是练出来的?闭着眼都能回到家里来!”
芝娘被她那样子给逗乐了,笑道:“那你咋不找个壮汉子,就相中周恒了?”
“我,”秦玥一愣,觉着话不对,转了笑指向芝娘:“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和相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喜欢那样儿的!一人一个口味不是?你不想别人出事,就得找个熊汉子!能上房修瓦,能下地种瓜,还能闯关东走西口,挣钱养家,郑斌正好!”
“让你说的跟顺口溜似的……”芝娘抬眼睨她,这一眼不差事儿,正好瞧见门口站着的男人。
郑斌在这儿站了好长时间了,就从良生喊爹那一声开始,他都听见了。从他这望过去,女人因为身子斜着,显得细颈修长白皙,还泛着淡淡的光,微赧的目光乱了一瞬,挑着人的心尖往那边勾,勾的人想近前去揉捻一番。
被发现了,郑斌没有尴尬,只大步过去,良生眼睛一亮,掰开芝娘揽着他的手就往郑斌这边跑,一边踉跄着一边叫:“爹,想宝儿!”
郑斌将他往怀里一攥,轻松松掂起他走到两人身旁,没吭声就坐下了,将良生往自己曲起的腿上一放,两男人一起看着芝娘。
对面的女人霎时羞红了脸,秦玥轻笑:“你们一家聊着!”她将药瓶和棉签往那边推推,“早中晚各点一回,别忘了,一只眼一个棉签!”
话毕秦玥又深意朝郑斌一笑,男人几不可查的点头。
“心儿,咱们走吧。”
真是利落,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喝喜酒了!
主仆俩还没走出院门呢,就听见良生说:“爹,看我看娘,娘点药,用,用一个哦!”
芝娘无奈:“宝儿,你说什么呢?”
良生瞧瞧她,瞧瞧那细瓶子药,指着:“药,给奶奶,点药!”
“这是周夫人做的药?”郑斌问:“给婶子治眼病的?”
芝娘埋着头:“恩。”
“芝娘,这时候又没有人,你抬起头来啊?还怕谁瞧见?”郑斌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良生也过去,只是是拍上去的,啪啪响,小子自个儿笑笑,喊:“娘,看宝儿!”
芝娘一抬眼,恰好撞进郑斌笑意的视线里,三分逗趣三分斜挑三分温和,瞧的芝娘一霎红了脸。
这段日子这男人没少到家里来,偏偏就没人瞧见过他,一直腻磨着直到傍晚才走,老跟良生抱到一起玩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活儿……芝娘没话说,只逗弄着良生,让他别一直坐到他腿上,多下来走走。
小孩儿不听话,抱着郑斌的胳膊不撒手。
男人低沉着声音笑,想从深山中传出悠远的回声,“芝娘可是心疼我被宝儿坐着累?我可是威武雄壮的汉子,怎会让宝儿坐一会儿就累?”
芝娘一噎,这不是玥娘的话儿,这人一直在外面偷听她们说话!
“我行事谨慎,走陌生的路都是经过探查的。你放心,走货生意不会影响我,我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他低着头去找身边女人的目光,瞧的认真又耐心。
芝娘猛一抬眼,斜睨着他,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你有没有事管我何事?”
女人起身就走:“良生,娘走了,你要不要过来?”
小孩儿赶紧晃着郑斌:“爹,找娘,娘亲!”郑斌瞧着芝娘娇小的背影,一笑也抱着良生跟过去,边走边问:“芝娘,我们什么时候办亲事?办了事我就能过来住了,将咱家房子都翻盖一番,屋顶都漏缝了你不知道?”
芝娘站在房门口瞪他:“管你啥事!”说着嘭一声将门关了。
让你偷听!
郑斌抱着良生苦了脸,小孩儿捏着手皱眉:“娘,不理宝儿?”
“爹,怎么?怎么……”他嗫嚅着,说不清楚意思。
“宝儿,是怎么办。怎么解决。”
“唔,你说,怎么办?”良生仰着大头从窗户里看,啥都瞧不见,里面有芝娘挂着的窗帘哩。
郑斌在小孩儿耳边说了些什么,就将他放下自己走了。
良生一直在屋外喊娘。王氏知道郑斌在,也没出来,就让他俩处着吧!芝娘在屋里听了好长时间,现在只剩下良生的声音了,在往外瞧,果然那人走了,女人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但儿子在外面,仍是含着笑开了门。
“娘,你出来了!”良生大喊一声,兴奋的很。芝娘弯腰抱他的一刻,郑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直接就越过二人进了屋里。
芝娘愣怔,遂拧了良生的脸,佯装出一副狠样儿:“你这傻小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良生抱着她的手,笑的娇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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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有喜事啦!喜事里还夹了点儿惹人讨厌的东西,嘿嘿~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成亲
秦玥回了家,在客厅里歇着喝茶。石心就跟前伺候着,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事儿要做,所以她就拿了针线做活儿。
看着茶水里泡着的红枣和枸杞,秦玥忽然问:“心儿,什么时候种菜啊?”
石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主子虽然现在发达了,可也是在小镇里生活很长时间的,不知道啥时候种菜?
看她那奇怪的样儿,秦玥放下杯子,缓缓道:“我家地里的事儿都是爹爹和大哥管着的。我以前矫情的很,不事农耕,所以不太清楚。”
这是戳到主子黑历史了……
石心偷偷吐了舌头,小心道:“奴婢也没别的意思……现在的主子就挺好的。那个,那句老话说的好,清明前后种瓜种豆啊,在三月份开始育苗就好了。”
哦!秦玥恍然,都忘了有这些谚语了,这脑子,遇见事儿就不灵光……
她刚才瞧见枸杞就想起来那些辣椒籽了,今年一定养出一批辣椒来。啧啧,想想那些川菜,流口水啊!秦玥赶紧喝了一口茶。
石心还怕自己那愣怔的反应让主子有什么心理阴影呢,但看她脸上不明自嘲的笑,还蛮自在的喝茶,看来是没什么的。小丫头这就安心地做活儿了。
一听说厂房一半的女工都放假了,周雨又跑过去做活儿了。说是,那么多人都走了,货该赶不够了,她得去添个人气儿凑个数。
这说起来,周勤整天钻在厂房干活儿,小雨也时常去做玩偶。现在开春暖和些了,阿正仍是每天都去山上练武,由重阳陪着,什么时候重阳有别的活儿,他就自己出去,反正他在山上是没遇见过什么野兽。
小的都不在家,周恒上学了,连程也走了,大院里显得十分冷清,总觉得空气都有那么几分失落,青墙灰瓦的,徒增寂寥。
还好秦玥知道调节自己心情,什么时候想相公了,就去娘家帮忙整理秦汇成亲的物品,去了娘家还去许攸那坐会儿,顺便帮他看几个病人,减轻他的负担。要不然,就像今天一样,做点中成药备着,以防家里有人生病。
秦玥正乱七八糟想着事儿的时候,阿正回来了,手里攥了条柳枝。
小孩儿很兴奋,脸蛋红扑扑的,往秦玥身旁一坐,伸过手来:“嫂子你瞧!发芽了!”
二月细软的柳枝已是青意融融,不太光滑的枝条上果然有点点的嫩芽冒出,如柳树里精气神儿满满的血液精灵都窜出来打闹了,还戴着一顶顶嫩黄的帽子,打玩儿着就不小心将帽子露出来了,可爱,又充满春意!
“嫂子,是不是很好?”阿正仰头瞧着她,黑亮的眸子藏着惊喜万分,“看着柳树发芽,感觉心情都舒畅了!”
秦玥将那柳枝在手里轻点着,轻柔,带着树木独特的青涩气息。
她微笑道:“阿正你可知,柳树便是春天里最早发芽的树。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说的正是咱们现在的时刻!”
“碧玉丝绦?细叶剪刀?嫂子说的真好!”
阿正小手顺着那柳枝儿,像抚摸银毫的毛发一般,嘴角都是笑,“再过几日就能长出叶子了,是不是?春风吹又吹,将叶子吹出来了!以后一天比一天暖和。”
秦玥轻笑,将柳枝给他:“去插到外面地上吧,说不定还能活呢,以后家里就有一棵阿正栽的柳树了!”
“真的?!”阿正惊异又兴奋,大眼扑闪着黑亮耀眼。
“当然了,”秦玥朝他眨眨眼,温柔道:“你没听过,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句话吗?”
“无心插柳……”阿正皱皱眉,“那若是我真的很用心的种,是不是它就不长了?”
“额……这个嫂子也不知道,要不你就去试试吧?不管能不能活过来,总算是你做了这么件事儿,你觉得呢?”
阿正一笑,一口新牙已经长好,白亮如贝,声音清脆:“好!”
小男孩儿蹬蹬蹬跑了出去,认认真真地刨了坑,将柳枝载好,还细心的浇了水,喃喃着:“小树小叔,你可是阿正栽的第一棵树,一定要活过来哦!”
“木——么!”阿正最后还来了个深情的吻。
当然,最后这一句拟声词,完全是有一次不小心偷听到周恒和秦玥调情,这小子学来的……
中午都过饭点儿,石青才带着一堆儿女人回来。马车顶上绑了十来匹布,和一些别的大件东西,车厢里坐着的女人,人手掂着油盐醋啊,肉啊,雪花膏啊,等等之类的生活必需品,都是她们挑了大半天,一番激烈讨价还价后买回来的,团购,省了不老少钱呢!
大伙儿都觉得这种一大车人出去买东西的感觉好,不仅七嘴八舌的能聊天,还能一致对外火力全开的砍价,看那卖东西的人一脸肉疼样儿,一个字儿——爽!
那婶子果真还在马车外面和石青一起坐着,两手都揣到袖子里,脑袋上裹着一大块灰头巾。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开心,婶子笑眯眯地:“青小子,以后俺们出去还跟你一块儿!这顺风车搭的,真是实在,还能看一路风景哩!”
石青心里苦笑,他可不实在,听了一路她们叽叽喳喳乱闹腾的声音。你说这女人跟女人还不一样,主子是娴静温柔的,这车里的女人,出去一趟跟疯了似的!
还有,她们围着一个小摊子的商贩砍价那劲儿,啧啧,他一个旁观者都耳朵疼,可苦了那小贩了。
以前她们都是走路过去,不也是一样瞧着风景?看哪儿好,想多看看还能停下来,可比坐车方便多了……
石青心里腹诽着,却还是笑的一脸纯真孩子样儿:“行啊,要是我出去采购碰上婶子休息,就带你们一起去!”
婶子高兴,久经种地干活操练的大掌啪的一拍他,直拍的他咳嗽连连,脸红脖子粗。
“哎哟!”婶子立马就心疼了,五官都皱到一块儿去了,还揉着他的背:“对不住啊,婶子没把控好手劲儿,你这孩子也太弱了,回头多下地活动活动!拍一巴掌咳成这样……”
石青进了家门,石心刚把午饭的碗筷都洗刷好,瞧他身心俱疲的过来了,笑着拉他进了厨房,将热着的饭端到手边,揶揄着:“怎么?跟大姐婶子们逛街这么累?”
石青一垂脑袋,糗着脸,哭丧着音儿,半气恼半撒娇,喊了声气息悠长的“姐——”
石心笑:“好了好了,赶紧吃吧,还给你留了碗驴肉汤呢!”
“沾家不斥喝了好几天的楼肉汤了?”石青趴在长凳上大口大口往嘴里填饭,含糊不清的唔囔着。
石心一点他脑袋:“慢点吃,吃完再说话!”
石青迅速将嘴里的米饭都嚼完咽下,“咱家不是喝了好几天的驴肉汤了?”
“谁让咱家有驴呢!吃吧,汤在锅里呢,吃完了喊我一声啊!”石心去到自己屋里了。
石青又开始大筷子的夹菜,她姐做的饭真好吃。一边嚼着嘴里的,他盛了一碗汤,绸白的飘着红肉,扑鼻的香。可惜了,连程也喜欢吃驴肉,这时候不知道在哪儿辛苦呢……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咕咚咕咚将汤喝个底朝天,自个儿收拾了东西,将锅刷干净。自己能做,干嘛还让他姐再沾一回手?
石心在屋里等着他喊自己呢,结果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来,便自己过去了,一瞧厨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锅沿儿锃亮,厨具也搁的整齐。
石心半笑着,脸都是淡淡的满足:“这小子,还帮我干活儿呢……”
“姐!”石青突然又过来,急急凑到她跟前,面色瞧着不太好。
“怎么了?”石心微愣:“肚子疼?”
“不是!我刚才听车里的女工说,周秀好像回来了!”石青皱眉,双眼微敛,声音夹着淡淡的不虞。
石心很意外,当时说周秀要关一年的,难道那个李源春又去跟县太爷说情,将周秀放了?她略略沉思了一下,淡然道:“没关系,我将这事跟主子说一下。你是听谁说的?”
“……”石青挠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车厢里坐着的人,光听声音呢谁知道是谁!好像是离周秀家比较近的,说那天见一个瘦成麻杆的女人,一个劲儿的咳嗽,她反应好长时间才想起来那是周秀。好像是生病了,整日在家也不出门,从她家门前过还能闻见一股药味儿。”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阖好厨房门,石心约莫着秦玥还没睡,就去了内院将这事告诉了她。
秦玥听了虽也是稍愣了一下,但随即也没什么大反应了。回来就回来吧,只要不惹到她,愿意怎么蹦跶都行。只可惜,她原本心疼那一对父母,希望这个做女儿的能照顾他们。现在,周秀是回来了,可惜没能照顾他们,倒是自己生起病来了。
“这事儿我知道了,心里有数就行。”
“是,那主子您休息。”
秦玥没空想周秀什么事儿,过两天就是大哥成亲的日子,过了这事儿就是骑车店开业了,有她忙的,她还没那闲心思去想一个惹人厌的小蚂蚱。
周秀这个人在秦玥脑子里搁了那么一瞬,她将热水袋在被窝里翻个个儿的时候就已经无影踪了。少女躺下歇了一会儿,感觉最近身体有那么点好的起色,特别是手脚冰凉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天气暖和了还是吃药吃的,总之就是没那么凉了。
——
新县,一大阔院儿里。
新草嫩芽远望似落了层丝软轻纱,罩了似有若无的新色湿意。一蓬蓬青绿枝条自墙上漫下,如泄了一泊铺洒的翠绿碧水,遥遥在春光里生了绿雾,织了青稠。
干枯与新绿里,夹着淡淡寒意的初春日光中,一头戴软帽,身穿锦缎小袄的毛孩儿骑着小木车转悠的欢实。那车子由他蹬着,骨碌碌在地上自由前行,如进了水的小鱼儿,欢畅的很。
“哥儿,来这边!”一旁看守着的仆人朝他招手。
小孩儿一拧手臂,车把换了个方向,又是一阵车轮与石板的摩擦声,将到仆人跟前时,小孩儿两脚往地上一蹭,车子缓缓停下,恰好听到仆人脚尖前,丝毫不差。
“这是玩儿的什么新鲜玩意儿?听着声音,跟拿个木陀螺在地上滚似的。”一轻柔少妇声由远至近,话音儿一直停到了小孩儿身旁。
少妇手里还牵了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一眼瞧见坐在骑车里的哥儿,好奇又心痒,围着人和车转了数圈,眼巴巴瞧着,嗫嚅着:“杨哥哥,我能玩儿玩儿吗?”
车上那孩子瞧瞧与那少妇一起过来的自己娘亲,眼里虽带着询问,但他敦实坐在车上那样儿,明显不想让别的小孩儿碰自己的东西。
“奇哥儿,你就给乐乐玩儿会,又不会要你的。”美少妇笑道。
一旁那来杨家串门的女人心里不高兴,我们又不是要饭的,稀罕要你们家东西?!虽这样想着,但面上一点没露什么,只温柔笑着看自己儿子。
叫奇哥儿的孩子慢腾腾从车上下来,对比自个儿矮一些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