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汇心里骂着傻周恒,她说啥就是啥,生病找娘亲?要医馆干啥!
不行,他得去找大夫来!秦汇已到院中,又折了出来。
要找就找好大夫,去许氏医馆!
*
王志梅一见女儿捂着肚子脸刷白,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打发周恒去厨房煮红糖姜水后,就翻出月事带给秦玥用上,又让她回房裹上被子躺着,自己装了热水袋给她搁到腹部暖着。
秦玥看着王志梅一连串的动作突然鼻子一酸,泪涌了上来——她也想妈妈。她妈妈跟王志梅一样的性子,只一心想着为她好,每日除了工作就是想着给她做些好吃的,买些好衣服穿。可是她该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好些了吗玥玥?”王志梅抚着她的发丝,瞧见少女眼中有泪花,“别哭啊,真是疼坏我们家闺女了!一会阿恒煮了红糖水,喝了睡一觉就好些了。”
她将秦玥眼角的泪珠抹去,捂着热水袋,垂着眼看她,“都怨你爹,那年非带你去钓鱼又不看好你,让玥玥掉进水里染了寒气,往后每次来月事都是这样!”
“等你爹回来,看我不好好说他!”王志梅拳头一握,愤愤道。
秦玥低低地笑了,握上她的拳头道,“娘,瞧你可爱的,你还能揍爹一顿呢?”
“可不就咋的!谅你爹也不敢还手!”王志梅回握着她的手,“我们家女儿可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啊,那还不坏了身子,怀孩子都不易呢!”
她说着话,看一眼秦玥的肚子又移开,“看也没用,这月事都来了,定是没有怀上!”
秦玥呵呵对她笑,早着呢,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阿正在周恒身边,指着他袖子上的血迹斑斑,“大哥,你流血了!”
周恒盯着袖子上的血迹,这是方才送娘子来的时候才有的,是娘子的血,娘子该是月事来了吧。
“大哥没事,阿正不用担心。”
“那嫂嫂呢?”
“嫂嫂也无大碍,过两天就好!”
锅里的红糖姜水滚滚冒气,周恒盛了一碗端着,与阿正一块出了厨房。
“娘,红糖水熬好了。”
“诶,你来吧,我去看看你们大哥。”王志梅拍拍秦玥的手出去了,小两口还是需要独处空间的,她做娘的也不能一直占着女儿。
秦玥坐起身喝着红糖水,瞅见周恒袖子上的血,一个不防呛到了。
“娘子!”周恒拍着她的背,“慢些喝,还很烫的。”
“嫂子,阿正给你吹吹。”小孩儿要去接秦玥移开的碗。
“没,没事。阿正,那就是趁热喝的。嫂子就是喝得有些急呛到了。”秦玥一伸脑袋,咕咚咕咚将剩余的糖水喝个精光。
“阿恒,我去找件哥哥的衣服给……”
秦玥刚要说给周恒换件衣服,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且还有许攸特有的声音——
“丫头怎么了,在哪个屋呢?”
“就在前面呢许大夫!”秦汇疾步跟着他。
他到许氏医馆的时候,许攸看腻了银毫,将它放在许至炎撕烂的枕头上任他自己玩,自己到前面医馆去。
自秦玥成为他的徒弟,他便摸清了这丫头的家庭关系。此时见秦汇说自己妹妹生病了,脸白得跟死人似的,那还得了,立马跟着过来了。
“师父……”秦玥脸一僵,不想什么偏偏来什么,她哥真是亲她!
许攸捏过她的手腕,片刻就拉长了脸,跳脚吼道,“给你开的药怎么不喝完?喝完还不定能好,你还敢断药!疼死你活该!”
秦玥张口,看到周恒瞬间明了的脸,想安慰的话没敢说出来,又闭了嘴叹气。
“是我不对,没有照看好娘子。”周恒看向许攸,“娘子不会生火我没有想到,只顾让她自己熬药喝。日后我每天都帮娘子熬药,定将娘子的身子养好。师父莫要担心,莫要生气了。”
秦玥失神望着清瘦的男子,他竟然能想到自己为何不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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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血用完了,今天码文卡的要死不活的。
本来周六周日啥事没有能更好多章的,这一上午就写了一章不到,
吐血啊……
☆、第三十九章 月饼出炉
她确实是因为自己搞不好火,又不想整天让小雨给她熬药,所以自己熬了两次就嫌麻烦给断了。
周恒一直不知此事,但现在师父一句话,他就能清楚自己当时断药的原因,还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她的小相公啊!
秦玥望着周恒,目光悠远,仿佛自己隔了千年与此人对视,跨了千万分秒,越了无数人事。
她前生近而立之年竟未有看入眼之人,而今躺在这异世的娘家,腹痛抽搐,眼前人诚挚如初,从未有虚情假意。她这两世是否千丝万缕缠连?周恒又作为何种角色,这床边站着的数人,又将有何种去从……
秦玥的眼神太过空切,仿佛天外之人,周恒忽生了惧意,晃了眼,僵了四肢。
“哼,强词夺理!”许攸甩袖,“红糖可有喝过?”
两人瞬时回神,秦玥点头,周恒松了身子复了原样。
“既然月事已到,便别喝药了,只喝红糖吧。过后为师给你再开一副药,苦死你!”许攸话说完便气得走了。
秦玥嘴角抽搐。
阿正也撇撇嘴,以后不喜欢这个爷爷了!
周恒:“……”
秦汇听到那句“为师”愣了半天,为师?是什么意思?
“娘子,日后再有这种事定要叫人帮忙,你之前还在教许至炎遇难事要学会求助,轮到自己,怎生孩子起来了。”周恒坐在床边,说话认真。
“恩,日后师父开了苦药,你可得多给我加点糖……”秦玥捂着肚子,委屈道。
“嫂子,爷爷太凶了……”阿正嘟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捂嘴笑起来,“咱们走的时候,我一定让阿银在爷爷胳膊上尿尿!”小孩儿狡猾地笑。
秦玥突然后悔教他反击许至炎了……
“什么尿尿啊?”许攸又折返过来,正好听见阿正的话。
“额,师父您怎么又过来了?”秦玥僵硬的换话题。
“哼,就知道你们在说为师的坏话,可怜为师看到二小子过来,怕你受欺负遂折回来给你撑腰!真是无良徒儿!”许攸气得胡子都翘了。
“师父说的哪里话,我们没有说您呢。张文义过来了?”
“周娘子乃仙客来合作伙伴,生了病文义怎能不来探望。况且这病还是在我的地盘犯的。”张文义踱了步子过来,悠哉闲逸,无丝毫看望病人的样子。
“那就多些张公子了。算算时间也到了,月饼可是做好了?”
周恒将枕头竖起,扶秦玥半坐着。
“都已做好,我帮你带来了。”张文义一翻手,一个圆圆印花的月饼躺在手中,凑近闻,还有浓香甜甜的味道,“周娘子果然非等闲之辈,这月饼做的酥香甜润,正适合做中秋佳节之礼。”
阿正凑近了看,张文义将月饼递给他,小孩高兴拿着,“这是嫂嫂做的月饼!”
“嫂嫂,你怎么想到这样做的啊,真的很像月亮哦。”阿正拿着往眼前转。
身边几人也纷纷看着小圆月饼,眼里疑惑。
秦玥笑笑,将嫦娥奔月的故事讲给他,道是中秋节是团圆的节日,月饼的圆即是人们对团圆的向往,也成为远在他乡之人每逢佳节对亲人念想的寄托之物。
张文义听着故事,绿袍如碧水,仙目飞情,褚唇细抿微翘,笑若梨花。
可是秦玥觉得他眼中是满满的想将之纳入麾下的欲望。
家中一时来了这么多人,王志梅自是在屋里的,听女儿说的这闻所未闻的故事,一时感到奇怪。但更多的是骄傲,看,这是她女儿!
秦汇在她身边,偷偷道,“许大夫好像是妹妹的师父。”
王志梅惊讶,看看许攸,再看看秦玥,真的?
“嫂嫂的故事这么好,以后给村里的婶婶们发了月饼,她们肯定很高兴的!”阿正掰下一边,露出里面裹着各种果仁的豆沙,“嫂嫂,给你吃!”
秦玥笑着推给了他,“你吃吧,给哥哥也行。你张叔叔把月饼都带来了,嫂嫂不差现在这一口。”
阿正转手给了周恒。
张文义负手,无奈撇了嘴角,“这辈分又乱了,我可是与你同辈,阿正该喊我哥哥的!”
“喊一声叔叔比哥哥更为尊重你!你说呢?”
“好好好,咱不说叔叔哥哥的事儿,咱来说说生意的事!”张文义干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道“听说你在县上买了一批布。你可知,我也有布庄。”
“然后呢?”秦玥歪头。
许攸捋着胡子想到什么,朝周恒道,“恒小子你过来,他们说生意你跟着干什么。你来,为师有话跟你说!”
周恒回头,又看一眼秦玥,有些迟疑。
许攸拧鼻子哼一声,“有老夫在,这小子别想有什么把戏!你过来吧!”
周恒目视张文义,带了警告,跟许攸出去了。
王志梅看老先生出去了,想跟去问声好,又觉得自己一个女人家有些不大方便,便拉着秦汇一块儿去,走前,到周正身边,让他看着秦玥,他们一会就回来。
阿正乖巧点头,嫂嫂生病了,他自是要照顾嫂嫂的。
一时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虽然不知你大批买布是为什么,但既然我也有布庄,不如你我再合作一番。”
“怎么说?”秦玥确实不知道他还有布庄,不然早就在他这儿买了,好坑他一笔。
“你买我的布,我给你便宜两成,如何?”
“三成!”秦玥未经思考便与他喊价,“便宜两成你肯定还是赚的,既已是第二次合作,多让我一点利也未尝不可。你觉得呢,张公子?”
张文义大笑,“秦玥你不做生意真是亏了!今日你奈着我想要月饼,狮子大张口,就不怕哪天把自己栽进去?!”
秦玥也笑,只是笑的狡猾若小狐狸,“方才我师父不是说了吗?有他在,你敢有什么把戏!”
张文义咬牙,“若我让你三成,你可愿给我做月饼之法?”
“自是不愿!一码归一码。”秦玥耸肩无奈道。
阿正捂嘴闷笑,张叔叔现在好像吃不到奶的阿银啊……
只片刻,张文义便恢复了他谦谦君子的玉面笑脸,懒懒靠在椅背上,指尖扣着扶手,梆梆作响。
秦玥不动,挑眉看他,小子还有什么后招尽管使出来吧!
屋内寂静,阿正也疑惑,怎么不说了?
张文义玉指忽停,幽幽出声。
“听说,你家相公还要继续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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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在看文啊……
好冷清,感觉只是自己在发文没人光顾一样QAQ
妹纸们来评论区卖萌打滚也可啊,这样一天没有一点变化的,好可怕o(>﹏<)o
最近收藏也少得很啊/(tot)/~亲们给给力,唔= ̄w ̄=
☆、第四十章 手札换月饼(二更求收)
想拿阿恒逼她就范?秦玥沉了心。但马上又否定该想法——张文义既上心自己的生意,便不会使坏将她这棵摇钱树砍了。
既不是要阻挠阿恒的学业,那便是,要帮他?!
是了是了,他爷爷可是太子太傅,世间文人推崇尊重之人,若是阿恒能得到一丝半点的帮助,想必该是能问鼎的了!
张文义看秦玥眸中目光变幻,想是该知道他的意思了,遂笑若春风道,“不知周恒学识如何。但如果有某些人的手札文薄之类的东西做辅助,想必能事半功倍!”
阿正也挺直了上身听着,大哥自小上学图的便是考取功名成就一生,他也想看大哥早日出头。
秦玥点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不知张公子能给我什么手札,该不会是你家老爷子练笔揉烂的废纸吧?”
她要保证自己拿到的东西是真实可靠的。
“明人不说暗话!张某既已说出,便不会搞黑手,做商人的,重信守诺方能成事。”
“好!”秦玥道,“月饼可以给你,但这还算是我与你合作,我出秘方你制作售卖,我们四六分!另外,月饼模子上要有我的标志!”
“标志?什么标志?”张文义不解。
秦玥垂眸,“便是将模子刻上我家特有的标记,让吃到月饼的人都能看到这标记,记住这标记。”
张文义嗤笑,双眼目光锋利,“标记都是你的了,将来造的所有势,岂不是都被你揽去了!我图什么呢!”
“东西是自你手中卖出的,人们当然以为月饼是你的,哪里会想到这小山村里还有一个幕后人呢,你认为呢?”秦玥脸色略有恢复,不再苍白如纸,少女坐于床上,心中自有一番较量。
张文义沉思,最终妥协,“可以有你的标记,但我们三七分!”
“好,三七分就三七分!月饼要印有‘恒玥’字样,且两字在正中间,要醒目!”秦玥不再与他计较价钱,物极必反,不能强逼。
张文义轻嗤一声,恒玥?不就是她与周恒的名吗!
他将月饼卖向南北,吃到的人都看到她不知不觉间与周恒的秀恩爱了……
“怎么?张公子还有什么意见?”秦玥挑眉。
这世她本想自己当老板的,奈何刚来无势,只能与他合作,让她一直有跟别人打工的被奴役的感觉,是以她对张文义平和不起来。
“没有了——”张文义语气幽长,“你我都是生意人,合作在手,情谊钱财双收。还有许老先生在,怎么说都有些关系在支撑着的,况且日后周恒入仕,少不得要求教与我家老爷子……你怎一直对我干冲?”
他摸摸鼻子,再说我长得也不丑,与你交谈又能让你赏心悦目……
“我深受伤害啊……”
男子俊颜若天山之雪,墨发如缎,微皱眉惹人生怜。阿正看的有些痴了。
秦玥闭眼轻叹,原来这还是一个轻微逗比之人……
“唉!”张文义叹一声气,狭长双眼沾染了委屈,“那便如此好了。我盼望着有一日秦姑娘能善待于我!”
男子起身,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
“我今日要赶往京城,好赶在中秋将月饼推出。此乃我的印鉴,你有事或需要什么帮助,可执此到我所有的店铺,有求必有应!”
秦玥接过,这玉牌入手温润,脂白醇厚,一看就不是凡品,上面刻着五蝠抱桃纹,右下角有义字印样,有钱人家就是豪。
“那就多谢了!”这样的好东西也不花钱,不拿白不拿。
“他日再见面时,我再收回。”
“……”
男子轻笑,行若流云,留秦玥腹诽,自己离去。
“阿正,拿着玩儿。”秦玥将玉牌给小孩儿,“弄坏了也没事!”
“哦。”阿正双手接过,细细看了看,小心翼翼装进了怀里,还轻轻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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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许攸拉了周恒,面色严肃。
“秦玥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已经清楚。”许攸眼皮微耷,目光却清明,“幸好你们没有行房,不然以她这身子,怀上了也将保不住!”
周恒面上一紧,显然没有想到秦玥的身体如此弱,幸好幸好!他也侥幸,幸而自己没有把持不住!
“她现在不宜受孕,也不能喝什么避子汤,那样更伤身……”许攸缓了话,“所以,就只有委屈你了,可不能莽撞行房。”
“是,小生不委屈,一切以娘子身体为重!”周恒点头答应,他本就想着到秦玥身体好时,到他有所实力能庇护她时,才……
周恒态度极好,许攸也是放心。他这唯一一个徒弟,却是心强身弱,他看着也觉得担心。子嗣在怎样的家庭都是一件大事,幸好周恒爱护秦玥,也幸而家中无长者催促此事。
“为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