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六十年[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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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你六十年[娱乐圈]-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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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她们演的戏拍了几场,准备了那么多天,一场戏拍下来其实时间那么短,在拍戏的时候那个姓王的副导演一个劲儿地在夸她,因为叶芽儿一点儿都不紧张了。
  王副导演还让她传授一下心得,她只会抿着嘴微笑,她可不能说,在心里她把自己当成了池迟。
  无论是镜头,还是亮的让人眼疼的灯,对池迟来说那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了。
  就像她珍藏的糖,她一口又一口小心咽下去的面包。
  ……
  不出卫从武所料,那两个杀了卫小二的土匪所在的寨子果然不肯善罢甘休,他们先是在山下设了暗哨,又企图伏击下山办事的卫从武,可惜卫从武手下没有弱兵,又兼作风狠辣,反而让他们接连不断地损兵折将。
  就在那个土匪头子焦躁不安的时候,他们前一阵儿抓来的一个穷酸书生说他有办法彻底端了那个世外桃源一样的村子。
  因为他看过卫从武的一封信。
  信上说有个“王先生”要来见卫从武,这个王先生一定身份特殊,因为卫从武曾经说过要保护他的安全,安全地来,也安全地走。
  穿着破烂的书生姓李,正是当初从大燎寨逃出来的那位教书先生,他珍而重之的长袍早就被人夺走,就连身上的棉褂都未能幸免,这个匪寨并不在乎他的满腹经纶,将他当成了最不好用的那种苦力。
  与现在的生活相比,曾经大燎寨的生活像是仙境一样,可是为了能在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中活下去,李书生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的“仙境”。
  他说他可以写一封信假冒“王先生”把卫从武从寨子里骗出来,他还能带路,让他们找到卫从武的大本营。
  信写好了,土匪们却并不知道该如何把这封信送给卫从武让他相信这封信的真实性。
  终于找了一件不那么破的棉袄穿上的李书生给了一条计策。
  山下的城镇口多了一具流血至死的尸体,尸体搬开之后,人们看了他死前用血写的“王”字。
  过了一天,又多了一个受重伤的人,他走进镇子里,呼喊着王先生的名字,然后死在了街头。
  这次,有人拿走了他怀里的那封信。
  用了足足两条人命,李书生穿上了一件半旧的棉长袍。
  镇子上的眼线把这封信送到了卫从武的眼前,信上说王先生现在被困在了隔壁的镇子里。
  去,还是不去呢?
  去了,可能是陷阱,但是不去,就要面对“王先生”死的危险。
  卫从武纠结了片刻,还是带着寨子里大半的人马出去“打猎”了。
  他们走了大约半天,匪寨倾巢而出进逼到了大燎寨的寨门口。
  与赫赫有名的“牛瞎子”比,他们的实力真的不强,十条枪,几个土雷和手榴弹。
  但是他们下手够狠,狠的对象,是一寨子的妇孺和七八个留守的男人。
  更不用说,他们还有李书生指路,指的就是他当初逃离大燎寨的那条路,可以让他们两面包抄整个山谷。
  战争是突然打响的,那个时候杏儿正在和花嫂子讨论做鞋的花样儿。
  一声枪响,杏儿猛地去摸自己的腰间,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杏儿”。
  花嫂子猛地站起来推着杏儿往屋子里头走,衣柜的下面是一条能藏人的密道。
  “你先进去。”
  花嫂子对她的杏儿妹子说道,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坚毅果决。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痛呼,显然是留守的兄弟已经受伤了。
  接着又是一阵的嘶吼,是那个傻乎乎的羊蛋子。
  腰里别上一把剪子,再抄上墙角的长枪,花嫂子转身就要冲出去支援外面的汉子,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晕了过去。
  拿起花嫂子的剪子,出手打晕她的杏儿笑了一下,就像是……像是一个成年人看着属于孩子的玩具。
  她走出院子,手里拿着干绣活儿的笸箩,让那些惊诧的妇人们都在家里躲好,她的手里绞着线,仿佛还要给卫从武纳鞋底的样子,让那些妇人们仿佛都不那么害怕了…
  羊蛋子拽着她要保护她,反而被她拍了拍那张傻乎乎的脸。
  “打不过就认输,能活着就没什么丢人的,知道么?”
  羊蛋子当然不知道,他喊着走,喊着跑,自己却拿起了武器奔向了混战的最前线。
  前面的战争一直没有什么突破,从后山上来的土匪却收获颇丰,一群往后山上躲的老弱妇孺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劫持着他们抓到的妇孺,以他们为人墙,攻进大燎寨的土匪们步步逼近。
  扔下很多人命才走进大燎寨的土匪们表情都变了,他们感受到了温暖的空气,看见了绿油油的蔬菜、肥美的大羊、还有、还有漂亮的姑娘。
  杏儿怯怯地半藏在门板的后面,被眼尖的土匪拽了出来,看见她,就连穿着长棉袍的李书生都不会走路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
  乌油油的辫子、俏丽的身段儿、精致的脸盘儿,还有小羊羔一样的眼神儿,那个土匪头子的身子已经酥了一半儿。
  “我、我告诉你们,从武、从武马上就回来了。”
  “没事儿,我们等他回来。”一口大黄牙的匪头子笑得极令人作呕。
  因为那些妇孺,村里的留守的男人们都已经缴械了,有一个人死了,几个人受伤了,羊蛋子看见了杏儿,拖着自己受伤的腿要来保护她,结果被一群土匪打倒在地。
  土匪头子拉着杏儿进了屋子。
  “你干什么?!”
  女孩儿凄厉的尖叫响了起来,引得屋外的土匪们一阵怪笑。
  李书生显然有些不舍的,可他只迈出去了半步,就摸了一下自己的长袍,终究什么也没说。
  房间里,嘴中发出尖叫的女孩儿反手将土匪头子的脑袋砸在了墙上,他的痛呼和求救声被掩盖了。
  这个人一定不是牛瞎子,如果牛瞎子这么弱,这里的己方守军指挥官就不会睡觉都要在床边放一个岗哨了。
  以极其专业的动作痛揍着这个被捂住嘴的土匪头子,杏儿的眼神宛若看着一个死人。
  不对,应该说是川崎雅子。
  也不对,身为特务的川崎雅子,不该对攻入村子的土匪有这样的痛恨。
  到底是谁,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总之现在不是一个能把道理都分辨清楚的时候,只管打就对了。
  妇孺们被关在了一间房子里,土匪们有的去挨家挨户搜门,有的去缴获战利品,留下了八九个人三四条枪看守着受伤的“俘虏”。
  听见杏儿叫得凄惨,这几个人中有土匪按捺不住想要去看看“光景”,两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门,外面的人都安静地等着他来个“转播”。
  羊蛋子被打得头破血流,现在也是安静的。
  突然,惨嚎声传来,最先走进房中的土匪胸口带着一大滩血踉跄倒地。
  第二名土匪也被人一脚飞踢踹出了房子。
  第三个人还没摸到门,已经吓得不会动了。
  黑洞洞的房门恰如一个幕布,即将登台的角色已经做了极好的铺垫,只等一个精彩的亮相。
  两条腿两支刻薄都被扎了血洞的土匪头子被刚刚还娇弱无助的女孩儿拖了出来,一把尖利的尖刀就逼在他的颈间。
  “他们谁动一下,我就扎你一个窟窿。”
  不变的棉袄、棉裤、黑头棉鞋,还有脸上不变的怯懦娇弱,可是她手里有一把剪刀,就让所有人都忌惮了。
  “你们都别动!”
  刚刚的经历让土匪头子的的胆子都吓裂了。
  “让他们放下枪。”
  “你们,都给我放下枪!”
  没有人听从土匪头子的这句话。
  “一个人没了枪会死,没了领头儿的可不会。”
  站在人堆里的李书生这样说着。
  他身边的土匪们依然用枪对着杏儿,和他们的首领。
  “你杀了他,我们会有下一个管事的。”
  枪声响起,李书生脑袋上崩开了血花,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一枪打死了人,杏儿似乎都有些惊讶的样子,她举着枪,依然用剪刀挟持着土匪头子。
  “我不管什么人死什么人活,我只是被他们从山上捡回来的妇道人家,他们死绝了也跟我没关系,但是我说的你们不做,我枪里有几颗子弹,我、我就赚了几条命!”
  寂静、寂静。
  不远处的呼痛响起,有个土匪捂着自己流血的眼睛倒在地上。
  接下来,又有好几个人中招了,那些被棉线绷住的绣花针被固定在了门上,他们一开门,针就会变成伤人的武器。
  趁着他们这些人的注意力分散了,一直在偷偷做小动作的一个“俘虏”鸡窝子猛地跳起来夺下了一把枪。
  有人立刻调转枪口想杀他,却被杏儿崩了。
  “嫂、嫂子,咱们再怎么办?”
  鸡窝子是卫从武一众兄弟中最讨厌杏儿的那个,此时也叫了她一声嫂子。
  对方现在已经减员到了五六个人、两三条枪。
  杏儿这边是两个人,两把枪。
  他们彼此都有人质,彼此都不愿意为了人质妥协,竟然就这样陷入了气氛诡异的对峙中。
  土匪们不会放下枪,因为他们怕死,也是同样的理由,他们也不敢开枪。
  绣花针打造的机关让胆小的土匪回撤了,对方的人越来越多,鸡窝子握着枪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你,进屋子里,趴在窗台上,然后……”
  杏儿轻声说道。
  鸡窝子刚想反驳说自己不能进去,要进去也得是嫂子进,就听见了最后的一句话——“直接开枪,谁拿枪你就打谁。”
  说、说好的对峙呢?
  鸡窝子看着杏儿。
  他白瓷娃娃一样娇弱的杏儿嫂子也看了他一眼。
  鸡窝子从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荒诞的情景喜剧,鸡窝子打中了一个拿枪的人,杏儿也同时开枪打中了另一个。
  同时,鸡窝子高喊一声“谁拿枪我打谁”,竟然吓得敌方中最后拿枪的那个人直接把枪扔在了地上。
  李书生有句话说的还是对的。
  没有了枪,就没有了命。
  那群明明看着地上枪却不敢拿起来的土匪们像是一群受到了惊吓的鹅,被杏儿和鸡窝子用枪驱赶和杀戮。
  先后被救出来的兄弟们端着枪,表情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们喊着“谁拿着枪就杀谁”,居然又让好几个人放下了武器。
  就在这个时候,卫从武回来了。
  “杏儿!”
  看着自己的“未婚妻”端着枪,卫从武冷峻的表情有了一丝的柔和。
  反而是杏儿转身看见他之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接着,就晕倒在了地上。
  鸡窝子此时的表情,堪称整场戏中的亮点。
  拍摄结束,池迟盘着腿坐在地上,笑眯眯地喝着于缘给她准备的饮料。
  宫行书对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反复斟酌推敲,最后拍了一下腿说:“你晕的还可以再戏剧一点儿,转个圈儿啊,或者我给你从上面洒几片叶子下来。”
  池迟想了想到时候会呈现出的样子,觉得可以“试一试”。
  《大燎寨》这个电影拍摄中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很多人都会有在拍戏的过程中碰撞出心的想法,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很愉快地来“试一试”。
  从一个商业项目完成的角度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但是对于宫行书的电影来说,时间——是他完整自己作品的过程,他享受这个过程,并且希望他的同伴么也都能从中有所收获。
  比如严鹤,对池迟这里该如何更加戏剧性地晕倒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甚至还自己亲自演示了一遍,换来了在场所有人的一阵爆笑。
  池迟没有笑,她被另一个人“晕倒”的样子所吸引了。
  叶芽儿,像是一个笨拙的木偶,原地跌跌撞撞地转着圈儿,双手举起,然后慢慢地,足足转了三圈儿才倒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池迟可以做的比她好一百倍。
  真正让她目不转睛的,是那个名叫叶芽儿的女孩儿脸上的笑容。
  她太熟悉了。
  
  第255章 羊圈
  
  就像她的命一样,最远不过到山下的镇上,最多不过求多几头羊,特喜欢那种镜头都对着她,副导演夸她的感觉,可是这一切结束了,她还是操持着一家三餐的那个村姑,面对池迟这样仙女儿样的女孩儿,她连自己的手都不敢看一眼的村姑。
  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有些人生来是光鲜的公主,有些人生来就跟羊混在一起,只能把挣脱羊圈当成自己奋斗的目标。
  叶芽儿突然就想哭,扯着嗓子嚎哭的那种,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被选来当什么群众演员,更后悔跟池迟聊天、说话、后悔自己接过了糖果和面包,后悔自己看见了池迟能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发着光的样子。
  “你……喜欢演戏么?”
  蹲在她身边的池迟突然问她。
  叶芽儿猛地坐在地上,左手撑地的时候被小石子硌了一下。
  她“哎哟”了一声,已经被池迟从地上拉了起来。
  “伤到手了么?”
  看见池迟的手,也看见了自己手,叶芽儿猛地把手抽回来,连柴火担子都不要了,扭头就往家里跑去。
  真要追,池迟肯定是能追的上的,可她没有,看着叶芽儿的背影,她弯下腰默默地扛起了分量不轻的柴火。
  ……
  很奇妙的,她知道叶芽儿现在的心里在想什么,因为在很久之前,她也一次又一次地摁着胸口问自己:“人为什么要有梦呢?当梦想只能是心里小小的一团奢望,那整个人都随时会陷入到巨大的痛苦中。”
  这个世界上太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这种痛苦折磨着,有些人选择了遗忘和妥协,有些人选择了奋起挣扎。
  如果、如果叶芽儿选择了后者,池迟很愿意帮她一把,只要她够痛苦,也能因此而更努力。
  把木柴放在叶芽儿家的门口,池迟脚步轻快地去回去吃晚饭了。
  第二天早上池迟跑步的时候没有看见惯常起来做活儿的叶芽儿。
  ……
  打退了土匪的进攻,身为大功臣的杏儿反而受到了很多人的质疑,她为什么会枪法那么好,她为什么会打架,她为什么还能做机关?
  卫从武当众把杏儿叫来给大家一个解释,杏儿理直气壮地说:“我想干,我干了,我干成了,到底为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世上很多事情就是你想干成就能干成的。”
  除了质疑她的人之外,寨子里也有很多喜欢杏儿的人,听见她的话,他们“呱唧呱唧”地鼓掌。
  “说得好!”
  “一听就是读书人说得话!”
  其实,他们可能都没听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这些人,杏儿忍不住笑了,刚刚气氛里面的那点针锋相对也就在空气里散了。
  卫从武咧着嘴笑,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杏儿的手回家了。
  他也是用了自己的影响力,压下了对杏儿的种种非议。
  “你拉走我,可拉不走别人的舌头。”
  卫从武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没事儿,在这里,我是刀,能杀人,是盾,能护着这个村子,也是针,能缝上别人的嘴。”
  “刀和盾都是硬就够了,针可不一样,得有好线,线要结实。”
  杏儿慢慢地说着,声音软软的,话里的却像是带着什么能刺痛人的东西。
  “不然,嘴没缝上,别人可就都看见你弄得那些人满脸血了。”
  “那又怎么样?”
  “你就要缝上更多人的嘴,可你没有线,所以满脸血的人越来越多,看见的人越来越多,不管是刀还是盾,他们都会当你是能伤人的疯子。”
  卫从武认真地说:“那我可要小心去找些好线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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