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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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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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安贤弟。”吴子璋忙作掩护:“不要危言耸听了。都怨我一时兴趣,故弄玄虚。喏喏喏,我这厢陪礼了。”说着深深施礼。

  高履行阴险笑道:“王学士满腹才华,一代文杰胸怀宽广,过去高某有所怠慢,还请多多包涵。”他转向潘高升等:“还不快护送王学士到我府中去招待。”

  王勃眼如利剑:“去你府中?去了,你又要演出什么新戏文?是真戏假做,还是假戏真做?”

  “哈哈,你酒喝多了,尽说醉话!”高履行皮笑肉不笑,软话硬说目光逼人。

  “是啊是啊你醉了!”施潘二人上前推拉。

  王勃运气使了个千斤坠地,巍巍不动。又暗中运气,双臂分开,闪得二人后退欲倒。

  “住手!”阎伯屿冷眼旁观已久,疾步上前,冷笑道:“高司马,王勃是阎某的贵宾。难道我都督府是座破庙?只有贵府才有莲花宝座,供得下丈八金刚,大罗神仙!”

  “不不不”官大一级压死人,高履行委屈求全:“我也是受命于裴老相爷,不敢怠慢王学士……。”

  “裴炎!”阎伯屿触及旧怨:“那个上窜下跳,无功受禄的老狐狸,他算什么东西!”

  王勃利用矛盾挺身咨疑:“高司马,该不是天后有旨,命你暗中将我处置了!”

  高履行又盛气凌人气势凶凶:“王勃,天后处世光明磊落,你胆敢当众亵渎天后!”

  “不,是你阳奉阴违,胆大妄为!”王勃反守为攻,词正言顺款款而谈:“天后仁德为怀,多次恩召王勃赴京。怎奈王勃耿直孤傲,德才不备,两次遭受黜贬,又都是天后施恩赦免。”

  高履行:“你就该施恩图报,你不该……”

  “容他讲下去!”阎伯屿有意坦护。

  王勃亦坦然公诉:“并非王勃忘恩负义,也不是王勃大难不死无后福,实实是我命中注定难为官。我命运多乖死也无怨;只怨我拖累老父亲三次贬谪,至今还孤苦一人在蛮荒交阯。而今又蒙天后恩准,容王勃远至海外探望老父。阎大师,天后再次恩赐学生,你一本全知。”

  阎立本:“当日我随天后龙门朝拜巨佛,天后成全他孝子美名,这隆恩深重,众人无不赞扬天后慈悲为怀,佛心通天。”

  王勃已得人证更加气壮:“天后处处对我施恩,偏有奸佞瞒上欺下,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阎伯屿面向王勃又横扫高履行一眼:“是哪个奸贼,有这包天狗胆!”

  高履行一语双关:“是啊,此事非同凡响。王勃你要小心慎重,不能恶语嫁祸妄言犯上,更不可横加罪名,坏人名声!”

  阎伯屿有意支持:“奸贼行奸,罪名已在,坏了名声是自取其疚。”他关怀地:“是哪个贼子要谋害你?”

  “他们强邀我同船下洪州,在巫峡观景时,将我推入川江的就是这个走狗!”他直指潘高升。

  “不不……”潘高升慌忙失措:“不是推……。”

  “是挤!”王勃逼视过去。

  潘高升怯怯后退:“我……我不是有意的!”

  王勃追问:“是被人所逼的?”

  潘高升成了众目之的:“是……不是……这……”

  阁内上下纷纷议论,愤愤不平。

  高履行一伙孤立于人群中,尴尬局促。

  阎伯屿看眼中,幸灾乐祸面带讪笑。

  王勃转身向前:“阎都督开疆拓土,两朝勋臣,德高望重,望求可怜王勃孝心,秉承天后恩德,成全我父子早日团聚,这再造之恩,王勃结草衔环永世不忘。”

  阎伯屿上前双手掺扶:“你我相见恨晚,愿为忘年之交。我这一介武夫,缺少文才有的是义气。子璋,待王学士休息几日,你替老夫亲自送你好友到海南登舟。”

  阎秀芹在阁内一角窥视。薛华欣喜露于神色。

  阎伯屿携住王勃手臂步步登高拾阶而上。

  阎伯屿议事厅内。

  吴子璋恭敬地向依靠在虎皮椅上的阎伯屿说:“……岳父,既然裴老相爷……。”

  “什么老相爷,老狐狸!老夫才是他的顶头克星!我也是天后……”他失言又止:“直接委任的重臣!”

  吴子璋提醒道:“他狼在京都,这狈在眼前,那个高履行也是个诡计多端的通天人物!”

  “呸!”阎伯屿坐起来:“这条卖身求荣的癞皮狗,想狼狈为奸,仗着天后的名义来压我一头,他们是打错了主意,看走了眼。”

  “如今是山高皇帝远,他们有实权。”吴子璋顾虑地:“再说天后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她是不是又在利用酷史除异己,害忠良呢!”

  阎伯屿:“你是说天后若没有明确旨意……”

  秀芹进来了,鄙视吴子璋一眼说:“将军凭令箭,皇帝有圣旨。父亲,天后拟有明文懿旨给你,你也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更何况你当众已许下了诺言!”她激将地再进一言:“老将军岂能言而无信,遗笑于天下!”

  “夫人……!”吴子璋抑怨地想劝阻。

  “你还嫌在滕王阁上,丢人没有丢够啊?”秀芹不留情面顶了过去。

  “嗯!”阎伯屿大将风度地指令:“子璋,你多带些校尉,替我将王勃护送到交阯。”

  阎秀芹严肃地说:“你若不能保他平安,我就出家为尼,永不见你!”她转头走了。

  阎伯屿:“爱婿呀,王勃已名震洪州,这篇滕王阁序定会流传海内。你切不可嫉才妒能,落下千古骂名。”

  “是,小婿一定亲自护送王勃到交阯!”

  “滚滚滚!”高履行怒吼声中,潘施二人狼狈离去。他又向两个武官:“你们沿途不择手段,也要结果王勃性命!”他又厉声厉色向垂手而立的薛华:“王勃不死,你也不要活着回来!”

  书房内,王勃面对墙上悬挂着自己的条屏纳闷:“我写的条屏怎么挂在这里了?”

  “嘻嘻——”小喜鹊已悄悄进来,向王勃笑道:“黄鹤楼前买你这条幅的,就是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王勃诧异,感激,又困惑。

  小喜鹊又将一卷轴子交给王勃:“这是我家小姐赠给你的。”

  王勃展开轴子,一看念道:“红梅迎春”。

  倾笔涂梅枝,花由心中来,

  题词已无语,相知何须猜。阎秀芹赠……”他又见下面新墨迹又题道:“

  猜亦人事改,空留遗恨在,

  一纸无缘画,心归古琴台。吴门阎氏,这吴门的阎氏她……。”王勃抬头,小喜鹊早已不知去向,桌上她又放着两只金锭,压一红帖上写:“

  前途多险阻,江海藏危难,

  处处防陷井,祝君保平安。”

  王勃急忙走到室外,只见浮云掩月,竹影婆娑,秋菊摇曳,小院寂静无人。

  滕王阁内饯别小宴已毕,走出阁外,在坪台上王勃大礼叩别。当日盛会的庭院内,空寂无人。

  王勃拱手辞别离去,吴子璋随其身后。

  阁下阎伯屿挥手相送。阁上阎秀芹依窗远眺,情依依,恨重重,惆怅无限……。

  滕王阁附近赣江码头,冠群英等老儒,和那二青年为首的一伙的年青雅士,捧酒将王勃团团围住。王勃激情地环行,一杯杯端起豪饮。

  薛华和几个随从骑马赶来,他翻身下马:“兄长,我来护送你了。……”

  王勃紧握薛华的手:“来得正好一同登舟!”

  “这……”吴子璋面有难色,以手相拦。

  王勃傲慢地:“他是我情同手足的兄弟,文坛知己!”说罢置吴子璋于不顾,携薛华登舟了。

  吴子璋正无可奈何时,两个高履行的武官改扮随从送来密函,吴子璋看过便条,面有难色,武官向吴子璋耳语,吴子璋只得带他们登舟,在跳板上他将便条扔入江中。

  滕王阁上,秀芹凭栏移步,追随远眺。

  客船扬帆远去,江岸青年人依依不舍。

  赣江两岸青山峡峙,客船逆流而上。王勃与薛华、吴子璋立于船头观看江景。

  薛华的随从在两武官监护下茶中投毒后,捧出船舱,走到王勃前;“请用茶!”

  薛华拦过去呵责:“不要打扰我们诗兴。”

  随从无奈何退回舱内。

  一差役正在室内向高履行:“……由于薛公子打扰,几次都未得手,再有两三日航程,他们将要弃舟登陆了。”高履行摆手让差役去后,愤恨地;“这个养不家的小畜牲!”他在室内踱步。

  施荣华悄悄进来迎上去:“高大人,这有裴相爷临走交给我的一张空白公函,就为了与王勃同行路中,有求于州府时填写的。”

  高履行如获至宝:“好!好!”接过空白公函略一思忖,就奔向书案提笔就填写。

  阎伯屿在议事厅内看罢手中公函,不满地立起身来,横了一眼立于一侧的高履行。在厅内徘徊犹豫不决。

  高履行依势压人,狡黠微笑:“官大一级能压死人,好汉不吃眼前亏。都督何苦为了个小狂生,去得罪当前天后的宠臣,权倾朝野的裴老相爷……!”

  阎伯屿停步忖了忖,向亲随:“来呀,派人去让吴子璋他们回来,任王勃独自去交阯吧!”

  亲随应声:“遵命”他急速出去了。

  高履行拱手:“告辞了”阎伯屿不答理闷闷坐下。高履行得意地走了。

  “阎秀芹急忙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爹爹,裴炎来了公文,说些什么?”

  “都是狗仗人势!”他扔下公函愤懑而去。

  阎秀芹拾起念道:“天后口谕,王勃乃本朝饱学文士,恩准赴交阯探父。此乃皇恩浩荡,沿途州县不须迎来送往,只可任其单独前行。望体察圣命,稍有差误严惩不贷。

  阎秀芹读公函时镜头转入秀芹书斋内,她手拿公函面对着王勃的条屏唉声叹气。

  小喜鹊一旁抱怨:“小姐这样愁闷,为什么不想办法救救他。”

  “我有此心,可无能为力呀!”

  “这有什么为难的。你说过,早年曾经有人改王勃的诗文陷害他,你也可以改改这公文去搭救他嘛!”

  秀芹再看公函:“……这不须……只可……”她连忙走到书案前精心改动后念:“……沿途州县务须迎来送往,不——可任其单独前行。”

  小喜鹊高兴地拍手:“小姐不愧是大才女!”

  秀芹扔下笔又愁锁双眉:“这公文如何传达呢?”

  窗门推开,灵娟持剑跃进室内:“快说,王勃关押在什么地方?”

  “王勃?”秀芹从惊惧中沉静下来了:“家父已差人护送他去了琼州!”

  “真是这样?”

  “如果途中没变故,近日可能快出洪州府界,将要进入粤州境内。”

  “这是真话?……”

  “他临走,我家小姐还让我送去两锭金元宝呢!”

  灵娟疑惑不解:“你为何赠他金元宝。”

  “我家小姐最重王学士的诗词文章,你看这桌上摆的,墙上挂的!”

  灵娟看看书桌,望望墙上条幅。

  秀芹问道:“女侠,王勃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师兄!”

  “你师兄他又命在垂危了!”秀芹将手中公文交给灵娟,灵娟走到灯下阅读,秀芹一旁解说。

  船舱内,王勃与薛华吴子璋在饮酒。薛华的随从由后舱捧酒壶出来,侍机给王勃斟满一杯。又被薛华发现。

  王勃略带酒意端起这杯酒:“多日来蒙二位相伴,我敬二位一杯。”

  薛华起身欲制止:“兄长……”随从狠狠逼视着他。薛华怯畏又为王勃担忧。王勃被薛华的忧伤误解,他劝慰道:“兄弟,人生哪有长相守。”

  “生离已然是死别!”薛华接过王勃手中酒:“仁兄,生不由己,死由己,我替你喝了这杯生不如死了痛快的断肠酒吧!”

  吴子璋夺过薛华手中的酒杯,有意调笑道:“不错,人生苦短伤别离。我们是豪情男子汉,瞧你们泪眼望泪眼,哪来那么多儿女泪沾襟的伤心泪。”

  王勃也转笑容向薛华:“好”他端起薛华面前酒樽:“瞧这竹叶青碧绿清澈,醇香扑鼻,你两可记得我那首五言绝句。”他举杯吟念:“

  朝朝翠山下,夜夜苍江曲,

  复此遥相思,清樽湛芳绿。”

  吴子璋举杯笑道:“好个‘清樽湛芳绿’,这杯离别苦酒,我来当他日欢聚美酒饮了。”

  薛华扑上前打落酒杯:“有毒!……”

  “啊!”王勃一惊,那伪装随从的武士拔出匕首刺了过来,薛华迎身坦护,匕首正刺入他的胸膛。随从扑向王勃,被王勃一脚踢倒舱外。另外几个伺藏着的随从,一涌而上活活刺死此人。

  王勃呵责:“为什么不将他生擒?”

  一随从躬身回答:“高司马有令,凡谋害王学士者,格杀不赦!”

  “兄长……”薛华舱内呼唤、呻吟。

  王勃急忙返回舱内,薛华依在吴子璋怀内。王勃冲上前悲怆哭道:“我的好兄弟……。”

  薛华微作笑容念:“……复此遥相思,清樽湛芳绿……。”他合上带泪的眼,微笑长眠。

  吴子璋紧搂薛华痛哭出声。王勃发自肺腑紧紧搂住薛华嚎叫,悲烈撕碎肝胆!

  疾马奔驰声,灵娟化妆成青年校尉传达公文。快马加鞭,越丘陵,过河滩,沿赣江奔入县城,在县衙门前跃下马,急急冲入衙内。

  灵娟画外音:“天后口喻,王勃乃本朝饱学文士,恩准赴交阯探父,此乃皇恩浩荡,沿途州县务须迎来送往,不可任其单独前行。望体察圣命,稍有差迟,严惩不贷。”

  饰以重孝的官船顺流而下。

  赣江边上,县令和该县僚属,名流士绅迎在岸畔。王勃与吴子璋身穿素服,带重孝扶薛华的灵柩走下船来,船上桅杆皆饰以白孝。

  灵娟疾马奔驰。

  灵娟画外音:“天后口谕,王勃乃我朝饱学名士,恩准赴交阯探父,沿途州县务须迎来送往……。”

  小梅岭上粤州官员迎于岭上:“……粤州都督命下官们特来迎接王学士……。”

  王勃向吴子璋;“阎都督已来人催你返回洪州,仁兄就不必远送了。”

  吴子璋沉痛地说:“薛华贤弟为护你我,献出生命,他生前未能将你平安护送到琼州。愚兄誓死也要将贤弟送到南疆海域。”

  王勃和吴子璋并马而行。在粤州官员护卫簇拥中,向郁郁葱葱的南岭进发。

  灵娟疾马奔驰。画外音:“州县务须迎来送往……”

  韶关城门口,达官贵人迎接王勃等人。

  灵娟疲劳地疾马奔驰。

  肇庆府台县令和文人雅士,陪吴子璋王勃同舟泛游当地奇山异水。

  吴子璋向众人解释:“王学士偶得风寒,不能为众位大人题写诗文,请多多原谅!……”

  “吴大夫文若其人,字字如黄金,那就请您赐墨宝吧……”

  吴子璋拱手应承,他向王勃耳语几句后,王勃伏于窗前而坐。吴子璋潇洒自如,如鹤立鸡群地题诗用印,赠于达官贵人,赢得连连称颂。

  王勃避开人群,面对肇庆绮丽山水暗自落泪。

  灵娟精疲力尽,疾马奔驰在奇形怪状的巨大榕树林中……

  画外音:“……望体察圣命,稍有差误严惩……”

  吴子璋一马当先,王勃倦缩在轿中由随从护卫着避人耳目。高履行的刺客卫士难以接近。粤州的高官贵胄,名流士绅,土著市民倾城出动,长长队列在舞狮盘龙,鼓乐声喧的引导下,穿城而过。

  王勃十分厌倦,在轿内闭目养神。吴子璋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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