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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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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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盏御酒,亲手取了一杯递给了吴子璋。)

  说书人:“看来这位主角拉着配角,接着要唱出难得听闻的‘诗文会’了”。

  李弘取杯在手,兴致勃勃,笑盈盈地说:“美景良辰,对酒当歌。饮完这盅酒,就以这君臣无间,同庆升平为题。请诸位爱卿,或诗、或赋、或歌、或行。各显才华以助酒兴。”说罢举杯,一口饮尽。

  招贤馆楼台上,李弘带来的东宫丝竹管弦伎人,倾刻奏起了轻快欢乐的“永升庆平”乐曲。

  吴子璋首先领头饮尽美酒,照杯后深揖谢恩,又被李弘双手扶住,不容再行大礼。

  众儒生和随从官员都举杯谢恩,纷纷饮完杯中酒,分散在池畔、亭中、花前、树下呤哦。有的击冠、有的晃脑、有的捋美髯,有的搔白发,都想构思独特,一鸣惊人。

  吴子璋却邀宠不肯让人。又洒脱自如立在李弘附近,一再打量皇太子品茶时,他对自己注视神情。略一思索,走到备有文房四宝的书桌前。欣然命笔,激情澎湃,文思如潮,一挥而就。李弘全然被他敏捷过人的才智,如有宿稿行笔自如的风彩吸引。当吴子璋将文稿捧到他面前,双手呈上,恭敬地说:“请殿下过目,指正。”李弘还是端杯在手,忘了品茶。

  “我一盅热茶还没有饮完,你就第一个完篇了“李弘惊讶感叹,放下茶杯,接过文稿稍一注视,又近看远观啧啧赞道:“嗬,好娟丽飘逸的书法。”他又翻了翻文稿,赞扬的夸道:“嘿嘿,不是一首。……乐府、古风、歌行。这一共是三首呀!”李弘确被吴子璋才思敏捷心悦诚服。亲切地注视了吴子璋一眼,一页页先读标题:“良辰歌,盛宴曲,少年行。”立刻露出赞赏的笑容。然后略观诗文,脱口而出:“妙!”他欣然吟诵,先念标题:良辰歌。

  甘霖润染花欲红,

  倾心吐蕊向东风。

  情窦初开解人意,

  竞溢芳菲邀恩宠。

  “妙,妙妙,实在是妙!”李弘故意高声赞扬,引得周围文士停笔注视。他将另一篇送给吴子璋:“这篇‘盛宴曲’,你自己朗诵。”

  吴子璋接过诗篇,也不推辞,他贯于当众邀宠,这时更读得有抑有扬,缓急自如,声情并茂令人赞叹:“‘盛宴曲’。

  笙歌伴盛宴,盛情浓似酒。

  浓情胜酒醉人心,

  此酒人间几回有。

  儿回有啊,儿回有。

  一饮醉方休,

  醉煞永不悔,随君登龙楼。

  (朗诵转成画外音。镜头环视老少儒生在池畔,花丛,亭台中聆听

  (王福畤微微摇头。

  (裴炎冷眼静观。

  (国子监祭酒听完此曲,向弘文馆博士暗评论:“此曲颇似宫内邀得宠幸的嫔妃,欢唱的宫词……”

  “……全无阳刚之气。娘娘腔!……”

  当裴炎的冷眼扫来,与李弘征求意见的目光相随而至。这俩个官场豪客,顿时迎合地故作倾心、沉迷、恰似情不由己的捻须、击案、击掌点脑。

  吴子璋刚刚诵毕,李弘轻轻鼓掌,快步走去,吴子璋躬身颔首,引得掌声四起,颇为称颂地由轻而重。

  李弘欲言又止,立在吴子璋身边,再看文稿:“妙、妙,妙不可言。”他深情地看了吴子璋一眼:“好个少年行!”他先高声夸赞,后又大声朗读:“

  青春易逝莫空过。

  莫空过,当欢歌,

  歌随明月入银河。

  好个吴子璋,奇思独特,立意新颖。”李弘又看诗稿故作惊张:“嗯!什么,什么……来,还是你自己朗读!”他将文稿再次塞给吴子璋。

  吴子璋也被李弘的激情感染,不知天高地厚,忘乎所以地读得铿锵悦耳,激情由衷,几乎热泪盈眶了:“

  恩重不必山海盟,

  山海盟,无须说

  星随明月永不落。”

  李弘情不自禁,热烈鼓掌。馆内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嗨,你这些诗歌情意委婉,文采绚丽。”李弘握着吴子璋的手,溺爱地抚摩着:“吴子璋啊,吴子璋,你真是文若其人。小王我真难说,是你的文词香艳,还是人品俊美了!哈哈哈哈。王福畤!”

  “微臣在。”王福畤急忙上前。

  李弘故意刁难:“你家那个神童,可比得上这位才子?”

  王福畤惶然不安:“犬子哪有这样的才华。”

  李弘别有用心,声色俱厉轻声地说:“你家那个不识时务的神童,果真是我母后错爱也罢;”李弘又狠刺一句:“是你另有心计也罢。立即送来东宫。代王我也要当面试他的才华。”李弘不容王福畤分辩,又大声向众继续弄权示威:“诸位有目共睹,这位学士吴子璋,果然文若其人,不可多得;难得的人才一旦发现,就当不拘一格任用,甚至该破格任用。”他雄视四周后,振振宣旨:“国子监祭酒张太师,广文馆博士周太师听旨。”

  国子监祭酒,广文馆博士上前:“微臣在。”

  李弘庄严宣布:“且让吴子璋在广文馆任撰修助教。礼部尚书听旨。”

  “微臣在。”王福畤向前承应。

  “吴子璋兼任你礼部员外郎。你要让他多多熟悉我朝礼乐典仪。”

  裴炎故作提示:“殿下这样破格任用……”

  李弘已有领会,故而大声说道:“本王我奉父王旨意来慰藉诸位,不料苍天有眼不拘一格降下人才。此乃我父王鸿福。圣上英明定赞同本王破格用人之举。吴子璋听旨。”

  吴子璋欣然趋步跪倒:“微臣在。”

  “你这就随小王回东宫,常驻左春坊,任左赞善大夫。”说罢扶起吴子璋,回头向裴炎吩咐:“裴尚书,你们吏部就按这三个任职,先给吴子璋发放一年俸禄。”

  吴子璋喜出望外,又深深施礼:“谢千岁千千岁!”

  李弘再向惊愕、羡慕、如入梦境的老少群儒亲切地环视:“招贤纳士按才任用,德能超群者破格晋升。这是我李氏大唐太祖,太宗制定的国策。望尔等不负代王我衷心的重望。”

  老少群儒,颇似心悦诚服,纷纷躬身应诺。又是一阵特大的骚动、鹊噪久久未静。

  吴子璋奉迎向前掺扶李弘走下石坪,李弘更作宠贤爱才姿态,携住吴子璋的手,并肩离开庭院。行至集贤楼前,停步向王福畤再次进攻:“王尚书,你速去召王勃进京。唯愿你儿王勃,也能如吴爱卿一样,辅佐本王效忠朝庭。”

  王福畤深知李弘用心,嗫吁道:“犬子命薄,他已身染重病,卧床不起。”

  “果真是这样……?”李弘又眉头猛绉,又淡淡的说:“代王我赐他银珠一斛,好好调养。”

  “谢殿下千岁!”王福畤毕恭毕敬仍感不安。

  太平公主陪伴武后漫步在牡丹花丛。她摘了一朵为武后插入高髻旁,又仔细观赏:“母后,你比牡丹花还美!”

  “好花哪有百日红。母后人老了!”武后摘下花又绾在女儿发鬓。抚着她双肩慈祥地感叹:“红花是该簪在你的头上了。”

  “可惜花冠不是王冠。母后若是父王,将王冠加冕在女儿头上,我当上了女皇帝就好了。”

  “你总想些异想天开不成体统的事。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坐上了龙椅你才知治国安邦难哪!”

  “有什么难,不就是我想干什么,下道圣旨就由各部大臣立刻给我干好。可现在,我就不能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公主由衷而言,任性而为。

  “你贵为当朝公主,还有什么要不到的。”

  “有!”公主信口胡说说真话:“我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八十一御妻。能要得到吗?”

  “得得得!”武后笑骂道:“死丫头,不要忘了你是个女人。”

  “所以我的后宫要一反‘周礼’。皇后,贵妃德妃,照仪照容,修仪修容,充仪充容,婕妤美人才人,宝林御女采女,所有的名位,品级都封给男人们。将他们都关在深宫内院来给我陪王伴驾。”公主越说越快,信口胡诌。

  武后和上官婉儿如看百戏里的侏儒弄人,口惹悬河戏说白日梦,被逗得哈哈大笑。武后忍俊不禁指着骂道:“你这样,太史令首先要把你记成一个最最大逆不道的荒淫无耻的女纣王。世上所有的礼教圣贤,道学鸿儒都会口诛笔伐封你是*宫庭,天下第一*!”

  “骂就让他们骂。骂骂不伤皮肉,不伤骨头。”太平不太平地任性胡诌:“我不能让他们男人任意作贱我们女人。我要让天下臣民都知道,要没母后垂廉听政,执掌朝政大权,治国安邦,由着我那日日夜夜尽在女人堆里混,见了女人就昏头的父王,去日理万机独断独行下圣旨;天下不大乱,朝庭、内宫也都会乱成一锅粥。”

  武后承认事实,不愿女儿面对事实乱讲世人不愿听的真话,她制止公主:“够了,够了。不许这样糟蹋你父王。”

  “他啊,是自己糟蹋他自己。”公主蹭在武后身边又撒娇道:“我最爱母后,最敬母后,母后说的话,一句顶千句,我句句照办。譬如,那个召人喜欢的吴子璋,母后若是传位给我当女皇,我一定不封他当皇后,只让他当个能讨我欢心的小嫔妃!”

  “瞧瞧,你又说到哪里去。”武后推开公主起身道:“走,咱娘儿俩还是去赏花去。”

  公主兴致正浓,边说缠在武后身前身后,身左身右比比划划地说:“我是真话真说不掺一点点假,我就最相信母后的话,最听母后的话。就像婉儿告诉我,母后认为吴子璋,‘人如其文貌如花,才情轻浮欠高雅,举止飘逸非潇洒,身无傲骨是玩家。’

  武后盯视着婉儿:“我说过这样四句诗不诗文不文的评语,来论断吴子璋了?”

  婉儿笑笑并无所谓地说:“我这蛔虫可能离开了皇后娘娘的肚子,胡诌了四句混话,已不是娘娘腹中三味真气了。”

  “怎么,刚刚婉儿你向我说的,都是你胡诌的?”

  武后拍拍女儿:“知人知面难知心,女儿你对吴子璋一见钟情的,是他的俊美相貌;还是他机敏过人的才思?还是他那花花肠子,浪子心?”

  婉儿一旁两面讨好:“儿像爷来女像娘,公主早就一眼看出,吴子璋像皇后娘娘断定的那样,他是个*浪子,游戏人间的*,人玩他,他玩人,虽不是优伶胜优伶。”

  武后笑道:“我的满腔正气,到了你那口里吐出来,就变了味。”

  “万变不离其宗,还是浩然正气。”婉儿成说。

  “好啊,你帮着母后捉弄我。打你打你……”

  公主娇嗔地追打上官婉儿。

  一内侍太监匆匆而来,叩见武后以后,被武后召至近身,听他随后嘁嘁私语。

  武后眉头微皱:“哦!……他竟然是假借皇上的旨意,是私自到招贤馆去的!”

  “谁?”公主好奇打听:“是我大哥?”

  武后似答非答:’他真能如此礼贤下士,也不辜负为娘我一片期望。”她略一忖,向告密内侍吩咐:“你快去打听打听,那个王勃来招贤馆了没有,如果还没有来京都,就召右相刘祥道速来见我。”

  内侍匆匆走后,太平公主若有感触,走近武后问道:“……母后,你果真不喜欢我大哥?……”

  武后又替公主将花簪好:“你们兄妹五个,都是我的亲骨肉……。”

  公主偏爱诘问到底:“我看母亲近来最厌烦的是我大哥……”

  “武后沉痛地说:“我不满的是他无治国的真才实学;确学会了待人善诡变,处事无德能,偏爱弄权术,恣意横行,阴谋不轨……。”她若自思自语,声音越来越小。

  公主一时焦急:“那,我去把吴子璋召了回来!”

  武后摇了摇:“晚了,他已给吴子璋委任了三个要职,带回东宫去了。”

  公主耍娇嗔:“不行嘛,母亲你帮女儿讨回来,一定要回来嘛!”

  武后容忍地说:“李弘不是熬鹰的猎手,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鸟。吴子璋这只漂亮的百灵,就让他争了去戏耍吧!”

  “我不嘛,我不嘛!”公主大耍无赖了。

  “嗨,你要喜欢这样的画眉百灵绿鹦哥,娘到天下弄一批来让你挑?”

  “不不,我就喜欢吴子璋这只猫头鹰。”

  龙门王勃家侧厅内。王勃正为一病老的贫妇把脉看病后开药方,又将一串钱连药方交给她儿媳。婆媳感激欲叩谢,被王勃扶住送至厅堂门口。厅外还有一群候诊的贫民。

  憨儿引着两个官差匆匆而来:“不好了,不好了,五公子,老爷在京都得了重病!”

  官差送上书信,王勃慌忙折阅。

  两个官差和憨儿随王勃疾马奔驰。王勃心急火燎,一马当先,连连加鞭,沿黄河,越高原,穿丛林,入深山。

  小镇驿馆门前,王勃等人刚下马,他们坐下来饮茶。迎面两匹快骑校尉,在驿馆下马,前两个官差将后来者领到王勃身边,匆匆呈上书信,王勃焦急地折阅。

  王勃等换了快马,披星戴月,连夜登程。

  唐宫、坤和殿内

  镜头俯视。招贤馆的那些各地褒举,又几经筛选下来的儒生,正伏在矮几上书写考卷。殿内除了几个巡视的监考的低级官员,和侍立的太监,一片肃穆沉静。

  殿中上方,监考的右相刘祥道正在品茶。内侍进入殿内向正在巡视的裴炎说些什么。裴炎走到刘祥道身边,轻轻向刘祥道说:“刘相爷;太子殿下有要事让为臣代为处理,下官去殿外片刻,稍时回来。”

  右相刘祥道客气地:“裴尚书请便。”

  裴炎不紧不慢走出殿外。

  刘祥道向一旁注视着考生,也在品着香茶的王福畤,悄悄地说:“看来东征高句丽的战况不妙啊!”

  王福畤略一愣神,平淡地说:“东征有皇太子殿下监军,对付一个小小高句丽,纵有小小风波,也无伤大雅。”

  “哦哦,对你我来说是不伤大雅,俸禄照拿。可朝鲜半岛上稍有闪失,又不知前方增加伤亡多少将士,国内又要增添多少寡妇孤儿了。”

  “我,唉,我也是不主张东征的呀!”王福畤有苦难说。

  “哼哼,”刘祥道冷笑道:“我知道老弟看见了鸡血也头晕。一旦忙起了东征小胜利,祝捷的大庆典来,还是废寝忘食的呀?”

  “我……”难吐真情,王福畤只有暗暗长叹:“唉一!”

  “你,你呀,要嘛就跳上贼船和他们共存亡。千万不要拼了老命去替贼船背纤,吃力不讨好,真要累死冤死,还要背骂名。”

  殿外,裴炎将裴宏武拉到一角,谆谆叮嘱:“战况切不可向代王李弘确报实情。只能将大败说成小失误,小战果报成大胜利。反正他又不亲临前线。你去向你们兵部李尚书讲,只要车马粮草不缺,出征兵源不断。他就只管安心适意地当他的常胜将军……否则……。”裴炎无足轻重地窃窃耳语。

  裴宏武唯唯喏喏,言听计从。

  殿内。王福畤听着刘祥道的叮属,他嗯嗯啊啊,看来他不得不承识右相说的事实。最后说:“……唉,人家都说当上京官,发财不难,黄金万两,压断称杆。我说伴君真正如伴虎,谁能知道当京官的苦啊!”

  “哦哦,你自己当不好官差,所以就不让你家王勃来参加这科幽素举了。”刘祥道乘机旧事重提。

  “他能不来,是福不是祸。”王福畤固执己见。

  “这是为什么?”

  王福畤寻得歪理:“算命的铁嘴王半仙,说他是命淡缺盐,富贵无缘,最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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