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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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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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保节操双双以死殉夫殉子,为我芦公台张扬了大义凛然的浩然正气。”

  长曾孙接上道:“我家老祖公已向州府呈报表彰这贞烈全节的婆媳,并呈请上奏朝庭,愿英明圣上御赐旌表、立传记,竖节烈牌坊。”

  长孙恳求地:“令尊大人,正是专管此等大事,这有我家老祖公一封书信,请转呈令尊,若能尽快促成此事,我卢氏全族,定要重谢。”

  “这这……”王勃初逢行贿之事,慌忙推脱:“这可不行。家父重病在身,久已不理礼部政务。还望见谅。”

  “这些许银子略表寸心,为王尚书添补营养望请笑纳。”长孙将银子塞在毫无准备憨儿手中。

  憨儿从未遇见这种情况,抱着银子不知如何是好,着急地望着王勃:“公子,这……。”

  差官老哥世故地笑道:“无功不受禄。哪就先受禄而后去求功嘛!”

  “住口!此事岂容你插嘴!”王勃微嗔:“憨儿快将银两还给人家。”

  憨儿随手将银子扔在了长曾孙怀中。

  差官老弟向老哥讪笑:“王公子不像当官的料。”

  差官老哥一搭一挡地笑道:“是块正料,清官!”

  长孙听见了他们的嘲笑,转向他们:“二位长官,这有两锭银子请二位笑纳,一路辛苦多多照顾王公子。”

  差官老弟连忙接过笑道:“我俩一定听您吩咐。”

  长孙将信交给差官老哥道:“王公子带信多有不便。这封书信就请二位面呈王尚书。”说罢向王勃拱手告别:“一路平安!”说罢上马而去。其长曾孙紧随而去。

  王勃恼怒地:“你怎能拿人家的银子。”

  差官老弟分银给老哥:“这种为富不仁的人家银子,不拿白不拿。”

  差官老哥拿着元宝向憨儿:“憨哥儿,到前面吃蹄膀,喝高梁,老哥请客,管饱。”

  王*火了:“你们,你们不该接他的信。”

  “瞧瞧,王公子进了京都,不顺眼,不顺心的事多着呢。你还没有见着官,遇上官,和官老爷们打交道。公子你啊先向我哥俩学着点。”

  王勃问:“向你们学什么?”

  差官老弟笑道:“学会开开心心做人,乐乐呵呵对事,不爱看的不看,不能管的不管,遇不顺心的事,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王勃还在顶真:“我不接的信,你们怎么能接下了!”

  “我接下了吗?”老哥将信一撕为二,再撕了个粉碎抛向天空,碎纸随风飞扬,越飞越远。老哥一本正经地问老弟:“我接受过谁的信了?”

  “不知道!”老弟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我哪一只眼也没看见!憨哥儿,你看见了吗””

  “我……?”憨儿一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王勃欣然大笑,飞身上马,策马高呼:“走!”

  老哥老弟笑向楞着的憨儿喊:“走吃酒去!”

  憨儿还是没明白:“吃酒,为什么去吃酒。”他糊里糊涂策马加鞭,飞奔追赶。

  王勃楞了楞,也追赶上去。

  王勃一行人沿渭水快马奔驰。

  秦岭远远似屏障,终南山奇峰兀立,河水滋润的两岸,庄稼绿油油,树木林阴成行。

  王勃勒马感叹:“好一派物丰民富农家乐的景色,可惜……”

  憨儿不解:“公子,可惜什么!”

  王勃答道:“……唉……”喃喃自语:“……可惜神州太大王土极广,看似太平,太不平了!”

  老哥笑向老弟道:“真是个聪明面孔,笨肚肠,哪朝皇城不繁威”

  “天子脚下,只有辉煌!”王勃猛的策马而去,众人急急追随。

  遥遥可见京都雄伟壮观的城楼。长安越来越近了。

  京都市内长街上,店铺麟次栉比。行人商贩熙熙攘攘,车马轿舆磨肩接踵。偶而还有牵骆驼的西域客商,和骑骏马奇装异服,来朝拜进贡的番邦显贵。长街闹市全然一派太平盛世的升平景象。

  骤然,行人纷乱向两侧回避,几个英王府的卫士,骑着骏马挥动响鞭噼噼连声,从远处清道奔驰而来。

  王勃一行人骑马进入闹市,他们已被来往行人阻碍不能由心策马,这时更被回避人流冲散,王勃的马在人群中进退不得。

  朱雀长街另一头,英王府的舍人、家吏、侍从们簇拥着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侏儒饲鸡郎着锦袍,顶高冠,胖乎乎的园脸上,堆满了得意洋洋的笑容,怀中抱着一支披红挂彩的斗鸡。在他坐骑前,一群家奴敲锣打鼓,吹奏喜乐“得胜令”,八个威武雄壮的彪形校尉,护着一个四人架抬的横匾;“战无不胜”四个大金字,赫赫醒目。

  沿街市民、行人,客商争相拥挤,翘首踮足地观望,指指点点论说纷云的画外音:

  “这个胖娃娃好福相,小小年纪就做了大官。”

  “我还以为又是东征高句丽大捷,又出会庆贺呢!”

  “哼哼,得胜的将士,也捞不着这份打马游街的荣耀啊!”

  “可不是,只有天子的门生状元、榜眼、探花三鼎甲,才有这份威风。”

  杜微牢骚的评说:“吴子璋赞同此论说。”

  “瞧瞧,‘战无不胜’,人家是常胜将军啊!”曹达面带羡慕之色。

  人群中吴子璋、杜微、曹达和东宫左春坊的几个学士,也被堵在街旁看热闹。

  吴子璋不胜感慨:“是鸡?是人?不过是个养鸡的小奴才!”

  杜微牢骚不平地:“有子不必识文字,斗鸡走狗胜读书!”

  曹达逗乐地问杜微:“杜学士,你也可以为英王殿下养只‘所向无敌’的骚公鸡呀!”

  吴子璋讽刺地:“可惜曹公公你这只公鸡不骚,真要能骚,太子殿下比英王还要宠你!”

  曹达也针锋相对笑道:“哦哦,殿下如此宠你,原来你这公鸡比它还骚啊!”他指向斗鸡。

  吴子璋十分反感,但又被挤在死角回避不开,杜微暗暗拉拉吴子璋,劝他不可计较。

  清道卫士击响鞭策马沿街冲来,憨儿和差官校尉已下马回避。只有王勃心急火燎,竟纵马加鞭从一横街冲刺过来,冲上了市民闪开了的街道,与清道卫士擦肩而过,两个清道卫士回马包抄拦阻,猛挥响鞭,不料反而将王勃的马惊了。

  惊马长嘶,前蹄凌空后腿直立。王勃虽没有落马,竟被惊马驮着沿街疾驰,直向“战无不胜”的横匾冲去。横匾摔倒地上。惊*看冲着饲鸡郎,王勃紧勒疆绳,总算将马降住了。然而却吓得饲鸡郎翻落马下,被牵马的侍从接住,像个娃娃抱在怀中。那只‘战无不胜’的斗鸡被吓得喔喔啼叫,飞窜入人群中。

  饲鸡郎在侍从怀中高呼:“捉住它,捉住它……”

  英王府随从惊慌地四处捉鸡,整个街上鸡飞狗窜,棚榻摊倒一片混乱。

  几个护士将王勃拖下马来,气势凶凶地他押到饲鸡郎面前。一高一低对比鲜明。

  斗鸡被捉住了,卫士将鸡交给饲鸡郎,饲鸡郎抱住惊恐颤抖的斗鸡,一面爱怜抚摸,一面抬头仰视高大的王勃,怒不可遏地嚎叫:“打,打打,打这狗奴才!”

  王勃灵活敏捷地闪躲过卫士们挥来的鞭子,架住了两个卫士的手臂,踢倒一个当面来打的卫士,面无惧色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饲鸡郎蛮横地:“你冲撞了小爷爷的马头。你吓坏了无敌大将军!”

  王勃弄糊涂了:“无敌大将军?他在哪里?”

  饲鸡郎举起斗鸡:“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不能饶你!来呀,将这奴才押回王府,让英王殿下砍他的脑袋!”

  一群彪形护卫围向王勃。

  “住手!”吴子璋挺身而出,满脸正气:“不许污辱斯文!”

  饲鸡郎目中无人吼道:“你是哪里钻出来的鸡娃子!”他昂头挺胸,低矮地站在高大的王勃和吴子璋之间。

  “你狗眼看人低!”吴子璋幽默地讽刺:“抬起你的狗头,才能认识丈八的金刚。”

  饲鸡郎不识时务:“来呀,将他也抓回王府一起宰了!”

  “不得无理!”杜微走了过来喝住众人:“他就是国子监广文馆的助教大学士、礼部员外郎,皇太子殿下东宫左春坊的左赞善吴大夫,吴子璋!”

  “黄鼠狼!”饲鸡郎知识极少,头脑简单反被一大串头衔搞糊涂了,他还有恃无恐地逞威风:“哪来这么一大串的绰号,告诉你们,我养鸡的最仇恨的仇敌就是黄鼠狼!来呀,一起抓了走!”

  “慢!”曹达走了上前:“娃崽,你见过这样高大的黄鼠狼吗!”

  “啊,曹公公,是您哪!奴才给您请安哪!”饲鸡郎单膝请安。

  曹达毫无反映,架子十足地:“还有这几位爷,都是太子殿下的座上客人,还不快去请安!”

  饲鸡郎一下就被镇住了,傻眼看看王勃,望望杜微又瞅了瞅吴子璋,奴颜婢膝,请了个单膝下跪就地环转的安。爬起来气已消了,灰溜溜转过去被侍从抱上了马。嘴里还硬不硬,软不软咕哝给随从们听:“……我回去禀告英王,把你们头都砍了!”

  吴子璋气势凛然大声一喝:“滚!”

  饲鸡郎吓得打马匆匆溜走,满街行人拍手鼓掌,怪声尖叫,轰然大笑一片欢腾。有不少人向吴子璋鼓掌欢呼“有骨气!……好样的!……”

  吴子璋挺立自如,淡淡微笑,目不斜视,颌首致意,摇手谦意。

  王勃上前施礼:“多谢诸位大人解围。”抱拳一圈最后面朝吴子璋,被他抓住四手相握。

  吴子璋拉近王勃,打量着他不凡的气度,亲切地问:“什么大人,我年长不了你两岁。请问尊姓大名?”

  王勃好感地答话:“不敢,小弟姓王名勃字子安。”

  “嘿嘿久闻大名如春雷贯耳。”吴子璋用力地拍肩道:“贤弟原来就是山西龙门的神童王勃!”

  吴子璋俊美外貌,谦和态度,使王勃感到一见如故,不拘谨了,也玩笑地说:“神童?你怎么小看我了?”

  吴子璋一楞:“什么,我怎样小看你了……?”

  王勃风趣地说:“仁兄年长小弟两岁。如今我若还是个小小顽童,而你已官高位显,身任数职,你呀,岂不名符其实是一个——”

  “神童!对,你我都是老大不小的神童了。”吴子章抚着王勃肩头相对大笑:“你我一见如故是知音。走,今日愚兄邀请众位相陪,在醉仙楼让我们这一对神童,来个一醉方休。”

  除了曹达略有嫉忌态度冷冷,杜微和其他学士们轰然大笑。

  差官校尉和憨儿牵马过来,差官忙道:“王公子,我们该走了。”

  吴子璋拉住王勃:“今日幸会难得,贤弟定要看我薄面去痛饮畅谈。”

  “不!”曹达鼻子灵敏,意有所图,十分恭敬地说:“皇太子殿下久闻公子大名,正想召见尊驾,还是请王公子同去东宫。”

  差官老哥:“公子,令尊大人正盼着你呢!”

  王勃握住吴子璋的手:“小弟急于看望家父。好在来日方长,后会有期,告辞了。”

  王勃匆匆上马,随着差官们掩没在闹市人流中。

  唐宫,乾元殿内。殿上方珠帘垂挂,武后高坐帘内,正听着刘祥道、裴炎、王福畤三人策问笔试过的贤才。

  一个青年儒生施礼后退了出去。又一个老年儒士轮换进来。他跪于玉阶下,回答刘祥道三人的策问,偶而武后在帘后插问一句。

  说书人画外插白:“武则天深知定国开疆之际需武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帅才未必有武功;安邦治国须文臣,自古圣贤无不是文人,为了继承贞观之治,她关心招贤纳士,亲自过问榜外拾遗,审阅考卷,聆听策问,然而贤能更比武将难求,万里挑一熟读经典,强记文牍的书生大多是书笃头、书蛀虫。瞧,她已觉厌倦,十分失望了。”

  显然,问策没有出类拔萃的奇才。武后竟从宫女手中接过狮子狗抚弄起来。帘外老儒神态拘谨,结结巴巴的答对。武后听不入耳,轻慢地指示:“够了,让他谈谈这治国之本吧。”

  老儒猛听帘内声音,方寸更乱:“这治国之本……这本,这本治国……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妻为夫纲……。”

  “妻为夫纲?赫赫赫……这瓜子里嗑出个臭虫来了。”武后忍俊不禁笑道:“这妻,能为夫纲吗?”

  “能,啊不不……不能,应该是夫为妻纲,纲常不乱,则天下大治。”

  武后不满,厌恶的刁难:“要是妻为夫纲,乱了纲常呢?”

  “这这乱了纲常……这纲常乱了,哪,哪还了得!”

  “了不得的事要发生了,有什么了不得?”武后故意开心,也是她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懑。

  老儒不知如何对答,嗯嗯啊啊如骨鲠在喉,好不容易吐出一句:“哪,哪是要天诛地灭的。”

  “哼哼哼哼”武后一阵恶心的冷笑。冷冷地说:“好了,既然天会诛,地会灭,我这里用不着你来治国。你先回去以妻为夫纲。让你看着孩子围着锅台转,由你老婆管着你这老公、治治家。看看天会怎样来诛,地会怎么样灭!”

  “娘娘……”老儒又惊又惧,又欲分辩!

  “去吧!”武后厌恶得将怀中的小狗也扔了。

  差官哥俩前后领护着王勃走在朱雀大街上。皇城遥遥可见,迎面正遇两个内廷校尉骑马而来。见了王勃也不下马:“王公子你来得正好,快随我来。”

  王勃焦急:“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校尉答道:“王尚书和刘相爷正急盼着你快去呢!”

  王勃忧虑不安,急忙纵马加鞭,随校尉奔向皇宫禁地。

  由龙武军守卫的皇城前,众人下马,校尉领着疑惑不解的王勃走到了皇城,其他人留在城外。王勃问:“这是去哪里?”没有人答话。

  王勃被校尉领到皇宫玄武门前。王勃想问什么。两个接替太监不作回答,示意禁声。他们又领着王勃经过重重拱门,路过玉石虹桥,穿过宽阔的广场,攀上一层层玉石阶梯,石狮,盘龙,铜塑的奇形异兽,看得王勃眼花缭乱如在梦中。王勃又欲发问,太监再次庄重地以手制止。王勃迷迷糊糊满腹疑问。只得左顾右盼新奇地看着庄严肃穆,气势宏伟的唐宫,如在山*上目不暇给。

  乾元殿内,一内侍太监悄悄进来,他在刘祥道耳边轻轻说了点什么。退了出去。

  帘内武后烦不可耐,愤懑地说:“都是些书呆子、书蠹虫!唉——!你们就在这些蠢驴苯骆驼中,挑几个驮驮破烂拉拉脚吧!”她懒懒地疲乏地起身欲走。

  “启奏娘娘!”品级台下的刘祥道从团橙上起身,趋步向前,紧靠珠帘轻轻地说:“难道那个敢冒天下大不韪的狂生,娘娘也不过目了么?”

  武后闻听精神陡振瞧了瞧,狡黠的微笑,会意地颌首。她又坐了下来向品级台侧,正在记录策问者成绩的王福畤问道:“王尚书,你儿王勃果真是重病卧床不起么?”

  突然的问话,惊得王福畤起立躬身,惶恐不安:“这……嗯,犬子实在体弱多病,天赋低劣。”

  武后鄙视地冷笑一声:“哼!传王勃进殿。”

  殿内侍者传呼:“传王勃进殿!”

  殿外侍立的太监随之召呼:“传王勃进殿!”

  殿外侍立候考的一群老少儒生,都注视着站在殿外阶下,东张西望疑惑不安的王勃。听见传唤,他还茫然不知所措。一位内侍太监上前向他招手,他走近太监悄悄问:“这到哪里去?去做什么?我父亲呢?”

  太监引导他走向乾元殿内,一问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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