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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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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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臣当为英明君王尽犬马之劳,他王勃胆虽大,太狂妄。他若忠于我李氏大唐,为什么就不能为我二哥当鹰犬?”

  “闺女我问你,你父王优柔寡断,懦弱多病沉缅酒色,为人敦厚。虽不是暴虐昏王,你能称他是有道明君吗?”

  太平公主难以明确回答:“这……”

  “我的乖女儿,你二哥欠缺大志,不求上进,迷恋于声色犬马,禽鸟走兽,你能夸他是英明王侯吗?”

  公主也难回答:“这……。”

  “你若是王勃,平白无辜受些刁难,遭这样的污辱,你肯为这样的君王效犬马之劳,你甘心当这样太子的鹰犬由他们任性驱使?”

  公主一时还难答复:“这……”

  婉儿笑笑道:“皇后娘娘,奴婢也说几句,行吗?

  武后道:“我正要问你呢?”

  婉儿也以问代答:“奴婢若是王勃,只要是君王,就尽忠去效犬马之劳,只要太子宠信,就奴颜婢膝去充鹰犬。我能自称是忠臣义士吗?”

  “那你呀,彻头彻尾是个愚忠的走狗,无耻的奸佞小人!”公主急于替武后表态了。

  “皇后娘娘和公主确是巾帼英雌,高见雷同。如今,就能以这么一封反战谏言,再加一篇义愤赋文,断言王勃就是个坚贞不阿,义薄云天的忠臣义士……”婉儿坦诚进言。

  武后点头赞许:“依你之见,该如何对待王勃?”

  婉儿:“取之、放之、听之、任之。”

  “苍蝇蚊子!”公主取笑道:“你那哪来这么多,知这不知的之乎也者,把人都听糊涂了。”

  武后不以为然:“你听糊涂了,我听明白了。她说对王勃应该,欲擒先纵,搁一阵子,放一阵子,听听他说什么?看看他做什么?”

  婉儿机智地阐明策略:“娘娘不一直在这么处置王勃么?历练也好,磨练也罢,就是要辨清他是个能治国安民的才子,还是个棱角多端又臭又硬的石子。”

  公主颇感兴趣:“为什么?”

  武后感叹地:“人在世上过,石在水中磨。有棱角的石子,也可能磨成了鹅卵石。”

  公主还没领悟:“王勃既是个顽石,若不能列入朝班派用场,大哥想要母后不给,二哥不要母后又硬往地府内塞,他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武后道:“是铁石会生锈,是金矿能闪亮。他现在正是块试金石。”

  公主又好奇了:“试金石?”

  婉儿解释道:“他刚刚无意写出的鹰犬赋,就有人传抄散布了满京城,扰得风风雨雨议论纷纷。甚至朝野上下都有人出头露面,在这块试金石上磨磨蹭蹭。谁是石子,谁是金子,旁观者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看来我这个小公主,是聪明面孔苯肚肠,还不如我这个上不了抬面的巧丫头!哈哈哈”

  太平公主撒娇地轻轻捶打着武则天,画舫中一片欢笑的亲情。

  王福畤官邸。

  王勃正在书斋内看书。憨儿匆匆进来禀告:“五公子,吴子璋又来找你了!”

  王勃头也不抬:“去回了他,就说我病了。”

  憨儿忙道:“大爷已经陪他来书斋了。”

  王勃放下书急忙和衣躺卧在长榻上。王勉陪着吴子璋进到书斋内:“五弟,吴学士特地来看望你了。憨儿,上茶。”

  吴子璋走到榻前关怀地:“怎么能这样和衣而眠,小心着了凉。”

  王勃略略抬身客套的:“多谢仁兄关怀,那日任性畅饮,沉醉了几日,至今还头昏脑胀不能自主。”

  吴子璋坐在榻前拿起王勃身边的“易经”翻翻道:“贤弟,真是好体质,酒病沉沉还能研究这深奥的‘易经’。”

  王勃掩饰地:“小弟……沉闷无聊,信手翻翻如读天书,无滋无味如同食蜡。”

  “你也太谦虚了,这上面圈圈点点,蚁文批注显然是渗透精髓,悟了道,大音稀声、大象无形了。”憨儿端茶置在他身边,他却专注阅书。

  王勉打园场地:“吴学士请品这西湖龙井。”他随之暗示:“五弟,快坐起来陪吴学士聊聊。他是特地来告诉你,明日是纪王爷七十寿诞之期的。”

  吴子璋乘此阐*意:“纪王原是先生太宗西征的虎将,是皇太子的岳祖公老泰山,又是当朝阁老。他虽久战沙场少文才。可是他器重有才学士。他和你仅是一面相识,却经常夸赞你才思敏捷。贤弟,我看你……。”

  王勃有意疏远:“泛泛之交,还是淡如水好。”。

  “你呀,真君子也!”吴子璋真心开导王勃:“朝中无人莫做官,贤弟既已踏入官场,不愿找靠山,也得礼上往来不伤大雅。尤其对皇亲国戚,明知是*判官,也须当作天神敬,否则他要不了你命,也会叫你头疼。”

  “多谢仁兄教诲。”王勃装病了:“哎唷……我又头疼了。”

  “你这是……”

  王勉掩饰道:“他是,是旧病复发。”

  “贤弟,实话告诉你。”吴子璋坦诚相告:“纪王爷不轻易下帖邀请宾客。我是受他之托,以你我友情同去赴宴,给他壮壮声誉的。”

  王勃呻吟着对答:“我一无名小辈,还是个穷酸,备不起那贵重寿礼。”

  “贤弟富有文才,大笔一挥是墨宝,一个寿字就值千金。还望贤弟不负我情面,好自为之。”他略有不快,“告辞了!”

  “哎唷!……恕不相送。”王勃斜倚榻上。”

  吴子璋怏怏而去。

  说书人:真病假病,聪明人一眼便知。其实王勃这无视权贵清高孤傲的顽疾,是病入膏肓,他自己还不知道后果如何啊!

第十二集人抬人高成奇货
说书人:人生若是大舞台。除了呱呱坠地时,清清白白*裸地大喊大叫,无丝毫羞耻的心,怯畏的胆。一知人事,就得粉墨登场了,随世就俗,不得不各演各的戏,各唱各的调。为了识时务,谁也免不了因地而异,扮演生旦净末丑、忠奸刁恶贤的角色。人人都难以自赞自夸,自责自贬,自评自说。都得以别人说的,大伙讲的才是货真价实的评估。做人难,难就难在这人生舞台上必须唱给别人听,演给别人看。好像就为演戏而活着,为别人而活着。王勃想随心所欲,不为取悦他人而活着。这样能行吗?他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说书人音内的画映出:

  吴子璋一走,王勃立刻跃下长榻,像顽童扒在窗上向外张望,只见兄长王勉殷勤相送,吴子璋边走边言明利害,反复叮嘱,王勉唯唯喏喏言听是从。

  王勃在室内伸臂涮腰,提腿自旋,如释重负,无比轻松。

  王勉送走吴子璋,王劬迎上前去询问情况。王勉忧心忡忡一一相告,王劬听之叹之不住摇首。兄弟二人进入王福畤卧室,如实禀告。父子三人商议对策。

  王勃舒筋活血轻微活动后,又拿起“易经”正襟危坐阅读,王劬、王勉随着忧愤不安的王福畤闯进书斋。

  王勃立刻起身,持书躬迎:“父亲……”

  王福畤不作答理,直径走到长榻前转身又怨又恨,气恼难忍,无言以对地怒盯着王勃。

  王勃查觉父亲的不满,佯着木讷:“父亲……”

  王福畤站立着问:“你,你病了,什么病?”

  王勃皮笑肉不笑地说:“孩儿我………是权宜之计。”

  王福畤愤恨地说:“你一惯以坦直豪爽,光明磊落自居,而今也诡计多端的捉弄人了!”

  王勉劝导地:“那吴子璋待你不薄啊。”

  王劬指责地相劝:“你能说他这样热情前来,藏有什么鬼心肠。”

  王勃认错地辩解:“我知道吴子璋真诚待我,他想帮助我找个庇护的大树。”

  王勉急忙赞同:“背靠上了大树能避风雨呀。”

  “经受过风雨,我才能独自抗风雨!”

  王劬指要害:“皇亲国戚只能奉承,必须应酬,千万不能得罪呀!”

  王勃不满地说:“难道逢场就得作戏,一切都要演给别人看,你们不觉得这样做人太辛苦了吗?”

  王勉劝说:“辛苦也得礼上往来装笑脸。”

  王劬再指明原因:“纪王是皇太子的岳祖父,不言而喻,他是东宫太子一党的呀!”

  “难道武皇后又是一党”王勃见他们三人颔首默认,他又问:“你们是子党,还是母党?”

  “这……。”三人都难明言,只有王福畤阐明立场道:“他们结党都是营私。我家忠于天子,辅保社稷,两方面都不能偏颇,不能参与。”

  王勉王劬异口同语:“更不能得罪。”

  王勃不知轻重,依然调侃:“你们想脚踏两条船吧?”

  王福畤为王勃稚气焦燥,又训斥了:“我是要你,哪一条船不要踏上去。”

  王勃不以为然,坦然言之:“母党子党,而今忽暗忽明都在耍弄权谋,都能左右朝政。立于朝堂的官宦,无人不知他们双方的明争暗斗。在这势均力敌,势倾朝野,势不两立的形势中,不靠向哪一党,能在中间立得正,站得稳吗?”王勃故意*,再加一句:“我若不明真象,有了偏向呢?”

  王福畤难以回答,两个长子也哑口无言,他只能恼火地呵责:“那,那你是该死!”

  王勃竟轻松幽默地微笑自嘲:“嘿嘿,看来我是该死,迟早是死定了!”

  王福畤气恼地起身,走到门口转身命令地:“王勉,明日你备上一份厚礼送往纪王府去。王勃,你必须用心写一祝寿条幅前去贺寿!”

  王勃还想讨价还价:“父亲……。”

  “你若不写,从此莫来见我!”王福畤扔下这句话愤然而去。

  王勃无可奈何,长叹一声泄气地坐在桌前。

  鸟瞰纪王府。喜乐声中,府前车水马龙,府内彩棚高架,由外而内人流不断,张灯结彩全然一派寿诞喜气。

  女嫔客流散入了府内花园亭台楼阁中。皇太子的纪贵妃陪伴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在一群宫娥彩女引导下经假山曲径,花桥长廊来到品月阁。阁中高官贵胄的女眷,阁外跪迎。

  在阁内四望厅中,众夫人小姐团团簇拥在太平公主周围,纪贵妃忙着捧茶,拿点心敬奉公主。公主如鱼得水,悠然自得,谈笑生风。

  小喜鹊和奶妈伴扶着阎秀芹来到公主前面,秀芹下跪施礼:“公主在上,小女子阎门秀芹,愿公主千岁,千千岁!”

  “婉儿快扶她起来。今日大家都来为阁老纪王爷古稀高龄祝寿,小姑娘怎么祝愿我千岁,千千岁起来。我若真是千岁了,我这千岁老太婆。可嫉妒死你们这些千娇百媚的夫人小姐了。”太平公主一席话,逗得众女眷嘻笑雀噪一阵阵。

  服饰淡雅,淡妆素抹的秀芹,在阁上穿红着绿裙衫华贵,珠光宝气的女嫔中,更显得高雅夺目如鹤立鸡群。婉儿喜爱地特地牵她到太平公主面前。太平公主这才引起注目,情不自禁地惊叹:“嗨,这样一位窈窕淑女,婉儿,你说说是我美,还是她漂亮?”

  婉儿故作左看右瞧反复比较:“我看,她比你美,你比她漂亮。纪贵妃你说是不是。”

  “去你的,废话,说了白说。”

  纪贵妃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样罢,我到前厅去请些君子来鉴赏鉴赏,评判评判。”

  众女宾又是一阵哄笑。

  太平公主还在打量着秀芹笑向众人:“我看她芙蓉出水,清香淡雅美在自然。”

  “怎比得公主是盛开牡丹,端庄浓艳国色天香。”婉儿接着夸公主。

  公主拉着秀芹的手嗔斥道:“她这丫头就会吹捧奉承。”

  婉儿辩护道:“不信的话,奴婢就去将那个为公主题‘牡丹颂’的*才子吴子璋请来。”

  纪贵妃见公主笑而不语:“要不,连同誉满京师的奇才王勃,也一同请上阁来。”

  众眷属笑着起哄:“好啊,好啊……!”

  公主笑向众人:“得得,你们都是名花有主的贵妃,夫人,我们可是些含苞未放的公主小姐,按礼教男女有别,岂能容那些狂峰浪蝶来扰了我们的清静。纪贵妃,哪个王勃已经来了吗?”

  纪贵妃:“听你大哥李弘,和我爷爷老寿星说,这样的盛宴,他准会来与吴子璋题诗作赋斗文彩的。”

  公主说道:“我今天要仔细看看王勃这个倔犟的牛犊,能不能胜过吴子璋。”

  “一定能胜过吴子璋!”小喜鹊情不自禁插嘴:

  “不许胡说!”秀芹轻轻斥责。

  “是你自己说的嘛!”小喜鹊低头咕噜。

  公主笑了:“你也是来看王勃的?”她见秀芹默默无语,又微微摇头:“瞧你这羞人答答的模样,真叫人不能不疼爱。嫂子,她是谁家的闺阁千金?啊!”

  纪贵妃道:“她就是统领京都九门龙武大将军,阎伯屿的掌上明珠阎秀芹。”

  婉儿问道:“你就是那个京都师从大画师阎立本能书善画的才女?”

  秀芹歉身答:阎公仍是本家叔公,家父随太宗西征时,奴家寄居在他府中,承他宠爱,从小受他传授学涂鸦,不敢称得能书善画,小女子实实无才。”

  “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不是?”太平公主调笑道:“别听那些迂腐蠢夫的女儿经。女儿家能断文识字,明经据典,才能通晓礼法。我母后德高望重,就是因为有经天纬地,治国安邦之才,才能在我父王久病体衰,难以临朝之际,除奸佞,举贤能,替天牧民,辅助皇上治理得国泰民安,万邦来朝。女人有才照样能臣服朝野的文臣武将,贤士能人。女人无才那是缺德。德才德才,没有才,不懂道理,还谈什么贤德。秀芹,你说本公主说得在理不在理?”

  秀芹十分敬佩,顿成知音:“听公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家父有很多迂腐礼教,与奴家深究的老庄之道大相径庭,因矛盾而争执。家父总是呵责道:‘女子无才就是德’说我秀芹书读多了。”

  “哈哈哈”太平公主笑道:“阎伯屿这类武夫,和纪王爷一样。自己不明经史,不知诗书难以达理。他们在朝堂上无理说服我母后的治国方略。背后抱怨的也都是这句说:(学武将口气)皇后娘娘若是无才少读书,哪能有这样多气吞山河的大政方略来垂廉听政,扰得我们文臣有口难张,武臣晕头转向。”

  秀芹初次听得这样大胆评议朝臣的言论,颇为惊异,非常感兴趣,立刻问:“为什么”?

  太平公主来劲了:“我母后有才,才有真知灼见讲治国的道义,安邦德行。使文臣再无其他经天纬地的歪理可辩,只能张口无言。那些只擅长盘马弯弓、挥刀弄枪少读书,无知识的武将,听了这些高谈阔论定国安邦的玄妙*,他们如同吃蜡。不知其三味,怎能不七晕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婉儿提醒的:“公主,今日是战功卓绝老将军纪王爷的寿诞,您不要信口开河,进入寺庙笑秃头了。”

  纪贵妃笑道:“我祖父和秀芹的父亲,他们自己早已感到,读书太少,就悟不透孙子兵法的计谋,而今他们最敬重的是饱学长老。来往最多的也是些文人雅士了。”

  太平公主也笑道:“但愿我们这两位老而开明的虎将,是悟了真理的朝外居士,千万别是秃子挤进寺院,冒充真和尚。”

  公主的说话,人贵话也重,女眷们无人指责却都牵强附会的随之嘻笑。

  这时有人喊道:“快来看那!摔跤开始了。”

  太平公主和女眷们在阁外回廊上观看。

  东宫的摔跤手与英王府的摔跤手在图腾的旗帜引导下入扬,两队彪捍的摔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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