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达?”李弘触及了心病:“他不是什么男宠,他是母后从小赐给儿臣近身伺候的太监。”
“你为何……为何不宠爱朕册封给你的纪贵纪!”
“……儿臣夫妻恩恩爱爱,十分和美。”
“不,你们……你们大婚多年为什么没有生养一个子女?”
李弘强辩:“富贵由命,子嗣在天,这生儿养女的事,是由不得儿臣自主的。”
“你你咳咳咳……”高宗气急咳嗽,李弘过去捶背,被高宗用力推开:“你不要欺骗朕了,你不恋女色,你酷好男风!……你”
“父王,”李弘耍赖:“不要说了,我知道这谣言一定会传到父王这里来的。”
“谣言,这是谁捏造的谣言?”
“是母后!”李弘诬赖:“是恨我,讨厌我的母后,他差了很多人在朝野上下暗中毁坏孩儿的名声!”
“是吗!”武后走了出来:“是为娘我捏造谣言毁坏你贤孝的名声?曹达呢?”
“这奴才儿臣差遣他离京采购去了。”
“你速速命他到紫霞宫来由我使用。”
“这……”李弘出乎意料:“我……。”
“你给我赶快生儿子,女儿也可以,否则……”武后不言明,就带着婉儿离宫去了。
闪下高宗父子不可名状,心绪各异。
说书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李弘聪明过人,心计不算少,就是没有想到老百姓这些最浅显的俗话:‘不住火星,雪里埋不了死人。’这样不能传宗接代的
大唐储君,能治国安邦吗?难怪武则天这颗心头疔疮,治又治不了,挖也难挖,割又难割,这难题实实难解呀。 。。
第廿九集深情化作及时雨
说书人评说:人事复杂,千变万化。宫廷有宫廷的明争暗斗,官场有官场的勾心斗角,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看过了聪明人装糊涂,再看看这糊涂人自作聪明吧!
书斋内,潘高升兴致勃勃,边磨墨边饮酒,又以酒当水竭力地磨,左右手轮换,手痛臂酸也不敢稍停,嘴里还哼唱着:“
以酒磨墨墨当酒,
酒啊酒磨墨,墨啊墨当酒。
文心里开窍似水流。
诗词歌赋夺魁首,
诗啊诗赋多,夺呀夺魁首。
多饮些墨汁不用愁。”
他酒饮足了,墨磨浓了,醉醺醺将墨汁畅饮下去伏在桌案上就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一间民房中,王勃为一贫民针灸后,在桌上开药方,写毕又将一串钱压在处方上。
老人牵着小孩儿激动地叩谢,王勃忙扶住:“快去抓药吧!”
王勃行走在小巷中,一个青年迎面跪下:“王少府!我母亲病重请你……”
王勃扶起青年:“快到你家去。”
青年将王勃领至城内僻巷处,在他身后猛一推,王勃被脚下绳索绊倒,三个大汉闪出来将他按倒。王勃兔儿双蹬腿,踢倒了两个汉子,接着鲤鱼打挺跃了起来。
四个大汉持匕手铁尺将他团团围住。王勃赤手空拳搏斗,他身后大汉暗举铁尺打了下去,突然被飞镖击倒。一个英俊青年从高墙跃下,与王勃同打同斗。一阵打斗,四条汉子被踢打得滚滚爬爬,慌乱窜逃了。
青年拦住王勃:“穷寇末追,他们是虢州都督府派来的。”
这时又有一伙人追过来,青年拉着王勃一同越墙逃走了。
紫霞殿内。武后牵着李贤走进殿内,她亲切地为二儿子整整紫金冠,抚理微乱的散发:“唉,为娘忙于朝政,和你们兄弟几个亲近太少了。你们都是怕我多于亲近我。”
“不不,母后你是我们的亲娘啊!”
“你说,你们大哥李弘为什么这样恨我。”
“不不,我……不知道。”
武后逼问:“你是知道不愿说,不说我不逼你。你说农夫留种子,那种子是不能发牙的孬种,该不该留?”
李贤不解其意,随话答话:“哪有盼着丰收留孬种的。”
“你大哥李弘是好种,是孬种?”
“这,母后比我还清楚。……”
“他是孬种,是霉烂了的孬种。”
“母后,你是……?”
“我是他母亲,也是你亲娘,为了大唐的万年基业,我不能让你们父王传位于他。我……”
“母后不要说了,我也曾想当皇帝,我也知道母后有意让儿臣顶替兄王进住东宫。可我自己知道,我治国远远不如我大哥,尤其我离母后所期望的要求太远太远。母后就让儿臣,斗鸡走马,去玩玩虫鸟走兽吧!”
武后厌烦地:“凡事由天命,谁让你生在了帝王家。”
婉儿领着李显进来,她又退出殿去。
李显亲妮地过去:“母后,不出您所料,大哥最近又经常宴请北衙羽林军,龙武军和神策军的大将军们。二哥,”他向李贤:“你已经向母后说过了吧?”
“你们又没有去赴宴,这内情用不着去胡猜。”武后站起来说:“居心不良者,必有恶果。你们大哥是枉费心机,自取灭亡啊!”
李贤担心地:“母后要处决我大哥。”
但愿他回头是岸,能放下屠刀不再作孽呀!”
李显大咧咧的:“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阴死鬼。虢州都督又秘密差人来京,被皇儿我暗中劫住了。”
武后夸赞:“好,押进来。”
李显兴冲冲出去。
武后向李贤:“我让你去探查那奴才曹达下落,怎么样了?”
李贤:“他确实是在虢州活动。据说他妆扮成一个富家公子,在那里花天酒地。”
“阴沟里的泥鳅,他掀不了大浪。”武后断言。
李显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美丽少女进来。
这少女惶恐地伏跪地上:“小人叩见娘娘。”
武后疑惑地问李贤:“她就是……”
李显笑道:“他是虢州都督送给我大哥的漂亮娈童。”
武后娥媚倒立:“从实招来,饶你不死!”
娈童战惊惊:“都督将我献给皇太子殿下,是为了送一封密信。”说着,他从发髻上取下一枚绢花,呈了上去。”
武后扯开是一封密信。她看后震怒地立起,缓缓踱了两三步,将薄绢交给李显:“依旧将这奴才送给你大哥。”她又转身向娈童:“如若泄露风声,露出半点破绽,就将你万剐凌迟!”
娈童连连叩头:“奴才不敢。”
武后摆了摆手,李显又将娈童带出殿去。
武后压抑地向李贤:“你都看见了,也都了解了。这篡位夺权的竟是我费尽心机,送进东宫当储君的皇太子。我可是他的亲娘啊!”
李贤不知所措,惶惶不安地:“大哥他也太急于继位了……。”
“你还护着他!”
“不不,我哪敢哪……”
“你们父王还健在呢!”武后在儿子面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你父王能将王位,禅让给这人面兽心的豺狼吗?
“不,不能……可是他怕就怕的母后……不让他继位。……”
“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你们父王也急于禅位于他,他是嫡长子。还有谁想夺他的王位,你吗?”
“不不不,儿臣只盼着在沛王府里安安乐乐与飞禽走兽为伴!”
武后:“你没有那雄心壮志,难道母后我有那篡位称帝的野心?”
“不不,母后是皇后,是……。”
“是女人,母后是女人……”武后空虚地吐气:“嗨,开天辟地到如今,那有女人称帝的!女人……唉!天塌了,女娲娘娘也只能补补天哪!”
“母后……”李贤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安慰母亲。
“贤儿,你说,你说这么多年,你父王贪淫好色,好大喜功又体弱多病优柔寡断,若不是母后我垄断朝政,肃清奸佞,这李氏大唐的江山,早就被皇亲国戚长孙无忌之流篡夺了。”
“母后圣明……”李贤只能随话附和。
“不是我圣明,是我在为儿孙们拼命操劳啊,母后是在为李氏大唐掌权,我是为李氏大唐补天哪!”武后潸然泪下。
“母后大哥他,他自作孽,他不了解你,你何必为他伤心呢?”
“他伤的他亲娘的慈母心啊……”她拂袖拭泪而去。
李贤左右为难不知道所措,孤身独立大厅中。
日暮黄昏,两个歌伎走进书斋。她们推摇酣睡的潘高升:“潘主簿,潘主簿……。”
“……嗯……,不要吵!……”
歌伎用力推推搡搡,潘高升抬起头来,满嘴满脸都是墨汁。二歌伎见了哈哈大笑。
一歌伎笑道:“潘主簿怎么满嘴乌黑,象个乌贼鱼?”
另一歌伎:“是不是要和我们姐妹一起登场陪您演大花脸啊?”二歌伎笑得花枝招展。
潘高升色迷迷:“小娘儿们无学识,潘大人我正在筹谋腹稿呢。”
一歌伎笑道:“人家吟诗绞脑汁,您作文章怎么吐墨汁呀?”
“不是吐墨汁,是饮墨汁。”潘高升一本正经。
“什么?”二歌伎奇异地问。
潘高升左搂右抱着歌伎道:“当代文豪王勃,是我的亲密好友,他才吐给我这文思大开的密诀的呀……。”
歌伎们取笔给他:“请用笔吧!”
潘高升提笔在手:“你俩出题吧!”
歌伎:“就写我们姐妹吧!”
“行啊!”潘高升抚纸写道:“你们两个姐妹花,姐妹花……姐妹花……嗯……”他还是腹内空空。
一个歌伎调笑:“两个都像你的妈!”
“不,不要胡说!我爹只有我妈一个老婆,也没有你们好看!”
“得得,”歌伎笑了:“我们不像你妈,我俩还像什么,快写,我们还要和你一起去陪贵客呢!”
潘高升提笔在手:“这……嗯,可能我方才墨汁饮得太少了。”
歌伎们笑闹着:“我们到那里去再磨一斗墨,够你喝的!哈哈哈哈”两歌伎生拉硬拽拖出了书斋。
一串女人嬉笑,引起男人爆笑。
“哈哈哈”县衙花厅里众人听了歌伎的诉说,哄堂大笑不止。
施荣华气恼地指责:“瞧你这样子!你竟会上这样的大当。”
潘高升尴尬地解释:“妹夫,我急着要陪你去赴诗文会的盛宴啊!”
“李百万府上的宴席早散了!”
二歌伎又笑得捧腹弯腰,众陪客笑得前俯后仰。
潘高升这才发现了搂着二个歌伎的曹达,他一身王孙公子豪富的打扮,朝着他微笑:“这位……”
施荣华介绍:“这位就是京都来的贵宾。”
曹达笑道:“潘贤弟,王勃持才自傲,专爱恣意戏弄同僚。是京都有名的‘人人嫌’。”众应声。
“不不”潘高升憨笨地说:“他来虢州不久,已经是高朋满城,应接不暇。为此他常常采药避入了深山。”众陪客也略略称是。
曹达:“他就是那种只高攀公侯贵裔,鄙视清贫圣贤,不肯与世俗往来的假正人,伪君子。”
施荣华:“世兄对他勾画得入骨三分。”众陪客点头称赞。
潘高升:“他确是傲气逼人,又确确实实是个才高八斗还要加两升的才子。可是我从来没发现他与同僚争高低,妒忌别人啊!”众人不得不称是。
曹达:“名士杀人不用刀,他是瞅准了时机用笔墨,今日他不用只字片文,仅使点浓墨就让仁兄当众出彩,毁你的声誉呀!”众人惊叹不已。
施荣华:“厉害厉害,他将为人忠厚的潘主簿当猴耍了,我这位贤弟还为他鸣锣叫好呢。”众人哈哈大笑。
潘高升恼羞成怒:“好小子啊,爷爷我饶不了你!”转身欲走。
施荣华一把施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用十年,就在眼前。”曹达有把握地说。
潘高升怀疑道:“真的?”
曹达向施荣华略略暗示。施荣华向众陪客和歌伎:“曹公子酒饮过量,该歇息了,不用众位奉陪。”众衙内陪客和歌伎们纷纷告别离去。
施荣华向潘高升介绍:“曹大人是奉旨特来暗查王勃的阴谋行径的!”
“他有什么阴谋?”潘高升感到诧异。
“他参与了奸党,要谋王篡位!”曹达这才轻轻一语,落地千钧。
潘高升吓得口张目呆,片刻才反映过来:“哎哟,我的妈呀!”
“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李弘在他寝宫内看过娈童献来的密信。狠狠地断言:“如今是渠成就等水到了!母后啊母后,我看你还能垂帘听政到几时!”他一把将坐在身边的娈童拉到怀内,轻薄地摸着他脸,向近侍吩咐:“这小子立了大功,先赐给他一杯升仙酒。”
内侍取过酒来,李弘亲着娈童的脸,接过酒来笑着亲热地,亲手将酒喂给娈童喝下。
裴炎走了进来:“殿下召老臣前来何事?”
李弘又亲了娈童一口,将他从膝上推开,高兴地将密信交给他:“你先看看这个。是这小子冒风险给代王我送来的。”裴炎看信,李弘还和娈童猥亵调笑着。
裴炎视若未见只顾细阅密函:“恭喜殿下,不久就可以驾登大宝了。”
“哎唷,”娈童顿觉腹痛。李弘猛地将他推倒地上,冷冷地说:“我爱你,疼你,可不能留下你,你怨你恨,变成厉鬼去向我母后索命吧!”
“哎唷,哎唷唷……”娈童大声惨叫身亡。
李弘冷冷地吩咐:“拖下去。”
两个内侍倒提着脚将娈童尸体拖了出去。
李弘回头向裴炎:“我的军师,本王没征求你的高见,就随意处置了他这漂亮的小子,是不是有兔儿死了杀猎犬之嫌,心太狠了吧?”
裴炎淡淡一笑:“一将功臣万骨枯。殿下为承天命不惜大义灭亲。此举仅仅是赐死一弄人,为挽救众生而抗*。这是大仁之仁义。区区一个小人牺牲,他也是牺牲小我为天下苍生。”
李弘又兴致勃勃:“知我者唯有师尊也。等我驾临九重,朕定要重重赏赐这小子的亲人和家族。”
“圣上之心,可照日月。”裴炎检他爱听的说后,才又道:“殿下而今虽还在金殿之下,布局可谓万无一失。”
“青出于蓝虽胜于蓝,小王终究是你的学生。”李弘也谦逊地吹捧:“你是我太师、军师,不久就是我临朝时的首相。你说说这下一着棋该怎么走。”
“万无一失重在布局,动一子则牵全局,因之不防一万,须防万一。”
“万一失策如何防范?”
“当前防患于未然,”
“要害在何处?”
“近已无内患,外患远在虢州。”
“难道虢州都督……?”
“不不,他是我们同船共渡的撑竿老二,他不会,也不能反水。”
“谁是掌舵老大?”
“就是殿下您哪,你领着我们,乘风云,战恶浪,紧操胜券到达功成名就的彼岸。只是……只是我们还得绕过,已经明显的暗礁!”
“什么暗礁如此险恶?”
“十分险恶,如不铲除,可能有灭顶之灭!”
“你是危言耸听!”
“殿下难道健忘,虢州还有个胆大妄为,专与殿下为敌的那个孤傲狂生……”
“王勃!哈哈哈……”李弘狂笑后:“本王早已将心腹人儿曹达匿藏在虢州,专门去消除这灾星祸根了!”
裴炎故作惊叹:“吾皇英明,不愧是真命天子!”
潘高升来到王勃书斋观察后,招了招手。曹达从隔墙透风花窗下看清后,悄悄通过月洞门,随潘高升潜入了王勃的书斋。
潘高升关门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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