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高升关门后说:“快搜,真要搜出王勃与奸党的密信,可不要忘了……。”
“太子殿下登基,你是有功之臣!”
潘高升走到窗口望风,曹达佯装搜寻,暗暗将怀中一封密信藏入书架中,不料被潘高升发现,他惊讶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曹达凶相毕露:“你要走露风声,当灭你九族!”
施荣华在外望风,听见脚步声,他急忙向窗上扔石子。
潘高升夺门欲出,见王勃来了,又关上房门,潘高升藏在床下,曹达躲入床后。
王勃领着青年进来,关上了门,落下了闩。
“这位贤弟,有话请讲。”
“师兄,你不认识我么?”
“你?”王勃仔细分辨:“似曾相识,只是……”
“哈哈哈”青年笑道:“我就是灵娟啊!”
“你是怎样逃出沛王府的。”
“我还没进沛王府,就被师父骗走了。”
(闪回)当年沛王领了灵娟走出九成宫外,在回府途中一白发老者疯疯颠颠过来,他拦住沛王李贤口中念道:“善哉善哉,有缘无缘莫强求,无缘强求必成仇,有缘何需手拉手……”
李贤:“你要干什么?”
老人一挥大袖扇得李贤跟跄欲倒,他却口中继续念着:“该走不走你何时走!”
灵娟撒腿就逃,随从们阻拦被老人颠颠倒倒撞得跌跌爬爬。
李贤吼道:“快将他们抓住。”
老人一把抓住李贤,用他来挡随从武士,继续念道:“皇家贪婪苦争斗,莫把那*贪色当*。”老人最后将李贤推出去,压倒了几个来救护的武士,他大袖一展,似白鹤凌空上房飘然而去。
灵娟打倒了追来的武士,腾空地飞墙走壁,跳至一水塘边,迎面站着竟是银须鹤发的真道真人曹元。
深山洞中,钟乳石笋,石幛石幔琳琅满目。真道真人曹元盘坐在蘑菰石上上。灵娟站于一侧惊讶地说:“王勃果然是我的师兄?”
曹元叹道:“你俩都是阳刚过胜,阴柔不足。世上善恶相斗,人人,事事,时时,世世永无休止。只可利导惩恶扬善,除暴安良。但是除暴难务尽,安良难万全。因此不可逆行急于求成,只能扬善锲而不舍;除恶不厌其烦。”
灵娟不服:“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要软弱无能,哪能活到今天!”
“物过硬,以硬碰硬则损,人好强,以强斗强必伤。以死相拼,非他死既你亡。坏人已死就不能改恶从善。好人亡矣,好人也就不能除暴安良。”
“我,我要报仇!”
“以仇报仇,冤冤相报,岂有止尽?”
“难道就容他帝王,横行霸道?”
“君有英明圣君,王有无道昏王;世上无完人,帝王在红尘,全都是必有过错的凡人。”
“凡人中只有皇家最凶狠残酷,缺少人伦人性!”
“帝王之家利害相关多争斗,武后母子争权斗势,早晚必有胜败兴亡。他们谁若逆天行事,物及必反,谁就要遭民怨,遭天谴;世道轮回顺乎自然,并非一人之力能改变事物规律,扭转乾坤的。”
灵娟:“哦,遵从天道,随从规律,顺从自然,这就是无为而有为。……”
曹元:“善哉,善哉。尔已又所悟矣!”
(师徒对话漫步深山云雾中。
(老道指点灵娟习武练白鹤剑。
(师徒在古树下讲经说法。
(闪回王勃书斋内。
王勃关怀问道:“师父现在何处?”
“他又云游天下传道说法去了。临去让我叮嘱你。”
“他老人家有何训教?”
“他要你不要忘了他过去赠剑时的临别赠言。”
“为人当似白鹤剑,刚柔并济。”
“还有呢?”
“师父教导我:能立朝堂,当为国尽忠、济世安民;难立朝堂须及时隐退,大隐于市,独善其身著书立说,助弱扶贫。”
灵娟接过王勃端来的茶道:“我看你说说都记得,遇事全忘了。”
“唉!知理容易,实行难哪。”王勃相陪饮茶:“我如今不招是非,偏有是非找我。”
“人生本在是非中,时时事事有是非,你能躲得开吗?”灵娟揄挪地嘲笑。
王勃发自肺腑地苦笑:“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真难哪!”
“你呀,是该按师父的叮嘱,再反反复复读读易经了。”灵娟嘲弄地传话。
“易经易经,读读容易悟道难,处世更难!”
“难就难在不知道哪句是你的真话。”灵娟得理不让人:“你刚才说:‘知理容易,实行难,’这会又讲:‘悟道难,处世更难。’你将我都搞糊涂了!”
王勃认真地:“我是实事求是,没有说谎!”
灵娟调笑道:“得了吧!世上的事都是真真假假。有时为达真理,你不先说假话,难说真话;有时要说假话,又不得不装作是说真话。”
王勃笑了起来:“这么说,我依你劝告,还务必学会弄虚作假。”
“我若不弄虚作假,假扮江湖卖艺的舞伎,哪能混入虢州都督府;又哪能知道太子李弘,暗中勾结虢州都督和京都神武大将军,他们近日要阴谋叛乱,逼武后放政弃权,让高宗禅位给他那个邪恶不孝的亲儿子。”
“他们哪天行事?”
“这还难料!”
“两虎相争,不出我所料!”
(潘高升与曹达,当王勃和灵娟在室内谈话走动时,几次难以逃走)
灵娟坐到床上,吓得潘高升缩到床角。灵娟重话轻说:“你想坐山看虎斗,看也看不成。”
“为什么?”王勃不解地问。
“虢州都督派人来杀你,就是因为太子李弘特地差曹达他来谋害你的!”
王勃狠狠跺脚:“这该死的奴才!”
潘高升在床下战抖发出响声,被王勃拉着双脚拖了出来,灵娟以匕首相逼,吓得他连连求饶:“我不是曹达,曹达他……。”
曹达闪出来威协大喊:“你们跑不了,来人哪,来人哪!”
灵娟将曹达抓住,他转身反扑,正被灵娟用匕首捅入了心窝。潘高升吓得又钻入床下。
王勃推开后窗引着灵娟一同越了出去。窗外已被捕快危围。
潘高升又从床下钻了出来,跌倒在曹达尸体上,被差役进来将他拿住。
施荣华匆匆进来:“啊,你们将王勃杀死了?”
“不不。”潘高升满手是血:“是王勃将曹大人杀死了!”
“什么曹大人,他是东宫里的逃奴。”施荣华扬扬手中的密旨:“这是朝廷刚传来追捕曹达的密旨。”施荣华对曹达尸体鄙视地踢了一脚。
王勃空手与几个捕快格斗,掩护灵娟越墙逃出了县衙。
施荣华赶来高呼:“住手!王学士你是皇太子的耳目,还是武皇后的眼线?”
王勃泰然而答:“你们看着办吧!”
施荣华:“你,你让我怎么办,你自己明说,是谁的心腹人?”
王勃沉静回答“我吗,是我自己的心腹人!”
潘高升将搜来的密函交给施荣华,抢着说:“他是皇太子的私党!妹夫,这是曹达暗中塞给他的密旨。”他又钉上一句:“曹达是他们杀的!”
王勃豪爽地揽过罪行:“不错,这个狗奴才是我杀的!”
施荣华看了秘函:“这又是一封武皇后的密旨,两个密旨,旨意截然相反。这究竟那份密旨是真的?”
潘高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杀人者偿命!”施荣华略加思索:“王学士你不肯亮出真实身份,只得委屈你了。来呀将他铐了起来。”
王勃挺立待擒,任他们带了手铐。
施荣华:“押入死囚牢去。不许任何人接近。”
王勃被带出了后衙院子。
潘高升担心地:“妹夫,这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我们是碰上了瘟神,还是被恶鬼打了墙!这可怎么办?”
施荣华胸有成竹地:“怎么办,哼哼不能攀龙就附凤。这可不是当官就能碰上的好机会。”
“你这又有什么升官发财的计谋了。”
“你赶快去死牢关照,对王勃要严加看守,每日好酒好饭,不准稍有怠慢。回头来拿这两份皇后的密旨,连夜赶往京都,替我去见当朝宰相裴炎。”
潘高升自作聪明:“武后娘娘提倡告密,妹夫,你为何走路不走弓弦,走弓背。”
施荣华教导小舅子:“那裴炎是太子李弘的启蒙老师,是国之储君的狗头军师;他又是武后接连提升为当朝首相,是武后的智囊,更是武后左右朝政的快枪利剑。”潘高升不服:“他狗眼看人低,何必找他。”
施荣华深入指示:“当官就要摸透权臣。他那套上下通达,左右逢源,心狠手辣,八面玲珑的底细,我们官卑职小,见不着皇后娘娘,娘娘也不会因为这次告密,就将我们郎舅二人纳为心腹。”
潘高升终于豁然开朗:“我俩借此告密去投靠裴相当他的心腹。”
“若能如此,是天遂人愿。若不能如愿,这告密就是投石问路。”
“投石问路?我俩又不做贼。”
“当官从政要比贼还精。裴炎将密旨转呈给母党,还是子党。就能指明我们今后该死心塌地效忠哪一伙。”
“万一出了差错,裴炎也失误了呢!”
“午门斩首该他去砍头,我俩还是实事求是为国效命的大忠臣。”
“嗨嗨,妹夫啊,你不像我妹夫。”
“我像何人?”
“就像望子成龙,父愿作马的,我的亲爹。”
“这像什么话?”
“对对不像我爹,我爹哪有你精明。你像诸葛亮的爹,有其父才有其子。你比他爹还精明。”
施荣华狠狠在潘高升头上敲了一个栗子拐手:“呸,真是个笨牛当不得快马骑!”
潘高升讨好的:“被你牵着鼻子走,我可最听话,也最温顺。”
“此去京都,牢牢记住,随机应变,看风使舵,你我要平步青云,不能攀龙就附凤!”
“对对对!”二人相对大笑:“哈哈哈哈”
歌声起:哈哈哈哈,嗬嗬哈哈嗬,
当官的不都是那应声虫,
各有妙计藏心中。
不能攀龙就附凤,
见风使舵,使舵须看风。
哈哈哈哈,嗬嗬哈哈嗬,
为官之道是装应声虫,
随机应变须从容,
不能攀龙就附凤,
功在邀宠,邀宠定成功。
哈哈哈哈,嗬嗬哈哈嗬,
见风使舵,使舵须看风,
功在邀宠,邀宠定成功。
哈哈哈哈,嗬嗬哈哈哈。
歌声中潘高升,骑驴得意地进京。
潘高升叩见裴炎呈上密旨。裴炎看后来回踱步。潘高升跪着,头随裴炎来回摆动,他实在按耐不住问道:“老相爷,这两封密旨,哪封是真的,哪封是假的?”
裴炎止步笑道:“都是真凭据,其中都有真有假,这真真假假不需要你知晓。”
“哪哪,老相爷,这两封密旨你转呈给谁?”
“这你不必多问?”
潘高升不达目的偏要追问:“我妹……我们县太爷让下官问个清楚,我得带个准信回去。”
“好吧!”裴炎坦然地:“一封转呈皇太子,一封面呈武皇后。”
“这这……让我们?”
“你们呈送给老夫,是相信老夫,此后你们只要听我差谴,老夫包你们飞煌腾达直上青云。”
“多谢相爷栽培!”潘高升叩头后又问:“那个杀了人的狂生王勃呢?”
“已关入了死囚牢,就关好,看好;以上宾相待,一切听我指令从事,稍有待慢,唯你们是问!”
“是是是。”潘高升叩头,如鸡啄米。
紫霞宫中,武后与怀义和尚面对面盘腿而坐,他们正谈经说法。
怀义:“天下人跪你,跪的是权大势高的皇后,世上人拜我,拜的是我佛如来,如来了个活佛。”
武后:“你让龙门佛窟依我容貌造佛,这样举国上下甘心拜我,我是如来的活佛,如来佛是我。”
“善哉善哉。”怀义赞道:“娘娘是佛,佛在心中一点就通。”
婉儿拿来了密旨交给武后,武后看过了两封密旨,将其中一封扯得粉碎,忿恨地说:“李弘这孽子,竟敢冒哀家名讳,伪造密旨!”
盘腿打坐在佛像前的怀义,微微睁眼念道:“阿弥陀佛,生前费空心计,生后心计空费。善哉善哉!”
武后不理佛门谒语,惋惜地说:“只是让这鲠直孤傲的狂生王勃,又受了冤屈。”武后捻动手中佛珠。
怀义又微微张眼:“阿弥陀佛,我佛舍身喂饥饿的母虎,是为了嗷嗷待哺的幼虎。我佛慈悲为怀,从不计较得失。善莫大于心慈。陀弥陀佛。”
随婉儿进来的裴炎合十赞颂:“怀义长老深知娘娘慈悲心肠,王勃为佛遭劫,恰似舍身喂虎,是与娘娘有缘哪。”他见武后默认,又试探的说:“王勃失德有过,连累了他老父,皇太子竟借故报复,将这老臣王福畤也贬谪到海南边陲的蛮荒交址去了,是不是……?”
武后思忖了片刻:“子不教父之过,王勃就是继承了他祖父文中子,不做贰臣,不吃嗟来之食,不取大唐俸禄的孤傲狂气。就让王福畤这老儿远黜在南蛮地方,也去隐居等死吧!”
裴炎颇似关怀:“既然如此,这个蒙冤的王勃是不是也……。”
武后微微一笑:“对他,可不能再像当年对待才子骆宾王一样,让他登冤狱,关在牢中借诗吟秋蝉喊冤叫屈,喊什么: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余心了,哀家也不能轻易放了出来,让他终于走上了大逆不道得绝路。”
裴炎出乎意料,竟又试探;“这王勃若是个有忤逆之心的可用之才,娘娘认为臣该怎样……?”
武后肯定吩咐:“你就去暗中叮嘱,暂且关在死牢里,不审不问,不准伤害他一丝毛发。就这样再狠狠压压他的火性,看他还敢不敢持才孤傲,是不是还敢那样狂妄。你去吧!”裴炎离去了。
武后说罢接过上官婉儿递来的香,随怀义虔诚拜佛后,插入香炉向怀义说:“法就讲到这里,今日经也不念了。出家人莫管国事,你也该回禅寺去修行养性了。婉儿,送他出宫去吧!”
婉儿带领怀义离开佛堂。稍时李弘一人进来,向正闭目打坐的武后施礼:“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又单独召儿臣到此何事?”
武后端坐不动,眼也不张:“你跪到佛前去。”
李弘惶惑不安地跪向金佛叩了个头:“母后又有何训导?”
武后严正地说:“离头三尺有神灵,我们母子面对菩萨,谈谈心中的秘密,不准说谎。也不再告诉他人。你向佛发誓。讲!讲啊!”
李弘无奈地:“我与母后交谈心中的秘密,不说谎,也不告诉他人,如不遵守,天谴五雷轰!……”
武盘腿打坐也不起身,只双手合十向天诉道:“佛爷在上,我儿李弘的誓言,就是我母子的誓言,谁若违背,愿遭天谴。”说罢她面向你李弘:“弘儿,我问你,你为什么那样讨厌你亲妹妹太平公主?”
李弘出乎意料,只得回答:“因为你疼她,你宠她,宠得她嘴尖舌头薄,将我这当了储君的大哥也不放在眼里。”
“别的原因没有吗?”武后追问后,李弘摇头。她又问:“你可知道她那个姐姐,就是你的大妹妹,是怎么在满月那天死的?是谁将她弄死的?”
“我,我不知道,那时我还很小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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