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我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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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我尸-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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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会尽快带着尸王精丹回来。”
    魏惜金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严肃,让人感觉到这实在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扇子姑娘怔怔的望了她片刻,突然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冷下脸对他道:“不行,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或许你一直在骗我,你只是希望我放你走才故意这样说!”
    前一刻她才有几分相信魏惜金是真的愿意娶自己,可是下一刻听到魏惜金要自己放她离开立马又开始不信任他了。
    真是个……多疑的姑娘。魏惜金摇头轻叹,俯□在自己脚腕上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只见脚腕上的镣铐就脱落在地上,而扇子姑娘盯着他的脚,才发现袍角之下,他的裤腿上不知什么时候透出了一点点淡淡的血迹。
    虽然只是一双镣铐,可毕竟是精铁所制,看着精巧分量却不轻,又随着魏惜金的行动摩擦他的脚踝,人的武功修为再高也非铜骨铁皮,摩擦时间久了皮肤自然会破,只是魏惜金不曾抱怨罢了。
    扇子姑娘看到他的镣铐脱落先是一惊,看到他的裤腿上有血迹再惊一次,她只是想要困住他,弄伤他只是无心之失。
    “扇子,如果我想要走,就不会跟你来这里了,寻龙派虽然源远流长,可养尸门未必没有制敌之法……我的诚意,你可知道?”魏惜金对扇子姑娘说着,弯腰拎起地上的镣铐,将之交到她的手上。
    “原来你……其实是可以脱身的?”扇子姑娘再一次被那双银色的眼睛蛊惑住了。
    魏惜金佯装受制,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想要干嘛,他们俩家本有婚约,若对方无大过错,自然没必要毁约,而且他也不可能在地宫待太久,尸王城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回去住持。
    魏惜金微微笑了笑,道:“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弄伤你。”扇子姑娘拿着冰冷的镣铐,雾气浮上了眼眶,她瘪了瘪嘴,道:“我只是一直在倒霉,我出生之前寻龙派威名赫赫,后来却剿了……我和爹一直住在地宫……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每次好事都会变成坏,现在爹不在了,文叔叔也这个样子……我,我不该不信你,我只是没想过真的会有好事发生在我身上,呜呜呜,对不起。”说到最后,扇子姑娘哭起来了。
    魏惜金看到扇子姑娘哭起来,顿时就有点不知所措了,日常他所相处过女子,不论是哪家的闺秀或者侍女无不蕙质兰心,温婉懂事(城主大人,你太天真了),她们仪态翩翩从未在他面前哭过,现在扇子姑娘一哭,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该安慰一下她或者劝她止住眼泪?虽然他们有婚约,但毕竟才认识几天,如果他动作过分亲昵了,会不会有趁虚而入之嫌?
    魏惜金身上没什么可以给扇子姑娘擦眼泪的,他只好站在她的身边,不断的柔声劝着:“扇子,你别哭了,是在下的错,在下应该早点想办法找到你们,那些事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
    扇子姑娘哭了几声,看到魏惜金一个劲儿给自己赔小心,自己也觉得羞涩,就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抹了脸,若无其事道:“好了,你别说了,我们派里出了那等事,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还在世呢,这些事也怪不到你头上,你不必这样小心,我没事,我送你出去,你帮我救文叔叔……我会感激你的。”
    最后半句,落音十分轻,似有一些无尽的意味,可惜魏惜金未能听得真切。
    扇子要守住神鼎,不能将魏惜金送得多远,只到了长廊那里,将墓道出入的方法尽数告知,然后又从自己刀鞘里抽出一把刀留下,另一把刀连同刀鞘塞给了他。
    扇子姑娘的武器是一把双燕刀,她这个时候将其中之一给了魏惜金,一来是魏惜金身边没有得用的兵器,他在路上没有兵器防身怎么行,二来便是有些小小心意,只看魏惜金懂不懂了。
    魏惜金拿着单刀向扇子姑娘道谢,扇子姑娘又抽出自己的马鞭给他,告诉他出去之后哪里可以找到马,一一说得清楚明白之后,她才念念不舍的和魏惜金道别了,心情就好比那抽刀断水,一步三回头。
    说到儿女情…事,女儿家往往更加细致,魏惜金也感觉到了扇子姑娘对自己的转变,有些事合乎情理,道义周全,只是情未深及,这扇子姑娘也有许多令他欣赏的优点,比如武功高本领强,比如个性爽利有主见,另外从她将自己绑来的过程来说,头脑也十分聪慧,对待那具炼尸的态度上看,能算是有情有义,这样的女子当个城主夫人也很匹配,会是个很好的城主夫人。
    辞别之后,魏惜金带着单刀和马鞭按照扇子姑娘传授的法子,往地面上走去。
    另一边,秀秀姑娘改变了主意,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她要去以前约见的山坡去等周文宣。
    虞娘对陈、谢二人说周文宣不是人,可这毕竟是她“感觉”出来的,并无实质性的证据,而那秀秀又在痴恋之中,此时将这话说出来,她不光不会相信,恐怕还会责怪他们。
    毕竟在大多数女子感情上,都趋向于更相信心上人,哪怕心上人的确可疑,她们也无法接受任何会伤害她们感情的事。
    陈挽风和谢燕九轮番上阵劝她不要冲动,因为金花老娘还在找她,她只需要将地点告知他们即可,如果找到周文宣,自然会送消息给她,她在姑妈家等着便是。
    莫看陈、谢二人信誓旦旦,实际上多少都有些不看好周文宣与秀秀姑娘,觉得哪怕周文宣真的还在,他们就此断掉也是一桩好事,毕竟中间的鸿沟太大太折磨人了。而秀秀姑娘此刻心中想的是,未来之事茫茫不可知,自己这一走,中途不知要生出多少波折,届时也许一切都会改变也不一定。
    于是执拗的她坚持道:“若我就这样走了,他日心中一定会后悔,就算只有一丝机会我也要等他,等不到便是我的命,可我不愿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走了,你们明白吗!”
    陈挽风与谢燕九尽了道义,劝不动也就罢了,只有虞娘还在纠结,秀秀姑娘一往情深,若是知道心上人是异类,还能否接受他?他们这段感情,会如何收场?
    由此及彼,她自然希望这对有情人能冲破世俗的障碍,仿佛只要他们能够有好结果,自己和陈哥哥也会有希望一样。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虞娘慎重对那秀秀道。
    那秀秀知道眼前这帮人都不是寻常人,虞娘看起来比她还要小几岁,但身手了得,便是她在棂鰌口下救了自己,所以很信她的话,双手托起虞娘的手,感动道:“谢谢妹妹……”
    她说到此,突然感觉虞娘的双手异常冰冷,低头一看,疑惑起来,怎么这个妹妹的手这样奇怪,又凉又白,一丝热气也没有。
    她这样狐疑着,抬头往虞娘脸上看去,虞娘前日冲下马车之前,就用纱巾蒙了脸,纱巾一直不敢取下,垂下来的部分又将脖子给遮住了,故而她看来看去都不能确定什么,而虞娘也挣脱了她的手,躲到了陈挽风身后。
    所谓计划不如变化,本来准备分开行动的他们又定下了一致的目标,考虑到金花老娘的信徒还在四处寻找他们,那秀秀告诉他们的地点又靠近前日河神娶妻的事发地,故而他们便在山谷躲了一天,狠狠补了个眠,直到落日才往那处赶去。
    待到了传说中山坡之后,月亮已经升起,这一日正是满月之期,令秀秀姑娘想起了周文宣摘下护面的那晚,她一人站在坡顶,面朝西南,饱含热泪,吹起了挂在脖子上的小银哨。
    这小哨子便是周文宣给她之物,当日他在她掌心写字,表示任何时候如果要找他,只需要吹起这只哨子便行了。
    哨子所发出的声音,陈挽风和谢燕九都听不到,只有虞娘听得到,也就是僵尸听得到,那一阵一阵无声又尖锐的哨声,就像是秀秀姑娘一声声深情的呼唤。
    同一时候,地宫之中守护神鼎的扇子姑娘突然发现神鼎在晃动,里面的周文宣躁动不安,扇子姑娘十分不明,急忙双手抵住神鼎,焦急的喊道:“周叔叔不要啊!你现在不能出来!你这样我救不了你的!”
    可是神鼎晃动的越来越厉害,鼎盖也不断的抖动,好似里面的僵尸就要冲出来了!
    实在没有办法,情急之下的扇子姑娘只好从墙角的一个器皿里掏出一团墨斗线,一圈一圈的将神鼎上下绑住,以防止周文宣冲出来。
    这墨斗是辟邪之物,用此方法困住周文宣实属无奈,扇子姑娘已经急了一脑门的汗水,站在外面不断的苦苦劝着,好半天神鼎才停止了晃动。
    站在山坡上的那秀秀姑娘停止了吹哨,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哨子虽然吹不出声响,可她的周大哥却告诉她他能听到,每次她来了只要吹起这哨子不久,他便会出现,而这次,他却久久不来。
    陈挽风和谢行九凭着各自本事在四周勘察踪迹,寻找线索,只有虞娘走到了那秀秀的身边,见她这样哀伤,也觉得十分难受,嘶哑着嗓音劝道:“……不要紧,你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那秀秀一边流泪,一边道:“不,我不哭,他没事的,他可能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才不能来,他一定还活着,一定是这样!”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最后哭着哭着,双眼一翻,一头栽了下去,幸亏被虞娘拉住,不然就滚下坡了。
    虞娘拉扯着那秀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好像空气里有种浓浓的腥味?
    这时候分散在两旁的陈挽风和谢行九不约而同急忙往山坡上赶,而虞娘一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那一轮清明的月亮,竟然成了血红色!
    血月!

   第六十四章

天空中的月亮犹如饮血了一般呈现出诡异的血色;而河神庙里;金花老娘坐在一百多支蜡烛摆成的圆形阵矩,一边用土语念着咒语;一边将捣烂的动物内脏和着树根灰一起涂抹到自己的脸上和脖子上。
    没有人知道这位神婆到底活了多久,仿佛很久之前她就来到了三界镇,当然;她那时候显得要比现在年轻一点;现在她松弛皮肤就像是生了病的老树皮,岣嵝的身体永远罩在宽大的黑袍里,经过岁月腐蚀的老脸令人不愿直视;一双眼睛如同死鱼眼一般永远失去了光彩,不论何时身上总带着一股坟墓里的气息。
    有的人猜测她可能有九十多岁了;是因为她把自己献给了河神;所以才能够得到长寿,有人羡慕她的时候也有人为她感到可怕,如果一个人像一块老树皮一样活着,那么就算长寿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这也正是她所需要的,她暗暗窥视着黄石村的那个少女,窥视着她的青春与美貌,想着自己如果拥有她的身体,或者她还可以再活一百年。
    没错,所谓的神婆实际上是一位夺舍老妪,她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记自己到底活了多久,而且她还将继续活下去,直到某一天的到来。
    另一边的山坡上,虞娘抱住了倒下的那秀秀,秀秀姑娘翻着白眼,喘着粗气好像很难受,虞娘惊讶的看到天空中的月亮变成了诡异的红色,而谢燕九和陈挽风都急急忙忙的往她这里赶,这是怎么回事?
    “出事了,快到一起去,大家不要分散!”谢燕九大吼着,焦急的声音中能听出事情必然极为不妙。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这荒漠之中突然刮起了一阵妖风,风中有一股泥土和血液的腥气,顿时让虞娘产生烦躁不安的感觉。
    这时候谢燕九和陈挽风都跑回来了,为了不让沙尘进到眼睛,他们不得不用手挡住了眼睛,从指缝之间看路。
    此时虽然日月无光,但这两人手腕上都佩戴着大明珠,虞娘亦能在黑暗中视物,她看到他们过来了,急忙大叫:“那秀秀昏倒了!”
    那秀秀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看得出她十分难受,身体正在微微抽搐,虽然她突然的变故令人担忧,但现在发生的事情令人来不及顾忌到她。
    风沙又小了一些,勉强能够睁眼了,他们几个也都聚集到了一起,不待陈挽风和虞娘发问,谢燕九抽出自己系着外袍的带子,将那秀秀一把拎起来交给虞娘道:“我来背她!我们要快走,有人在作法!”
    虞娘和陈挽风急忙将那秀秀弄到谢燕九背上,谢燕九用袍带将她在自己腰上捆了一圈,以免她掉下来。
    “天生异象,必有妖孽,老九说得没错,我们快走!”陈挽风扭头也对虞娘沉声道。
    刚刚他看到血月就觉得不对,这情形和当初南宫山庄里聂凤作法类似,只是不知到底用得是什么手段,而施法的恐怕就是那天被他推下水的金花老娘了,看来这老神婆的确有几分本事!
    正待他们要离开,突然谢燕九脚下给一个东西一绊,他连同那秀秀一起摔在地上,而虞娘一眼看过去,竟然看到地里冒出了一只手!
    一只腐烂的手像雨后春笋一般从地里钻出来,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周围由内向外翻动的泥土,那情形只有一句话形容——地里有“东西”钻出来了!
    谢燕九连忙爬起来,他也看到地里钻出一个“东西”,先是手,然后是手臂,接着是脑袋,再后来是上半身。
    陈挽风大着胆子将手伸出来,就着腕上大明珠的光亮,他竟然看到一具活的腐尸,那尸体一半是肮脏的骨头一半是褐色的干肉,还有硬甲小虫在他一直空洞洞的眼眶里钻来钻去,而他那露着白骨被尸虫啃去了一大半的嘴巴突然张开,冲着他们发出古怪又凶恶的吼声——
    谢燕九一下冲过去,用铁骨伞的伞尖戳破了腐尸的脑袋,这只腐尸来没来得及从地里爬出来,就被他给爆了脑花。
    “该死,是最遭的情况!”谢燕九骂道。
    “怎么?”陈挽风看到地上的腐尸,露出恶心的表情。
    “我们快走,边走边说!”谢燕九背着那秀秀转身就跑,陈挽风急忙追了上去,虞娘则跟在了陈挽风后面。
    “对手有非常厉害的修为和法力!她召唤了亡灵,我们得冲出去——”谢燕九边跑边吼道。
    现在的人们安居乐业,早已经忘记了最初时祖先们对自然、生灵与死灵的信仰,在三界镇这片诸国轮番统治的土地上,曾滋生了许多不同的宗教流派,也出现过一些不可思议的古代秘术。
    所谓的亡灵术是大周国最远古法术的一种,而大周国在八百年前就已经被灭了国,所以就算谢燕九能大致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法术,也决计不知道该如何破解。
    这种法术可以召唤出一定范围内的亡灵之魂,施法者法力越强,范围越大,法力越弱,范围越小,基于金花老娘是一位活了很久的夺舍老妪,她的法力只强不弱,而且亡灵的数量会随着整片地方死者的数量增加,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地方曾经死过的人多,则受召唤的亡灵多,死过的人少,受召唤的亡灵少。
    等到谢燕九、陈挽风和虞娘从山谷里冲出来,他们看到面前成千上万的腐尸正在或者已经从地里爬了出来,这时候他们才想起,三界镇之所以叫做三界镇,是因为这里曾经是三个国家的边界,这里曾经是一片战场。
    现在,战场上死去几百年的军队已经从地里爬了出来,准备开始他们死后的第一场战斗!
    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不止是陈挽风,连谢燕九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缓缓向后退着,打算退回山谷中,但他们的后路也被突然冒出的亡灵堵死了。
    刚刚他们栖身的山谷实际上几百年前是一个乱葬岗,现在那些死者都从中纷纷爬了出来,整个地域已经没有他们能够立足的地方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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