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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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过来-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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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谢家什么时候才能添个小辈?
  没一天省心的。
  戴悦想着,若是柏宁和湘眉两个孩子都情愿,她也不会反对,不过就是被嘴碎的议论一番罢了。谢荣那里,做做思想工作就行了。
  谢柏衡观察了两位的神色,又说,“事情都还不明朗,许培可什么话都没说,您二位慌什么。”
  “哼,许培宠女儿是最没有原则的,就是许湘眉今天说要嫁个女人,我看他也能同意。”谢荣说道。
  姜昕听得想笑,谢荣这话说的有趣,但她忍住了,她不敢。
  反而是戴悦笑出声,“你宠咱们柏仪有原则?都一样一样的,我没生个闺女,你遗憾了这么多年,好意思说别人。”
  谢荣被堵住了,想起柏仪他眉心一皱,不太满意,“说起来梁家小子什么意思?咱们柏仪配不上他不成?!”
  戴悦问,“柏衡,你和宴清关系铁,他的事你肯定清楚。你就实话告诉我们,他真有女朋友?”
  谢柏衡放下筷子,头有些疼,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爸,妈,您二位别操这些心,小辈的感情,你们就不要管了。一来大哥最有分寸,二来柏仪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怎么处理事情,三来宴清和许湘眉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谢家管不着,也没有必要管。感情方面的问题,都求一个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若是他们成了,自然是好事一桩,若是没有成,那也不可惜,合适的那个人还在后头。”
  他顿了下,继续说。“就像我和姜昕,不挺好的。”
  姜昕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比喻,脑袋砰的一声,响起了礼花,整个世界都绚烂起来。她心脏咚咚直跳,他觉着挺好的,是什么意思呢?是真心话嘛?
  她听见戴悦说,“你们两个确是挺好的,要是能赶紧添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添个孩子?姜昕突然觉得没那么抗拒了。
  她低头吃了一筷米饭。嘴巴里甜滋滋的。
  谢柏衡和姜昕不留夜,吃完饭只小坐了一会儿,他们便离开。走的时候戴悦给他们拿了几罐子汤,给姜昕备的,还嘱咐每个周末都要回来拿,意思摆明了。
  坐进车里,姜昕瞅着几个大罐子发愁,不抗拒是一回事,这么上纲上线又是另一回事。
  谢柏衡发动车子,开出老宅子,问,“你在想什么?”
  她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他心底明镜儿似的,“因为孩子?你有压力。”他恍然懂了,前阵子她不对头,多半也有这个原因。
  他安慰,“姜昕,你不必有压力,一切有我,他们不会说你什么。妈妈的好意,你就权当她是看你体格弱,想让你补补身子。”
  姜昕明白,她想了一会,鼓起勇气开口,“柏衡,如果我真的怀了孩子怎么办?”
  他想也不想,“当然生下来。”
  她眉心皱起,“离婚后孩子归谁?”
  谢柏衡有些气,但看她一副纠结不安的样子,又不由好笑,这孩子问问题也当真没心没肺。
  她就尽盼着离婚,跟他离婚有什么好处?
  还有那条不准嫁有钱人的家规是个什么破玩意儿,荒唐。
  他逗她,“如果你养得起,归你。”
  

☆、第33章

谢柏衡说,如果她养得起,就归她。
  呵,归她?
  姜昕琢磨了下,这句话字里行间的意思是,他敢给她养,但问题是,她根本养不起。
  一嘛,他谢家的子嗣,吃穿用度,衣食住行,教育培养,都须得是顶好的。她那点儿工资,不够格。
  二嘛,他忖着她不敢养。结婚这事儿本来就瞒着姜鹤和连仪,再添一个离婚生子,非得把那两位气出毛病。
  三嘛,就算谢柏衡同意,谢荣和戴悦能同意?太天真!
  所以这话里的揶揄味儿,太浓重了。
  不正经,但她明白了。
  姜昕扭过头,不再理他。
  不过,她主动说了这话,谢柏衡自然要顺势多问两句,“你说说,如果怀上了怎么办?”
  车子开出老宅子,光骤然灭了,夜色像一团粘稠的墨汁铺开,黑而重,无边无际。车里开了灯,姜昕盯着窗户映出的脸庞,干巴巴的笑,“如果怀上了,当然是谢先生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
  谢先生?您?
  这孩子又来了。
  谢柏衡不大高兴,“你就说说你想怎么做?”
  她没有回头,心说我想有用嘛?这样子的假设最没劲儿。
  她有点儿气,“平时都做了措施,怀不上。”
  那可不一定,他从美国回来那晚上就没有,再说做多了,漏网之鱼也是有的。想到这里,他心情又忽的好了,有些得意,总之他不吃亏。
  谢柏衡翘起嘴角,“万一怀上呢?”
  他真烦。
  姜昕终于望向他,使气的嚷了句,“没有万一,我才没有那样的运气。”
  谢柏衡空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她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跳,头顶上窜起麻酥酥的电触的感觉,懵了。
  “姜昕,如果你愿意生个孩子,我会感到很高兴。”他说。
  得,姜昕彻底懵了。
  谢柏衡见她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他忍不住再次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总是不开窍。
  姜昕心跳如鼓,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于是这两天她都在想,谢柏衡是不是吃错药了,或者存心逗她,又或者他真的想要个孩子。
  他低沉的声音烙在心间,她愿意生个孩子,他会很高兴。
  再或者,谢柏衡单单就是想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有没有这种可能?是不是她自作多情了?
  可是女人的直觉就是那么没有道理,一边告诉自己绝不可能,一边呢,却隐约觉着他也动心了。
  不然,怎么可能一点儿他和其他女人的风声苗头都没有,包括梁因。
  这有些奇怪。
  姜昕的脸烧了起来,她降下车窗,凉风扑在脸上,很快吹散了她的燥热。她拂了拂飞扬的发,收回心绪,面色一凛。
  宋尹把见面的地方约在这里,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深深吸气吐气,反复几次。
  到了墓园,姜昕停稳车,抱了一束雏菊下去,骤然一冷。
  今天的天气格外阴沉,天空中压着厚重的铅灰色的云,风呼呼吹着,卷起树梢即将掉落的叶子,四处飘荡着。
  墓园人烟罕至,眼前皆是冷冰冰的灰白石碑,再碰上这样不好的天气,显得阴冷潮湿,令人沉重。
  她紧了紧大衣,抬腿进入墓园,一步一声,离宋瑜的墓渐渐近了。上次来还是婚礼前夕,转眼间过了两三个月,时日并算不得多长,心境却变了不少。
  姜昕心里忽的很难受,默默问了句,“宋瑜,我该怎么办呢?”
  隔得远远的,姜昕便看见了宋尹,他立在宋瑜的墓碑前,颀长挺拔的身子,显得寂寥落寞,以及悲伤。
  她又不由得心疼。她们的宋尹,原本应该英气勃发,神采飞扬。
  宋尹听见了脚步声,目光投向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走到了身边,开口,“你来了。”
  他声音嘶哑。
  姜昕点了下头,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干涸,心底又是一疼。她弯腰放下花束,对着宋瑜的照片儿笑了笑。
  宋尹深深望了望她,再对着宋瑜的墓开口,“姐,我今天过来,想当着你的面儿和昕昕说点事情。”
  姜昕心头突突的跳,她捏着自己的右手腕子,数了数珠子,“宋尹,我们换个地方。”有些话,没有必要在这里说。
  宋尹转身,眼睛直直对上她的,“你还记得我姐是怎么死的吗?”
  姜昕一紧,眸光一缩,手指甲抠在了肉上。
  她当然记得。
  宋瑜根本死不了,是她放弃了活着的机会。
  姜昕脸上满是苍败,身体如残风中的树叶,微微的抖。
  宋尹垂着的手捏成了拳头,血肉筋骨绞着疼。他不是故意的,可他必须点醒她,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回忆如潮水袭来,迅速而猛烈。
  一年零九个月前。
  二月下旬,刚过完春节回学校没几天,虽然已经是春天了,温度依旧低的离谱,宿舍里,室友们早早蜷进了被窝。
  姜昕捧着热水袋,呵了口气,有些冷,她轻轻跺着脚,在一堆书卷下翻出手机,给宋瑜拨电话。
  电话接通,她还未说话,宋尹清丽的嗓音飞快的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姜昕呀,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吃夜宵么?小汤圆、肉夹馍,还是学校门口的酸辣粉?”
  姜昕是有点儿不安,听着她充满活力的声音,她把心揣回肚子里。忍不住笑了,“我不饿,你赶紧回来吧,小心点,注意安全。”
  “嗯嗯嗯,我知道啦!”她应着。
  挂了电话,姜昕继续看书,快交毕业论文了,得查资料。她瞥了眼另一边的几本书,刚从图书馆帮宋瑜借回来的,不由担忧,她时间够用嘛?
  宋瑜的父母过世早,她外形条件优秀,兼职模特儿,时常出去走秀和拍平面。忙是忙了点儿,收入高,维持她和宋尹的生活绰绰有余。
  她发了一会儿呆,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论文上。
  也没过多久她的电话响起来,她按下接听,说,“你到啦?先说好,我不吃夜宵的。”
  那头明显顿了顿,“请问你是这部手机主人的爱人吗?”
  宋瑜给她的号码备注爱人。
  她从来没有听过的男人声音,粗砺深沉。
  姜昕心慌,她问,“你是谁?”声音一股子防备。
  “请马上来中心医院,手机主人出了车祸,如果你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麻烦通知他们。”电话中的声音严峻利落。
  姜昕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紧紧捏着手机,没出声儿。
  “喂?你还在听吗?喂?”
  她舔了舔唇,凶巴巴的吼了句,“怎么可能?骗子!你一定搞错了!”
  姜昕恶狠狠的挂断电话,啪的下扔在桌上,她乱极了,下意识不相信,肯定是假的。
  可如果是骗子,他应该会让她汇款,但那人没有。
  姜昕硬着头皮拨出电话,这次那人告诉,他是片区公安局的警察。
  她哑着嗓子,“什么车祸?严重吗?”声音打着颤儿,手指不住发抖。
  “被一辆酒后醉驾的摩托车撞了,目前还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请你通知她的家属尽快来医院。”
  “……好”姜昕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喉咙疼。
  她站起来,身子发软,一下子摔了下去,眼睛蒙上一层雾,什么也看不清了。她狠狠抹了把眼睛,抓起手袋便往外跑。
  慌慌张张到了医院,宋瑜在急救室抢救,她没能够见到她。医生告诉她,心脏膜破裂,情况不容乐观,最好做些心理准备。
  医生问:“通知病人家属了吗?”
  她摇摇头,脸上血色全无。
  医生说:“可能有生命危险,请马上通知病人家属。”
  她攥紧了手,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差点儿晕了过去,幸好被医生扶住了。
  宋尹是在第三天傍晚赶回来的,宋瑜的手术还在进行,他比姜昕镇定些,拜托葛川教授帮忙,进了急诊室。
  经过五天五夜的抢救,全身换血,宋瑜总算保住了性命。但情况依旧糟糕,她的心脏功能满足不了身体供血的需要,必须换一颗心脏。
  可是找到一颗合适的心脏,哪儿有那么容易!
  宋瑜一直没有醒过来,她意识迷糊,面色苍白,手足冰冷,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要离开这个世界。
  姜昕害怕极了,她怕的要命,心如刀割。
  宋尹太知道其中凶险了,他说不出安慰的话。
  果然,不出两天,宋瑜的血压血氧明显偏低,整个人处于无尿休克状态,并继发了凝血障碍,出血不止。
  医方表明,必须快速救治,最多十天,十天过后一定要换心脏,否则必死无疑。
  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有两个,需要一大笔钱,以及一颗合适的供体。
  肇事摩托司机是个未满二十的年轻男孩子,家境普通,他家愿意负责任,但根本拿不出钱。
  但钱倒不是大问题,姜鹤和连仪有点积蓄,他们出。
  关键是找不到合适的供体。
  宋瑜血型稀有,属于罕见的KIDD血型系统,国内心脏库找不到可以匹配的心脏。
  姜昕陷入绝望,坠入谷底。
  

☆、第34章

早春的狂风大雨,总是来得突然而猛烈,窗外新绿受不住,纷纷被打落。
  病床上的宋瑜,面色苍败,就像到了头的残烛,微弱而稀薄,颤颤晃动着,即将枯灭。
  距离十天期限越来越近了,仍旧没有找到合适的供体,姜昕感到无比的绝望。这种感觉,就像行走在夜晚的萧索而孤冷的大漠里头,顶上是黑寂的天,伸出手,凛冽虚空钻进掌心里,又从指缝中溜走,什么都抓不住,一星希望都没有。
  她害怕的要死。
  病房门被推开,宋尹裹着朔朔冷风走进来,他脸上一片白。姜昕看向他,不用问什么,答案都写在他光色黯淡的双目里。
  宋尹朝着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姜昕笑不出来,她偏过头,努力收回泪花。
  病房里日复一日的沉默,越加压抑,闷重与微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强烈对比。又如一声高一声低的鼓点,击在心坎,令人发慌。
  姜昕觉得胸口被堵住了,她喘不了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有敲门声,姜昕心头猛地缩了下,她感到无比的恐慌,难道还有更坏的消息吗?
  宋尹已经朝门口走去,鬼使神差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住他,并说,“小尹,等一等。”
  她理了理宋瑜的被角,深深看了她眼,迅速起身。她站到了宋尹身前,保持镇定,拧开门把。
  是个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他却认识她,颔首道,“姜小姐,您好。”
  他看到了宋尹,露出笑来,才礼貌的对她说,“姜小姐,我们借一步说话。”
  姜昕的心情很奇怪,她知道一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这种感觉很莫名,但却极其强烈。
  她的目光掷向这个衣着规整且态度友好的陌生男人,在宋尹欲言又止的表情中,轻轻点头。
  离开病房,到了扶梯口,他才开口,“谢总要见你,他可以帮你。”
  似乎在汪洋大海中抓住了一叶扁舟。
  姜昕满手心的汗,“你不是坏人,对吧?”
  “当然。”他说,然后拿出一张名片,“这是谢总给你的。”
  姜昕双手接过,手指发抖,她只看到了烫金的名字。
  谢柏衡。
  竟然是那个云端高处的男人。
  电光火石间,姜昕全身一僵,又抑制不住轻颤。因为昨天,她躲在医院的楼道拐角里抹眼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给了她一张手帕,皱了下眉,说,“不要哭了。”
  他就像云一样,轻轻浮过来,留下点余影,又轻轻飘走。
  姜昕认出了他,可在那样的时候,确是半分近距离接触男神的激动都生不出。她很快忘了,继续沉浸在恐慌和悲伤之中。
  此刻,手里质感清透的名片却又提醒了她,想到这里,姜昕把手揣进衣袋中,指尖碰触到柔软的帕,那股好闻而淡淡的烟草气息仿佛萦绕在鼻尖。
  她定了定心,踏上扶梯,“走吧。”
  那人不可能是坏人。
  他真的可以帮她吗?他为什么要帮她?
  姜昕想着这两个问题,跟着中年男人走进了一家餐店,他领着她上楼,在廊道尽头的那扇朱红色门边停下来,“谢总在里面,我先走了。”
  他转身,向着廊道,走远消失。
  姜昕衣袋里的手捏紧了帕,她吸了口气,吐了口气,抬手敲门。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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