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那笔银子我还有……”
“我爹没提醒过你,男人是要养家的,不能留小金库,私房钱。”
见一瞬间化作母老虎的姜璐瑶,赵铎泽忙举手投降,“教过,教过,趁着萧睿华还在江南,我把得到的商道交给你,至于银子……我都用了,实在是拿不出。”
姜璐瑶拍了拍赵铎泽的脸庞,“乖,世子爷真乖,有商道足够了。”
赵铎泽颇为享受姜璐瑶的亲密举动,靠近狠狠的吻了吻她的嘴唇,身体的热度向下涌去,“瑶瑶,我想你了。”
“再忍一忍吧,我还没修养好呢。”
“我知道。”
赵铎泽强压下去,紧紧的搂住姜璐瑶,“我等你!”
自从姜璐瑶怀孕后,赵铎泽的表现可圈可点,姜璐瑶比任何人都看重男人的忠诚,这份忠诚不只是感情上专一,身体也要忠诚,如果连自己的欲望都管不住,感情上的忠诚就是个笑话!
她最恨一边谈情,一边宠幸妾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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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过继后,赵铎泽逐渐的淡出朝廷,本以为携江南的战功,赵铎泽会在朝廷上占据一席之地的,谁知他除了操练神机营之外,整日在王府陪伴妻儿或是在燕亲王身边尽孝。
赵铎泽是不是真孝顺,旁人不得而知,不过很多人经常看到赵铎泽陪燕亲王出门欣赏京城几处美景。
在蜿蜒的山路上,也总能看到赵铎泽背着燕亲王缓缓的前行。
世人对赵铎泽真孝顺还是做戏的传言,对这对父子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燕亲王的笑容多了起来,但病情却不见好转,不过燕亲王早已经看开了生死,能把仇人都弄死,并过继了一个出色的儿子承嗣,他比皇子们幸福很多。
因为他准备的材料充足,皇帝震怒之下,把多位死于吝太子手中的皇子开除出宗牒族谱。
他这么做,也是为小儿子铺路,毕竟小皇子的年纪比死去的皇子小太多,不客气的说,皇帝的皇孙八成都比小皇子年长。
把死去的皇子开除出宗牒族谱,他们还活着的儿子自然就不再是皇孙。
等将来小皇子登基也就不会再被年长的皇孙辖制。
皇帝册刚满十一岁的十五皇子为太子,追封太子的生母为皇贵妃,皇帝言明,他不想再立后,死后将同燕亲王的生母合葬,因为吝太子谋反,随吝太子自尽的皇后自然被剥了皇后的头衔,甚至无法陪葬皇陵。
本打算借着收养太子晋封皇后的宠妃大失所望,她同皇帝闹过,争过,皇帝只有一句话,“再闹下去,朕把太子从你身边弄走,后宫里想做太子母亲的人绝不仅仅只有你一个。”
皇帝虽然喜欢宠妃的年轻貌美,时而对他耍小性子,可再关键时候,他绝对不会因为疼爱宠妃就乱了朝纲。
尤其是在吝太子宫变后,他更需要稳定朝局,着重培养太子。
*****
时光如水,日月如梭,一晃过了半年,虽然赵铎泽极力照顾燕亲王,但燕亲王还是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他从半月前就卧病在床,无论小老虎如何同他玩耍,燕亲王都甚是没有精力,总是陷入昏迷,清醒的时候很少。
太医早就说过,让赵铎泽提前安排好后事。
赵铎泽神机营也不去了,一直在燕亲王床榻前侍奉,外面的人称赞燕亲王过继了一个孝子!
听见这话,秦王颇为心酸,阿泽果然对他是无心的,只对旁人好,把旁人当爹。
燕亲王一旦故去,燕亲王府的势力一定大不如前,秦王看到了保住第一名门的希望,越发督促儿子们上进,挽回秦王一脉的颓势。
这一日,燕亲王很精神,陪小老虎玩了半个时辰,并把赵铎泽夫妻叫来,见燕亲王红光满面,姜璐瑶明白这是回光返照,赵铎泽嗓子多了几分沙哑:“父亲……”
“阿泽,我能留给你的东西不多,其实以前我家底很多的,只是最后同人拼了个鱼死网破,你们都很聪明,晓得我在说什么,能用的人和势力,我都用了。”
“您给我的是我最缺少的。”
燕亲王握住了赵铎泽的手臂,欣慰的笑道:“我前半生被人耍,最后时候耍了天下人,虽然经历了丧子之痛,但我还有你,阿泽,我知足了。前些天我给你讲过的人名,你要记得,我告诉过你官员的喜好,你最好也记下来,也许将来能用得到。”
“这个盒子里装着一封休妻书,”燕亲王郑重的交给姜璐瑶,“如果你母妃不甘心的话,你就把这封书信公布于众。”
“不至于如此。”
“我这也是防患于未然,毕竟阿泽是要做大事的。拿着!”
姜璐瑶福身后收下了休妻书。
“另外,我昨日已经给父皇上了乞骸骨的折子,等我去后,你和儿媳去北疆就藩,不要留在京城。”
“父亲……”
“阿泽,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你做得事情了。”燕亲王神色渐渐的消散,“在我封王时,父王说疆场征战不容易,他把北疆封给我就是想让我知道我做不成,阿泽……让我的好父王知道,不是我做不成,而是他没给过我机会……北疆,大明帝国,阿泽……去争罢。”
第129章
燕亲王为了复仇用尽底牌;他遗憾没有办法给赵铎泽更多的帮助;但他也不会拖赵铎泽;费劲心思给他安排得好;解除赵铎泽的隐患。
同时,他也想让皇帝知晓;他的儿子是有能力镇守北疆封地的。
“父王。”
赵铎泽慢慢的跪了下来;额头碰触燕亲王逐渐冷却的手心,泪如雨下。
燕亲王给他的东西;是他渴求了一辈子的。虽然只有半年,但相处的这半年是赵铎泽最愉快的记忆;姜二爷虽然也很疼他,对他好;但姜二爷在政治谋略上的眼光不如燕亲王。
同时在阴狠夺位上,无人能同从低谷爬起来的燕亲王相比。
燕亲王失败和成功的经验是他留给赵铎泽最宝贵的财富。
他手把手的教导赵铎泽怎么布局,教他怎么做,甚至给他讲解如何识破诡异的局面,在乱中取胜。
旁人只看到了赵铎泽对燕亲王的孝顺,认为赵铎泽的付出比燕亲王多,只有赵铎泽明白,燕亲王给了他什么。
“好孩子……阿泽,你是好孩子……”
燕亲王声音越来越低沉,唇边扯出一丝满足的微笑……含笑而终。
他虽然最后只能过继嗣子,但却过继了一个出色孝顺的嗣子。虽然他的敌人很多,很强大,但他报复成功,可以无愧的同早逝的儿子们相遇,嘲讽被吝太子杀掉的弟弟们无能。
后世史书对燕亲王只留下只言片语,然他对大明朝的走向至关重要。
后人羡慕燕亲王的运气,他们根本无法从史书上知道,燕亲王付出了什么代价。
燕亲王妃进门时,燕亲王已然去了,燕亲王王妃直接哭昏过去,姜璐瑶让人扶着王妃回后宅调养,看样子燕亲王妃一时半会无法从悲伤中缓过来,治丧的事情只能靠她了。
赵铎泽不肯放奴才为燕亲王穿上寿衣,一直跪着。
姜璐瑶看着很心疼,慢慢的走到赵铎泽身边,“阿泽,别让父王走得不放心。”
“瑶瑶,为什么他会死?为什么他不早过继我?”
“阿泽。”
“我还没做够他儿子……他怎能去了。”
“因为你长大了,他放心把一切交给你。”姜璐瑶缓缓的蹲□体,轻轻靠近赵铎泽,轻声道:“甚至他放心把自己最大的愿望交到你手上,阿泽不能让父王失望呐。”
赵铎泽闭上了眼睛,泪水还是止不住,“瑶瑶。”
“乖。”姜璐瑶把把赵铎泽搂在怀里,“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我晓得这是阿泽最后一次落泪了。”
一直很渴望有长辈真心对待的赵铎泽骤然失去燕亲王,一时承受不住打击,痛哭失声也很正常,姜璐瑶不会因为瞧不起他。
燕亲王是一个很有耐心,也很有涵养的人,在他不疯的时候,是一位慈父,他同姜二爷是完全不同的父亲。
他们一样值得儿女们孝顺且尊敬。
姜璐瑶也在燕亲王身上学了很多,同赵铎泽一起为燕亲王穿上了寿衣,赵铎泽说道:“我想留下陪父王。”
“我去安排治丧的事情,阿泽,仔细身体。”
“我知道。”
姜璐瑶见赵铎泽不再脆弱悲痛,转身出了房门,命人给宫中和各处报丧,并且安排人布置灵堂。
在大明朝,丧礼很讲究,姜璐瑶以前总觉得人都死了,丧礼再周全,奢华也挽回不了生命,此时她改变了这个观点,燕亲王——值得最好,最盛大肃穆的葬礼。
她要让所有人明白,燕亲王是大明朝第一王,哪怕他去了,也比其余皇子,包括吝太子地位要高!
半年积累下的银子足够送燕亲王最后一程。
各寻了五百道士,和尚,齐聚燕亲王府念诵经文,同时姜璐瑶也请了最有经验的人指点自己,在丧葬礼上,姜璐瑶绝对不准许自己犯错。
******
听到燕亲王过世的消息之后,皇帝老泪纵横,“老大。”口中不停的念叨着燕亲王的名字,皇帝同样早有准备长子有这一日,会走得比他早,这一日到来时,皇帝除了悲怆外,对燕亲王更多了几分的内疚。
皇帝想到了许多对不住长子的地方,“朕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当年没有册封他为太子。”
如果皇帝不是晚年子壮父弱,燕亲王才是太子最佳人选。
皇帝很后悔在燕亲王儿子被刺后,对燕亲王不闻不问,如果他当时多关心一句,或是让燕亲王调查下去,也许长子不至于死得这么早。
“陛下,节哀。”
“朕要亲自去,亲自去送老大最后一程。”
皇帝手臂颤抖几乎拿不稳折子,“这是老大的乞骸骨的折子,是老大写给朕的最后的折子。”
“陛下……”
“老大是一个人才,是朕没看出老大之才,大明朝少了一位明主。”
皇帝对燕亲王这句评价可实在是有些高,无人的时候念叨两句都会在朝野上下引起一片的纷争,此时皇帝面前可不是只有总管太监,还有内阁阁老,六部大臣,以及从江南返回京城的萧睿华。
所有人都把这句话记在心上。
萧睿华低垂下眼睑,一旦大明政局有变,赵铎泽完全可以凭此占据帝位,曾经卷进夺嫡的皇子都死了,而他们的儿子也没了皇孙的身份,谁能同被皇上看重的燕亲王一脉争位?
新册立的太子年纪尚小,本身又很怯懦,尚没具有储君的风度,见皇帝难过,他只能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毫无主持大局的风范,阁老们对新册的太子并不怎么看好。
不过圣命难为,他们也不敢违背皇帝的旨意。
“燕亲王给朕的遗折上写了恳请其子就藩。”皇帝悲伤的念着燕亲王的折子,“你们意下如何?让皇子就藩可是良策?”
就藩的皇子按照燕亲王折子里描述,只是名义上藩地的统治者,官员的任免权,行政权,军权,财权,藩王都不具备,可以说藩王是被当成猪养的,吃好,喝好,并受地方官员的监督。
吝太子的宫变已经也让皇帝反思,不是他把皇子们都留在身边,早一点把他们分封出京,也不至于逼疯吝太子。
萧睿华道:“臣以为此举为良策。”
“万一藩王有谋逆之心呢?”阁老反问道。
“从未听说过,有藩王敢威胁京城的,况且一年一述职,皇上对藩王有绝对的掌控力度,藩王只有王府,别的什么都没有,他们怎么可能谋反?陛下富有天下,手握雄狮百万,千万黎民,何必惧怕藩王?”
萧睿华分析的头头是道,“燕亲王世子好战事,但指挥北疆军士的人是陛下委任的将军,他们怎么可能听一个藩王的调派?”
“就藩?”皇帝道:“朕还要再想一想。”
“如果留下世子在京城享福……”
“那同把藩王留在京城有何区别?”
萧睿华回忆起姜璐瑶给他的书信,“以世子为质子反倒会寒了藩王的心,而且一个有心谋逆的藩王会在意儿子的生死么?哪个藩王不是儿女成群?留下世子只会让藩王心存恨意,反倒会惹出麻烦,皇上的胸襟岂不是被世人议论?同宗同族的血脉,何至于骨血相残?”
在萧睿华回京后,姜璐瑶曾经托嫂子给他送了一封书信,言明,如果皇上有意让藩王就藩的话,一定请他避免世子留在京城为质子的命运。
萧睿华晓得赵铎泽有去北疆的心思,没想到燕亲王会在乞骸骨的遗折上奏请就藩的事情。
以皇上对燕亲王的愧疚,既有可能命赵铎泽就藩,顺便皇上也可以利用赵铎泽善于兵事解决北疆防线问题,只要卡住潼关,大同一线,赵铎泽纵使有心对抗朝廷,也会堵在外面。
这可比留下质子强多了。
皇上虽然没有表态,可也把萧睿华的建议听进去了,“等治丧后,朕再做出决定。”
“遵旨。”
“朕如今只想安静的送朕的皇长子最后一程,太子……”
“儿臣在。”
“朕身体不好,你皇兄的丧礼,你多费心些。”
“儿臣领命。”
太子对皇帝毕恭毕敬,皇帝摆手让朝臣退下,单独留下了萧睿华。皇帝同萧睿华说了什么,旁人不得而知,只是自此后,萧睿华成了太子的师傅之一,常伴在太子身边。
秦王听闻燕亲王新丧,自然领着全家来燕亲王府祭拜。
肃穆盛大的葬礼花费不少,秦王颇为替赵铎泽心疼,为了一个嗣父,值得么?
秦王虽然把赵铎泽过继出去了,但依然把自己当成赵铎泽的父亲看待。
“秦王王叔。”姜璐瑶对秦王行礼,让人把秦王妃和莞娘领到命妇们中间。身穿孝服的姜璐瑶清丽无双,哭红的眼睛让她多了几分的柔弱怜惜之感。
“阿泽状况如何?”
“世子爷一直跪在父王灵柩前,不肯起身。”
姜璐瑶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也劝过世子爷,世子爷同父王感情很深,谁劝也不行,许是只有皇上才能让世子爷起身了。”
秦王面上带了一丝的不满,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已经把赵铎泽过继了么?
还说赵铎泽已经彻底遗忘掉了生身之父?
在姜璐瑶这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秦王把目标放在赵铎泽身上,如果能让赵铎泽多几分留恋,秦王就可以操纵燕亲王府了,以前顾及燕亲王,他有些事情不好做,如今燕亲王死了,反倒给他提供了关心赵铎泽的条件。
姜璐瑶眼看着秦王接近赵铎泽,心底忍不住的暗笑,秦王还想同燕亲王比?差得不要太多。
她一点不担心赵铎泽被秦王哄回去,况且秦王连自己府里的事情都解决不好,还想着插手燕亲王府?
秦王先弄明白册谁为世子比较重要,如今莞娘和秦王妃的明争暗斗可是京城最热的八卦消息,不过她们两个在明面上绝对看不出,她们相处很融洽。
姜璐瑶挺佩服莞娘的,不仅同秦王妃抗衡,还有办法让赵铎溢疏远了秦王妃,莞娘真的很厉害,就算是姜璐瑶自己都不一定做得到。
果然,秦王在赵铎泽面前碰壁了,也不晓得赵铎泽说了什么话,秦王竟然失控的打了赵铎泽一记耳光,“逆子。”
“王叔甚言,能说我是逆子的人已经去了。”
赵铎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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