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谁更对不起谁。
萧睿华从书箱中翻出了一封破旧泛着昏黄的书信,“没想到我还有用到这封书信的一日,真是世事难料。”
他提笔在奏折上写了原委,并将父亲留下的遗书随着奏折附送上去。
*******
皇帝第一时间接到了萧睿华的折子,拿起遗书仔细的看了看,摇头道:“萧卿倒是一个厚道人。”
“陛下?”
“你去给萧卿传朕口谕,就说朕知道了。”
“遵旨。”
“另外在贡品中挑选上一些尚好的丝绸,喜庆的器皿,赏赐给萧睿华。”
“遵旨。”
大明朝的律法不会承认肩挑,皇帝无法明着表态支持,不代表皇帝不会明白萧睿华的良苦用心,以萧睿华今日的地位,对姜氏不离不弃已经很难得了,而且在再娶妻子的人选上,竟然选择了出身低微的举人之女,这一切足以证明,萧睿华只想做皇帝的忠臣。
皇帝心里烫贴得很,在接到萧睿华折子的第二天,寻了一个理由,把萧睿华的官职从正七品一下子提升为五品,让萧睿华做了御前行走。
御前行走可是随时可以见皇帝的肥缺,而且御前行走也可以在六部行走,在内阁行走。
萧睿华再一次变得炙手可热。
当朝谢恩后,萧睿华上了一本,指责贵胄之家的少爷性情暴戾,罔顾人命,随意仗毙淫辱婢女,他恳请皇上为那些冤死的平民百姓做主。
皇上看了折子后,下令都察院,大理寺彻查此事。
皇后听说后,自然不敢再提把永福郡主嫁给暴戾贵公子的事了。
皇后也是要面子的。
“你说,萧睿华是故意的?还是?”
“娘娘,如果萧大人对永福郡主有情,迎娶肩挑的妻子必然是永福郡主啊。”
“说得也是,他真真是多管闲事。”
“萧大人如今声望极高,这次事也能让得到百姓一声称赞——不为权贵。”
皇后按了按额头,“罢了,本宫再给永福选个‘好人家’吧。”
“娘娘……奴婢刚从慈宁宫那边得到消息,太后娘娘做主把永福郡主许配给了安乐候。”
“什么?永福郡主许给了安乐侯?”
“是,太后已经宣召安乐侯府的老夫人了。”
“呵呵,永福倒是好福气,竟然是安乐候,辈分也没差,是太后的侄孙呐。”
虽然安乐侯被永福郡主大上五六岁,又是娶得续弦,但安乐侯可是太后比较喜欢的一个侄孙,同永福郡主倒也般配,长公主也好,皇后也罢,都无法再利用永福郡主达到好处。
安乐侯是一惯享乐为上,从不参合皇子们的争夺。
萧睿华听说太后的旨意后,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他也算对得住永福郡主了,安乐侯才是永福郡主最好的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的安排才符合桃子塑造的萧睿华,这人冷酷到极致,算计到极致。他既然决定帮男主,便不会再同皇子们有牵扯。同时萧睿华有着为人的底线,如他对姜四,对永福郡主。
第88章
选定吉日;下聘;成亲;一气呵成。因为萧睿华最近风光无限;他的婚礼显得很热闹,宾客盈门。
虽然新娘子没有姜璐琪嫁进萧家时嫁妆众多;但新娘子容貌秀美;文静,落落大方;夫唱妇随的做派也得到了广泛的好评。
新娘子出身是赶不上当初侯爷孙女的姜璐琪,风顺轮回转;姜璐琪如今已经没了娘家,父亲又犯了大错被处斩;母亲和兄长徒刑千里,永宁候府再富贵逼人也同姜璐琪没有一丝的关系。
反观新娘子的父亲是萧睿华的启蒙恩师,据说当初萧家贫寒时,新娘子的父亲不要束脩辅导萧睿华。
当然,这消息也是近期才流传出来的,萧家绝没有寒酸到交不起束脩的地步。
萧睿华的父亲曾经有一兄弟,兄弟十六溺水而亡,萧睿华的父亲留下遗书,命萧睿华肩挑两房,因此萧睿华再娶亲,也无人当面指责他做得不对。
皇上碍于律法不会明着支持,喜堂上摆放的盆景,多是进贡之物,大臣们都是人精儿,有岂会不懂萧睿华不肯放弃姜璐琪投了圣心?况且萧睿华再娶的妻子出身低微,除了证明萧睿华有情有义外,也证明他无心被皇子党魁们拉拢。
秦王世子赵铎泽亲临萧家,一身戎装,显得英武不凡的秦王世子同萧瑞华连喝了三杯酒后,告辞离去。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但赵铎泽却成了宾客们议论的焦点。
以前让赵铎泽名扬京城的是他的世子身份,是他因酷似祖父受尽皇上和太后的娇宠,同样还有他是杨帅的外孙,市井最为津津乐道的是秦王世子又做了什么让秦王挠头,愤怒的荒唐事。
甚至秦王妃和秦王妃所出的儿子品行极好也做了赵铎泽的陪衬。
如今,举世无一人再敢小看秦王世子,神机营都指挥使。
前些天在校场,赵铎泽率领重新训练过的神机营将士创造了一个神话,八百破一万禁军,八百神机营将士把一万禁军大得落怀流水,虽然只是校场比武,算不上真正的战场,然也因为以少胜多而震动京城。
皇帝把禁军骂得狗血临头,同时观看演武的将军和回京述职的总兵齐声惊呼,杨帅阵法重现!
赵铎泽用的阵法是最最完成的杨帅遗留下的阵法,同时也结合了永宁侯……被老秦王戏言的乌龟阵,攻极锐金,守若厚土。
秦王世子领兵之才威震朝野。
他洗去了以前的名声,身上集聚了很多人的目光,注意。
皇上也很器重赵铎泽,当夜留赵铎泽秉烛夜谈,准许赵铎泽在皇宫内院歇息,把赵铎泽完全当作孙子辈看待,朝中隐隐有传闻,赵铎泽是皇上选定的戍边名将,既有可能成为统合八大总兵的元帅。
当然,这一切还只是传闻。
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谁也不敢肯定的说,赵铎泽做不得杨帅的继承人。
也有人传说永宁候看了秦王世子布阵后回去狠狠抽了一顿姜二爷,责怪永宁候世子姜二爷脑袋里只有女婿,没有姜家!
仿佛为了印证这则传闻,姜二爷一连几日都没出去‘鬼混’好不容易在众狐朋狗友面前出现,额头却贴着膏药,眼圈也是青紫的,据说是被永宁侯给揍了。
不过姜二爷是不会承认就是了。
宾客们纷纷琢磨,秦王世子来敬萧睿华三杯酒的含义,难道赵铎泽和萧睿华有什么关联?
唯有萧睿华心里晓得是怎么回事,对赵铎泽突然到来,又无奈,亦有几分好笑。
******
烛光盈盈,屏风后传来水流的哗哗声音,人影在屏风上晃动,淡淡的影子勾勒出妖娆的曲线。
“瑶瑶,重一点。”
“还要?”
“嗯。”
男人的声音透着一丝无穷无尽的渴望和低沉的压抑,“再来。”
姜璐瑶手中的火罐啪得一声按在赵铎泽肩头,细腻的下手轻轻的拍着火罐底部,眼见紧绷的肌肉被吸进火罐中,随后姜璐瑶有在他肩头重重的按摩着,浴桶的热水窜起的白白水雾湿润模糊了赵铎泽的面容,双眸,“嘶,舒服,太舒服了。”
“还没给你来最舒服的呢。”
姜璐瑶把胳膊肘顶在他的肩膀处,压了压,向后拉伸赵铎泽的双臂,额头已经见汗了,气喘吁吁的问道:“怎么样?”
“只比在你身体里差一点。”
“去。”姜璐瑶忍不住拍了他的肩头,“除了那事外,你还能不能想点别的?”
赵铎泽回头亲了亲姜璐瑶的手指,她静静又带着几分纵容的眼波能醉死人,便是她额头的汗水也透着诱人的香气,“瑶瑶。”
他倒不是非要同瑶瑶行房不可,眼前妩媚动人的女子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转过身去,再贴火罐子,你身上的皮肤都得被烫破了。”
“那一会?”
“你还有精力吗?”
“瑶瑶不知道我赢了一万禁军?”
姜璐瑶推开了赵铎泽凑过来的嘴唇,笑嘻嘻的闪开了,轻巧的拔掉了火罐子,轻轻在他紧绷的肌肉上揉着,手指沿着他肌肉的纹理一动,“江南的事情你和萧大人是怎么商量的?”
赵铎泽把姜璐瑶打横抱起,乌黑的头发一缕缕垂下,迈开腿跨过浴桶,“瑶瑶想要知道,可要付出代价啊。美人,想从本将军口中探虚实,不伺候好本将军哪成?”
“德行。”姜璐瑶轻轻的戳了戳赵铎泽的额头,放松身体靠在他肩头,“我不信你不肯说,想让我用美人计?阿泽,你真的想吗?不怕你明天出不了早操?”
赵铎泽感觉腰有点松软,几次同瑶瑶大战的结果,他更像是被榨干的那个……说起来丢人得很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瑶瑶,本将军鞠躬尽瘁。”
“不许提死。”
“好,不提,不提。”
赵铎泽吻了吻挡在自己嘴唇上的手心,瑶瑶,怎能这么可爱?
*****
幔帐内弥漫着纵欲后的气息,赵铎泽又似被榨干一样在躺着,不过他嘴角翘得高高的,脸上带着纵欲后的宽慰,姜璐瑶身上吻痕遍布,肌肤白里透红,似熟透的水蜜桃娇艳欲滴,轻轻靠在赵铎泽身边,白皙修长的大腿紧贴着他,涂着寇花的脚趾轻轻的刮着赵铎的肌肤,“世子爷,肯说了吗?”
“妖精。”
赵铎泽翻身压住了姜璐瑶,明明身上懒得动弹一下,可偏偏就是耐不住的想再次把身边的妖娆按倒。
“咯咯,咯咯。”
姜璐瑶笑得妩媚极了,也开心极了,手中缠着赵铎泽散开的头发,“世子爷,饶命呐。”
“瑶瑶……”赵铎泽把身下人搂紧,凑在她耳边低声道:“皇上已经知道啦。“
“嗯?”
“我想救下江南百姓,他想把皇子们都鼓动起来……”赵铎泽目色复杂,“他比我更疯狂,更无所顾忌。”
“告诉皇上了?”
“不晓得萧睿华怎么同皇上说的,皇上按兵不动,只怕是设套等着皇子们往里面钻,我想皇上只是想证明他自己还有肯为大明朝百姓着想的儿子,心里眼里不是皇位,而是赵家的江山。”
“然后呢?”
“然后?”赵铎泽缓缓的说道:“太子的病会变得极为凶险,随时都有可能……没有太子压着,谁不想做太子?你想这些皇子们明争暗斗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想起兄弟情谊?他们只会越陷越深,萧睿华已经让他们脱离不开了。”
“江南百姓呢?”
“此时修建加固河堤已经迟了,我建议皇上严防死守,让百姓都上河堤,由朝廷官员领头也许还有一搏的可能。”
姜璐瑶听了这话,拍了拍赵铎泽的胸口,“阿泽,别难过啦。”
“我不难过,因为萧睿华是奸臣,我也不见得是好人。只希望我的建议有用,若是事不可为,皇上会提前让百姓撤离,起码会少死一些人。”
“皇上……也是个可怜的人。”
姜璐瑶感叹了一句,皇上此时一定很渴望有皇子能站出来,可惜他注定失望了,不过皇上有了提前的准备,那么很可能皇子们卷进去的程度会略有不同。
皇帝也可掌控全局,在他说停的时候,此事会停止,也不会像原先想得那样不可挽回。
“对太妃,皇上怎么说?”
“陛下说,会让父王受点委屈。”
“皇上打算把王爷当作马前跑?”
“嗯。”赵铎泽点点头,“不管怎么说,太妃用了陛下修建皇陵的石料,父王是秦王府的当家人,他不承担责任,谁来承担?”
“我看皇上也是想让你我受点委屈吧。”
姜璐瑶撇嘴,本来她是打算救一救太妃,赢得太妃的感激,进而彻底的掌控住秦王府,她是计划得挺好,可架不住变数太大,赵铎泽突然有了跳出秦王府的心思,作为他的妻子,姜璐瑶只能夫唱妇随了。
难道因为不想受委屈,提前给太妃送信?
赵铎泽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恨不得把姜璐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低沉的说道:“我想看看父王到底有多疼我……他会不会为了脱罪,把这件事弄到你我身上。”
“阿泽……”姜璐瑶眼底划过一分的担心,“不管怎样,阿泽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知道。”赵铎泽用自己额头撞了一下姜璐璐的额头,“瑶瑶,我不仅有你,还有岳父,他的决定,只是让我更坚决的走上那条路,如果他信任我,关爱我,我便做一世的臣子,如果他……他眼里没有我,我何必再在他眼前惹他厌烦?”
姜璐瑶担心秦王的选择会伤到赵铎泽,因为秦王有八成的可能会牺牲他们。
为了秦王府,为了传承,秦王的儿子只有赵铎泽够分量,别人都不成!
姜璐瑶缓缓的合眼,把脑袋凑近赵铎泽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知道赵铎泽是希望秦王选择他,还是选择别的儿子……如果再在此时暴漏赵铎泽是庶子,秦王的选择会跟容易一些罢。
清晨,直到姜璐瑶送赵铎泽出王府,她还没想明白,到底该怎么帮阿泽。
姜璐瑶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换做以前的自己,一定会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此事上姜璐瑶只能把选择权交给秦王,她但凡影响秦王的选择,将来都有可能招惹赵铎泽的抱怨。
昨夜她歇息的不好,草草的用过早膳后,姜璐瑶重新躺在了床榻上,困意袭来,很快睡着了。
最近她总是犯困,精力也不怎么好。
在梦中她梦到了一只小老虎围着她转来转去的,是一只机灵可爱的小白虎,姜璐瑶蹲□,轻轻抚摸白虎的脑袋,手指沿着白虎崽额头尚未张开的纹路游走,王……不对,不是王,这个字……白虎头上的字……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白虎崽两肋突然生出翅膀,它飞了起来,姜璐瑶吓了一跳,猛然清醒过来,面前是熟悉的幔帐,哪里又有白虎?
这个梦?
太诡异了。
也太不可思议。
姜璐瑶想不起那只长着翅膀的白虎崽额头是什么字……怎么都想不起来。
“主子,太妃方才让人来过,说请您去一趟。”
“可说是何事?”
阮妈妈让小丫头为姜璐瑶打水,梳头,低声道:“奴婢听说太妃仿佛挺满意兴荣侯家二小姐的,莞娘嘴很甜,哄得太妃乐不可支呢。”
“杨家太君还没动静?”
“没有。”
姜璐瑶听后淡淡的一笑,“走,我也去好好看看我这位弟妹。”
杨家不可能放弃赵铎溢,可此时按兵不动,倒是让姜璐瑶高看了太君一眼,也许在太君看来,兴荣侯的女儿纵使定下来,她也有办法让莞娘嫁不了赵铎溢。
杨门太君可能没想好怎么平安的把赵铎溢和赵铎泽交换身份。
皇帝对赵铎泽越是看重,杨门太君越是不敢说出秘密。
杨门太君沉住气,秦王妃岂不是很着急?
这出戏可是越来越好看了。
莞娘绝不是寻常的庶女,秦王妃自己给自己找个对手。
秦王府气派依旧,姜璐瑶行走在其中,不知再过一月,她在何处?还能不能继续执掌秦王府?
不管怎样,她身边总会有赵铎泽的身影。
姜璐瑶想着是不是做一份假账掏空秦王府的库存呢?赵铎泽纵使离开秦王府,受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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