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到保养——陈骅晟笑眯眯地摸出一份文案,仍然以东方的药材提取和高级精油为主,“帮我去完善这个系列的配方,记得,我要最新的那些个什么,水凝胶、纳米,统统要,总之,越新、越炫、越好。嗯,我不是说要造假,而是要实实在在的技术,成份。”
“好,我知道。”
“这个我自己也是要用的,当然要最好。”
太座大人的吩咐就是他的命令!庞华立马立正,“我知道!一定做好!”
陈骅晟满意地点点头。
最近她店里的亲子装虽不是火爆异常,但也卖得相当好;而库存周转一快,资金的压力就小了。于是,陈骅晟在参加银行在背后推动的扶持小微企业的座谈上,特意说了一堆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其实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东西。当然,银行对她的合作也非常满意——这玩艺就叫双赢。
☆、129 所谓事业
封黎女士现在也把律师事务所当“副业”了,主业是美容事业。
她上了一回电视节目,年近五十的人,看上去依然像个三十多的知性美女。然后这档半个多小时的节目在会所和美容医院里每天都在滚动播出。
封黎对自己的*保护得很好,家庭、孩子,不过现在陈骅晟知道了,老板二婚,并且前后各有一个女儿,大女儿上大学了,小女儿才小学毕业。
乐乐上了小学,既开心又不太高兴。学校和幼儿园差别太大了,而竞争也更激烈了。
陈骅晟很小心地不教她学校里可能教的东西,但是,光光按计算器、算公司的利润,已经是颇为高级的算术了,更别说乐乐会写好几百个汉字,还会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只是,小学的课程和作业量,与英伦还是日式学院风格的校服裙子一样,让人目瞪口呆。
陈骅晟无意挑战学校和老师的“权威”,只和乐乐的爸爸一起,女儿做功课的时候,他们就在客厅两张面对面的书桌上工作,类似陪做作业,但又不是真的陪,因为在陈陈睡下之前也顺便带孩子逗孩子。
这几天,陈骅晟几乎一直在闭关,准备一场国际官司,当然轮不到她参与出庭,但是大量的准备工作把这家大公司整个的行政法务部门忙得个半死。陈骅晟也不可能轻松,而且她的压力比其他大部分人的都大,梅嘉生很会剥削,但他是陈骅晟最大的律师业务客户。而且一向提前付款,就冲着这份信用,陈骅晟几乎把公司的业务完全丢开,天天工作十来个小时。
“我上个月还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少了一笔开销。后来才想起来,乐乐上了小学,不需要之前那么大一笔学费了。”
陈骅晟咯咯笑出声,“不过书包文具和教科书参考书练习本还有书皮什么的买了些,嗯,还是指定的书皮……你还记得我们上小学的时候。怎么过的吗?”
“不大记得了,应该很轻松吧。”庞华把儿子的小被子盖好以后,很虚心地翻着女儿的课本和作业簿子。“我们那时是不是在学一加一等于二?什么时候学的乘法啊?”
“我也不记得。反正代数、方程式都是初中学的吧。”陈骅晟也不大搞得明白。“不过我确定,小学虽然学了点英文,但是连音标都没教……跟现在差别很大。起码。好像放了学就把作业大都做完了,最多有些字要写。”
“唉……现在的孩子,真够累的……”庞华没有蠢到认为自己是天才,他最多是比半数以上的人更适合念这个专业罢了。乐乐也不是天才,只是从极小的年纪就被妈妈可以培养训练而已。
“竞争,有限资源。”陈骅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她自己就是每天自省有没有做错、还需要加强什么、还有什么应该做而没有做的。哪怕是最天才的人,也不可能事事顺利……何况。能出头的天才,其实也不多。
“还好,乐乐和陈陈是s市户口。省了借读费。”陈骅晟很清楚。户籍、城市资源过分稀缺等等问题,到陈陈念书的时候也依然存在。
“实在,不行,我们两个回家去工作。”庞华纯粹是说说而已。
“我回去做律师要从头开始,你的工作……嗯,家里的大学。好像没有能跟f大比的物理系……我们,还是算了。你还是老老实实争取这个副教授。我们也不急。不过不能放弃。”
“我知道,基本上问题不大。可能明年别人可以叫我庞教授了。”他已经是博士,再来个教授头衔也不错,收入还能增加些,最重要的是不能比老丈人差,陈家爸爸退休时是教授职称。
“听起来不错。”陈骅晟又不是不明白社会地位的重要性。孩子们念书上幼儿园,一讲父母的职业,大学教师和律师,那比开网店不知道受人尊敬多少倍——当然,如果公司成了大公司,那又另当别论,但,一万家公司里又有多少家能维持十年以上,又有几个能做大而且坚持到创始人退休……“嗯,没关系,你反正已经是r庞,乐乐出去吹嘘的时候说你是化学硕士、物理博士,其他人都听得一楞一楞的。”
“呵呵呵……这不是你让我念的吗,结果直到现在,我还是靠着跨学科的资历在混职称、拿专利。”
陈骅晟没有答复,只是低声笑。她的男人,她的老公,几乎可以说是她一手“养成”的。所以,幸福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父母给的,更不是如脑残小说一样离奇撞到的,而是靠自己努力而来的。
且,是持续不断的努力,否则那幸福就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慢慢消去,最后连记忆都成了苦涩。
……
“……刚结婚时你觉得幸福,但是孩子上学以后如果你还觉得幸福,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然,没心没肺的货色不是我们讨论的范畴。”
“小陈,你呢?”
“我居然觉得自己挺幸福的,我自己也很意外,我不是说钱多事少的那种轻松的幸福,而是我一遍遍教育,最后女儿学会了;我在努力,我老公也在努力,而且我们现在结婚这些年还很期待能单独出去度假;另外,我公婆和我们两个的关系本来不好、比较冷淡、过年也难得去吃一顿饭,但是现在他们在我们去度假的时候会高高兴兴地帮我们带孙子孙女……虽然很累,但是主观上我觉得还是挺幸福的。当然,如果我生了两个孩子以后变形、变丑,又不注意,估计我老公也不大期待和我单独出去……”
陈骅晟洗掉按摩手膜,然后抹上现场调配的无添加人参美白滋润抗老护手精华乳。一双手,修长圆润白皙,指甲上涂有透着微微粉色的指甲油,绝对不像个黄脸婆的手。
“小陈,你用什么香皂手洗衣服?”
“洗衣机。”
“啊?内外一起洗?”
“抗菌消毒液,外加紫外线日晒,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孩子的我另外买了台小的洗衣机,现在我大女儿学会自己用洗衣机洗衣服了,还能自己把衣服晒在内阳台上。”
“那内衣不会变形吗?!”
“变形了就扔。”
“……”无话可说了,问错人了,人家是真正的女强人。
“羊绒衫也用洗衣机洗?”
“好的衣服干洗,普通的丝毛衣服,不是有专用的洗涤剂吗,洗衣程序里也有不同的选项。手洗很伤皮肤的,连普通的洗手,最好也用普通的、便宜的手工皂,如果必须手洗,那么洗完了一定要温水洗干净、再保养。”
“小陈,你老公肯定很疼你。”
“他?他连怎么疼自己都不是很精通,我当然得自己疼自己才行。”
“……”
“……”
这些多少有些闲钱美容的女人们在一起,首先是美容大计,其次是家庭,倒是大家有志一同地不提事业本身,因为有些来美容的女士本人没有好的事业可言,甚至还个别还是被包养着的。
陈骅晟不想与会所和医院的客户深交,她只是偶然按照主办方的安排参与一些沙龙,提起一些话题,使当地引导、留住消费,仅此而已,连律师业务都不大会在这样场合进行推销,除了个别熟悉的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通常只是轻轻淡淡地声称自己主要做企业法律事务、而较少涉足婚姻家庭财产官司——这一点是让老板及其他所有人都很惊讶的事实。
“陈骅晟,我觉得你一直挺淡漠的。你刚才居然让那个小美女去找妇联?!”曾经找陈骅晟解决过离婚协议的女士拉着她留下来单独煮咖啡。
“这位提出来的要求匪夷所思,还不肯付律师费,不找妇联咨询未婚先孕如何要赔偿,难道还妄想找我免费解决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我估计她美容的费用也是养她的男朋友付的。”
“……真的不可能打官司要赔偿?”
“如果你儿子碰到这样的女朋友,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女的?”
“呵呵呵……我儿子已经知道套子的用处,不过他很严肃地告诉我,他对这个没兴趣。”
“……你儿子念初中了吗?”
“初一。马上要初二了,中二少年,麻烦哪!”
“那就让他假期多出去玩玩吧,多见识见识天文地理,军事历史,嗯,尤其是自然科学,我女儿看了科技馆以后就对宇宙、对月亮、还有火星,特别的感兴趣,作文也经常提到……或者带她去国外看看,不要和他的老师要求同样的事,也好减少他的逆反心理。”
“好主意!你觉得我们要不要自己组织小团体旅行?或者,几家带了孩子去游轮亲子游。”
“嗯……好啊!我儿子现在能自己吃饭了,也经常宅在家,不如多出去走走。”陈骅晟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今年暑假,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行程!”
大致有了打算之后,陈骅晟斗志满满地回去继续为上诉的跨国官司奋斗。
哦哦,想法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没有闲钱,亲子游个什么呀?!
唉,唯一的好处就是,咳,游轮阳台大床房里多加两张小床的花费,比多买两张飞机票便宜多了。
☆、130 出游
一位男士在打哈欠的同时居然还嗝了一下,然后就是一股子难闻得*的口臭、混合了大蒜及肉类发酵的味道。
陈骅晟在对方张嘴的同时就拉上口罩。今天的雾霾,旁边的口臭,都是需要“净化”的理由。
相对来说,s市的雾霾虽然跟海南绝对不能比,但比京城的不知好多少倍。她推的购物车上除了一大堆衣服用品食物,还有大小两个糖果色的儿童用四轮拉杆箱——箱子是给孩子们买的,轻巧漂亮,里头可以放些吃食、衣物和用品。
乐乐已经学会查字典了,配合拼音、手写,居然能自己用搜索引擎,找“游轮”是啥概念,和几个小伙伴一起,搞清楚了价格!
陈骅晟在知道女儿花费整整一个多礼拜的“研究成果”之后,很无语地拍拍女儿瘦伶伶的小肩膀,多给五十块零用鼓励鼓励——女儿很喜欢吃东西,但是吃得不是很多,而且运动量又大,怎么也长不胖,她奶奶有时会摸着她的一把小骨头心疼得掉眼泪,但是乐乐本人的心愿是下个月攒起零花与小闺蜜一起去买条小裙子,这要是不小心吃胖了、她得哭死!
陈骅晟跟孩子的爸说了,自家女儿如何了得能干。
庞华也是目瞪口呆,这孩子才要升二年级,就知道上网查信息、差价格了?!
“她还知道了,她和陈陈这样的小孩,加一个床的话只要多花四百,所以她要求把弟弟也带出去玩,因为她可以用她的零用钱就可以带陈陈去了。”陈骅晟想想就又好笑又感动,“她还说可以帮我带着弟弟……我只能跟她说,弟弟本来就是一起去的。”
庞华也是叹息着笑,“我们乐乐长大了。”
陈陈平时不饿、不困的时候,最喜欢的是可以陪他傻玩的姐姐;乐乐对弟弟并不全是亲情。当有小伙伴来家里玩的时候,保姆弄好的吃喝,经常是由她弟弟摇摇晃晃地端来的,而且一过来就抱着她的腿和膝,一副乖巧的小狗狗模样,其他人再怎么逗弄甚至作势抢他的食物也不会生气。让她这个小姐姐极为有面子。
“妈妈!”陈陈一见她一手推了两个箱子,另一手两个塑料袋,肩上还有个无纺布购物袋,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扑。
“妈妈,你回来了!”大概是刚喝了芝麻糊糊的乐乐。鲜花般的小嘴巴边带着黑黑的东西也过来了,帮妈妈把两个塑料袋放在饭桌上。
“妈妈,这是我的行李箱吧?”
“对,小的这个是你弟弟的。陈陈,这个蓝色的小箱子是你的,来,推走。”陈骅晟示意了下,陈陈笨拙地学样。一推,小小的四轮箱居然动了。这下子他的兴致起来,高高兴兴地玩这个好大的玩具!
而乐乐高兴坏了。她终于有了自己的行李箱、能够放自己喜欢的小东西,以后可以自己出门旅行了!
“乐乐,你的箱子里,可以放暑假作业、文具、书、电脑、字典,还有前几天我们去买的游泳衣、运动鞋子。放不下的给妈妈带。”
“嗯……那么弟弟的箱子放什么呢?”乐乐原本想放一对玩具来着,结果一听。傻了!这么多东西,这个箱子就满了呢!
“他有不少衣服要带呢。还有小马桶坐垫。”还有尿布尿垫的,带孩子出游是个庞大的工程!
“哦!”
“别忘了还有你的防晒霜。”
“啊。对的!我的防晒霜!”这罐防晒霜是她亲手参与做的,可以让自己不容易晒黑呵呵。“妈妈,我可以带那条旗袍吗?”
“当然可以,放不下的话可以和妈妈的旗袍放在一起。”
“嗯,我的格子裙子呢?”
“可以啊。”
结果第二天,乐乐就跑来“很遗憾”地告诉妈妈,陈陈的小箱子太小了,放不进他的小马桶坐垫,但是可以放进她的箱子,于是她“提议”把她的毛绒兔子和小枕头与弟弟的坐垫“交换”。
陈骅晟笑死了,摸摸她的小脑袋,“弟弟的坐垫放爸爸的箱子里就可以了,否则你的箱子里就没法放小电脑了。”
“妈妈,我可以用你的电脑啊。”
“你连英文打字都不会,怎么用?”
“啊……”乐乐傻了。
最后,这个亲子旅行竟然扯进来十一个家庭,二十二个大人、十六个孩子,十三间房间!有妈妈或者爸爸单独带了一个孩子出行的,还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四个带着唯一的娃娃跑的。
真是热闹得不行!
陈骅晟是负责预定行程和价格的,她直接找了网络旅游的朋友,定下最划算、船上儿童游乐设施与活动最多的一个日韩行程,与其他家长们联系过以后就直接敲定。
这次出行的庞大队伍里还有一位中医医生、一位外科护士、一位初中教师、一位兼职摄影师,哦,还有一位警官和一位退伍转业军官……真是齐全得不得了。他们甚至还互通有无,带好一大批孩子们可能用到的药品、物件,可谓精心到极致。
陈骅晟向老板和梅嘉生请假。后者没说什么,前者考虑了下、还同大女儿商量过后,居然拜托照顾下她的大女儿、一同去游玩,而且一个人包一间舱房——最好是在陈骅晟隔壁或对门。好吧,这次亲子游又多了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封萍,一直是跟妈妈姓的,按照母亲的要求来找陈骅晟。
陈骅晟不知如何与这样年纪的女孩子相处,第一件事就是问她是否一个人去。
“哦……”小姑娘有些尴尬脸红,“我没有男朋友。”
“噗——要好的女同学也可以,不过不要勉强,如果关系没那么好,或者不大好相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