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什么。
若是为了铲除对手,那也该朝胤礿和胤祺下手才是,为什么他们却偏偏动了胤禌和胤祤呢。
这也是云荍虽然怀疑太子和大阿哥,却始终不敢确认的原因。
对太子和大阿哥来说,怕是有龙凤胎加成的胤祒都要比胤祤和胤禌的威胁大,可偏偏,这次出事的却是最没有威胁的两人。
难道,幕后之人其实另有他人,她们和康熙,都被人误导了?
云荍心中一凛,若真是这样,那这个人的势力该有多大?岂不是朝康熙下手都没问题?
想了想,云荍还是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只因可能性太低。若真有人能蒙骗过康熙,那他都能直接夺了这天下了,何必还要拿两个孩子开刀。
“好,如果有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云荍道。
宜妃点点头,强撑起笑脸问道:“你呢,不是说再办大事,可办成了?”
“不急。”云荍慢条斯理的笑道,“大事嘛,总是要慢慢来的。”
……
金富近来又抖了起来。
不对,他已经不叫金富了,他的新主子嫌那个名字太俗气,重新赐了个名字给他,叫寻芳!
听听,多有文化!
“芳大爷,您这是又替格尔芬少爷送东西来了?”守在门口的人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
寻芳矜持的颔首:“嗯,柳姑娘呢?”
“柳姑娘这会儿还没起呢。”看门的殷勤道,“要不您先去我那儿坐坐?前儿刚得了上好的茶呢。”
寻芳上下扫了那龟公一眼,轻哼一声:“爷什么好茶没喝过,不必了。”
“即是柳姑娘没起,这东西你便替爷送过去吧,爷还有事。”寻芳将手中东西往那龟公手里一塞,转身走了。
龟公点头哈腰的相送,待他走远了,才呸了一口唾沫:“什么玩意儿,还跟你爷爷充大爷。还寻芳,不就是个龟公,在龟公这行当,老子是你祖宗,哼!”
寻芳一路施施然的往回走,路过一间茶馆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金大哥,金富大哥。”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寻芳还有点恍惚,直到来人搭上他的肩,他才恍然。
“原来是你小子。”寻芳认出来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嗨,这一趟出去倒了霉了,一路不顺,前两天才回来。”那人颇有些晦气,又笑道,“怎么样,金大哥,兄弟可是听说您最近混的更好了,不知道还吃不吃的惯兄弟的茶啊。”
说着手一伸,冲着旁边那家茶馆做出邀请的手势。
再次听到金大哥三个字,寻芳微微皱了皱眉,自从新主子赐了名后,他便不许别人再叫他金富了。
在他看来,金富这名字就是有股晦气。
“某今已得主子赐名,曰寻芳,陈兄还是莫再叫原来的名字。”寻芳袖着手,文绉绉的道。
那汉子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这话还是听得懂的,当下赔礼道:“是弟弟的不是,这一年多没见,竟是一时没改过来,还请哥哥原谅兄弟。”
“嗯。”寻芳矜持的点点头,“无妨,陈兄也是不知者不罪。”
陈姓汉子哈哈一笑,又道:“芳大哥果然大人大量,今日不喝一杯赔罪的茶,兄弟实在过意不去啊。”
寻芳也不再矜持,迈动步子往那茶馆走去。
陈姓汉子直接迎了他上二楼雅间,又催着小二上了一堆东西,才举起杯道:“今日冒犯了哥哥,兄弟便以茶代酒向哥哥陪个不是,改日再请哥哥去醉客楼喝一顿畅快的。”
寻芳举起杯与他碰了一下,抿了抿道:“醉客楼就不必了,我如今在主子跟前伺候,可不敢喝醉了。”
陈姓汉子也不强求,开始回忆当初与寻芳的相识相知,然后又向倾诉这一趟出京遇到的磨难。
一番谈心,寻芳倒是与这汉子又亲近几分。
临到末了,陈姓汉子突然凑近寻芳,道:“兄弟这次出去虽然波折不断,却也着着实实收了几个好苗子。知道哥哥你是替贵人办事的,若是有时间,不如去看看有没有能入贵人眼的?”
寻芳似笑非笑的瞧他一眼,陈姓汉子也不紧张。
他与这金富可是老相识,当初金富跟着简亲王的时候,一些资源就是他提供的。这次回来,却听说简亲王没了、金富竟是攀上了索相儿子的大腿,还改了个寻芳的名字。一听这名字,陈姓汉子就知道,金富干的还是老勾当,正巧,这次他着实带回来了几个好货,若是能通过金富跟格尔芬少爷搭上线,那他以后便不用再这样风餐露宿、提心吊胆了。
于是陈姓汉子打听了好几日,才安排了这一场偶遇。
“行,今日正好有空,便与你去看一看。”寻芳也干脆,这陈姓汉子是知道他老底的人,也不怕啥。若真有好货,他在主子心里的分量也能更重几分。
寻芳随着陈姓汉子出了茶楼,七拐八拐的拐进一处幽深的胡同,进了一处院子,院子里有两个守着的人,打了个招呼便被陈姓汉子打发了。
陈姓汉子先是带他去了东厢房。
门推开的吱呀声,将里头的人吓了一跳,七八个人挤作一团,低着头不敢乱动。
陈姓汉子不以为意,上前拖出两人,不顾其人的挣扎,将她们的脸露出来,笑道:“哥哥看看,这两个如何?”
寻芳上前细细打量,不由得大为满意:“不错啊陈兄,这两个可是比你以往的货都好多了。”
陈姓汉子颇为自得:“那是,这两个可是老弟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来的呢。”说着他便松了手,那两个女子又快速回到人群中。
看来是被陈姓汉子□□的怕了,不敢乱吼乱叫。
寻芳更满意了几分:“不错,就她俩吧,晚上我带人来接。”
生意成功,陈姓汉子裂开嘴笑的高兴:“没问题。不过老弟这还有另一批货,哥哥要不要再看看?”
“哦?还有?”寻芳疑惑,另一批是指什么,跟这两个有什么不一样吗?
陈姓汉子看出他的疑惑,却不解答,只神秘的带着他往西厢房去。
踏进屋子,打眼一瞧,寻芳便明白了。
“陈兄不错啊,生意又拓展了。”寻芳别有意味的笑道。
“哪里哪里,人总是要不断进步的嘛。”陈姓汉子谦虚的道。
这个屋子的人挺少,只有三个。
寻芳一一看过,满意的不得了:“不错,这几个还更好些。得了,哥哥我全要了,都给哥哥拾掇好,晚上等着收钱吧。”
“哎,哥哥您真是兄弟的贵人。”陈姓汉子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保准他们一个个比格格阿哥都要体面。”
“呸,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寻芳皱眉道,跟着格尔芬这些日子,他倒是有了不少忌讳。
“是是是,弟弟说错话了,该打。”陈姓汉子不轻不重的删了两下,然后殷勤的将寻芳送走。
当天夜里,一辆马车便过来拉走了五人。
第230章
这日;索额图府上热闹的不得了,细细瞧去;目前留在京里的各大头头几乎都在,就连明珠也袖着手坐在上座。
正当气氛极为热闹时;外头传来通传声。
“太子殿下驾到。”
前院一时极静,接着就见众人纷纷起身,按着官职大小前后站了,索额图在最头里。
瞧见一抹明黄色时,所有人齐齐请安:“太子殿下吉祥。”
明黄色身影停在索额图面前,伸手将他扶起;同时笑道:“叔祖父不必多礼。”
说罢又朝着众人道:“众位大人也不必多礼,今日都是来给索大人贺寿,孤与你们一样都是客人。”
话是这样说;众人还是乖乖的道了一声:“谢太子殿下。”才起身。
“太子请上座。”索额图笑的一脸慈祥;将太子请到主位坐下。
“纳兰大人也来了。”太子笑眯眯的同明珠打招呼。
明珠也笑着拱手:“索相的好日子,臣来沾沾福气。”
这客客气气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多好。
众人坐下;筵席继续;只不过不比刚才热闹;大家都克制了些。
胤礽当然察觉的道,因此略坐一会儿,敬了索额图一杯酒,又与其他人喝了几杯,便表示自己要更衣。
索额图明白胤礽的意思,他叫来自己的嫡长子格尔芬:“伺候太子去后头更衣。”
格尔芬这会儿表现的人模狗样的,一本正经的请太子移步。
索额图望着格尔芬与太子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有好几个儿子,嫡子却只有两个,格尔芬是原配长子,阿尔吉善却只是继福晋所生。
两个嫡子都没什么出息,不过相较而言,阿尔吉善还算好些,只是资质差,本身还是极为努力的。
而格尔芬,只能说一句纨绔子弟。
可即使两人都不成器,索额图也不能真的放弃他们,而去培养庶子。所以依照两个儿子的样子,他只能为他们安排最适合他们的路。
格尔芬肯定是要继承他的爵位的,那就让他与未来帝王好好相处,不求以后有什么大作为,只求留几分香火情,有什么事胤礽都能照看一下。
而阿尔吉善,就将自己的人脉留给他吧,至于能接多少,却是要看他的本事了。
想到这里,索额图将阿尔吉善叫道身边,一桌一桌的介绍过去。
这厢,格尔芬将太子请到了正院。
更完衣后,格尔芬殷勤的道:“殿下可需要些什么?”
太子笑吟吟的瞅他一眼,道:“舅舅不必忙碌,坐下与孤闲聊两句便好。”
他当然知道索额图对这两个儿子的安排,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格尔芬也算是他的舅舅,即使他将来登上皇位,赫舍里家的支持对他还是很重要的。
而格尔芬,显而易见的就是赫舍里一族未来的族长。
这一声舅舅叫的格尔芬内心舒畅,当下他激动的红光满面,道:“殿下不嫌弃臣粗陋,是臣的荣幸。”
就算你们都觉得老子不成器、阿玛虎父犬子又怎样?老子就是能让太子叫一声舅舅,你们能吗!
开头格尔芬还有些紧张,以前太子虽然也常来府上,但基本上都是与他阿玛谈事,他鲜少能与之说上话,更遑论此时一对一的场面了。
后来太子温和的态度安抚了他,他不由得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放飞,很快将原本正常的话题就拐向了他最精通的那些。
“殿下可还记得简亲王雅布?”格尔芬笑嘻嘻的道。
提起这个人,太子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当初恼火的情绪还似有残留。
“他怎么了?”太子不可置否的问道。
“殿下可还记得,雅布早年子嗣稀薄,后来某一年开始,却一个接一个的添儿子吗?”格尔芬卖着关子。
“好似是有这么回事。”太子不太关心这种事,只模糊有个印象。他也看出来格尔芬是在卖关子,不过现在索性无事,刚刚与格尔芬的闲聊中也能看出来,他这个舅舅实在是算得上不学无术。既如此,不如便听听他知道的市井消息,就算是消遣放松了,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呢。
太子不愧是康熙亲手教出来的储君,起码在兼听则明、所有人都有他的价值这一块儿做的很好。
“臣年前收了一个奴才,这才知道,原来简亲王之所以子嗣突然多了起来,竟是用了一种秘药。”格尔芬神秘兮兮的道。
太子没想到听到这种话,略皱了眉道:“孤记得简亲王去世的并不光彩,那秘药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格尔芬叫他的表情唬了一下,干笑着解释:“那药臣私下里请太医看了,倒是很正常的补气养血的方子,想来简亲王去世当与之无甚关系。”
太子听到叫太医看了,倒是信了,不过他对简亲王依旧没什么好感,于是便不可置否。
格尔芬见他没有不悦,便大着胆子试探道:“殿下可知道那简亲王是如何死的。”
“不是说是马上风。”太子淡声道。
简亲王那事污秽的很,当时阿古并不敢原原本本的说给太子听,只捡了‘马上风’这么个不那么直白的词叫太子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是马上风也没什么不对。”格尔芬神神秘秘的低声道,“其实……”
后面的话他声音放的更低,太子只能堪堪听见。
外头守着的人只以为他们在说什么机密事,不但不怀疑,反倒离得更远了些,以免自己不小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惹来杀身之祸。
太子好久没有被震撼住了,他微微讶异的问道:“当真?”
“当真。”格尔芬肯定道,“臣收的那个奴才,便是当初简亲王的长随。那个秘药,也是他家的祖传房子。”
太子的心微微有些热。
虽然他是康熙精心教养的继承人,但这也只限于帝王心术与国家政事罢了。男女之事这一块儿,他跟其他阿哥没啥区别,都是教导人事的宫女引着学的,而这些宫女,又是那些重视规矩的嬷嬷教出来的。
可想而知,当下二十出头的太子殿下,此刻打开了一扇怎样广阔的大门。
格尔芬在察言观色方面简直就是个人精,一看太子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道:“臣以往并无出息,一直都没孝敬过殿下,若殿下不嫌弃,臣便献上方子聊表心意。”
太子定定神,哪能在臣子面前露怯?
“舅舅客气了,这是对外甥的关怀,哪能算是孝敬。”
格尔芬连连同意:“是,是,是臣不会说话。”
说罢瞧瞧外头的天色,道:“说了这半会儿话,殿下想必也累了。阿玛前头一时半会儿估计结束不了,殿下不若去臣那里略略歇息一下。”
“可。”太子点头道。
说罢施施然与格尔芬出了书房,往东院而去。
阿古暗暗瞧了格尔芬一眼,没想到殿下这个不成器的‘舅舅’,倒是意外讨了殿下的喜欢。不过殿下的事没有他置喙的份儿,殿下喜欢谁,他就跟着喜欢谁。
太子到了东院的时候,索额图也接到了消息,他对长子的表现颇为满意。
到了东院后,格尔芬便吩咐侍女伺候太子宽衣,而阿古,也被格尔芬的长随请去一旁的茶房歇息。
申时,太子午歇起来,格尔芬又殷勤的将他送回索额图的书房。
而前头,索额图也将人送的差不多,急急的回来了。
索额图到了,格尔芬便很有眼色的退下,留两人商议要事。
申时末,两人商议事完,闲谈两句,太子便打算回宫,索额图送他。
“不知今日那孽子伺候的可好,若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殿下尽管说,臣好生管教于他。”索额图道。
太子笑意盈盈:“叔祖父也太严厉了些,舅舅都那般大了。孤觉得舅舅不错,叔祖父便和蔼些吧。”
索额图当下笑的更灿烂了些:“能让殿下夸两句,看来这孽子总算有些悔改之心。”
太子不再说话,索额图一路送他上了马车,又送马车到宫门口。
毓庆宫,阿古给太子捏腿。
“爷,该就寝了。”阿古瞅瞅角落里的西洋钟,低声道。
太子懒洋洋的睁开眼,也瞄了一眼西洋钟,收起腿淡淡的嗯了一声。
阿古扶了他起来,问道:“爷,可要召哪位格格侍寝?”
要说太子与康熙最像的是哪一点,可能很多人会有很多不同的回答,但毓庆宫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心里其实有一个很大不敬的回答。
那就是精力。
康熙爷的后宫妃嫔是大清开国以来皇帝中最多的,而康熙爷更是夜夜勤耕不坠,即使有时候国事忙的进不了后宫,其实在乾清宫也是有女人伺候的,只不过那些女人上不了台面,只能是个泄欲工具罢了。
太子与其父也不遑多让,虽然有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