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我拥有比一般人多得多的濒临死亡的经历;这并不是一件你真正会习惯的事。
而且,这似乎已成为不可避免的,然而,我又一次面临了死亡。就像我是为灾难而生。我一次又一次地逃脱,可它一次又一次地拜访我。
只有,这一次与以往截然不同。
你可以逃避你所畏惧的人,你可以攻击你所仇恨的人。我全部的反抗都向着那些杀手——怪物,敌人。
然而,当你爱上了一个准备杀掉你的人,你将没有选择。当你行为会伤害到深爱的人,你怎么能逃跑,你怎么能反抗,当你这么做的时候就会伤害你的挚爱?如果你的生命是你能够给予你的挚爱的一切,你又怎么能不给呢? 如果那真的是一个你全心全意爱着的人?
1。订婚
没有人在盯着你看,我向自己承诺道,没有人在盯着你看。没有人在盯着你看。
但是,因为我撒的谎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必须查看一下。
正当我第三次停下等待绿灯通行时,瞥见右边的小型货车里,韦伯夫人的整个身体朝着我所在的方向,她紧盯着我,让我很不舒服,不得不缩回来。奇怪的是,她为何还不转移目光并感到羞愧呢?照理说,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不是吗?怎么,这话难道就不适用在我身上吗?
很快,我想起了我的车玻璃是深色的,那么她可能根本不知道是谁坐在车里,更不用说她盯着我看了。事实上她只是看着我的这辆车而已。
我的车
我扫了一眼左边,悲叹起来。两个行人吃惊地站在路边,错失了他们过马路的好时机。他们后面,马歇尔先生呆滞地贴在他那小纪念品商店的玻璃板上张望,至少他的鼻子还没让玻璃挤到。
交通灯转为绿色,我为了迅速逃走,没来及思考就跺了一脚油门,因为平时我得猛踩油门才能让我那老式雪弗兰移动。
发动机咆哮起来,像一只猎豹,车身晃动着迅速向前冲去,我的身体被猛地甩到黑色皮座椅上,以至于胃撞上了脊骨。
“啊!”我喘息着紧急摸索刹车,尽量保持头脑清醒。然后我只不过轻轻敲了下刹车踏板,车竟然就蹒跚着完全停止了。
对于这样迅速地反应,我简直还无法适应。假如以前有过怀疑,关于是谁驾驶过这辆车,现在全都无关紧要了。我的脚指头只是轻轻用力,油门踏板仅被踩下去半毫米而已,车就向前射了出去。
我尽可能地向目的地——加油站驶去,假如我不是跑得太快的话,根本没必要来到这个小镇上,一路上我没带什么东西,像多士蛋糕还有鞋带等等,为了避免在公共场所浪费时间。
我飞快地移动着,就像在赛场上一样,把油箱盖打开,拿开套子,扫描磁卡,然后用喷嘴伸进油箱。当然,我无法让油量计上的数字蹦得更快些,它们缓慢地滴答作响,似乎是故意气我。
外面不是很亮,这是华盛顿州福克斯的典型雨天,但我还是觉得有聚光灯瞄准着我,集中在我左手那精巧的戒指上。有时像这样,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感觉手上的戒指像霓虹灯一样闪烁道:“看着我,看着我!”
我知道过分的神经敏感是很乏味,包括我的父母在内,我真的有必要在意别人是如何谈论我的吗?谈论我已订婚的消息,我的新车,以及我不可思议地接受了常青藤大学入学邀请的决定,还有我口袋里正热得发烫的信用卡。
“不错,谁会介意他们是怎么想的?”我轻声地喃喃而语。
“呃,你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转过头,不过很快就后悔了。
两个男人站在一辆别致的运动型多功能车旁,车上还绑了一只爱斯基摩人用的皮艇。他们俩都没在看我,而是盯着我的车。
就我自己而言,并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事,能够辨别出丰田,福特,还有雪弗兰的标志就已经让我为之骄傲了。这辆车是类黑色的,豪华且雅致,但对我而言,它毕竟还是一辆车。
“我很抱歉打扰你了,不过你能告诉我你开的是什么车吗?”高个子问道。
“呃,应该是奔驰,对吗?”
“没错,”问话的男人很礼貌,然而他那个子矮一些的朋友听到我的回答时转了一下眼珠。“我知道;只是我想知道,那个,你开的是奔驰卫士【奔驰S600 Guard】吗?”那个男人提到这个名字时充满了敬畏感。我隐约感觉这家伙与爱德华库仑会一拍即合,我的未婚夫(不敢相信婚礼就在几天之后)。“它们好像都还没在欧洲上市,”那个男人继续说道:“更不用说在这儿。”
【奔驰卫士:奔驰S600装甲车诞生相信大家记得,不久前奔驰展示了他们S600 Guard 模型,宣称有B6/B7级别的防护能力以及和适合那些更重视车子安全性能的人以优秀的个性化运行操作。如今,它不负众望拥有了一系列传奇般的安全性能,诸如抵抗小型军事武器的攻击,更令人兴奋的是看到S600 Guard在一次爆炸试验中完好无损。】
他的眼睛一直追踪我那车的轮廓,对我来说似乎看不出和别的奔驰轿车有什么不同,不过我又知道什么呢?我暂时地陷入沉思,想着关于未婚夫,婚姻,丈夫等问题。
我的脑袋真的不能同时思考这些。
一方面,我已经因为将要试穿女人味十足的婚纱和捧花我就会增加怯退的欲望。
更为严重的是,我没有办法将“丈夫”这样稳重、可靠又呆板的名词与爱德华联想在一起。就好像派一位天使长去做会计员;我没办法将他设想为任何世俗的角色。
像往常一样,一想起爱德华,我立马产生了那种令人眩晕的快速回旋的幻想。使得那个陌生人必须提高嗓音以引起我的注意:他仍企图弄清这辆车的制造以及型号。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了他。
“你介意我同它拍张照片吗?”
我用了一秒钟找回思绪。“真的吗?你想和这辆车拍张照片?”
“当然,如果我没有证据的话,别人是不会相信的。”
“呃,好,好的!”
我即刻放好了喷枪,爬进了前座,当热衷者从背包里挖出了一只巨型专业照相机时,我躲了起来。他和他的朋友轮流在引擎罩上摆pose,然后又对车的后端拍了几张。
“真想念我的卡车。”我自言自语道。
非常,非常方便,我的卡车那么实用,可是在我和爱德华达成了倾向性的妥协后,当然其中一项就是在它过期时,将它换掉。爱德华郑重保证这是他唯一期待的,我的卡车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也算寿终正寝了。对于它,当然,我无法证实它过往的历史,无法试着靠我自己的力量从死亡线上将它挽回。我最爱的机械工——他…
我停止了那冰冷的想法,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我去注意外边那两个人在谈着什么,声音被车身减弱了不少。
“网上有朝它用喷火枪喷射的视频,甚至没能把车身的油漆弄皱。”
“当然不可能。你甚至可以开辆坦克从这宝贝身上碾过去。这车市面上可不多。它是以中东外交官、军火商还有毒枭为使用对象所设计制造的。”
“你猜她会是什么重要人物吗?”矮个子小声地问。我迅速低下脑袋,脸颊像着了火。
“哈,”高个子说道,“也许,想想看你会要防弹玻璃以及四千磅的周身护甲干什么?一定是率先去什么更危险的地方。”
护身装甲,四千磅的护身装甲,还有防弹玻璃?太妙了。老式的防弹设备都去哪了?
不过,至少这会使人产生些想法,假如你具备灰色幽默。
这并不是我原先的想法,我不期待让爱德华从我们的交易中占据优势,加重他那边的砝码以至于他对我的付出大于我的回报。我已经答应了换掉我的卡车在它需要换的时候,当然没期待那一刻来得这么快。当我被强制承认它已经不再是一流的受我控制的雪弗兰,我知道他想要更换的观点很可能将使我困惑,使我成为被注视和低语的焦点。
我已经渐渐适应了那些,但是完全让人无法意料的是他竟然会送我两款车。
在我几乎发疯的时候,他向我解释,“第一”辆车和“第二”辆车。
这是“第一”辆车。他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借用物,并且承诺在婚礼过后就归还。直到现在,这些所做的一切对我完全没有意义。
哈哈,显然我需要一辆耐久的车来保证我的安全,因为我是如此脆弱的人类,如此容易出事故,容易碰上厄运的牺牲者。我确定他和他的兄弟很享受这个玩笑的乐趣背着我的时候。
“或者可能,只是可能,”一个很小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这不是一个玩笑,傻瓜,可能他真的很担心你,他不止一次地甚至冒险地试图保护你。”
我叹息了
我还没有看见我的“第二”辆车,它被藏在卡伦家车库最深的角落里的薄布下。
我知道大部分人可能已经偷偷看过那辆车,但我真的不是很感兴趣。
可能这辆车上没有装甲了,因为蜜月过后我将不再需要它。这可能是毁灭不了的事实中我唯一期待的了,变成卡伦家的一员,最重要的并不是昂贵的车和让人印象深刻的信用卡。
“嘿!”高个子男人叫道,他双手成杯状趴在玻璃上,极力向车内张望。“拍好了,多谢啊!”
“不用”我回道,并踩下离合器当启动发动机时,然后松开,动作永远那么温柔。
无论多少次,沿着那再熟悉不过的路往家开,我仍就无法让那些被雨淋得已经褪色了的传单从视线中消失。它们被钉在公用电话柱子上,它们被敲在路标上,就像是响亮的巴掌抽在脸上,一道理所当然该受的巴掌抽在脸上。我的思绪又被拽回到那件事上,那件之前我强制中断思考的事情上。整个路上,我无法避免去想它,我最爱的机械工他总是间断地闪现在我脑中。
我最好的朋友,雅克布
“你看见过这个男孩吗?”
张贴海报可不是雅克布父亲的主意,那是我的父亲——查理的主意,他打印了无数份传单并将它们散发在小镇上,而且不仅仅是在福克斯,包括安吉利斯港,斯科韦姆市以及霍奎厄姆市还有阿伯丁市等等等奥林匹克半岛上的城市。他已经确保华盛顿州的所有警察局都将相同的传单贴在了墙上。他自己的警察局里还有专门用来为寻找雅克布收集线索而准备的公告板,一整块公告板,不过几乎是空白的,这令他非常失望,而且打击很大。
我父亲还有比这更失望的,那就是对于比利——雅克布的父亲,也是查理最好的朋友。
因为比利并没有加入他们对十六岁的“出走者”的寻找队伍中;因为比利拒绝在拉帕西张贴寻人启事(海岸上的保留地就是雅克布的家);因为比利似乎对他儿子的失踪放弃了寻找,就好像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一样;因为比利说的那句话:雅克布已经长大了,他自己会回来的,假如他想的话。
而且他对我也感到很沮丧,因为我站在比利那边。
我也无法张贴寻人启事,因为比利和我都知道雅克布在哪,大致上来说,我们还知道没有人看见过这个男孩。
传单的事情就好像是在我喉咙里卡了一个硬块,在我的眼睛里戳了一根刺,难受得忍不住掉眼泪。庆幸的是爱德华这个星期六外出猎食了。假如让爱德华看见了我的反应,只会让他感觉很糟糕。
当然,星期六也有不好的地方。当我小心翼翼地开进家门口的那条路,看见父亲的巡逻车停在我们家的汽车道上,今天他又错过了钓鱼,因为他仍在为婚礼的事而愠恼。
所以我不能用室内电话了,但是我必须要打电话。
我把车停在了街头,然后从杂物箱里取出了爱德华给我的在紧急情况下用的手机,我拨了号码,以防万一,手指就贴在“结束”键上当铃声响起的时候。
“喂?”赛思*克里尔沃特回应道,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真的没勇气去和他的姐姐利亚说话。那句“咬下你的头”的措辞对利亚而言不完全只是一个说法而已。
“嘿,赛思,我是贝拉。”
“噢,哟和,贝拉!你近来如何?”
我哽塞住了,艰难地恢复过来。
“很好。”
“带来新消息了?”
“你真是通灵的人。”
“几乎,我不是爱丽丝——但你是可预知的,”他开玩笑说。在拉帕西的狼人部族里,只有赛思能愉快地提起卡伦家族的人用他们的名字,并且向我几乎无所不知的妹妹(即将被法律认可的妹妹)开玩笑。
“我知道自己是。”踌躇了一分钟。
“他怎么样了?”
赛思叹了一口气,“永远是那样。他不说话,尽管他听得见我们。你知道的,他试着不去想人类,仅仅跟着感觉走。”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加拿大北方的某个地方,我无法告诉你具体是哪个省,他并不在意地名。”
“一些暗示他可能…”
“他将不会回家,贝拉。对不起。”
我咽下了还没说完的话,“好吧,我早知道是这样,只是抑制不了内心的期盼。”
“是的。我们是同样的感觉。”
“谢谢你一直容忍着我,赛思,我知道他们一定让你很为难。”
“因为他们不是你的超级粉丝。”他高兴地赞同道。“有点蹩脚的,我想。雅克布做了他的选择,你也做了你的选择。杰克不喜欢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当然,你正在考验着他,为此他并不十分高兴。”
“我以为他一直没有和你交流过。”
“他的每件事都瞒不过我们,尽管他一直在尝试。”
那么雅克布知道我很担心,我不确定自己对那的感觉。不过,至少他知道我还没有匆匆加入那个暮光下的生活并且完全将他遗忘。他或许以为我有那个能力做到。
“我猜,下次见你将会是在我的婚礼上。”我勉强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啊,我和我的妈妈都会去的,你真的好酷哇,我们竟然有幸被邀请。”
他那热情洋溢的声音让我着实高兴,尽管邀请克里尔沃特是爱德华的主意,不过我真的很开心他能这么想,那天将会非常愉快有赛思在场的话,他像是连接沟通的纽带,只是失去了我最好的伙伴,一切都将是空洞的。
“没有你完全不行。”
“替我向爱德华问好。”
“没问题。”
我甩了甩脑袋,爱德华和赛思之间建立的友谊让我的思绪重又活跃起来,这是一个证据,尽管事情并不一定非要这样,但至少证明了吸血鬼和狼人是可以和睦相处的,谢谢你。
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个观点。
“啊!”赛思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呃,利亚回来了。”
“噢,再见!”
挂断了电话后,我将手机留在了座椅上,暗自思量该如何进家门,查理一定正等着我。我可怜的父亲现在有那么多要处理的问题,出走者——雅克布不过是他那超负荷的背上的包袱之一,他几乎同样担心着我——他仅有的一个已合法成年的女儿,并且就在几天之后将被称呼为“夫人”。
我缓缓地走在细雨中,想起那天晚上我们告诉他…
当查理那巡逻车的声音宣告他归来的时候,我左手上的戒指突然变得百斤重,我想将它插进口袋,或者干脆就坐在左手上面,但爱德华牢牢地握住了它,让它明显地露在了外头。
“贝拉,别坐立不安地,搞清楚,你又不是要去自首!”
“你说得倒轻巧。”
我听见父亲那长统靴重踏在人行道上发出了恶兆的响声,以及钥匙在已经开着的门孔里转动的“咔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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