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 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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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城 破晓-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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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肯定不会在我的下腹部有一个不显眼的,但是绝对有一个隆起的肿块。我不断扭转身体,从各个角度检查这个肿块,好像在合适的光线下它就会消失一样。我用指尖轻触这个微妙的凸起,惊讶于它在我的皮肤下摸起来竟然硬得像块石头。 

“不可能,”我又重复了一遍,因为,不管是不是肿块,不管生理期是不是晚了(至今我从来没有晚过一天),我都不可能怀孕,和我发生过性行为的只有一个人,他是吸血鬼。我真想这样大声喊出来。 

那个依旧被钉在地上的吸血鬼,没有准备再次移动的迹象。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解释,比如我有些问题。一种有着所有怀孕症状的奇怪南美疾病,只是这些症状正在加速发展…… 

接着我又想起什么来了——恍若隔世以前的某个早晨,坐在卡莱尔家的一张旧书桌前,我在网上做的一些调查。灰暗混沌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我盯着我那古旧,运行起来嘎嘎作响的电脑,贪婪得检索着一个名叫“吸血鬼A…Z”的网站。那还是在雅各布告诉我Quileute族的古老传说,以及爱德华是个吸血鬼后不到24小时,那时他自己还不相信这个传说。我焦急地回忆起我在那个网站打开的第一个链接网页,那里简单介绍了一下全世界流传着的吸血鬼之谜。菲律宾的丹拿,希伯来文的艾斯提瑞,罗马尼亚的维拉克拉斯,意大利的善良吸血鬼斯特冈尼亚(这个传说是基于我公公早年和沃尔图里族一起的传奇经历,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罢了)……之后的故事越来越邪乎,我也就不怎么注意了。我只对之后的几个词条链接还留有模糊的印象。他们更像是为了解释激增的新生婴儿死亡率和对婚姻的不忠贞而虚构出来的借口。不,亲爱的,我没有外遇!你看到的那个偷偷溜出屋子的性感女人是个邪恶的魔女。我很幸运我没有生活在那样的年代!(当然,就我对坦尼娅和她姐妹的故事的了解,我相信其中一些借口是确有其事。)对女人们来说也一样。就因为你出海两年而回来发现我怀孕了,你就能指责我对你不忠么?是梦魔哟。用他诡秘的吸血鬼力量对我进行了催眠…… 

那就是对于梦魔的部分定义——用他那能带来厄运的咒语让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我摇摇头,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但是…… 

我想到了埃斯梅尤其是罗莎莉。吸血鬼是不会有小孩的。如果这个可能的话,那么罗莎莉一定早已想到了办法。神秘的梦魔也只是个无稽之谈罢了。 

除了……对了,这里有些不同。罗莎莉自然是无法孕育孩子了,因为她已经被永远地冻结在她从人类转变为非人类的那天的状态了。完全不会再改变了。而妇女的身体为了孕育胎儿是会发生变化的。本应稳定的经期变化就是证明之一,然后随着胎儿成长又会发生更明显的变化。而罗莎莉的身体是不会改变的。 

但是,我的却可以。而且已经做到了。我又按了按腹部的小凸起,明明昨天还没有的。 

人类的男性——他们从发育期开始直到死亡都几乎保持同一个状态。我记得一些不知从哪里看来的琐碎记录:查理卓别林在17岁的时候就有了他年纪最小的儿子。男性没有所谓的适孕年龄或者生育周期。 

当然,怎么会有人知道男性吸血鬼是否也能生养小孩?而这点连制造他的父母都无法办到。究竟有什么限制了他们去和人类的女性实践这一理论?或者这种假说? 

我想到的只有一个吸血鬼这样干过。 

我一半的大脑正在对各种现象、记忆和推理进行分类,而另一半——控制肌肉运动,哪怕只是很小一块肌肉运动的那半边大脑——就停滞在那里无法正常指挥。我无法张嘴讲话,虽然我非常想要让爱德华给我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身体不听使唤,虽然我想要走回他坐的地方,去抚摸他。我只能睁睁地看着镜中自己错愕的双眼,手指小心地朝身体上隆起的疙瘩按压下去。 

就像我昨夜生动的噩梦,立刻眼前的场景就像被更换掉了一般。镜中的每件事物都看起来有些不同,虽然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 

让这一切发生变化的,我的手被那个疙瘩从身体里向外顶了一下。 

与此同时,爱德华的电话响了,刺耳的铃声尖叫着,让人无法忍受。我们谁也没动。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我一边按压着胃部一边等待着,等待着铃声能够停掉。镜中的自己不再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现在变成了困惑。我几乎没有注意到奇怪、安静的泪水正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淌。 

电话一直在响。我希望爱德华能够接一下,因为我正处于某个时间点上,也许是我人生最重大的时刻。 

滴铃!滴铃!滴铃! 

终于,恼火终于超出了忍耐的极限。我靠着爱德华跪下来——发现自己移动的时候比原来更小心了,对于每一个动作的意识也比原来强了千倍——拍打他的口袋直到找到了电话。 

我半期待着他能活动起来,自己接这个电话,但是他只是保持原来那个静止的姿势。 

我认出了号码,也可以轻易猜出她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 

“嗨,爱丽丝,”我的声音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所以我清了清嗓子。 

“贝拉?贝拉,你还好么?” 

“是的。额嗯,卡莱尔在你那儿吗?” 

“他在。出什么问题了?” 

“我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 

“爱德华还好么?”她机警地问道。然后拿开了电话,叫唤着卡莱尔的名字,我还没能够回答她第一个问题,她又严肃地问我,“为什么他不接电话呢?” 

“我不知道。” 

“贝拉,出什么事了?我刚刚看见……” 

“你看到了什么?” 

一阵沉默。“卡莱尔来了,”她终于这样说到。 

就好像一剂冰水注射进了我的静脉,如果爱丽丝看到的画面是我手中怀抱一个绿眼睛,有着天使般脸孔的婴儿。她就应该会回答我。不是吗? 

在等待卡莱尔接过电话的那一瞬间,我眼前闪过爱丽丝想见的画面。我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漂亮的小孩,甚至比我梦见的那个小孩还要漂亮—— 一个小爱德华。暖意在我的血管中扩散开来,驱走了寒冷。 

“贝拉,我是卡莱尔。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会不会嘲笑我的结论,告诉我,是我疯了?这是不是也是我另一个色彩斑斓的梦?“我有点担心爱德华……吸血鬼也会遭受打击吗?” 

“他受伤了?” 卡莱尔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不,没有,”我向他保证。“只是……惊呆了。” 

“我不明白,贝拉。” 

“我想……好吧,我想……也许……我可能……”我深吸一口气。“怀孕了。” 

好像为了证明这一点,腹部又隆起一个小包。我的手滑到了胃部。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寂之后,卡莱尔的医生本能占了上风。 

“你上一次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来的?” 

“结婚前16天。”我完整地心算了一遍,然后肯定地回答。 

“你感觉怎么样?” 

“很奇怪,”我的声音都变调了。另一股细流夺眶而出温热了脸颊。“这听起来很疯狂——瞧,我也知道这些症状出现地太早了。也许我是疯了。但是我会做各种异乎寻常的梦,整天都在吃东西,无故地哭泣,还有呕吐,还有……还有……我敢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动了一下,就在刚才。” 

爱德华猛然抬起了头。 

我多少放心地松了口气。 

爱德华伸手示意要接过电话,脸色苍白而又严峻。 

“额,我想爱德华想要和你讲话。” 

“把电话给他。”卡莱尔紧张地说。 

不完全肯定爱德华还能不能进行对话,我还是把电话交到了他摊开的手里。 

他拿起手机贴近耳朵。“这可能吗?”他压低了声音问。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静静地听着,眼睛空洞无神。 

“那么贝拉呢?”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捞过我,把我拉得更近些。 

他似乎有聆听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说,“是的。知道了,我会的。” 

他放下电话,按了“结束”按钮。但是马上,他就拨通了一个新的号码。 

“卡莱尔说了什么?”我焦急地问。

爱德华用一种死气沉沉的语调回答了我。“他认为你是怀孕了。” 

因为这句话,一阵温暖的震颤延我脊椎向下蔓延。体内的胎儿正在蠕动。 

“你还在和谁打电话?”就在他再次拿起电话时我问他。 

“机场。我们这就回家。” 

爱德华一刻不停地打了一个多钟头电话。我猜想他多半在安排回家的飞机,但是不很肯定,因为他说的不是英语。看上去像在和谁争论些什么,大部分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一边争论,一边打包。像一阵狂怒的龙卷风席卷过境,不一样的是,所经之地留下的是井然有序而不是一片狼藉。他看也没看就往床上扔了几件我的衣服,我想我该换衣服了。就在我换衣服的期间,他依然继续着他的争论,激动地打着手势,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焦躁。 

我再也忍受不了他风卷残云般的暴躁动作了,默默地走出了房间。他狂躁的集中力让我反胃,不是早晨的孕吐这种,而是某种不舒服。在他平静下来以前,我宁愿在其他地方待着。我无法和这个冷若冰霜的,高度专注的爱德华讲话,他有点儿让我害怕。 

我又一次来到厨房。碗柜里有一大包蝴蝶饼。我失神地开始咀嚼起来,向窗外望去,沙滩、岩石、树木和海洋,在太阳底下都在熠熠发光。 

胎儿又顶了我一下。 

“我知道,”我说。“我也不想走。” 

我对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但是那样东西没有再回应。 

“我不明白,”我自言自语地说。“这有什么错?” 

令人惊喜,令人陶醉,甚至令人诧异。但是错误? 

没有。 

那么为什么爱德华会生那么大的气?像是因为我怀孕了才被迫结婚的受害者。 

我试图替他寻找原因。 

也许爱德华想我们马上回家的意图并不是那么难想。他希望卡莱尔能帮我做个全面的检查,确定我的假设是对的——虽然我自己对于这一点深信不疑。也许他们想要找出我为什么会有如此严重的怀孕症状,包括胎动及各种症状。这点才是不寻常的。 

一旦我想到了这些,我更加肯定怀孕的事实了。他一定在为宝宝担心。我还没到达崩溃边缘,因为我的脑子转得比他慢点,还沉浸在之前那幅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中:这个婴儿继承了爱德华的绿色眼睛,那是在爱德华还是人类时候的眼睛颜色——正躺在我的怀抱中,安详而又美丽。我希望他能完全继承爱德华的脸,而不要被我的外貌影响到。 

这幅画面现在对我来说是一种憧憬,是一种渴望,这样唐突地转变,多少有些可笑。从第一次的轻触开始,世界就完全不同了。之前,只有一个人是我生活中不能或缺的,现在有了两个。他们不分彼此——我的爱不会分割成两半,分别给予;并不是那样的。更像是我的心变大了,可以包容原来的两倍。所有的多余空间都被填满了。这种增长让我有些发懵。 

以前,我无法理解罗莎莉的痛苦和愤恨。我从来都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人母,也从来不想这样。我不费吹灰之力就答应了爱德华,我不介意放弃孕育他的小孩,因为我确实不想。孩子,只存在于一种最抽象的理论中,从来都不对我有任何吸引力。他们是一群聒噪的生物,身上耷拉着黏糊的液体。我对他们向来都是束手无策。我试想过如果Renee给我一个兄弟的话,我会希望是个哥哥。能够照顾我,而不是以其他方式缠在我身边。 

这个孩子,爱德华的孩子,是个彻底不同的故事。 

我需要他就像我依赖空气呼吸一样。不是一种选择——是一种必需。 

也许我的想象力很贫乏。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到结婚后才能想象我婚后的样子……无法想见我会想要生宝宝,直到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 

我把手放在腹部,等待下一次的胎动,眼泪又一次呼啦一下涌了出来。 

“贝拉?” 

我转过身,对他叫我的语调感到生畏。太冰冷,太小心了。他的表情也和他的语调一样,空洞,冷峻。 

他看到了我正在哭泣。 

“贝拉!”他闪电般地穿过房间,把手放在我脸上。“哪里痛吗?” 

“没有,没有……” 

他把我纳入怀中。“别害怕。我们16个钟头后就到家了。你会没事的。我们到达的时候卡莱尔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会处理这件事的,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处理这件事?什么意思?” 

他向后仰去,看着我的眼睛。“在那个东西伤害到你的任何一部分之前,我们会把它拿出来。别害怕,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 

“那东西?”我倒吸一口气。 

他突然移开视线,从我身上转到了前厅的门口。“该死的!我忘了今天Gustavo会来干活儿。我先去摆脱他,然后马上回来。”说着箭一样的冲出了房间。 

我的膝盖在打颤。为了获得支撑,我死命地抠住料理台。 

爱德华刚刚把我的胎儿称作一样东西。他还说卡莱尔会把它拿出来。 

“不,”我低声吐出这个词来。 

我之前都理解错了。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宝宝。他想要伤害他。我脑海中漂亮的画面陡然转变成某种阴暗的魅影。我那漂亮的宝贝正在哭泣,我弱小的双臂还不足以保护他……   

我能做什么?我能拿什么来和他们据理力争?如果我不能呢?这足以解释爱丽丝在电话那头的奇怪沉默了吗?这就是她所看到的吗?在这个苍白,完美的小孩能够存活下来之前,爱德华和卡莱尔就准备杀了他吗? 

“不,”我再次低声重复了这个词,语气比之前强硬了许多。不该是那样。我不允许那样。 

我听到又在说葡萄牙语了。再度争论起来。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听见他愤怒的话音中夹杂着哼哼。接着我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低哑而又温顺。一个女人的声音。 

爱德华先于她之前到了厨房,径直向我走来。他拭去了我脸上的泪水,然后凑到我耳边,稀薄但是轮廓分明的嘴唇一翕一合,向我耳语了些什么。 

“她坚持要留下她带来的食物——她想帮我们做饭。”如果他现在没有那么紧张,那么怒火中烧,我知道他接下来一定会瞪圆了眼睛。“这是一个借口——她想确认我还没把你杀了。”最后他的声音还是冰冷彻骨。 

Kaure紧张兮兮地绕过拐角进来,手里捧着一个被盖住的碟子。我多么希望我可以说葡萄牙语啊,或者我的西班牙语没有那么蹩脚,那么我就可以感谢这位妇女竟然敢冒着触怒一个吸血鬼的危险,就为了看我是否安好。 

她的视线一直在我们俩之间来回游移。我看出她正在审视我的脸色,和我眼中弥漫的水汽。嘴里叨念着些我听不懂的话,把碟子放在了料理台上。 

爱德华朝她喝叱了些什么;我从来没见到他之前有这么不礼貌的。她转身离开,飘荡的长裙因为旋转的动作扇起了食物的香味,朝我扑鼻而来。那是浓烈的洋葱和鱼的味道。我掩住口鼻,扭头对准水槽就吐了起来。我感到爱德华的手扶上我的额头,传进耳朵的不再是他的狂躁而是宽慰我的低声细语。他的手只拿开了一秒钟,旋即我就听见冰箱门被关上的声音。谢天谢地,那气味也随着声音一起消失了,爱德华用手再次冷却我那汗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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