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天下午,几乎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刷起了屏。
'要是不好好经营何氏,就只能被开除回家经营单氏了——何淮(说)'
……
于越再没概念看着这一条又一条的新闻也懂了单氏比何氏不知高到哪里去,这回再怎么安慰自己,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愤怒。
同样是何向前的儿子,何淮自小受到最好的教育,想出国就出国,想做什么做什么,二十多岁就开始做何氏的总裁,现在好不容易把他赶下来,又成了单氏的总裁。
为什么好事总是会轮不到他呢?
欺软怕硬的他决定拿何淮的软肋开刀,毕竟现在他手上可抓着一张王牌,磨刀霍霍向猪羊。
……
单静秋明明已经辞了职、工作也交接了个干净,可还是黏在现在属于自己儿子的办公室不肯走。
她啃着饼干,声音有些含糊:“我给你讲,你去和淑怡说,来单氏,或者我给她投资都可以,不要再在臻爱工作了,你爹那德性,我给你说,没完的!”
何淮听着母亲肆无忌惮地在自己面前说着父亲的坏话,虽然有些过分,可他也没忍住,在心里默默地赞同了母亲的想法,毕竟自己的父亲什么样,别人能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吗?
只怕这臻爱珠宝,只会是个越陷越深的泥坑。
单静秋唠叨个不停:“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懂不懂?你想没想,你现在不在何氏,天高皇帝远,有人欺负淑怡了你怎么办?有人把我的宝贝儿媳妇抢走了怎么办?”
她气得拍桌:“你怎么还是不懂!”然后在发现了自己的罪证后偷偷地趁儿子不注意把被拍出手印的木质扶手抹平。
听着来自“恶魔”的诱惑,何淮终于还是遵循本心向自家女友,未来老婆发出了求救电话。
“淑怡,你来帮我……我特别需要你……”
头一次听着男友冰山消融甚至温室效应的模样,被美色诱惑和婆婆关怀打倒的她终于决定辞职,把辞职信揣在兜里犹豫着要何时去提。
却在这时突然被王丰叫到了办公室。
王丰把手上的设计图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你看你画的这些是什么个玩意?总部都不满了!你拖累了我们整个设计部你知不知道?”他声音越说越高:“你这种蛀虫,配在臻爱珠宝的设计部吗?”
要知道周淑怡的设计水平在业内还算是数一数二的,臻爱珠宝不多的热卖款几乎都是出自她的手。
她看着眼前被拍得满天飞的设计稿,以她最为浅显的审美水平来看,完全找不到太多问题。
难道,是总部现在需要的是五彩斑斓的黑宝石?
还是,总部需要的是又显大又显小的戒托?
眼前的王丰还在继续怒骂:“我告诉你,你给我滚!你给我滚!我们不要你这种垃圾!”
部长办公室门外已经聚满了人,大家面面相觑,要知道如果连周淑怡的作品都不行,那他们的可更不行了。
于越整整领结,做好了英雄救美的准备,他和王丰打好了招呼,对方使劲骂,到了适当的时候他就闪亮登场,夺得美人芳心。
还在整理衣服,寻找时机的他,却没发现里面突然风云变幻。
骂累了的王丰拿起水杯狠狠地喝了一口,稍微中场休息一下,他看眼前的周淑怡看着自己的样子,表情凶恶,恶狠狠地就是骂:“看什么看?你还有理了是吗?”
他可要为于越铺好路,虽然他搞不懂于越怎么就突然看上周淑怡了,不过玩玩也行。
周淑怡看着眼前好像演戏一样的场景,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良禽择木而栖,莲花会出淤泥而不染,可人踩到淤泥里只会越陷越深。
她勾勾唇角,露出假笑:“我有没有理不是你来决定的。”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我要辞职。”
她话一说完辞职信便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
只留下众人目瞪口呆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王丰:??!
于越:??!
单静秋:计划通 √
第40章 五百万的儿媳妇(九)
臻爱珠宝设计部向来是同行业内出了名的没水准、没水平; 那些门外汉往里头瞅着,倒是看出个光鲜亮丽、富丽堂皇; 毕竟它可是何氏集团直属下的珠宝公司,所有主要城市的大商场都铺设了门店; 这还能不成?
可行内人可一个都不好糊弄,对于这设计部只有外面光的情形他们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先是有一个据说是知名野鸡大学毕业的部长王丰,单从简历上倒是辉煌得很; 毕竟才刚毕业没几年; 就空降到了臻爱珠宝设计部副部的位置,等到上一位部长离职后; 直接晋升; 别说他们本公司的,就连外面的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这到底是走了天大的关系才上了位。
而这王丰明明是设计出身,却比那些个行政人员更要行政,同他合作过的人员都摇着头; 恨不得这辈子再不见他一眼; 你见过有人明明只是弄个设计; 跟你敲定一万个细节的吗?明明是个乙方; 却比任何一个甲方都更甲方,为难起自己手下人毫不心慈手软; 于是这偌大一个设计部,除了那些关系户,基本上都走了个精光。
而这其中; 唯一一个靠得上的便是周淑怡,别人是半壁江山,她则是全壁江山,若不是有她顶着,出设计,估计臻爱珠宝早就走向模仿、抄袭外国大牌的道路了。
那时挖她的人可真不少,但一是臻爱背靠何氏,许多公司也不愿同其闹得不好看;二是臻爱的待遇在业内不算少,周淑怡本在最开始就是冲着待遇到的这,所以倒也阴差阳错呆了下来。
可现在,周淑怡离职了?这可让众人跌破眼球,臻爱珠宝这是打算放弃设计业务?不是前段时间还在摇旗呐喊,要重振声威,怎么现在画风说变就变?
业内人士嗤之以鼻,不相信这摇钱树说放就放,没当回事的他们在不久之后才愕然发现,这一切绝非谣传。
王丰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恨不得拿起手机就摔,他生平最讨厌向人低头,可现在……
“叔叔,我们要不还是把她找回来吧?”已经升职副部长的于越说着话有些难堪,甚至不愿提起那个她的名字,但是二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什么。
“那你说说,现在有什么办法会好点?”王丰烦的厉害,要知道那天可是他骂了周淑怡一顿,她才说辞职的,现在要把人找回来,岂不是存着要让他去道歉的心?
如果是别的下属,他早就要好好地收拾对方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替领导分担,不是把任务给领导。
可是现在眼前的是于越,他要是收拾于越一顿,明天可就轮不到他坐在这个位置了。
于越心里也写着不满,他就不明白王丰怎么就不懂主动去解决这问题,虽说是他先想着为难为难周淑怡,但事已至此,总不能让他去做什么吧?要是被父亲知道,他这新官还没上任,这第一把火就把自己屋子给点了,那还能行?
王丰和他可是一条船上的,他如果被父亲看不上,难道王丰会有好果子吃?
于越面上不露:“叔叔,您说要不……要不我去和父亲道歉吧,这些都是我不对。”他话撩在这,就不信王丰还不懂事。
“这可当然不能这样,怎么能让小越你去担责任呢!是叔叔没弄好,也没料到周淑怡这么烈性,是我的问题,我会和何总解释解释的,小越,你放心啊……”王丰嘴上温和,宽慰着于越,心底早不知为对方扎出了几只草人了。
王丰的助理小李敲敲门,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
小李拿起手机就往王丰那送:“王总,您看看这条朋友圈,刚刚周淑怡发的。”
王丰忙接过手机,手指飞快滑动,刚刚装出的假笑全然消失,化成了僵硬的脸色:“这……刚发的?”
“是的,王总,我这里刚看到就给您送过来了。”
周淑怡虽然离开公司,但倒也没屏蔽这些前同事们,朋友圈刚一更新就有眼尖的人发现,赶忙叫着小李往办公室里头报信,毕竟这可关乎他们的奖金效益。
王丰把小李的手机往于越那送:“你看看吧,小于。”虽说明摆着他俩关系匪浅,可在别人面前还是要稍加掩饰一番。
于越有些不安,接过手机便被屏幕上的照片晃了眼,这人,他熟悉得很——这不就是周淑怡吗?
手机上是周淑怡刚发布没多久的朋友圈,上面是一条分享文章的链接,上头的标题写的清清楚楚:“周淑怡珠宝设计工作室x双生珠宝确认过眼神,你是对的人。”
满脸冷汗地他点开了链接,一目十行,看文文章后似乎泄了力,瘫坐在王丰对面的沙发椅上。
“周淑怡女士刚刚成立的珠宝设计工作室坐落于b城的景丘大楼28层,曾担任知名珠宝公司设计部副部长的她自离开公司后便决定创立属于自己的工作室。
双生珠宝认为周女士的设计非常符合双生珠宝的发展态势,特邀请周女士与公司合作,将在未来的一个月内陆续推出合作产品、限量联名款珠宝……”
只要不是文盲,都看得懂这文章里的意思,于越和王丰对视一眼,两人此时瘫坐着的样子倒是一模一样,这下倒是不用狗咬狗,决出胜负找个人去和周淑怡和解了,人不回来了!
世上,就少了这么一颗后悔药吃。
……
周淑怡和何淮现在同处在一栋大楼,一上一下,完全没有和其他情侣一样,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毕竟这可是两个工作第一的工作狂。
不过每天一到用餐时间,他们俩也就乖乖地凑到了一起吃饭,这可不是因为他们俩学会了养生,而是现在当了甩手掌柜的单静秋每天一到饭店便提着饭带着小俩口用餐,虽说她不想做两个人的电灯泡,但这两人只要一没人在,居然就忍不住讨论起工作事业,可让身经百战的单静秋都没点办法。
沉迷智能手机的单静秋今天午饭还是一如既往地玩个不停,吃口饭配两口手机,看入神了就忘了吃饭的样子比公司那些年轻人都要上瘾得多。
何淮很是无奈,轻轻地拍了拍又入神的母亲,提醒对方可别再玩手机了,但这一点用都没有,毕竟他可完全不能理解一个在毫无娱乐生活的年代闯荡了多年的人面对智能手机是何等的沉迷。
“今天这张照片选得不好看,我们淑怡可要好看多了!”单静秋把图片点开,往正在吃饭的两人那一展示,让周淑怡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何淮凑了过来,完全忘了上一秒还在想别让妈妈玩手机的事,看到文章上的配图,立马也肯定地点了点头:“……嗯,选得不好,淑怡更好看。”
听着何淮的话,周淑怡害羞极了,对自家男朋友在未来婆婆面前大放狗粮的样子有点羞怒,便使了点小力气捅了他一肘子。
明明夸了女朋友却莫名被捅的何淮表示非常无辜,而看着自家脑回路应该是迟钝最高级别的儿子,单静秋也只能默默地耸耸肩,还好,何淮已经找到了女朋友,要不这可真是单身到老的节奏。
饭后,单静秋看着眼前各自准备又要去忙的两人,还是决定抛出这个惊天炮弹,毕竟筹谋了许久,也是时候炸鱼了。
“你们都坐下,妈有事情想同你们说……”单静秋拉着两人就往沙发那凑,酝酿起自己经营多年的演技。
“其实这事情我本来是应该单独同何淮说的,但是现在淑怡你也很快是咱家的一份子,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就这么说一说。”
看着单静秋似乎突然有些沉重的神色,何淮同周淑怡对视一眼,有点不安。
“阿淮应该知道,他打小,我就和他父亲关系不好……何淮才出生的时候,那时还行,他稍大点,我们便也越来越话不投机,甚至后来他六七岁之后,我连叫他回来一趟也难。”
何淮听着母亲的话,想起了童年的回忆,他从五岁开始,他的生日便再也缺少了名为父亲的角色,他已经忘了是哪一年,只记得那时母亲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背着他希望父亲回来陪他过生日,却恍如石沉大海,也是那之后,他和母亲便也越来越不爱笑。
看何淮神色闷闷,周淑怡轻轻地将手搭在了他和单静秋的手上,安抚地握住两人的手,虽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但现在他们都是她重要的人。
单静秋继续说:“其实我们这一辈的夫妻大多这样,你说何淮爸爸没那些黄赌毒的习惯,也不家暴什么。”她笑笑,“总比网上曝光的那些家暴男什么的好吧?我们这代人,说个离婚,好像就挺奇怪的,所以这日子我就一天一天地熬着,好像也就这么习惯了。”
何淮听着母亲的话心头闷闷,他其实一直选择性忽略了母亲的不快乐,明明他也知道父亲是个多糟糕的丈夫。
“本来我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啊,死了不过一抔黄土,就葬在他身边,也算是我们这辈子做了一辈子的冤家。”单静秋的声音低落得厉害,“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爸爸还真干出我想不到的事情。”
这转折让何淮、周淑怡都忍不住抬头,面面相觑,对即将说出的话产生了不祥的预感,毕竟想不到的事情,还能有几件好的呢?
单静秋掷地有声:“何向前他背叛了我!他出轨了。”
话一落地,惊呆了还在不安中的两人,何淮更是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干了这样的事情,毕竟他也接替父亲位置那么久了,竟然半点风声没有听到,而小时候父亲除了老是抱怨母亲以外,在爷爷的管控下大多时候还是准时回家的。
何淮可不明白,这出轨什么的,哪里需要固定的时间地点,而风声倒是没停过,可也要有人敢传到他耳朵里,更别说还很多人不把这当做什么事。
“出轨这事情别人能接受,我接受不了,当初何向前他干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和他约法三章,如果有一天他觉得日子没法过了,我马上走,我也不耽误他找下一春,可他这样干,我受不了。”
可别说单静秋受不了了,连何淮这下也是五雷轰顶。
说着说着,单静秋从一旁包里拿出了准备已久的证据,并拿起事先备好的手帕往眼周就是一抹,被刺激得眼泪直流,可不知是受到原身的影响还是为何,哭着哭着竟然情真意切了起来,完全停不住。
原身是真不明白,她这辈子的骄傲就折在何向前身上了,她不允许她自己做背叛婚姻的人,她老早就同何向前说得清清楚楚,哪天该分开就分开,不用偷偷摸摸出轨,她哪里知道有的人为了钱什么誓言都敢做出来。
何淮、周淑怡一边安抚着已经哭得不行的单静秋,一边翻看着被卷在包里,但分量十足的文件。
信息量很大。
何淮头痛欲裂,虽然从未把父亲当做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眼前这些一项接一项的,让他应接不暇。
原来自己父亲这结婚近三十年来出轨没停过,从秘书、合作伙伴到什么外围小姐,更有甚者他在外面长期包着的就不下五个,还是这几年消停了些,可也绝不算干净,更甚至还有个只比他小了三岁的儿子。
从小没感受到什么父爱的何淮,对于父亲送给他的这份大礼可真是感激不尽,气得牙齿紧合,发出响声。
看到于越的名字挂在上头,周淑怡才知道原来她的小助理竟然是何淮爸爸的私生子,她回想起那时对方靠近她的样子,打了个激灵,突然在心里对这人充满了防备,没准这人就是为了何淮才接近她的,要套何淮的把柄。
决定从此远离于越的周淑怡丝毫没想过也许对方只是对她有意思,只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