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几步路而已,没少了什么!你就别固执了行吗?”
他还是没有答应的迹象。
她叹了口气,“就当约会行不行?你都没有好好跟我约会过,你不是说了,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吗?让我尝尝约会的滋味,我这辈子,就你一个男人,你又是这么的……这么的直接,感觉我人生缺失好多东西啊,都不完整了!”
他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真想约会?”
“想啊!你上次还问我是不是有遗憾,那这个算是我的遗憾吧。”她眨眨眼睛。
他终于放行了,“那你约我?”
“……”她瞪着他。
他笑,“下去吧。”
今天他还是下午门诊,上午也没闲着,课题组要阶段性结题,他也忙着呢。
阮流筝在科室里待了一天,虽然也忙,但不至于像昨天那样累成傻瓜。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他的电话,她正准备写交、班记录,迅速接了,“喂?”
“喂,请问是阮流筝医生吗?”那边传来他的声音。
她第一次听他这么叫自己,倒是觉得颇有趣味,笑道,“你好,我是,请问你哪位?”
“我是神外的宁至谦。”
“宁主任啊?你好你好!”嗯,都挺会演的,只是把旁边的程舟宇和丁意媛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她在抽什么风。
“不知道阮医生今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看电影?”
还真的约会啊?
她笑了,“嗯……我考虑下……”
“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在老地方等你。”
“……”还老地方!老地方是哪里?她乐得装不下去了,“我准备交、班呢!你等等!”
电话到这里结束,刚准备交、班,病房却出现突发状况,他们几个人飞快赶过去,人倒是抢救回来了,可下班时间也晚了一个多小时。
她想起那个还等着和她约会的人,这时候只怕早等急了吧?可能已经走了。
她走在拂面燥暖的夜风里,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手机上倒是有两个未接来电提示,是他打的,此外,还有一个短信,简单的三个字:等着你。
短信时间是半小时前,她忽然不想打电话了,反正是要走出去的,直接去吧。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她早上下车的地方了。
她远远地,就看到了停在那儿的那辆熟悉的车,一个多小时了,居然还在等。
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向内一望,看见车内正拿了一本书在看的他。
她上车,轻柔地笑,“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他放下书本,“说好了的约会,没等到怎么敢走?”
“少来!”她笑,他居然没怪她晚了这么多?“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迟了?”她接电话的时候是答应他马上就下班的。
“还用问?”他说,“我自己是干什么的?”
也对,他跟她是同行,对她的工作再熟悉不过了。
“而且,我记得从前总是你等我下班的。”他开着车,说。
回忆涌进脑海,多年前作为小妻子的流筝,那个捧着粥盒等他从手术室出来的流筝,等的何止是每天一个小时?
本来以为永远也等不到的东西,现在却意外在她眼前了,时隔多年,来得还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也该轮到我等你了。”他说。
她想说,其实感情这种事,没有必要一定有谁等谁,你情我愿,仅此而已。不过,她并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他开车时的侧颜,一如往昔,好似时光从未走远。
本来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带她去吃饭看电影。
“真去啊?”吃完饭,他牵着她去影城的时候,她还有些迟疑。
“当然。”他说。
“……”她没有反对,只是笑了笑,道,“相不相信?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在外面看电影。”末了,又补充,“当然,中学和小学老师组织的不算,上次辰安哥的首映不算。”
在她看来,这世上有些事情,一定要两个人才能做的,其中有一件,就是看电影,她还没有办法一个人坐在电影院里,后来,忙,也是另外一个原因。
他听了,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是。”
“真的?”她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
他从来不说谎,这点她相信。
“希望这次能看完。”她笑道。
他也笑了,“这不是我能保证的事了。”
是啊,指不定一个电话打来,他和她又得奔回医院了。
看电影的时候,因为怕影响到别人,所以手机调了静音。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病?手机病!因为静音,总担心有人打电话进来没听到,所以每隔一阵,他就把手机拿出来看一下。
她理解他,因为她是进修医生,所以科室里真来病人叫的绝对不会是她,只不过,他这样能好好看电影吗?就连她都无法全心投入了。
看来,他们不是适合约会的人啊……
不过,这次却还好,这场电影竟让他们看完了。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两人都笑,难得的“约会”。
“怎么样?”她挽着他的胳膊问他。
“电影吗?一般吧。”
“我说约会怎么样!”
“说真话假话?”
“当然是真话!”
“真话啊,我宁愿在家里吃一顿你做的饭,然后坐地上陪你看一场电影。家里空气比电影院好,累了的时候可以随时睡着。”
她仔细想想,也的确如此,不过,到底是约会啊,说得这么实在……
“然后……家里可以随时暂停,做点别的事,再接着看……”
“……”不对,话说到这里就不对了,什么叫别的事。
他低头看着她的表情,笑了,抽出胳膊搂住她肩膀,“逗你的,不管在哪里看,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约会了。”
她想起上次看首映看到一半被叫回医院的事。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约会,按照这个定理,她和他最常见的约会场所就是手术室了。
不过,再往深一想,这并没有什么不好,那是他们奋斗终生的地方,为了生命,为了理想,一起奋战在手术台上,没有比这个更神圣的约会。
她仰头看着他一笑,靠在了他肩膀。
他先送她回家,再回到自己家时,宁想还在读故事书,见了他开心地喊,“爸爸,我还读最后一篇就睡了,您帮我读好吗?”
“好,来房间。”他扔了车钥匙,道。
宁想蹦蹦跳跳尾随他上楼,利索地爬进自己被窝,圆圆的小脑袋露被子外面,等着他读故事。
他开始读,一个故事还没读完,宁想就睡着了。
他笑了笑,起身,关上门。
楼下,传来温宜和宁守正说话的声音,原来,他也回来了。
他没有下楼,在楼梯口
等着,果然,宁守正上来了。
“去哪了?”他问。
宁守正一听就火了,“我是老子,还是你是老子?我去哪你管得着?”
第203章 我想你
“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但是你如果再糊里糊涂做蠢事让家里不安宁我就不答应!”他站在那里,比宁守正还高了半寸。
宁守正被他说得老脸僵硬,一把将他推开,“你也不怕遭雷劈?”
宁守正憋着一口气走了,过了一会儿,家里司机提着他的行李箱上来。
“等等。”宁至谦道,接过了司机手里的行李箱渤。
行李箱上的托运贴条还没撕,他看了一下地点——沈阳。
“谁和宁先生去的沈阳?”他问司机。
司机负责接送,自然是知道的,“是张助理。”
“没别人了?”他眉端一蹙。
司机一思索,“我只看到张助理。”
“好了,行李我拿去吧,早点休息,辛苦。”他对司机道。
“是。”司机转身下楼。
他把行李提到父母房间门口,推门进去,宁守正正在换衣服,见他门也不敲,一脸恼怒地看着他。
他放下箱子,转身就走。
“等等。”宁守正又叫他。
他站住,听见身后开箱子的声音。
“老参,你上次不是带给你丈母娘吗?又有几根,你拿去。”
这种人情往来的事,一般都是温宜在管,今天宁守正主动提,更添几分讨好的意思,反让他觉得这是在心虚?
回头看一眼,倒是看见宁守正眼里的疲惫。
他拿了老参,一声不吭地走了。
下楼找温宜,温宜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直视着前方。
他站在那里,温宜便看着他,母子二人对视良久,所谓心有灵犀,不过是长期生活在一起自然而然产生的默契和领悟力,有的事,不需要说,只看眼神,便能了解大概。
所以,温宜不需要说,而他,也不需要问了。
温宜起身,温和一笑,“睡觉吧。”
从他面前走过,微笑还噙在她嘴角,他看见的是她眼角的鱼尾纹,又深了一层。再华丽的优雅,也终抵不过岁月的洗礼。
温宜回了房间,门没有关紧,可是也听不到一点说话的声音,整个家里死一般寂静。
他回房,拿起手机,找到张助理电话拨了过去,“你好,张助理,我至谦,这么晚打扰了,抱歉。”
“哦,你好你好,不打扰,我也刚到家。”
“张助理,请问我爸这次去沈阳干什么?”他问得很直接。
“是去沈阳那边一家公司考察,下半年可能跟他们有合作。”
“还有呢?”
“还有,刚好那家公司老总的父亲生病住院,宁总去医院看望了一下,没别的了。”
“好,谢谢。”
他放下手机,靠在床头,陷入深深的沉思。耳边响起两年前在大伯家里聚餐时,不经意听到大哥在房间里接的一个电话,只听到一句:方池洲!你调沈阳了?
坐了好一会儿,他拿上车钥匙开车出去。
已经快深夜了,街上车辆稀稀落落,灯火辉煌里,整个城市进入表面的夜谧。
开了车窗,暖风吹进来,再也没有了寒意,前方的街灯,一直延绵到很远的地方。
阮流筝还没有睡,习惯了晚睡,现在不用她再分析资料了,一时还真不适应。
捧了本书窝在床上看,手机却响起来了。
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她笑了,接听,“喂?”
“流筝,睡了没?”
静谧中,她听见他的声音低低地,带着磁性撞着她的耳膜,笑容漫开了些,“还没。”
“出来。”他说。
“嗯?”她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说,出来行吗?”
“……”她惊愕了,“现在?”
“嗯。”
“可是……这么晚了……”她看了眼闹钟,都快半夜了,而且,他们不是才看了电影吗?这才分开多久啊?
“我在你家门口。”他说。
她再次惊愕,“啊?”
“出来。”
“……”直觉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你等等啊。”
她放下书,换了衣服出去。
裴素芬和阮建忠都已经睡了,楼下一片漆黑,她打开灯,轻手轻脚地出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他的车停在门口,车灯亮着,车窗开着,他的侧影在窗内,定格成一幅画。
她跑过去,上车,发现他还穿着白天的衣服,眼神亮亮的,定定地看着她。
“你这是……怎么了?”她笑着问。
他沉默着,伸手抚弄她的耳朵。
“怎么回事啊?”她被他弄得痒痒的,歪了歪头。
“我想你了。”他忽然说。
她怔住。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了。
好像他还没跟她直白地说过类似的话语,而且,他们分明才分开不到两小时。
看着她愣愣的样子,他手臂一收,将她抱进怀里,叹息,“傻姑娘,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好。”
她还是一头雾水,懵懂笑了笑,“你到底是怎么了?遇上什么事儿了?”
“我没事。”他说,“我就想看看你。”他顿了顿,手指在她披散的发间穿梭,“抱抱你。”
她任他抱着,一动不动。
许久,他才放开她,可是,仍然久久地注视着她,握着她的手,摩挲不放。
她对他的眼睛一向没有免疫力,这么看着,实在看得她不自在了,伸手捏他脸颊,胡茬扎在她手指上,粗糙蹭手,“喂,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回家一趟变得很奇怪!是家里有什么事?”
他摇摇头。
“那……是因为下周的演讲吗?”这次竞争副院长还要上台演讲,他莫非有压力?“我看你还不如回家好好准备准备,不行,已经太晚了,你还是回家睡觉比较好,养足精神才能好好演讲啊!还有几天,我陪你一起准备吧!”
他看着她,淡淡笑意,“你怎么陪我准备?”
她想了想,的确在这方面他比她擅长多了,有些气馁,“我知道,我不擅长这种在大众面前表现自己的活动,但是,我可以帮你查资料啊,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整合,当你的听众,给你提意见,嗯,这些是我最擅长的了。”
想当初,他哪一次演讲哪一次上台她没到场?
他没多说,只看着她,还是浅浅地笑,“好啊。”
“那你需要什么明天告诉我,我帮你准备。”她很开心可以帮到他。
“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说。
“嗯,那你说。”她很认真地听着。
他低头,看了眼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再凝视她的眼睛,“我就需要你陪着我。”
“……”她是认真想帮他的!结果他说句***的话!这让她觉得自己被戏耍!眼眉间有了娇柔的嗔意,“我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他拇指在她眼角蹭了蹭,像蹭揉着夜光里静静娇媚的一朵桃花。
“流筝。”他说,“如果我失败了,你会不会对我失望?”
“不会啊!”是,她崇拜他、欣赏他身上所有光环,可是,那些光环也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而光环背后那个也需要吃饭穿衣的他才是她最亲近的人啊!
他低头,“流筝,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很强大的,我有能力保护我身边想保护的人,世界上没有什么难题可以难倒我,但事实上不是,我不是超人,世界上也没有超人,生活中总有难题会将我难倒,有时候只能看着身边的人受伤而无能为力……”
“你……”他这样,还不是反常吗?
“可是……”他沉默着,好一会儿,“可是还好,你在。”
“……”今晚的他,可真感性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有事,可是又不愿讲出来,大半夜地
开车过来,对她说,只是想看看你,抱抱你,这样的他,让她的心被一只小手在不断地揉着,揉得她又酸又疼,暗叹一声,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像他常常做的那样,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抚着他的头发。
第204章 我欠你一个求婚
他的重量就这样搁在了她肩上,她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在说,“流筝,我觉得老天真是太厚待我了。”
他今晚说的话都有些奇怪,但是,他的确一直是上天的宠儿,而对于一个爱他的人来说,更恨不得老天爷把所有厚待都给他,所以,也只是笑着说,“你值得厚待啊!”
他从她肩膀起来,“傻姑娘,你知道老天给我最大的厚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