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佛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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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佛系日常-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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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好在,今日他并没有再逗弄她。
  郁暖觉得,大约是自己先头喊了他一声夫君的缘故,使得他稍有满足,故而也不再来叨扰她。
  她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头的街景,只恨这时间过得太慢。
  放下帘子,她静静坐在那儿,纤细的腰肢挺得笔直,就连坐在马车里,都维持着一副高岭之花的冷淡模样。
  男人并不理会她,只捏着书卷慢慢翻看,时不时慢慢提笔,简略作批注。
  他专注垂眸时,有种天生的冷淡感,拒人于千里,给人无形的威压,完全不敢出声叨扰。
  不过她也不想与他说话。
  郁暖粗略看一眼,瞥见他手中书的封皮,便觉乏味的厉害,脑仁都隐隐作疼。
  讲治水的书,从各地的土壤软硬程度,到河水流域的分布,以及各种非常无聊的历史记录,放在现代大概就是一整本极厚的科普书,上面各种表格数字还有专有名词,保管叫郁暖这种理科盲头疼不已。
  给她一整年,她都不定能静下心看得完,即便耐心努力看,也极费力,却仍旧不定能看懂。
  面前的男人倒是很淡定,从上马车到快至侯府,翻页慢条斯理,短短小半个时辰,已然看了好些,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轻轻一折,在某页作个记号。
  郁暖顿时觉得,不论如何,他们还真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啊。
  两人一回府,便给郑氏那头的大丫鬟碧涓请了去,只说太太有事儿寻三奶奶和三公子。
  到了正院里头,却见郑氏仍是一张刻板严肃的脸,法令纹清晰可见,微上挑的眼型极凌厉。
  见郁暖和周涵相伴而来,郑氏微抬下巴,转头柔和了面色,对郁暖和蔼笑道:“阿暖来了,快坐下。我已让碧清命厨房做了糖蒸酥酪,听你娘说,你寻常不爱用甚么点心,唯独这样倒是稍用的多些,你品品咱们侯府的味儿,与你娘那儿有个甚不同,到时我命厨子改进则个。”
  郁暖对于郑氏突如其来的热情,也稍稍有些消受不了。
  仿佛原著中,郑氏和郁大小姐顶多便是沆瀣一气的一对猪队友,再亲密却也没有了,凑在一起最多便是为了暗戳戳算计男主,让他痛苦让他绝望让他哭泣叫他跪地求饶。
  当然,结局都是相同的,她们各自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尴尬。
  这可能就是看书,和身处书中的区别罢。
  书中的角色,只要非是主角若干人等,其余人物更纸片些,除了些重要的情节,几乎并不出场,所以叫读者看来,或许只能看到性格的一面,更遑论是长得像裹脚布的男频文中前期一个炮灰中年妇女配角了。
  待点心上来,郁暖用小瓷勺舀了,抿上一口。
  她发觉,周家的糖蒸酥酪,做的极是……清淡。
  郁暖不晓得为甚,她嫁来周家只两天,吃的东西便已然清淡到了一种程度。
  她甚至怀疑自己进了甚么尼姑庵,油腻的荤腥也少,素食少油少盐,就连甜点都是无糖配方。
  不经怀疑人生。
  她联想到前些日子周涵断断续续送来忠国公府的点心,也是一个样子,不仔细品尝根本吃不出太多甜味,好在皆很精致,用料也考究,原汁原味的**和麦香,她也觉得还成。
  吃一次两次还行,吃久了,郁暖就觉得,这不可以。
  作为一个嗜甜爱好者,没有半斤砂糖怎么能入口呢?
  放那么少糖看不起她咯?
  于是她犹豫一下,稍稍冒着危险,柔弱地同郑氏解释道:“母亲,媳妇觉着,这糖蒸酥酪比起娘家的,仿佛不大有甜味。”
  说完,她便松了一口气,在人设允许的范围内,仿佛没什么不对的。
  郑氏正沉默着酝酿气势,刚想开口教训人,闻言却转脸对她温和一笑,热切道:“没有甜味,是不是更好吃了?这糖蒸酥酪奶味更重些,口味纯然绵厚,我料想你应该喜欢。”
  郁暖一顿,默默道:“是,是很喜欢。”
  郑氏满意点头,含笑道:“这便好。”
  说罢,郑氏立即转头,刷一下变脸,用截然不同的冷漠怨妇神情对着周涵道:“你知道自己做错了甚吗?”
  周涵道:“不知。”
  郑氏气笑了,把桌子拍得啪啪响道:“你给我想想,到底做错了甚么。”
  周涵还是道:“仍不知。”
  他甚至有些冷淡。
  虽然完全和木讷老实沾不上边,但郁暖认真觉得周家几个兄弟讨厌他很有道理。
  这么拽真的好嘛,虽然他很少刷存在感,甚至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他的态度本身就是个大问题啊。
  怎么会有人这么说话的?
  嗯?
  郑氏气得发抖,狠狠瞪着他道:“新婚第二日,你给我说说,你去哪儿了!留阿暖一人在家,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她好歹是你新婚妻子,你得了便宜竟不知上进,敢丢下她一人独守空房,叫我往后见了南华郡主如何说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成日就知道学学学,也没见你学出朵花儿来!”
  周涵:“嗯。”
  若非顾忌仪态,郁暖觉得郑氏大概白眼要翻进房梁上,抠都抠不下来那种。
  郁暖又舀了一勺糖蒸酥酪放入口中,舌尖软软的,轻轻一抿,满口都是奶香味,带着点微微的酸甜,配着杏仁的酥脆,比起加了糖的糖蒸酥酪,别有一番风味。
  然后她便听到郑氏呵呵冷笑:“给我去,今日在屋里好生反省,好生陪着阿暖,不准离她半步!”
  郁暖吃着酥酪抬脸,懵逼:“…………”
  可是她又做错了甚么?
  周涵点头,诚恳道:“是,母亲教训的是。”
  郁暖顿时觉得郑氏不得了,是要干大事的。
  郑氏满意点头,对郁暖道:“叫他好生伺候你,你身子弱,可不要多动弹,今儿个想怎么使唤便怎么使唤,让他给你端茶递水,捏肩捶腰的,甭害羞,只管吩咐,新婚的小夫妻俩怕什么啊?最怕的就是生疏,旁的倒不是要紧事体。娘是过来人,最晓得你们这种新婚夫妇爱别扭,这可要不得啊!”
  郁暖有些食不知味。
  她只好垂着苍白的面颊,轻声道:“是,母亲教训的对。”
  她又接着努力暗示道:“不过,夫君勤奋刻苦,是阿暖乐见的,何况阿暖既为人妇,便要一心为夫君好,如何能为着自己那点私心,便坏了夫君仕途呢?为了夫君,阿暖是甚么苦头都愿吃的,故而母亲不必勉强。”
  她说着又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但却努力表现出不在乎的贤惠样子来。
  她作这幅样子,倒是显出周涵的不是来,把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
  若是郑氏接领子,定然会知道下一步怎样做,才能叫他难堪不已。
  然而,郑氏却温柔微笑道:“娘已说过他了,往后叫他改过,不准再让咱们阿暖再独守空房了,好不好呀?”
  郑氏的语气像在哄小孩子。
  郁暖一噎,她觉得郑氏可能理解能力有问题,难道她暗示得不够明显吗?
  奇怪。
  但她也只好慢吞吞垂眸,轻声道:“是。”
  她微微一抬眼,便见男人只淡淡看她,不置可否。
  只一眼,她便有些心惊肉跳的,立即闭嘴。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怕的,但尽管接受了自己的结局,可想想原书里那些和他作对之人的下场,便还是有点胆颤。
  她是极怕疼的,故而见他那副表情,便有点喘不过气,只怕他惩罚自己。
  感受到他的目光挪开,郁暖才松了口气。
  不过。。。。。。她怎么觉得,郑氏有点怪怪的?
  仿佛原著里,郑氏是支持郁大小姐和离的,理由便是和离能让周涵丟大脸,更能羞辱他,而且能让周涵避免与郁大小姐相处,郑氏便变着法子让他们俩不要独处。
  然而,现在郑氏看似在教训周涵,但完全是在把他们俩往一道笼络。
  郁暖垂眸沉思,几乎神智无知。
  出了郑氏那儿,她只跟在他身后,像是一条小尾巴,磨磨蹭蹭的。
  他的个子很高,宽肩窄腰,从背后看莫名有些威严难以亲近,郁暖站在他身后,便有些压力。
  周涵的院子,地处周家偏僻地方,故而现下四周极为清净,亦无主院那般人来人往。
  郑氏仿佛铁了心,甚至派了个贴身的大丫鬟站在门口把守,叫他们安心独处,非必要不必出门。
  郁暖一回屋,便对他淡淡颔首道:“母亲所言,你大可不必挂心,你我做事,分开便好。”
  她慢吞吞绕进书房,从众多兵书史书中,艰难地抽出一本封皮颜色古怪的史书,自觉这本应该比起旁的书籍,不那么乏味。
  她缓缓脱了鞋,露出玉雪一样软绵绵的双足,感受到他的目光,她立即机敏地把脚缩进裙子里。
  她躺在稍远的绣榻上,侧着身子背对他,腰线纤弱有致,乌黑的发丝散落,露出半截凝白细软的脖颈,瞧着莫名娇气。
  然而,她已经半盏茶功夫没有翻页了。
  因为她不怎么看得懂。
  她发觉,这本史书是用颚语摘抄的,格式都很奇怪,尽管旁边有他的草批,但她仍旧看得费劲。
  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字体太草了,虽然很有章法,但她真的……觉得眼睛疼。
  然而,作为长安有名的才女兼神女,号称懂几种古文字和颚语的郁大小姐,她怎么会连这种小破书都看不懂呢?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才女人设必须稳。
  她刷地翻过一页,装得很认真。
  却听男人在她身后,嗓音优雅冷淡:“这几页是总目。”
  “。。。。。。”
  郁暖只觉耳边嗡嗡乱响,尴尬到难以自拔。

☆、第34章 

  隔天; 便是郁暖三朝回门的日子。
  昨儿个对于郁暖而言; 实在太过煎熬,因为她发现自己一旦靠近周涵,便会不由自主; 行走在崩人设的边缘。
  她的后背冷汗直流; 一张脸紧紧崩着,却不敢有分毫偏差。
  他话很少; 并不似她想象的一般; 会再与她搭讪几句。
  除了一开始简略指点她; 从第几页开始翻; 会有她感兴趣的事物外; 男人几乎不曾与她; 有更多的交流。
  不过好在; 他并不曾就她疑似根本看不懂颚人文字这点,作出任何表态。
  气氛安静得吓人。
  郁暖没有照着他给的页数翻看; 而是硬着头皮,装模作样一页页慢悠悠翻过去。
  颚人的文字她是看不懂,但他在一旁给出的批注; 虽是随性的草书,但其实只要耐心看,还是能看懂大半。
  叫她有些难受的是,他批注上写的东西都……非常具有侵略性。
  看过原著郁暖也晓得; 乾宁帝在中后期; 几乎把颚人杀得片甲不留; 壮年人死伤过半,剩余老弱举族迁徙往极北深处,并割让了部分富饶的土地,俯首称臣,年年还须进贡全族一半以上的产物,几乎民不聊生,而往后成长起来的青年一代没有充足的资源,已然从根本上绝了再与本朝抗衡的资本。
  虽则强者恒强,弱者愈弱,物竞天择,这个道理完全没错,但他这般冷血果断的做法确实,叫她有些害怕。
  然而,这本颚语史书里,他给的批注皆丝毫不遮掩,不咸不淡分析了颚人部族各处弊端,并且每处都在居心叵测分析怎么把颚人的弱点利用最大化,又从内而外各个角度,再从历史因果政治制度各方面,简略抨击了颚人茹毛饮血的野蛮愚昧。
  她发觉,陛下真的非常毒舌啊,全篇没一个脏字,非常利落客观的分析比较。
  但她总觉着,仿佛颚人全族都被嘲讽得体无完肤。
  他的批注,可能是个很厉害的地图炮了。
  放在现代,他每个批注旁边,少说得打十个括号解释说明,才能避免被喷,类似(并不是说颚人野蛮,只是说,你们皆是茹毛饮血的下等种族)。
  ……不过听上去还是很冷淡嚣张。
  她认真觉得,自己可能实在比较倒霉。
  为什么随手抽一本书,都能看到这种与政治中轴相关的批注?
  把一本书里,男人所写的批注结合起来,都已经有个笼统的侵略框架了,虽还有很多地方他没提,但那种带着血腥气,杀伐果断的必胜戾气,却足够让她这种,手无寸铁,没经历过战争的姑娘发颤了。
  他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随手放在架子上?
  是觉得她不会看吗?
  还是无所谓她看不看?
  方才,男人居然还淡淡着同她指点哪一页较有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越是看,越是虚,特别不受控制的想流冷汗。
  这种时候,或许由于心虚,她更不太敢把书放回去了,只怕叫他觉得自己反应过度。
  若是如此,可能她就要提前领便当了。
  然而,他似乎并不把这当回事,甚至直到天色将晚,都不曾多言。
  郁暖知道,他一向是较为冷淡寡言的,说话和命令,皆简略明确到极点。
  只这段日子,他与她讲的话稍多了些,她会才觉得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现在回归自然比较好,这显然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冷却下来了。
  她甚感安慰。
  叫她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还记得三朝回门的事。
  他不仅记得,且还命人准备了些回门礼。
  郁暖并没有在意是什么礼儿,因为她料想着,那应当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她仍记得,他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带的东西甚是寒酸,叫忠国公不乐了许久,只道这个女婿并无任何长处,也不甚热络,压根配不上自己女儿。
  这趟的回门礼,料想大约也只是不失礼节罢了。就这周家庶子的身份,应当也拿不出甚么好货色。
  却不成想,今次准备的东西却极是丰厚。
  甚至丰厚的有些过了头。
  自家乖女儿乖妹妹要归家了,南华郡主和忠国公,以及郁成朗自然是极喜悦。
  自打姑娘出嫁那一日夜里头,他们便掰着手指头算回门的日子,用度日如年来说,都算恰当了。
  南华郡主和忠国公,是单纯的担心女儿在周家,吃用的习不习惯,周家的小子有无亏待了她去,亦或是她想不想家,有没有哭鼻子。
  郁成朗想的就有点多了。
  并不是他不心疼妹妹,但他更担心妹妹会作死,到时惹得陛下不高兴了,也不知是甚么凄惨下场。只妹妹天生便比旁人多愁善感些,他归家这段日子,更是发现她的眼泪,似是怎么也流不完。
  到底是机密事体,他不敢多说半句,但有时也会暗暗责怪自己,若偷偷同妹妹一提点,或许结果都不会像想象中那般糟糕。
  况且陛下日理万机,三朝回门都未必会陪妹妹一道归来,到时母亲父亲发怒不说,妹妹这脸面都丢尽了,定然会更伤心。
  她自小身子又弱,若再哭出个好歹来,那又如何是好?
  他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仿佛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体了。
  郁成朗虽不大有本事能见陛下,却也晓得他老人家做事杀伐果断,不爱拖沓,更不喜为琐碎小事费神。
  对于自己那个作天作地的小妹妹,他完全没有任何信心,况且陛下甚么女人没有?
  妹妹是长得比旁的姑娘们要美貌些,但陛下也非是只看相貌,不重性情的人。
  听闻早些年,有人给陛下送了位色艺双绝的美人,陛下却直接把美人当众赐给了旁的臣子,一根手指都不曾沾。
  郁成朗越想,便越觉得要完。
  然而,他的猜测并不准确。
  隔天,临安侯府的马车,便停在了忠国公府门口。
  他随着早已迫不及待的南华郡主去接人时,便恰巧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他的小妹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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