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拉开,强硬抬起她的下颌,终于开口,低沉道:“为甚不理你?说说看。嗯?”
郁暖不知道说什么啊。
她怎么知道?
她又不是变态。
她眼角微红,有些委屈地扭了扭身子,还是挣脱不得,于是理直气壮道:“我好疼,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快些放手呀。”
男人垂眸,审视着她的神情,慢慢放开她。
郁暖心中放松了些,正想着下一步怎么办。
她实在发愁。
他到现下都还板着一张死人脸,实在不怎么配合啊,所以为什么只她这般艰辛了,旁人想给他宽衣解带,却都这样容易?
原著里,戚寒时虽凉薄,但待那些女人却总是温和绅士,床上床下皆做到极致,身为皇帝,更算得是个完美的情人。
他英俊多金,位高权重,优雅体贴,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没有透过表象,看到他冷漠阴郁变态本质的妹子迷上他。
最重要的是,虽然他不爱她们,但从不会叫人难堪丢脸。
当然,除了个别拎不清的狂热迷恋者之外。
他从来都不会冷硬拒绝,更不会板着脸冷冷审视人家,现下这样儿,简直能把人吓哭了。
果然还是平胸和太矮的原因吧。
胸太小身高不足一米七脸蛋不够美艳是她的错吗?
全后宫都是美艳大欧派腿长的小姐姐,陛下您还真是不会腻哦:)
她觉得自己好可怜。
可下一瞬,猝不及防,他却毫无预兆,直接把一下她打横抱起,给她换了个姿势,于臂弯里轻松掂量一番。
男人却发觉,怀中的小姑娘,实在太轻盈了些,纤细娇小得像是没分量,像是一团洁白柔软的棉絮。
风一吹,便要散了。
郁暖便觉,自己是有那么一瞬,被他掂得悬空起来。
她一下抱着他的脖颈,下意识地用留了丹蔻的指甲,在他修长的后脖颈上掐抠几下。
男人淡淡挑眉看着她,有些不能认同。
这么年纪小小的姑娘,不知哪里学来爱掐人的坏毛病。
一张脸无辜可怜的很,缩在他怀里发颤,只一双小手背地里就爱掐他,虽没几分力道,却凶得要命。
仅仅几趟近身,他的手臂和后腰以及脖颈上,都被她掐了个遍,最厉害的一趟,还能掐得青紫。
郁暖越掐越入神,又换个地方继续掐,因为她有些紧张。
带她上榻了吗?
他把小姑娘一把扔上榻,郁暖紧张得不自在扭动,鬓发散乱得黏在面颊上,有些像是落水的小狸奴,睁大琥珀色的眼睛觑着他。
她闭眼,却心下一横,伸手一下抱住他窄腰。
她蹭蹭他的胸口,含糊不清,软绵绵撒娇:“我真是讨厌死你了。”
他不语,微凉修长的手指,轻轻捏在她的后脖颈处,稍用力,她便一下动弹不得。
不想,他一把将她翻过身,轻松按住。
郁暖睁大眼睛,脑子瞬间清明起来,根本不晓得他想做什么。
都不宽衣解带的嘛,这么随性?
促不防,一声皮肉响,她头皮一下炸开了。
男人大手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能让她感到麻麻的疼感。
郁暖睁大眼睛,喉咙里发出难以置信的吸气声,面颊晕红,扭着纤细的脖子,又惊又吓看他,睁大了眼睛。
他对着娇妻慢慢微笑,大手动作不停。
“啪!”
又是一记响声。
又麻又痛痒,挠着心口,让她紧紧攥起手心。
郁暖受不了了。
她剧烈挣扎起来,委屈骂他:“你怎么这样啊?你松手,我要告诉我娘亲去,你居然打我。。。。。。”
她说话间,男人的手,轻轻捏在她的腰肢上,暖和的大手,一下下缓缓轻柔安抚着。
让她稍平静些,喘息声微弱下来。
她还没缓过劲儿,臀上却又来一下,心脏都扑通跳起来。
她被吓得都不敢哭,眼泪水在眼眶里大转,不敢动弹。
他的手很大,劲道也足。
但其实,她并没有感觉很疼,顶多就是麻痒,算不上多难过。
只是害臊惊恐的感觉,更甚些。
一共打了足足六下,男人却停手了。
他还按着她的腰肢,稳稳禁锢着她。
郁暖真觉得心累又头疼,眼睛都红成兔子眼了。
男人优雅紧绷的嗓音,从耳边低低传来,带着隐隐笑意:“知道错了?嗯?”
她不吭声。
不说话,也不想理他。
他微笑着提醒:“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郁暖睁大眼睛,一下看着他。
若她是郁大小姐,她是在惊讶他怎么会知晓这些。
可若她是她自己,她便要惊讶,他怎么会在意这些?
她还是不说话,醉醺醺地埋头在榻上,眼皮耷拉着,仿佛都要睡着了。
她真的,不晓得如何回答他。
还是不回答了。
然而,埋头装睡是没有用的。
一般的男人,或许便罢了。
可是她夫君很变态,见她不吭声,便捏着她脖颈上的穴位,又低沉地,缓慢地,问了一遍。
她真的特别难受了,不晓得是什么地方,巧劲儿捏起来又疼又酸,脑壳都一激灵。
他对她的掌控欲,已经不会再掩饰,只是慢条斯理按着她,微凉的手指又往下挪,在下一个地方,点按住。
这次的感觉更是浓烈,又酸又麻,带着痛感。
她手臂半撑着,杏眼中酒意未散,就是不肯认输,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求求你,不要了……”
他含笑,带着宠溺的嗓音,又一次偏执道:“说,再也不乱跑了。”
她梗着脖子,又不说话了。
郁暖扑腾了两下,锁骨都汗湿了,脖颈上尽是冷汗,却在他掌心,丝毫挣脱不出。
她闷着声音,终于还是很轻很轻道:“我……我再也不乱跑了。”
他终于放手,让她得以正面朝上。
他慢慢勾起唇角,继续提醒道:“夫君。”
她睁大眼看着他,抿着嘴还不说话,汗水滴在面颊上,像是泪珠,可怜巴巴的。
他却抬起她的下巴,淡漠冷声道:“夫君。”
郁暖想踢他,一脚踢过去,却被捞住脚踝。
感受到他微砺的手,在娇嫩的脚踝上,轻轻摩挲,她痒得眼睛里都起了蒙蒙雾气,却仍是闭嘴不肯叫。
仿佛此刻被逼着叫了,就有什么不同似的。
她不想轻易妥协。
他强迫她的下颌抬高,与她泛红的眼睛沉沉对视,指缘摩挲着她柔软的下巴:“嗯?”
郁暖和他僵持了一会儿。
她很快发觉,像陛下这样的变态偏执狂,很有可能,会和她僵持到明天早上。
他手臂像是铁铸的,桎梏着她,完全不觉累,而另一只手,则捏着她细软的后脖颈。
他可能是知道,她真的太矮了,一直这般抬着头,没有任何支撑,可能会极难受。
实在是变态中的暖心人了。
感天动地。
可是她真的很累。
于是有些不甘愿,却只好垂着纤长的眼睫,声音又软又轻:“。。。。。。夫君。”
说完,她的脸,蓦然通红了起来,连着雪白的脖颈,都覆上淡粉色泽。
颤抖着,羞耻着。
下一刻,男人的薄唇,印上她的。
那是一个,禁欲凉淡的吻。
没有**点缀,却与之前偏执强硬不同。
她脑袋里头懵懵的,却还执着地,想着要走剧情。
郁暖于是,努力顺杆爬,蹭在他怀里,沾染上他领口寒凉优雅的雪松味,惬意的微微眯起杏眼。
她伸手,想要拉他的衣襟。
却不妨,男人修长的大手,缓缓覆上她的,指尖微凉禁欲。
他缓慢,却强硬不容拒绝的,把她的手扯了下来,捏在掌心,牢牢禁锢。
郁暖懵着不说话。
他为她把碎发挂在耳后,温柔微笑,于她耳边酥麻低语:“还不是时候。”
朕的暖宝儿。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又是没能完成剧情的一天。
郁暖早上醒来,简直头疼欲裂。
倒不是因为剧情; 那还不至于这么难受; 大约是昨儿个吃了酒; 对于她这种体弱多病容易醉又成天头疼脑热的姑娘家来说,即便是儿童酒也够呛。
昨夜从清泉那儿拿酒的时候; 她实在是不该那般瞧不上。
果酒就能把她打趴下了; 还有甚么可以说的?
快闭嘴吧阿暖。
然而,当她清醒过来; 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架子床里头,身边却空无一人,锦被凌乱堆叠着。
又是没能遇见他的一天。
她从床上撑着手肘,支起身; 才发现现下并没有多早; 估摸着也便刚至卯时。
为什么那么早醒?就这么不争气吗?
郁暖揉揉眼角,准备倒回去继续睡觉。
现在还头昏脑涨的; 旁的事体……没心思操心那么多了,还是算了。
然而没等她再次沉沉入睡,便听到木门的响声; 虽然没有太大,但却叫她难以安心。
郁暖的脾气很好,刨去郁大小姐的人设; 其实她平日里很少急躁恼火。
做什么事都有些慢吞吞; 心里弹幕能绕长安三圈; 说起话来却软绵绵; 给人糯糯娇娇的感觉,也非常好相处。
她不太喜欢与人深交,但由于对万事都不计较的个性,对她有好感的人还是很多。
然而,其实脾气很好的阿暖,她很有起床气。
郁暖喜欢安静的环境,所以正常情况下,婢女们都不回来叨扰她。
今日是例外。
她皱着眉,翻个身拨开一层纱帘,外头还有三层,茜纱窗半开着,清风拂过,纱帘轻轻飘动,外头鸟儿起伏的叽喳,都清晰可闻。
她实在有些茫然,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
她看见男人的背影,修韧精实,覆着薄薄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但却极有力。
他正拿沾水的棉布,慢慢擦拭自己的上身,于晨光下,隔着纱帘,成熟男人的背影,暧昧又惹人心痒。
他似乎注意到她,却只是看她一眼,手头继续,并不言语。
因为郁暖看上去太困了,眼皮都耷拉着,恐怕也听不懂人话。
而雪白的脸上黑眼圈甚重,唇角抿着,使她看上去很不友好。
一看就是,寻常时候作息都不甚规律的。
只这年纪小的女孩子,往往不爱听话,一正经说道便不耐烦,你与她说一句,她能顶上十句不止,句句戳人肺管子。
来了气,自己还能先委屈上,恃宠而骄,特别不讲道理。
偏偏她一哭,长辈的心都要跟着软下来。
所以,他也不理会她更多。
省的到时候小姑娘脾气上来,又在床上抽噎哭鼻子。
他继续处理,郁暖的脑子还没转过来。
他的腹部,覆着一圈纱布,隐隐还透着血痕。
郁暖迷迷瞪瞪看着男人把纱布一圈圈,慢条斯理褪下。
露出属于成熟男人的,平坦而线条分明的小腹,几滴水珠,顺着线条流淌下,延伸到更里头。
郁暖把视线移开,一时间有些清醒。
她又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却见他已经微微偏身,手指沾了些灰色的膏药,慢慢涂抹。
被匕首刺到的伤口处,郁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
但是料想,应该很深,撕裂的力道,或许还会划出豁口,应当很狰狞。
她的视线偏移,看见他随手放在案上的长剑。
她的夫君,方才应当是清晨练剑去了。
这柄剑,应当就是原著中郁大小姐自刎用的,一直搁置在屋里。
甚至或许,都不是他常用的佩剑。
郁暖看着那把剑,竟有些微的心跳加速。
男人敏锐察觉到,娇妻的目光一眨不眨地顶着半出鞘冒着寒光的剑刃,那双隔着纱帘的眼睛,有些难言的迷茫。
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把剑彻底还鞘,移出她的视线。
郁暖的视线,立即就偏离开,垂下眼睫,面色苍白。
她有些清醒了。
她想,还是且顾眼下好了,再往后的事,先不去想了。
她不晓得自己身为郁大小姐,是不是应该发怒,毕竟昨天的事情,郁大小姐醉酒后,本来就应该不记得了,而且他根本,就没有给她的身体,留下任何痕迹和损伤。
以郁大小姐的性子,是不会把隐约的事情,提到明面上来质疑的,更遑论还是个她看不起的人,把这种事拿去与周涵挂钩,岂不折了自己的身份和颜面?
而臀后的疼痛,现下也完全不见了。
想必,他甚至没怎么用力。
果然,还是得装作记不清了才好。
她想了想,用心摒除了脑中关于剧情的杂念,又缩回被子里。
满头的长发凌乱铺散着,有几段甚至垂下了床,她都毫无知觉,继续蒙头入眠。
没人管她,故而郁暖一直睡到下半日,才悠悠醒转。
她将将醒来,清泉便带着一溜丫鬟上来时候,顺便嘴里絮絮叨叨起来。
清泉看她还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便叹口气道:“小姑奶奶,您瞧这若在国公府,郡主一早便抄家伙把您从被子里捞起来了,您这睡过晌午,等夜里又不落了,可如何是好?”
郁暖有些没精神,随意道:“我且过我的,娘不在,我自个儿做主,有问题么?”
“还有,你不觉得,这些日子你的话有些多?”
清泉却只知道自家小姑奶奶性子,其实越发软和了,虽日常还是那副模样,但自从嫁人,便有些莫名不同。
到底还是嫁人了好。
清泉于是认错,却又拿周涵鼓励郁暖,边给她盘头发,边柔声哄道:“您看,姑爷卯时不到便起了,听说练了一套剑法,习了大字儿,打了拳,去正院与侯爷说了话,又出门办事去了,到了这个点,不晓得做足了几样事体。”
郁暖还是有些没睡醒,闻言不由非常不感兴趣。
陛下竟然和七八十的老大爷一个作息,所以是准备提前退休了?
清泉觉得吧,可不能让小姑奶奶再这般下去,姑爷也不舍得管她,上头侯夫人和侯爷,怜惜她身子单薄,对她无甚要求。
只这般下去,不得把自个儿精气神都躺坏了?
郁暖却随口问了一句:“他现下去哪儿了?”
清泉摇摇头,立即轻声回道:“奴婢也不晓得,三公子做事,向来叫旁人摸不清头脑。”
这是真的,说起周家那个庶出的三公子,大多数人都一脸茫然。
因为他没什么存在感,话少,也不经常出现在人前,日常不在府里,也不晓得到底去做了甚。
更多的人,都觉得他应是游手好闲。
郁暖只是随口问问,她又不在意他去哪儿了。
她只是在纠结,自己该怎么办?
吃醉酒缠过他一次,便已够尴尬的了。
人家根本不吃她那一套,难得这次不成,下次,下下次,就会成了吗?
她依稀记得,他昨天说:“还不到时候。”
那甚么时候才到时候了?
等她的欧派变大还是长高十公分?
您做梦吧您。
郁暖都有些生无可恋了,脑袋现下还隐隐有些胀疼,配上果酒(。。。)的宿醉滋味,那可真是难受得不得了。
然而没等她继续丧下去,外头便有丫鬟打了帘子进来,对她一福道:“三少奶奶,缃平长公主来寻您了,现下尚在前厅吃茶,夫人唤您赶紧过去。”
想起缃平长公主,郁暖忽然想起,她仿佛有段时日没去抄经文了。
不过她并不觉得,长公主是跑来质问她的。
正厅里头,缃平长公主正垂眸吃茶,与郑氏小聊几句,不过都无甚可说。
她们日常并不来往,身份又悬殊,怎么都说不到点子上。
却听丫鬟来报道:“三少奶奶来了。”
她抬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