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佛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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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佛系日常-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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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华郡主又岂是傻的,可她却更不能说。
  只是有些寒心,甚么苗头都没有的事儿,至交好友,却一下把她推得远远的。
  南华郡主看儿女都不吱声,才又冷笑着加一句:“若非陛下赐婚,你们两个,趁早不要相见了。”

☆、第54章 

  然后; 郁成朗的视线,便慢慢转移到了妹妹身上。
  他的小妹妹阿暖; 也抬头看了眼他,然后又垂下纤敏的眼睫,小脸无辜苍白。
  郁成朗弄不清楚,她和陛下现下是甚么关系。
  但仔细想来,那肯定不会是相敬如冰的关系; 但究竟有几分甜蜜情意; 却也无法确定。
  他也不想勉强妹妹; 更何况妹妹也未必晓得; 她夫君的身份。
  于是郁成朗思索一瞬,只是含笑对郁暖道:“乖暖; 你夫君……”
  郁暖立即淡淡道:“他有何用?兄长若指望他; 不若买块老豆腐撞死来得痛快。”
  她又抿唇微笑; 有些轻慢不屑; 淡淡道:“不过是随口之言,兄长若要问他; 尽可自去。”
  郁成朗一噎; 这话说的。
  小姑娘,仗着你夫君人不在此,便蹬鼻子上脸了; 可长进不少。
  赐婚这种事体; 乾宁帝即位以来这么些年; 也只屈指可数的几趟罢了。
  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皇室那些个宗亲尚且不曾得,即便成婚尚须递予皇家许可,却也不必皇帝赐婚。
  说到底,不怎么靠谱。
  况且,她和周涵之间僵硬的夫妻关系,尚没有达到能拜托这种事体的程度,按照人设,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所以没那个金刚钻,她可不揽瓷器活。
  至于郁成朗,经过崇北侯府的事体,郁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就算知道点内幕,也不足她惊讶。
  郁暖没什么话可说,横竖她不管。
  十有**没戏的事体,何必叫人失望。
  南华郡主的视线,在他们兄妹俩中间来回扫过,拧了眉,尚未开口,却听郁成朗又道:“阿暖,哥不是叫你同你夫君去说,只他不是师从了沈大儒么?你让你夫君,带个话给他便是,只求沈大儒能指点个法子。”
  郁成朗提起周涵,从来都用你夫君,自来没用过本名,郁暖便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不咸不淡。
  非常像她夫君。
  郁成朗冷汗都莫名冒出来,又看过去,他妹妹垂下眼睛,还是一副乖巧柔软的样子。
  郁暖想了想,沈大儒好歹也是帝师啊,叫他指点你怎么娶媳妇,仿佛也不怎么像样罢?
  不过好在,这个老头平易近人,自己活得也糙糙哒,一肚子啰嗦话,没什么架子,待她态度尚可。
  周涵不理她,她就自己去找,也没什么。
  于是她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倒是南华郡主,拧眉,想也不想,纤纤玉手迅速凶悍,“啪”一声脆响,一掌立马打在郁成朗胳膊上,用足了力道,估计都能红肿起来。
  郡主点着儿子太阳穴,狠狠:“只这一次,你再敢麻烦你妹妹,你娘我头一个活活剥了你皮!还有,不许见阿静了,听见没?”
  郁成朗也没想过见原静。
  他还没到那种,情炽到难以自拔的程度。
  愿意全心想法子,是身为男人的担当。
  只情爱事小,于他们这样贵族圈顶端的男人,不过是锦上添花,得之是幸,若失之交臂,便也无憾。
  不过南华郡主肯定不懂,她和阿暖母女俩有点相似,不过阿暖看着冷清聪明,其实根本不着调。
  他娘倒是脑袋清爽,只是身为妇人,仍是把情爱看得太重。
  这就是,男女之别。
  故而,其实郁成朗也不觉得,陛下会插手。
  更多的还是投石问路,他想看看陛下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而他自己又没那个资本,与陛下说起婚嫁之事,更没那么大脸面求甚么。于是借妹妹之口,也无妨了。
  郁暖没想那么多,她只想赶快把所有事都了解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脑壳都想缀了铅似的,愈发沉重起来,有时躺在床上,一夜醒来,已到了下午,却还昏昏沉沉醒不过来。
  可惜的是,她回到府中,她夫君仍是不在。
  这段日子,她也听说了崇北侯府被抄家的事,男丁女眷,无一幸免。
  男人流放到西南外两千里,或许途中便没了性命,女眷没入教坊司,一朝从鼎盛至衰败,不过是皇帝寥寥几句话。
  至于崇北侯,他并没有那么侥幸,而皇帝并无多少善心可以施舍,更没有让旁人敬慕他仁义的想法。
  故而,陛下更不欲将之囚禁终身,煎熬以示惩戒。
  该死的便是要死了,在失败者身上,他寻不到任何愉悦。
  自然,这种事,肯定不会被所有人赞同。要知道,审崇北侯,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彻查下来,所得到的结果,便是连根拔起之人众。
  虽然,在这之前许多年,便已然清理过,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查处的犯官仍有几十余人,连带着更往下的小官小吏,数目惊人。
  只最近这几日,菜市口的血腥味,萦绕了许久始终难以散去,就连地上的青砖,都被染成了红色,洒扫多久都洗不干净。
  这是一次残酷的清算,竟无一姑息。
  郁暖只听了一耳朵,她身在府中,外头的风雨进不到耳朵里,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从几个妯娌日常说话里听到的部分罢了。
  但她知道,这只是个开端。
  乾宁帝根本不怕别人戳他脊梁骨,也不在乎史书上到底如何评价他。
  太过仁义的皇帝,到头来仍是一事无成,开拓万载功业,只需凭后世功绩断是非,不须时人说。
  郁暖却忽然,想起秦恪之。
  更久之前见他,还是个有些天真的小伙子。
  她对这个人,没什么跟多的感情,但因为认得,而无论如何,他待自己始终足够心诚。
  她便希望他,至少能挺过流放,至少好好活下去。做不了侯府公子,做个安稳的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尽管风餐露宿,尽管幕天席地。
  但他好歹能活下去。
  已经很幸运了。
  又过了几日,郁暖对着窗边叹气。
  她知晓,周涵不可能一直都在她身边,很有可能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也难得清闲。
  相比起来,她就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清泉正在给她按摩后脑,郁暖觉得舒缓许多,但本身的胀痛却并没有缓解多少。
  郁暖就沉思一会儿,他不来,她就得去就他。不然穷等,等到甚么时候,那才是个头儿?
  只是,她又不可能自己跑去宫里头。
  郁暖想了半日,还是没结果,只觉脑袋更疼了。
  于是她挥挥手,示意清泉退下。
  清泉有些担忧,与她道:“我的小姑奶奶,这可耽搁不得,不请大夫又怎么成的?您成日昏睡不醒,醒来仍是没睡醒的模样,这般不寻常,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才是根本。”
  郁暖觉得头更痛了。
  叫大夫没用啊,叫陛下有用啊。
  但她也不能说,于是只是摇头道:“不必,让我歇会子罢。”
  只短短几日,她好容易养起来的一些肉,便又消减下去。
  不必看铜镜,她自己用手也能摸到,锁骨凸的太过明显了,下巴也愈发尖了,本就没有什么肉的胸脯,也变得更平了,伸出来的手指越发苍白纤细,像个画了皮的女妖精。
  郁暖有些无聊地想着,不如直接进入最后一段罢。
  她想直接拔剑自刎了。
  但也只是想想。
  尽管接受会死掉的事实,她还是想努力,稍稍活得更久些。
  用尚且鲜亮的双眼,多瞧些景致,再以温热的舌尖,多感受食物的甜咸滋味。不论好坏,五感犹在,她便庆幸。
  因为谁都不晓得,死后的世界,真正会是甚么样。
  郁暖这夜一睡,便没能醒过来。
  直到隔天傍晚,她才堪堪醒过转。
  她自己醒过来,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累。
  但毕竟没什么正常人,会沉睡将近一整天,怎么唤都唤不醒。
  这说明她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偏生郁暖自己没什么痛苦的感觉。
  旁人都吓得要死了,尤其是郑夫人,只怕这小姑娘出个甚么好歹来。人家把老婆托付给她,只图小姑娘有个清净心安之地,可结果人却昏迷成那样。
  岂能不叫人悬心。
  万幸,没等郁暖出甚么事儿,上头那位,稍动手指便是山河飘摇的当权者,便已然百忙中赶来。
  正是政局动荡,风雨急骤的关头,皇帝却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纤细瘦弱的手,于床头,沉沉端详着她的睡颜。
  苍白的,娇气的,大半张脸都没入锦被里,只余下冰白的额头,和微蹙的秀眉。
  她睡得这样黑沉,始终不愿醒来。
  郁暖睁眼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什么人,只有清泉在她身旁候着。
  清泉却告诉她,三公子在正午时回来的,守了她一下午,现下去前院书房了。
  郁暖垂下眼睫,甚么也没再说了。
  周涵再回来的时候,便见小娇妻已经生龙活虎,盘着腿认认真真用着膳,一双杏眼疲惫却明亮。
  瞧见他了,只一低头,又不理人。
  他并不在意。
  郁暖思考着,用完膳洗漱完,便对他淡淡认真说:“我有件事,想请你拜托沈大儒。”
  他示意她说下去。
  郁暖道:“我兄长想娶武威将军府的大女儿,但是他们不肯许。”
  “是而,兄长托我,来请你问问沈大儒,解决的法子。”
  他的神情,瞧不出喜怒,只看她大半碗,实在用不下的饭食,低沉散漫道:“嗯。”
  郁暖道:“兄长与原姐姐两情相悦,所以,我也盼着他们能终成眷属。希望你能记得,问问沈大儒。”
  她不想多说,但却也希望,自己离去之前,能让在意的朋友和亲人,都更开心些。
  虽然她不是郁大小姐,但她们都是郁暖。
  他随意坐在榻上,忽然低头觑她,眸中暗沉锐利,略一勾唇:“知道了。”
  听上去像是他放进心里去了,可是这样冷淡审视的眼神,却让郁暖很不适意。
  郁暖睁大眼睛看他,又道:“你这么看我作甚?不要看我了。”
  她有些害怕他了,所以偏过头去,不肯与他相对。
  她又看见了,他挂在一旁的佩剑。
  这段日子,这把剑一直都不在,明明刚嫁进来时,他摆放得那样随意,在她可以垫脚够到的位置。
  可是现在,如果剑不在的话,就会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难得,对他露出一个寡淡的表情,纤细的手指捏着袖口,语气还是居高临下,却有些像是在撒娇:“这把剑,我很喜欢。”
  “你留在屋里给我罢,好不好?”
  她的眼里,像是含着一泓柔弱的秋水,横波流转,欲语还休。
  郁暖还是那样淡然自持的样子,说起话却这么任性。
  仿佛吃定了,只要她开口,他便不舍得拒绝。
  他只是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有律扣在桌沿,慢慢道:“不行,你提不动。”
  她可是,娇气到,连拿匕首都颤颤巍巍的菟丝子。
  郁暖不肯认输,却立即冷冷道:“我就看着,也不成?你不舍得便算了。”
  他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含蓄优雅地微笑起来,眼中泛着冷意:“不仅这把不行,整个临安侯府,以后都没有剑,也没有匕首。”
  郁暖忽然,浑身都有些泛冷,不自觉颤栗起来。
  她知道自己看着剑的时候,稍稍有些多,发呆的时候,也是有的。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竟然,这么锐利,一下就看透她的心思。
  她不知道,郁大小姐会怎么说,但是正常人,都不可能强行忽略一个逻辑点。
  她不可能装聋作哑。
  郁暖缓缓抬起杏眼,与年轻皇帝寒潭似的眼眸对视,半晌。
  她苍白的唇角颤了颤,很小声地,像是对自己道:“你没有这样大的权利,不可能的。”

☆、第55章 

  她的面色憔悴而惶恐,像是一朵被夜雨摧残的牡丹; 萧瑟萎靡; 却别样迷人。
  看着他时; 小姑娘努力作出冰冷; 而高高在上的不屑神情; 可杏眸中的恐惧柔弱,却无法遮掩地溢出来。
  他喜欢她脆弱的样子,让男人生出浓烈的摧毁和呵护之欲。
  冰火两端; 缭绕于心,却又奇妙的和谐。
  心中发柔,男人却语声凉淡警告她:“那么; 你尽可试试。”
  郁暖因着过于虚弱,而有些使不上力; 像只警惕的小动物,小心翼翼观察着他,却不敢再说话。
  她很谨慎; 并不敢捅破那个话题; 也不敢想象捅破之后的结果是什么。
  或许她全然难以承受; 所以她会选择自己慢慢盘算,观察,最终得出早已知晓的那个结论。
  那也比; 使他告诉自己; 要来得正确。
  而且郁暖当然不可能; 自己去寻找匕首和长剑。
  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她找那些杀人利器,都是会崩人设的。
  事实上,她觉得这个时候的郁大小姐,不可能完全没有死志,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谁都不是傻子,病成这个样子,告诉她您没病,她肯定不会信的。
  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最了解。
  但她发现,剧情对于她的要求实在太苛刻了。
  很明显,自己生活的这条剧情分支,已然和原著不同,可是她仍旧只得按照剧情一步步走。
  即便男主自己产生了好感,即便她也觉得,他们的结局不该像原著那样。
  有几分情意在的话,她不至于绝望到拔剑自尽,或许真的能从重重窒息的昏暗里见到星光。
  她真的能在这里活下去。
  可是那又如何,她还是头疼。
  与日俱增的紧迫和胀痛,像是无形的紧箍咒,匝得她难以喘息。
  无论合理不合理,当中又偏离了多少,但是一步步属于剧情的脚印,还是刻板而坚定。
  从一开始的苛刻要求,直到过了很久,这段剧情出场的原著中的每一个人,都偏离了主线。
  或许剧情也无法要求她事事精准,所以许多地方,都可以稍稍自由一些。
  但是这最后一步,却会永远对她封锁。
  剧情就是不能,也不准许,让郁大小姐活着,陪伴在他的身边。
  逼着她与他欢好,再逼着她,握着属于男人的沉重剑柄,引剑自刎。
  让他的佩剑,染上爱人的猩红颈血,剑锋的寒芒吞噬她的生命。
  郁暖有一瞬间的逻辑紊乱。
  她不晓得,自己真的死了,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痛苦呢?
  但他会有很多女人,爱或者不爱,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对于手握重权的上位者而言,他们的步伐太快,野心和耐性太重,爱情只是锦上添花,远远不是占据整颗心的事物。
  他却是,上位者中最冷漠的佼佼者。
  男人修长的手指,撩开她的碎发,平视着她的眼睛,一时间,她琥珀色的眼仁轻颤。
  他们的鼻梁有些贴近,似乎有些暧昧地,看着对方。
  他的眼眸锐利到,像是能把她的踟蹰看穿。他却忽然,将她一下捞进怀中,打横抱起,安放在臂弯里。
  郁暖闻见,男人身上冰寒优雅的雪松味,对于她而言很熟悉,没那么冷淡拒人于千里,有些隐约的温柔。
  她又有了些,苦恼不舍的情绪。
  他像是抓着幼猫的脖颈,把她安置在架子床里。
  她的锦被还没铺好,郁暖便又跌落在绵软的云层里,膝盖有些打滑,几下才撑起身子。
  她默默看着他,抿着唇瓣,圆润的眼里些微冷硬的情绪,像是在无声赶他走。
  她却很当心,不敢与他说话。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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