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两个人还吵了一架。
两个人冷战了一周,这次还是徐明斌先低的头。
“小丽,咱俩好好聊聊吧。”一次晚上她应酬回来,发现丈夫没有去睡,而是在客厅坐着抽烟,她以为是等自己你,没想到却是想谈谈。
“好呀,谈什么?”李丽揉揉自己的眉心,晚上不仅应酬了张总,还碰见了李总,应了两个局,她现在感觉好累,好像睡觉。
徐明斌闻到李丽身上浓重的酒味和烟味皱了皱眉说:“你以后,能不能早点回来,你看看你现在,除了晚上基本上整天都不在家,而且晚上每次都回来,这么晚,小包子都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
“嗯,最近比较忙,忙完这一段时间就好了。”李丽想着最近手头上的案子,拧着眉心说。
“小丽,咱们的钱已经够花了,你不用这么累的,停一停歇一歇,这样对咱们的生活更好。”徐明斌语重心长的说,看见媳妇儿每天这么累他也是心疼的,他们家的钱足够用了,他希望李丽能歇一歇。
“斌子,你不知道,最近城北有个项目,只要拿下了,轻轻松松咱们就能挣个几百万的。”李丽一听徐明斌想让她不工作休息,赶紧解释,现在的钱真的很好挣,只要项目谈成功,不用他们像上辈子那样辛辛苦苦没日没夜的干,就能挣好多钱呢。
“那家呢?钱永远都是挣不完的,咱们够花不就行了吗!”徐明斌听到到了这个时候李丽孩子跟他说什么挣不挣钱的事,就口气有点冲。
看着丈夫的态度,李丽有点愣,反思了一下,觉得确实自己最近只顾工作,没有太多时间陪他们父女,身姿放软,甜言蜜语的哄了丈夫一会儿,终于让徐明斌消气了。
徐明斌也知道李丽是为了这个家好,挣钱也是为了他们家,所以被哄之后,暂时妥协了。本来他以为李丽会忙完这一段时间真的会多放时间回家里,但是经过半年多,他发现,每次两个人谈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媳妇儿的重点永远是在赚钱。
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不是因为他自己太无能了,赚不了所以李丽才会患得患失的不停地去赚钱。
他生日的那天,下班回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头感到一丝丝空寂,家里又没人呀。看看表,女儿应该是已经放学回来了,肯定是又跑到隔壁了吧。
女儿时常放学回家找不到人,有时候他工作不忙还能下班回来给做个晚饭,偶尔加班的时候就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渐渐的他女儿学会了去隔壁蹭饭。
隔壁的孩子和他女儿在一个学校,自从被人家在家门口捡回去以后,简直都快成人家家里的人了,一放学连自己家都不会就直接去隔壁。
有一次他开玩笑问女儿,这还是不是你家了呀,整天的在人家家里粘着,结果女儿低着头说了一句“回来干嘛,反正妈妈永远都不会在家,你又忙,去隔壁叔叔家还能有饱饭吃,回家只能一个人呆着。”当时这句话差点没把徐明斌一个男人听哭了。
徐明斌去隔壁看了一眼,确定女儿真的在那,也没把人叫回来,而是自己回到家,做了好多菜,基本上都是李丽喜欢吃了,他今晚必须彻底的和她谈谈,在这样下去,不止是女儿,他也受不了。
但是从六点半等到八点,也只等到了,李丽派司机送回来的礼物,说她今天分公司有事,她连夜出差了。
女儿照样还是在隔壁吃完饭回来的,徐明斌没说什么,而是直接让女儿早点休息。他一个人坐在饭厅,看着满桌子的菜以及李丽派人送回来的蛋糕,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在这样下去他们夫妻迟早会离婚的,但是离吗?徐明斌问自己,不,他不想,他还舍不得。但是心里还留有的这点舍不得又能让他们的婚姻继续走多久,在这样消耗下去,后果他真的不敢想象。
所以他下了决心,辞职了,他想离开。
媳妇儿现在这样疯狂挣钱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没钱,如果自己能挣足够的钱给她的时候,她是不是就能多放一些精力在孩子在他们家上了,徐明斌不知道,但是他想试试。
李丽出差回来,是来家了一趟,但是是来拿东西的,车还在门口候着,拿完就走。
“哎,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休班呀。”李丽一边找自己要用的东西,一边笑着和旁边站着的丈夫说。
“没,李丽有些事,窝想和你说说。”徐明斌想和李丽说他他辞职了,想去南方看看。好多次听徐明海的二哥说南方发展不错,他想去看看。
“斌子,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公司还有个会等着开呢,先走了啊哈。”李丽公司确实还有事等着,但是走这么急,还有就是不想再听斌子的那些老生常谈的话。
每次都说让她歇歇,不用那么急着赚钱,但是机会就在眼前,她总不能看着真金白银从眼前哗哗的溜走吧。
她知道她最近是有点没照顾好家里,但是还不是因为公司有事吗。等她把手里活做完,等这批项目完工,等她把眼前这些机会都抓捞了,她肯定会好好回家陪陪他们的,但是现在丈夫怎么就这么不理解自己呢。
错过了眼前这些挣钱的机会,以后再找就很难了。等她挣够了,等他们家有了足够的钱,到时候想怎么歇不成,为什么就非要扒着现在这段时间。
李丽心中对丈夫有点抱怨。但是她怎么就不想想钱永远是挣不完的,他们家现在比大多数人家都富裕,怎么就不想想她丈夫和孩子现在需要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挣得钱。
徐明斌看着李丽匆匆离开的身影,心中最后的那点热也渐渐变凉。
女儿回来之后,他问女儿如果他暂时离开,让她放学回隔壁行不行。好像有预感他要走一样,女儿说如果你有事就尽管去,反正她现在每天去隔壁家也能过的好好的,不用担心她。
看着女儿微笑的小脸,徐明斌一阵心酸,搂着女儿啰啰嗦嗦交代了一大堆,最后还去了隔壁拜托人家夫妻,平时帮忙多照看照看,隔壁的夫妻很好说话,而且家里只有一个儿子,还挺喜欢他家的小女孩的,就欣然同意了。
做完这一切,徐明斌在床头的柜子上给李丽留了一封信,拎着一个箱子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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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斌离开以后;李丽三天后才回了家;发现家里没有一个人。难道还是他们父女俩去今天去哪玩了?李丽不确定的想。
感觉口渴,想喝杯水;见到厨房才发现,不仅水壶里没有热水,就连厨房的用具都好像几天没人用过。
李丽心里升起了疑惑,难道父女俩去比较远的地方玩了,但是现在不是周六日呀,斌子有时间吗?难道是请的假?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李丽也没再纠结那么多,她想,他们父女不管去哪玩,反正早晚会回来的。
喝完水;在客厅里坐了会儿,平时不是有丈夫也是有女儿在家,即使不在人不在一块;她也感觉挺好。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总感觉空荡荡的。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感觉无聊就回卧室想睡会儿,没想到刚坐到床上,就发现了徐明斌留下的信。
看到信,李丽一愣,还脸上带笑的想,斌子干嘛这么正式呀,要出去留个纸条不就得了,也就他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这么正经。
打开信,刚看了个开头,李丽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越往下读,脸色越难看。
整个信读完之后,她心里是有那么点慌乱的,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就没那么着急了。她觉得让丈夫出去一段时间挺好,去了外面他就会发现生活是有多苦,钱是有多难挣。
躺在床上李丽自我安慰,她觉得等斌子在外边吃点苦,就能自己回来了,那个时候他们夫妻俩可以一起挣钱,他也不会总是埋怨她,说什么只顾挣钱不顾家了。家里人始终会在家,什么时候陪都不晚,但是有些挣钱的机会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在床上躺了半下午,想通之后,李丽去了隔壁看女儿,知道她在人家家玩的很开心,给她留了些钱就又回公司了,她下午还有两个会要开呢。
如她料,徐明斌离开家出来后确实感觉的到了生活不易,挣钱艰难。
徐明斌从首都离开之后,没有直接去南方,而是先回老家看了看父母。这些年不知道为什么家里有钱的时候李丽也不排斥他孝敬老人,但是就是和老人不亲近。是,他妈当初是嫌弃媳妇儿生了个女孩,但是都这么些年了,自从出来后李丽就很少再回村里。
如果说媳妇儿是被大城市的生活迷花了眼,嫌弃老家那个小村庄也不对,因为当初他们还在徐家寨的时候,媳妇儿就不喜欢在村里串门,不喜欢和村里人有过多的接触,除了干系特别大的事情。开始他还以为是媳妇儿性格内秀,但是夫妻生活时间长了,他就发现,不是那样,他媳妇儿也在村里帮人也能和人聊,但都是某些人,对村里的大部分人都无感。
回到老家看过父母,给他们留了些钱,徐明斌就只身一人下了南方。
大学他学的经济,刚开始来南方是有人雇他的,每月给的钱比他在首都工作挣得多得多。但是做了三个月,新鲜劲过了,他就辞职了。
因为这样朝九晚五的生活和他以前过得日子没什么区别,问他自己想要什么,来这边是追求什么的?或许他自己都答不上来,因为现在他依旧迷茫,不知道怎么去挽回,还能不能挽回他那岌岌可危的婚姻和家庭。
辞职之后徐明斌没有再急着找工作,而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漫无目的的转,逛。每天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要去哪,要做什么,就是出了门到处走走看看。
他发现其实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忙忙碌碌。
他住的楼下有一家卖早点的小铺子,每天早上他都会去那吃点早餐。
卖饭的夫妻俩都是北方人,带着一个儿子,虽然看着他们忙忙碌碌,但是夫妻俩配合默契。男的总会有意无意的揽下所以的重活,女的会在男的忙的满头大汗的时候拿个毛巾默默为他抹去脸上的汗珠。
看着这生活中最平凡的一幕,站在街边的徐明斌不知道为什么心头酸酸的。
这对夫妻在金钱上一点都不富裕,他们穿的很廉价,甚至因为卖饭的缘故,衣服上边还带些油腻,不能说是蓬头垢面,但是真的是万千普普通通一对平凡的夫妻,可这一刻徐明斌突然莫名的就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
两天后徐明斌在这条街的另一个街口租了个小餐馆,开了个小店。
一个人每天来来回回的忙着,刚开始店里的生意并不好。店里没人,闲下来的时候他会弄张躺椅坐在门口,不知道是在晒太阳还是等什么人。
三个月之后门口的躺椅消失了,食客们再也看不到老板慵懒的躺在那悠闲地晃啊晃。
小店雇了一个厨子,一个服务员以及一个管账的。有些食客看着店里这改变都笑他,觉得老板真傻,就他这个小店里每天能来多少人呀,一个月挣的估计还不够给店里三个人开的工资呢。
徐明斌听人这样议论也没恼,只是笑笑,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一个月后隔壁的邻居就发现,隔壁的小饭馆生意怎么变得这么好了,每天从上午到下午都是人声不断,甚至晚上还有人过来喝酒。
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嘲笑徐明斌,说他当初雇那么些个人是脑子被驴踢了,好多人都冲着他说“恭喜老板生意兴隆”呢,但是徐明斌依旧笑笑,不多说什么。
时间一晃已经一年多了,当初的小饭馆,已经要搬迁改建成酒店了。
徐明斌的酒店刚落成的时候,就收到徐明海的电话了,说是自己要给女儿办百日宴,请他过去热闹热闹。
不想回去?徐明斌自问,想,他也想回去看看,一年没见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包子怎么样了,每次从徐明海那收到她的都是好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长高了,是不是真的在学校学习那么好,经常被老师夸奖,是不是真的比以前更乖,更懂事了?
可想起李丽,徐明斌怯步了,现在他的这点成就跟他媳妇儿比根本就不算什么,回去怎么办?他们夫妻能很好的调和,再过上以前的生活吗?徐明斌没有信心。
而且徐明海一家知道自己在哪,但是这么久他都收到女儿给他的一封信了,却还是没有李丽的一丝半语,他不知道李丽现在对他们的婚姻是个什么态度。他怕他回去的时候,是他们婚姻走到尽头的时候。
最终他借口酒店刚开业忙,没有回去。
徐明海女儿百天这天李丽去了,但是没有长待,而是像徐二哥家孩子办满月酒一样,送完贺礼呆了会就走了。这次并不是像上一次一样真的公司有事要忙,而是看着徐明海一家欢欢喜喜和和乐乐的,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当看着韩秀英牵着两个儿子,徐明海抱着女儿,夫妻俩低头欢声笑语在说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很想徐明斌。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她和女儿,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她了。
从徐明海家回来,李丽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想了很多,拿着她和徐明斌补的结婚照看了好久。摸着照片上男人的脸,李丽后悔了,后悔把生活过成了现在这个样。
为什么这辈子他们不缺钱了,他们家有大把钱,却还把生活过成这个样儿?徐明海和韩秀英的生活这一世都能变得这么幸福,为什么他们夫妻却走到了这个地步。
李丽在家里两个人的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一遍一遍的回想当初徐明斌和她说过的话。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她觉得斌子说的挺对的,这些年她确实把太多的精力放到的赚钱上,确实忽略了他们父女俩,她不是个合格的妻子,更不是一个好妈妈。
她以为等她赚够钱再来陪他们也是一样的,但是现在呢,丈夫走了,女儿简直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家都快散了,她挣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花钱的人都走了,即使有再多的钱也失去了它该有的意义。
想通后的李丽躺在床上后悔不已。
这件事过后李丽工作更加疯狂了,就连她的秘书和副总都觉得她现在有点太拼了,劝过她几次,每次都被李丽都笑着给挡回去了。
两个月后,李丽终于把手头的上的活都处理掉了,这天她回到家,先去隔壁把女儿领回来。
“小包子,妈妈要走几天,你先在隔壁阿姨家住几天可以吗?”李丽蹲在那和女儿商量。
“你也要走!”小女孩说完脸上的泪就下来了。当初她以为爸爸是要去忙,可没想到爸爸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虽然明海叔叔会告诉她爸爸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想爸爸。
“想不想爸爸回来?”李丽看着女儿小心翼翼的问。
“想!”小女娃带着哭音的响亮的回答。
“那好,你先在隔壁叔叔阿姨家住几天和小哥哥先玩,妈妈去把爸爸找回来。”李丽说完自己眼眶也红了。
已经一年多了,她不知道斌子是否还愿回来,是否还要他们这个家。
“好,我等爸爸妈妈回来。”小女孩抹抹泪珠,十分乖巧懂事的说。
“嗯,乖。”李丽摸摸女儿的小脑袋。
踏上南下的火车的时候,李丽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但是她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反正家不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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