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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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图-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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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教授还想说什么,吕决朝墙上的时钟一指说道:“午饭时间到了,再不去蔡大姐又要吼了。”话音刚落,门外走廊里传来一声大吼:“你们都不吃饭啦!?”

众人赶紧站起来随吕决向着门口走。角落里又传来了幽幽的声音:“负物质干吗非要到外太空去找,我们地球上就多的是。”

唉,天下本无事。偏偏就多出来一个当了半辈子副教授马上就要退休的贺诗建!

正文 第四章 风水与负物质

吕决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一个物理研究所要自己一个机械专业大学毕业生的原因。

刚来的几个月里,吕决拿着高薪每天不是玩游戏就是看小说。玩累了看累了还可以到镇子上找养花MM们去练嘴皮子。那段时间,吕决曾一度认为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自己才进了研究所,要不然堂堂一个物理研究所要他这个机械专业的人干嘛!为了这个发现他有好一阵子还沾沾自喜过,认为在这个找工作比找媳妇难百倍的时代里自己真是祖坟上冒烟了。

但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吕决明白了,别人并没出错,要说错也是自己脑子出错了,人家要的就是机械专业毕业的。

是研究所就要搞实验,搞实验就要有大量的设备。设备的安装、维护、保养就得要吕决这样的机械师。

半夜时分,吕决拖着疲惫万分的双腿回到自己的住处。

看着被自己扒拉的满地板都是的安装图纸,吕决实在没心情去收拾,将胳肢窝里的几张图纸顺手往地上又是一扔,“咕咚”一声趴在了床上。

“总算他娘地安装完了!”吕决骂了一句。那可是几千吨的设备啊,没白没黑整整干了一个多月!

吕决还想再骂人,可思来想去其实最该骂的还是自己。要不是自己在办公室引发了那场时空大讨论的话现在能这么累吗!

“负物质干吗非要到外太空去找,我们地球上就多的是。”

这是那天大家正准备去吃午饭时副教授贺诗建甩出来的一句话。这句话的直接结果是那顿午饭谁也没吃成;而最终结果不说大家也知道,看看床上趴着的吕决就明白了。

当时听到这句话时几个人同时站住了脚步。

“在哪儿?”吕决问。

“有多少?”刁文亮问。

“容易收集吗?”谢武赫问。

周教授没说话,只是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贺诗建。

只见贺副教授不再去逗弄笼子里的八哥,站起身来往办公室中间踱了几步,就着手中的茶壶咀“稀溜溜”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到:“这个命题我研究了近二十年,报告打了无数回,论文寄了几十次。但没人相信我,都说我是傻子!甚至还有人说我想把那个‘副’字去掉想疯了。我本来是想把这个成果带进棺材的,今天我在这儿最后再讲一回,你们信就信,不信我可就真的把它带进棺材了。”

面前这位与原先的“混时间”已判若两人。只见他非常麻利地打开属于自己那台已一年多没用过的电脑,并飞快地联接到吊在办公室中间天花板上的投影仪上。看到这架势,吕决也不敢怠慢,和刁文亮一起忙把门帘、窗帘拉死。

对面荧幕上出现了一排大大的黑体字:

《河图、阴阳五行、风水学与非量子状态下的负物质》

光看这题目,吕决一下就明白了贺诗建所谓的“研究方向没选对”是什么意思了。河图、阴阳五行、风水学,硬是让他与负物质扯到了一块儿。套句网络术语:太拉风了!

在众人的惊愕中,贺诗建副教授站到了荧幕前,投影仪的强光照得他似乎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只见他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乐摇头,转身向站在黑暗中的几个人开了口:

“看了这题目你们是否也觉得我太疯狂?”

黑暗中没人说话。

“那好,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就把我这近二十年的研究简要的跟大家讲一讲。估计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接触这些东西了。本来我今天来是和大家告别的——我的退休报告已经交上去。明天我就不会再来上班了。

“……”

……

贺副教授没有走。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走,一直待在研究所里。

贺副教授的研究成果简而言之如下:

一、宇宙星球、星系之间的茫茫空间,通常叫做“宇宙虚空”。其实,虚空并不空。在宇宙空间中,充满着各种宇宙辐射。其中,就包括我们急需寻找的负粒子。

二、地球上山环水抱之地,由于重重山岭围成近似圆形,就象接受卫星信号的大铁锅,可以将微弱的宇宙辐射负粒子聚焦在一定的区域。在山水的综合作用下,在某一个范围里形成阴阳和谐、强度适中的微波加强区域,这就是风水学所说的“穴”场。所谓“穴位”有点像微波信号接受器的谐振子,即“穴”场中间的突出部位。而“穴位”的不同形状对不同物质有不同的吸收效应和折射作用。其中,方形尖顶之山具有对负物质加强场强的作用,高强度的负物质射线对人体有害,但同样也可以中和高强度的正能量。

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如果将“穴”场改造成河图的形状,负物质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正文 第五章 超大的时间机器

西南研究院物理研究所所处的这个山谷东西宽六十二公里,南北长七十一公里。四面环山之外,只有西南角一不到两公里的缺口,出谷的公路就从这里通过。四面包围的山谷内一片平坦,唯正中央处有一二十来米高的方型小山。许多年前,这个小山包被镇上的一大户人家选为祖茔地。但先人下葬后没多久,此家人家的几个男丁先后得绝症而亡。某日,一堪舆先生偶然到谷中访友,正赶上此家人家出殡。观其下葬之处,先生大寒。遂拦住棺材对其家人曰:此山虽为谷中“结穴”之地;但方谷中之方山乃“煞气”集中之所,为七十二恶穴之首,如有下葬,后人必得恶疾而亡。此家人纵观家事,正如先生所言。后经堪舆先生指点后将所有先人棺椁迁于谷外一处“花冢”。数代后,此族人皆以养花为业,迁延之今。

按照贺副教授的设计,西南研究院物理研究所的时空实验室就建在这座方型尖顶小山的山腹中。

在山谷的四面山坡及小山的周围,按河图方位错落有秩的立有四十九座石塔(研究所经费有限,否则就建铁塔了),塔上都立有一面大圆镜。所有的镜子都对准了小山上才立起没多久的那座铁塔(经费再紧张,最主要的这座塔还是用金属制作了)。与四周的镜子相对应,铁塔上也有四十九面镜子。这铁塔上的镜子,并不象外围镜子那样立着,而是斜斜的大约向下呈四十五度。如果从外围的某一面镜子上射出一束光线,铁塔上必定有相应的一面镜子将其折射向塔的下方。铁塔下的正中间已被掏了个两米直径的大洞,大洞直直的向下延伸十五六米之处,就是物理研究所新建的实验室了。

吕决曾问过贺诗建副教授,为什么镜子是四十九而不是别的数。副教授说大衍之数五十,以一为体,四十九为用,故其用四十有九。加上中间的空洞和底下实验室里东、南、西、北方向四座能量加速器,正合天地之数五十五。同样,也正是河图之数。

建造这样一座四百多平方公里的超大型实验室,即便是再节约,所需花费也不是小数目。找经费这个任务理所当然的落在了研究所党、政、工一身兼的周以康教授身上。周教授不负众望,在省城活动十多天后,拿回了一张七位数的支票。

就在周教授回来的那天晚上,研究所诸同仁在镇子上最好的馆子里给他开庆功会。当大家追问是怎样弄到经费时周教授只是苦笑不答。

“您不会是跟研究院说我们准备建时空实验室吧?”吕决问道。

周教授端起一杯酒,看看吕决又盯了一下已是满面红光的贺诗建说道:“我要是那样说了,人家肯定以为我比老贺还疯。”

贺副教授也不在意,也端起一杯酒和周教授一碰问道:“那你是怎么把经费搞到手的?”

周以康“吱溜”一声把酒抿到嘴里,幽幽的说道:“我当研究院工会副主席的事黄了。”

……

周教授工会副主席当不成了,但实验还得继续。

为了安全起见,第一次实验是用的一只小白鼠。周教授说一只白老鼠你给它送的近了也无法验证,干脆给送远点。贺副教授说那就送到还没有人的时代,再干脆点——侏罗纪得了。

操作实验设备的是刁文亮和谢武赫。

吕决把那只可爱的小白鼠小心翼翼的捧到四座能量加速器中间的铅合金板上。铅合金板上还有一台黑幽幽金属仪器,这是一具回收仪。小白鼠能否回来,靠得就是这件不起眼的物件。吕决看着小白鼠,嘴里一直在念叨:“小白鼠啊小白鼠,如果你过去回不来了,我给你申报当烈士。”

“噗——”电脑前的刁文亮笑了,“吕决,哪天把你也送过去。要是你回不来了,那才是真成烈士了呢!”

这句玩笑话后来差点成了真的。

坐在指挥台上的贺副教授拿眼一瞪刁文亮吼道:“别开玩笑!开始实验!”

刁文亮冲吕决吐了一下舌头,转身边操作电脑边喊道:“实验开始!”

“目标时间:公元前一亿四千五百七十三年六月十三日六点三十分!”贺副教授下达了一个非常牛的指令。

“公元前一亿四千五百七十三年六月十三日六点三十分,时间锁定!”刁文亮给了个也很牛的回答。

贺诗建看了一眼刁文亮面前的屏幕,确认时间无误后又向远处的谢武赫发出指令:“能量加压!”

听到指令后谢武赫回了一声“能量加压开始”就对自己四周的一堆开关和仪表操作起来。四座能量加速器渐渐的开始了“嗡嗡”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谢武赫面前的指示灯不停闪烁着。

突然,所有的指示灯全部变绿。谢武赫朝着贺诗建大喊一声:“能量加压完毕!”

“发送!”贺副教授发出了此次实验的最后一次指令。

听到指令,谢武赫和刁文亮两人的右手各自放在了身边的红色按钮上,同时又各自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以同样的节拍用手指记着数:五!四!三!二!一!——!

就在两人按下红色按钮的同时,地下实验室内所有的灯光全部一暗,紧接着就见一道七彩霞光射下,照在了中央铅合金板上那只不知所措的小白鼠身上。

当实验室的灯光恢复明亮时,小白鼠、回收仪与霞光一起消失。

此时,整个实验过程中一直没出声的周以康教授才从贺副教授身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的拍着巴掌以示祝贺。

而吕决已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正文 第六章 刁文亮的家事

小白鼠发送过去是要回收的。但是河图虫洞——这是贺副教授为他设计的时空实验室起的名字——要再聚起足够的负能量要二十四小时以后。

第二天晚上,实验室里又重复着昨天的过程,只是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不是“发送”而是“回收”。吕决的工作是拿着一个透明的无菌玻璃罩,小白鼠一回来,马上将它隔离。其实倒不是怕它从侏罗纪能带点什么病毒回来,主要是怕把小白鼠身上的信息弄乱了。

就在刁、谢俩人正在忙活的时候,吕决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他发现回收时间是公元前一亿四千五百七十三年六月十三日十点三十分;而昨天的发送时间是公元前一亿四千五百七十三年六月十三日六点三十分,也就是说在这个时代已过了一天一夜,而小白鼠在侏罗纪只待了三个小时。

一道霞光过后,铅合金板的中央,出现了从遥远的侏罗纪返回的小白鼠。只见它正用那双无辜的小眼睛窃窃地盯着四周,吕决赶忙上前将其收入无菌玻璃罩内。

一个不眠之夜过后,检验结果出来了。

小白鼠身体一切正常。解剖后发现它在那边吃的很饱,胃里的包容物内还夹杂着一只未消化的昆虫尸体,翻遍各种文献均未发现关于这种昆虫的记载。

可以说,实验取得了巨大成功。

两天后所有参加实验的人员都被周教授召集到办公室开会,研究下一步的实验方向。

就在研究会上,两位正副教授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贺副教授是个恐龙迷,认为下次应该将人员直接送到侏罗纪去考察恐龙灭绝的真正原因;而周以康教授则认为在尚未验证河图虫洞的安全性能之前,不应将人类送的那么远,否则很容易酿成无法弥补的恶劣后果。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刁文亮却讲出了他自己家里的一件事。

原来,刁文亮的老家在成都。

据刁文亮说刁家世世代代都是穷苦人,不知怎么回事到了刁文亮父亲的爷爷辈上时就突然转了运。当然也不是转什么大运,也就是在普贤院后街那儿买了一楼一底外加一个地下室的一栋小楼。可小楼刚传到刁文亮爷爷手里没几年就赶上解放了,原本靠出租一楼门面过活的刁家一下子就被归到剥削阶级里去了。刁文亮的爷爷在各种斗争风浪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终于没熬出来,一九七五年一命归西。就在老人家死的前一年,正是他们那儿搞阶级站队搞得最厉害的时候,老爷子的小儿子也就是刁文亮的叔叔,为了与掌权派搞好关系,把家里的房契偷出来送给了掌权派中的某位人物。这也是导致刁文亮爷爷过早去世的原因之一。

“后来呢?”谢武赫问,“放到现在那房子可值老钱了!”

刁文亮说道:“可不是嘛!后来落实政策时就因为拿不出房契,我们家就没得到那房子。”

正在争执实验方向的两位教授忽然见刁文亮说出了这样一件事,好象都听出了点味道。

“你是说让我们派人回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去把你们家的房契弄回来?”周教授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哦!不,不,不……”看到两位教授的样子,刁文亮急忙补充,“我还没说完呢。就在我叔叔偷房契的那几天我们家竟闹鬼了!”

“哦?……”四人当中有的用不信任的眼光,有的用惊诧的眼光,都在盯着刁文亮。

“你们这样看我赶什么?要知道那时候我才七八岁,闹鬼那几天把我吓的实在不轻……”

两位教授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吕决反倒是提起了兴趣,连忙问道:“你家闹鬼时是怎么闹的?”

刁文亮扫视了一下众人,看见只有吕决在用殷切的目光盯着自己,于是也不管别人了,对着吕决就讲了起来。

“那时候我们家的二楼都被别人给占了。据说里边有造反派的头头;有根正苗红的工人;还有什么三结合的干部。一楼是商店。地下室也变成了商店的仓库。我们家五六口人就住在一二楼中间的一个贮藏间里。头一次闹鬼那天正是我八岁生日,我妈给我裹了一碗抄手。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吃抄手,所以记得最为清楚……”

这时,不知是被刁文亮的故事吸引了还是别的什么,两位正副教授以及谢武赫都开始静静的听了起来。

刁文亮继续讲道:“冬天天黑的早,时间也就是六七点的样子。当时楼上的人也正在吃晚饭,下面的商店也关门了,除了我们家人正在吃稀饭的声音外四处都很静。我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我那碗抄手时,就听地下室里传来‘嗡’地一声,接着就又听到好象是厉鬼哭泣的声音。我们全是一愣,都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那哭泣声听上去非常地凄惨!”刁文亮说。

……………

那哭泣声听上去非常地凄惨。

就在刁家人全家都愣住的时候,地下室竟又隐隐约约传上来一声更加凄厉的声音:“刁——文——亮——你——不——得——好——死!”

小文亮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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