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一架直升机被导弹击落。
又一声巨响，导弹击中别墅。别墅火光冲天。附近的树木被冲击波冲得哗啦啦作响。
枪声连遍。还有直升机射出的机炮。
波姬丝既敬佩又感激地望我。
“亲爱的，这太客气了。我不仅是救你，也是救了我自己啊。”我的灵魂对她道。她嫣然一笑，为我盛开十分迷人的美丽。
看到几个狙击手的身影，他们的目光都闪出一种惶惑。
“还好，他们只有两枚导弹。”我松了口气，说道。波姬丝望着我，“你事前已知道了？”
“不知道，推测而已。”
“怎么推测？”
“你想，人多了是不是容易被发现？”
“当然。”
“但要既不被发现，又能保证达到清除我的目的，他们必定是要有两枚导弹吧？一枚不成，再来一枚。”
“可他们为什么要打直升机？”波姬丝不解。
“按我们中国人的话说，这叫人算不如天算。按他们的计算，直升机起码也要十分钟以后才能赶到，哪里想到直升机来得这么快，而且还发现了他们。要是直升机的机师快一秒钟按向发射钮，就一点事都没有了。但机师犹豫了一下，这一下犹豫就要了他的命。不过，其他伙伴为他报了仇了。”
“你是说，偷袭的人也被打死了？”
“成肉酱了。”我轻描淡写地说。波姬丝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戚的神色。那是珍惜生命的本能之情。
车子快出树林的时候，我忙叫波姬丝停下。
停了车，波姬丝马上搂着我的脖子，边吻着我边哽咽道，“亲爱的，真的对不起，我骗了你过来，让你……”
我一下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往下说，然后灵魂对她道，“亲爱的，难道你不希望我来到你身边？”
“当然希望。可不是这种形式。”她的灵魂道。
“不是这种形式，我们未必能相识啊，你说是不是？”
“是倒是，但我的心始终不安。”
“亲爱的，千万不要这样想。我们能够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何必在乎什么形式？看似是危险，也许它正是我们最大的安全。”
“真的？”
“真的。”我的灵魂答，手轻抚着她的头发。
第二十二章 发出格杀令
“我们为什么要停在这里？”波姬丝干脆坐到我的腿上，轻微地喘息着问。我吻了一下她扑闪扑闪的眼睫毛，说，“中国有句话，叫做打草惊蛇。导弹就像打草的棍子，我们就好比受惊的蛇。这下马上走出安全的树林，岂不就成了最好打的目标了？”
“你认为他们还有第二波人在设伏？”波姬丝道。显然，法医她是内行，但面对恐怖活动，她的知识基本上为零。我叹了一口气，眼里禁不住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伤。波姬丝担忧地望着我，“亲爱的，你咋啦？”
我眼里闪着泪光，“又有人为我而死了。”
话音刚落，一里外的小桥便传来“轰隆”的巨响。
两辆同时过桥的福特牌轿车——与我们一样颜色的轿车，顿时飞上了天。
那是一辆停在小桥上的小车引爆的。车停了不到五分钟，司机还下车假装打开车头盖，装作修车的样子。所算的时间，正好是我们到的时间。如果我们当时就往公路上逃离的话。
汽车炸弹。
这是最难防的。它不仅是流动着的，而且是在暗处。司机也都是些视死如归的恐怖分子。
“车里有几个人？”波姬丝浑身发颤地急问。
“一辆是一家四口，一辆是一对新人，结婚才几天。”我沉重地道。
波姬丝的双眼流出了泪。尽管她见过的死人不少，但是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自己眼前的恐怖杀戮，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那种钻心的痛，不是一般人所能感觉得到的。就好比看着活生生的人，被人一刀一刀地宰割，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刀同割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两样。
我吻去她伤心的眼泪，紧紧搂住她，希望我的温暖，我的镇静，能抚去她心里的恐惧，抚平突如其来的心灵创痛。
这个时候，我心里只有一种仇恨，一种对恐怖分子的深刻仇恨。逼上梁山了，我想逃避，也没有退路可走了。
波姬丝的身子动了动，然后望着我，“亲爱的，我没事了。”
“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女孩。”我鼓励她道。她动情地吻了我一下，然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华莱尔走过来敲了敲我这边的车窗，我按下车窗。
“你们没事吧？”华莱尔关切地问。
“没事。”我答。华莱尔瞧了瞧波姬丝，波姬丝对他笑了笑。华莱尔收回目光，望着我，“下一步怎么走？”
“再等半个小时，等外围的人清一下场，我们再走不迟。”我道。华莱尔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走回来，“要泰森坐到你们这车上来么？”
“不用。”我说。华莱尔“哦”了一声，却钦佩地望着我道，“李先生，你说的真没错，罗伯纳查了那个人的身份，真是个乞丐。就是个诱饵。”
“没啥，我胡猜而已。”我淡然道。因为这太常识了。
“李先生，有什么事，随时吩咐。”华莱尔道，我点了点头。他才转身回到车上。
消防车呼啸而至，赶向别墅。
天空又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轰鸣声突然提醒了我，我马上拿起对讲机，“华莱尔，命令直升机和狙击手，对两里范围内的中东人格杀勿论。”
“是。”华莱尔坚定地答。
波姬丝瞪大眼睛，不解地望着我，好像我是在下达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宣言书一样。
“不会错的，他们还有十几个人。而这方圆百里之内，都没有中东人居住。”我柔声地道。也许你会问，一时之间，如何分别谁是中东人？告诉你吧，2047年，已是智能化比较高的时代。不管是直升机的瞄准器，还是狙击手的瞄准镜，里面都装上了微型电脑，只需下达中东人的指令，瞄准器自会辨别谁是中东人，然后将其锁定，勾下板机便行。
“他们也是人啊。”波姬丝仍忘不了她的人权意识。
“现在不是了。”我说。波姬丝满眼疑惑。我将头扭向车窗，望着林子里来来往往的特警。特警也赶来了。
“我们的替身没事吧？”波姬丝突然问。
“如果他们有事，我就没有对手了。”我道。
“为啥？”波姬丝不解。
“这么说吧，灵魂就像搜寻气味的警犬，它会搜寻出灵魂发出的香味，从而认定对方的具体位置。那两个没什么灵魂的人，我的对手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解释道。波姬丝脸色大变，眼泪像青蛙一样急跳出来，几乎是哭着对我道，“亲爱的，那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对手都知道啦？”
我忙用纸巾擦她脸上的泪，边安慰她道，“不会的，亲爱的，我只有隐藏自己的办法。”
“那今天他们为啥会来袭击我们？”
“很简单，是你们的保卫工作搞得太隆重了。”
“此地无银三百银？”
“没错。你学得可真快。”我笑道。波姬丝收了泪，仍不放心地问，“你真的能隐藏自己？”
“是的。”我话语温柔地答，却有一种无形的力，促使波姬丝感到放心。
这时，对讲机传出华莱尔的声音，“李先生，总部来话，说一共击毙了十二个恐怖分子。”
“那么说，是跑了五个人。”
“还有五个人吗？”
“是。”
“好，我马上向总部汇报，要他们继续搜索。”
“不必了，他们已逃出了这个范围，而且，他们不是中东人，而是你们本土的人。”我道。
“啊！！！”华莱尔感到很惊异。
“他们都是些反战人士。”我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他们的父亲都是牺牲在战场上的。”
“好，我明白了。”华莱尔由惊异转为兴奋。因为我的话提供了侦查的方向和范围。只要将这信息输入电脑，不出五分钟，同类型的人就会浮出水面，一个个去落实他们今天的动向，就能找出谁是真正的恐怖嫌疑人了。
“我们走吧。”我对波姬丝道。
“先上高速公路。”我答。
波姬丝发动车子，开出树林。
不知为我，我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别墅的方向。
“别墅有你珍贵的东西吗？”波姬丝关心地问道。
“有我妈给我买的红袍嘛。还有你的红裙子。”
波姬丝听罢，感动得眼闪泪光。她显然明白，还有什么能比我们定亲时穿的衣服更珍贵的呢？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三章 金蝉脱壳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当中，我才算松了一口气。因为表面上，我们的车子和大多数车子一样，很平常。平常其实就是一种安全的象征。枪打出头鸟。像华莱尔，一眼望去，谁也不会以为他是高级特工，而且还是反恐小组的组长。美方将他安排到我身边，无疑是经过深思熟虑。我和他走在一起，就像一对文学教授，与枪啊打啊杀啊毫无关系。华莱尔也有三十七八岁了，对这个年龄，我是比较信任的。他不但拥有比较丰富的人生经历，而在特工这一行，也正是到了炉火纯青的时候。果断而又充满理智，勇敢而又不失智慧。
泰森和珍娜虽然显眼，但他们年轻，精力充沛，是华莱尔少不了的得力助手。智能时代，电脑专家定然不能少，所以罗伯纳也是我们小组的一个宝。
“亲爱的，该怎么走？”波姬丝突然问道。
“往西走，现在是十点多钟，过一个小时，看到路边汽车旅馆就开进去。”我说。
“好的。”波姬丝答。
路边的景色都不错，我的目光不由投向远山、田园、小河。
灵魂那家伙就像小鸟回归到大自然，飞出我的身体，一头就扎入清澈的小河，跟河里的小鱼小虾嬉戏去了。真像我小时候，光着身子跳进乡间小河的情景。连条裤衩都觉得是多余的。
灵魂也有负担？也需要光身洗上一把？
灵魂啊，我的好兄弟，真该跟你干一杯酒。你知道我是不爱听别人说教的，更爱形象的启发，通过形象去联想，去发挥，从而得到完满的答案。我不怕告诉你，我参加高考的时候，数学得的是零分。很丢人，是吧？实则这正是基因完全彻底遗传的结果。我老爸参加高考，数学也是零分。当时，只要他的数学有二十分，他就能顺利地上大学，也进入科班出身的行列。然后干个公务员，当个小官，见到比自己官大的像条狗，见到比自己地位低的像条狼，一生也不会有一句自己的真话，也就如此毫无灵魂地“风光”地过一生吧。自然就与诗无关，与我的重庆妈妈无关，更与我无关了。
我妈就笑说，“看你父子，像的真的没药救，连数学都一样的考零分。”
“妈，我可是一百分哦。”我的孪生妹妹马上跟我划清界线。
“你像我嘛。”我妈开心地说。其实我妈也是学文科的，而且散文的笔法一流，对爱的阐说，令我老爸赞赏不已，马上将自己的灵魂砸到我妈身上去了。当然，我老爸是个唯美的人，而我妈又是重庆的美眉。这是前题。
一切都有个前提。
我们眼下这么被动的前提是什么？是没有隐私。坐的车有卫星全球定位，到哪都知道；手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被人监测到。半个世纪前，车臣的反叛头目杜达耶夫就是因为打手机而挨了俄罗斯的导弹；拉登的第三号得力助手，也是因为打手机而被俘。
我的灵魂跳到河里去，可不是白跳的，它在给我暗示：我们该金蝉脱壳。
这时，波姬丝已将车开进路边的一家汽车旅馆。
进了餐厅坐定，不容他们说什么，我便对侍应道，“吃唐餐。”
“好的，要炒什么菜？”
我一气点了五六个。
并非完全讨厌机器化的西餐，而是唐餐更能让我感到一种激情。唐餐也即中餐。美国佬就是坏，就是不叫中餐，而叫唐餐。不过，也不能怪，人家是研究过我们的历史的，唐朝在中国数千年的历史中，是最辉煌灿烂的。唐朝的GDP在当时的世界里，是相当于美国现在的十倍吧。而且，唐朝并非没文化的暴发户，随手一抓，就可以抓出一大把相当于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诗人、作家来。
盛世啊，谁不向往？
当中国人在美国的人口比例仅次于黑人之后，唐餐已遍布全美，汉语也作为第二种官方语言来通行。餐桌上虽闻刀叉声，却也见筷子频频起落，无声地伸向自己的所爱。
拿起筷指，蘸上茶水，我在桌面写下“金蝉脱壳”四字。
华莱尔很醒目，也拿起筷指，蘸上茶水，在桌面写，“全部。”
“全部，所有的一切。”
“照办。”
“吃完饭，泰森、珍娜开车往回走一百里，将车开进任何一座小城的停车场，向总部通报一声我们安全就行。别的话都不用多说。再偷一辆三凌日吉，拆掉所有通讯设备、定位装置。然后往我们这边开，我们会在十里外的路边树林等你们。”我用筷子写完，望着华莱尔。华莱尔点了点头。
吃完饭，我们马上行动。
我、波姬丝、华莱尔、罗伯纳走出旅馆后门，踏上了乡间小道。
我们出门之后，泰森、珍娜才去开车。
走在乡间小道，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感到特别的舒服。灵魂跑回来，并没马上回到我身上，而是亲了亲波姬丝的脖子，使波姬丝痒痒的，禁不住发出开心和笑声，它才进入我的身子，“啊，跟鱼虾们玩得真快乐。”
“那么快乐，还回来干嘛？”我故意道。
“我爱你啊，是假的。是因为你爱波姬丝。”灵魂答。
这个坏蛋。
这个坏蛋要我走到波姬丝身边，要我挽起波姬丝的手，要我问，“亲爱的，累了吧？”
波姬丝笑说，“当然累了，有车不坐，让我们走路，是想要我们回归原始啊？”
“是啊，你亲爱的就是要让我们回归原始。”华莱尔插话道，“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高科技好是好，但你会用，别人也会用，那就等于没有了特别的地方。没有特别的地方，怎么出奇制胜？”
“我是故意说他的嘛。”波姬丝道。
看到罗伯纳提着电脑，我不由一愣，马上道，“罗伯纳，快把电脑里的无线装置拆了。”
罗伯纳望着华莱尔，显得有点为难。
“拆。”华莱尔坚决地道，不留半点商量的余地。
罗伯纳只好停下，打开电脑，拆掉无线网卡。
“有全球定位装置吗？”我仍不放心，因为他既是电脑专家，自行装上些什么东西，是很正常的。
果真，罗伯纳红了脸，“有。我马上拆，马上拆。”
“将它恢复到最原始的状态。”华莱尔道。
“是。”罗伯纳答。
我这才放心挽着波姬丝往前走。
毕竟，罗伯纳是专家，不过几分钟，他已完全搞定。
一切都如期进行。
当我们走到十里外的树林，还不到两分钟，泰森开着三凌日吉来了。
上了车，我道，“由珍娜来开车，泰森你坐车后排。”
泰森朝我笑了笑，却又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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