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是要自己代替说书先生说?”一个人惊奇问道。
“哈哈,老子就是不耐烦听他说这些老料,看着他那张老脸心烦,这什么破旧楼的,连个唱曲的都没有。”那粗黑的汉子自己也跟着跳下台下,但是这一场闹剧依然没有完。
好事者跟这粗黑的汉子搭话,不一会儿就聊起这一件将军大人休弃一个平民女的事情。
“要我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定远大将军不仅有军功,自己是还是皇亲国戚,是齐亲王府的世子爷,皇上的堂弟,别说是那嫁进门的农家女了,就连那些五品四品官员的千金嫁过去最多也就充当一个妾侍的,这女子到是手段厉害,哄得将军大人娶了她,这段日子也够她享福了。”一个人唏嘘说道。
“可不是,凭她那种身份,连当个妾侍都难,不过说实在的,听说那女子长得极为漂亮,也难怪将军大人都抵抗不住,不过以色侍人,没有世家背景支持,顶什么用,还不是被撵出来。”那个粗黑的汉子接着说道。
周围谈论热络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时不时加入其中讨论。
“按我说,这妇人估摸还是太贪心惹出的祸,自以为生了一儿一女的,恃宠生娇,目中无人,得罪了抚养将军大人的外祖母,以往还能忍耐一番,这可不得了了,就跟捅了马蜂窝,这将军大人的外祖母是好惹的吗?”另外一个笑嘻嘻说道:“那可是荣宁国公府老夫人,得罪谁都不敢得罪她。”
“我看也是,太蠢了,这要是我,好不容易高攀上一颗大树的,天天在里面吃香喝辣的,又生了一儿一女的,就是笨一点的人也知道自己位置不稳,要夹着尾巴做人。”另外一个说道
在一旁的阿壮早就听得面皮涨红,握拳,恨不得一拳头打过去的,要不是说话的人太多了,他早就把这些说糟心话的人一个个全部赶出去了。这是人说的话吗,净是爱嚼舌根子。
“那这妇人被撵出去府,又去哪儿了?大将军一家子也太狠心了吧,起码一夜夫妻百夜恩呐。”一个汉字好奇说道。
“这可就不知道了,不过随便猜猜都是应该回乡下了吧。”另外一个人哼哼笑了笑,又反驳那人的话说道:“我看那妇人要是能生下一儿一女也算是个有福气的,就是不知道珍惜啊,就算做不了正妻,当个妾侍都比在外面飘零要好得多,唉,也不知道那妇人怎么想的。”
各种各样冷嘲热讽的话灌进阿壮耳力,他听得身子都要发抖了,打定主意不能让掌柜听见,哪想到正要经过的时候,就看见钻到柜台底下找东西的柳清菡。
“掌……掌柜……”阿壮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阻止,都怪那些人的臭嘴,这嘴巴碎的一个男人顶几个女人了。
“看我作何,要干什么干什么去。”柳清菡头抬也不抬,只管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看着。
阿壮看柳清菡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还真是惊讶了,这就是男人听见这么多嘴碎的估计都会心里不舒服的,更何况女人,面子薄,他站在旁边担忧看了看。
直到柳清菡抬起头看向阿壮笑着说道:“作为管事,你可不能偷懒,这可是掌柜的专利。”
阿壮看柳清菡到这种时候居然还这么稀疏平常的跟没事人似的,虽然觉得惊诧,但依然稍微松了松一口气。
等阿壮走了,柳清菡脸上的笑意也就淡了,这谣言能散布的这么广,看来多半是陈明雪干的,那时候柳清菡自请下堂的时候,除了荣宁国公府的人,齐亲王府的人也就凉国公府的人在场,按理说,像荣宁国公老夫人这么爱面子的人是肯定不虞这些谣言的,当然不是维护她,而是不能丢了面子,这家丑不能外扬,更何况这种和离也算不得什么好事,她自然不会大肆宣扬。齐亲王府的人更是不能嚼主子的舌根子,也就凉国公府的人。
柳清菡略微想了想,也就知道是谁在后面捣鬼了,虽然她一向不耻陈明雪,也厌恶她,不过这回她还真是帮她一个大忙了,反正名声这种东西她还真是不大在乎的,更何况等她接冬至汤圆回来,她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还是回柳溪村的好,做她的收租的地主婆和黄鹤楼的老板娘。
柳清菡摸了摸手上的书,从里头拿出夹着的几张纸张,轻笑一阵,也就靠这些东西把自己儿子女儿换出来了。
柳清菡整理好自己手上的资料,这些都是研制杂交水稻的手册,也是解决银川城最后一个步骤,经过她前一段日子查询资料,亲自试验,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别看只是一沓不起眼的废纸,柳清菡知道这其中的价值,南楚国经常发生什么自然灾害的,这首当其冲,旱灾水灾以后就容易导致饥荒,对于还算是励精图治的明宣帝而已,不管是开仓赈灾的都只是治标不治本,以后要是发生这样的灾害,对于他的统治还是极为不利的,而且身处于乱世的一个过渡地带,要是没有足够的粮食,连打仗都没有军粮怎么打仗,这提高粮食的产量的事情迫在眉睫。
不过柳清菡也知道待价而沽,就是你眼巴巴送上去东西,只怕没有什么价值,还是要再过一段日子,柳清菡心想着。等到他们没有办法的时候,她再献上去。柳清菡早就想好了。
第二卷 四十八章
柳清菡正在书房里练字,一笔一划比平常慢,誊写的也比较工整,以前是嫌麻烦一般都是用炭笔写字,后来有时间练了很久也察觉了其中的乐趣,而且她以往要是不认真写说是狗爬字都真的不为过。
“掌柜,你快去前面看看。”一个伙计匆匆忙忙进来,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柳清菡一看伙计这么匆匆忙忙就知道了酒楼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路上两人一边走,伙计一边跟柳清菡解释,原来是在一楼大堂有一桌客人点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可是等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客人突然指着菜肴说里面有一只死老鼠,因此闹起来,要酒楼免单又要酒楼的老板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那一伙的人看上去人高马大的,流里流气的,我看着不像是好人,这可怎么办,秦公子几个又不在这里。”那伙计又是担忧又是遗憾说道。
柳清菡知道他嘴里的秦公子肯定是秦风几个无疑了,这京城,作为天子脚下,鱼龙混杂的人十分多,地痞流氓更是多的数不清,要是没有什么背景,你若是开的酒楼店面不红火还好,若是红火,天天地痞流氓走一遭,还有一种得罪贵人被贵人好好‘照顾’。这生意还要怎么做下去。
柳清菡到是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反正她从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地痞流氓的。
柳清菡很快跟着伙计到了大堂。
一眼就看见中间跟一桌人理论的阿壮和几个伙计。
“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大伙过来好好吃一顿饭,还吃出一只死老鼠,怎么不是你们的问题了?我也就让你们免个单怎么了,老子还没有让你们赔偿就算好了。”一个彪形大汉嚷嚷道,他的嗓门大,大堂里面听得清清楚楚,语气带着几分质问的意思。
“你们这酒楼开着这么红红火火的,不就几个小钱,对你们算什么,赚大伙的钱到是挺勤快的,怎么换成赔偿就不行了,老子就坐这儿了,要是你们不免单,我就赖这儿不走了!”那大汉另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高声叫道,一面抱着脚,剔牙。
柳清菡大致看清那一桌人大概五个,具是高头大马的,一脸凶相的,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看上去并不是很体面,但是点的菜肴全是酒楼里最贵的招牌菜,而且数量还不少。起码要一百两银子,这对于小有资产的人来说也是不便宜的。
“客官,我们厨房里的菜肴都是专门的师傅做的,是绝对不可能跑进去一只老鼠的。”阿壮谦卑说道,跟那人讲道理:“而且各位点得各样菜全是我们酒楼的招牌菜,满满一桌,单是这一道菜肴就要经过无数的工序,费的时间也格外长,也有特别看顾的伙计,就怕出差错的,再说这死老鼠这么大一只,要是各位客人在饭前发现也就算了,可是这东西都吃光了。”
阿壮面上带着笑意,给人一种很诚恳的感觉,明面上这话状似十分客气,有理有据的,好像是在跟对方讲道理,其实这话里暗藏玄机,这群人从衣着上看上去也不算什么有钱人的,又专门点招牌菜,等吃完了才发现一只死老鼠的,怎么看都是来讹人的。
阿壮说完这话,一旁围观的众人看这群人的眼光也就变了,刚刚还真以为是黄鹤楼的菜肴不够干净,哪想到是有人看黄鹤楼生意红火,来白吃白喝的。
那个质问的大汉看众人怀疑的目光扫过来,顿时一拍桌子,梗着脖子大声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死老鼠是我们放进去的?”
苏七看了一眼碗里的死老鼠,突然灵机一动,伸出进碗里捻起那死老鼠的尾巴,放到自己鼻尖嗅了嗅,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众人看那油汪汪的菜肴里的死老鼠都要吐了,根本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直接伸手捻的。
苏惠文看苏七捻死老鼠,表情古怪,正要让他不要这么丢人现眼的。
苏七突然冒出一句话:“这老鼠还是生的。”
众人很多人都被他恶心的动作吸引了,他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不过有些疑惑管这老鼠生的熟的干什么。
“这是一道炖骨头大汤,起码也要炖个个把时辰的,这老鼠也是肉体凡胎的,怎么还是煮不烂的石头不成?”苏七对着那个大汉说道。
这话一出,其他的人恍然大悟,是啊,要是这菜肴里跑进去老鼠,早就被炖熟了,怎么还是生的,看那一桌人的眼神确认了,这肯定是讹人的来了。
“我,我怎么知道这老鼠……对了,一定是端出来的时候跑进去的。”一个大汉看众人全是一副他们讹人的模样,黝黑的脸庞微微涨红,恼羞成怒大拍桌子。
其他的大汉也纷纷大拍桌子声援,可惜在众人的质疑的眼光中也不是那么有底气。
“我就说这黄鹤楼的菜肴好吃的紧,做的又好看,又好闻,怎么可能不干净,这些人还真是不要脸,为了蹭是蹭喝的还带一只死老鼠来污蔑。”一个客人嘲笑说道。
“啧啧,吃不起还点这么贵,穿成这样明显是来骗人,讹人的。”另外一个客人打抱不平说道。
一旁的人窃窃私语的,这话杂,都是鄙视这一桌人。
柳清菡在外头看见这样,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有人来挑事她从来不怕,大不了简单粗暴打回去,就怕有些耍些阴招坏了她酒楼的名声,这不管事做哪一行,尤其是有关于吃食方面的问题,更是要注意名声。要是你做的再好吃要是不干净,有什么用。
而且柳清菡眼神撇了撇正中的苏七,这阿壮毕竟管理酒楼一段时间了,有这么沉稳的表现也是正常,而这个小伙子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可见也不是个笨的,表现的也算是可圈可点了。
正中被众人指指点点的一桌来蹭吃蹭喝的大汉,看被识破了他们的计划,恼羞成怒,他们都是人高马大的大男人的,有的人还揣着木棍要么是几把大刀,凶神恶煞的抄起自己一旁的武器。吓得一旁的客人一哄而散。
几个伙计也被吓得不行,他们干活行,但都是老百姓的,那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的。
柳清菡随意掀了掀眼皮,无聊打了声哈欠。还当这些闹事的人有什么本事。还有这智商估计也是欠费。
一旁的伙计都要急死了,问道:“掌柜要不要去报官?这群地痞流氓真打算沾点便宜再走就算了,解释现在拿刀,恐怕要闹出人命。”
柳清菡没有搭理这伙计的话,打算掀起衣袖,直接用麻醉针把这几个人药倒就是了。
哪知道就在她要对准这几个人的时候,一把刀划破长空,直接把一个大汉的裆部钉住了,吓得那个大汉瞪大眼珠子,这把刀锃亮锃亮距离他的命根子不过几厘米的位置,差点整个人冒汗栽倒。
只见大门口一男一女走进来,男的身材高大修长,古铜色的肤色,深邃的眉眼,身穿这一袭华贵的衣袍,昂首挺胸的走进来慵懒说道:“我看那个混蛋敢在这里造次?”而男子后面跟着一个同样高挑的姑娘。柳清菡一看正好是聂凌云和聂青青,微微挑了挑眉,不知道她们怎么会过来。
之后聂凌云出手凌厉直接把挑衅的一群大汉全部撂倒在地,用手指粗的绳子捆起来,扔到角落。
柳清菡感谢了聂凌云出手,领着他们进去,就发现一向活泼的聂青青拿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柳清菡,看的柳清菡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知道还以为是聂青青犯病了。
第二卷 四十九章
柳清菡领着聂凌云和聂青青去了院子里,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坐下,石桌石凳被一棵巨大孔雀开屏一般的大树罩在底下,筛下一地椭圆细碎的光斑,打在人身上戳的衣服深深浅浅的。
伙计端来茶水,柳清菡接过,一面对两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们俩有福了,这是我最近刚刚晒好的花茶,尝一尝。”一手持着青花瓷的茶壶,一手轻捻长长的袖子,给聂青青和聂凌云各自倒了一杯花茶。
她倒花茶的时候,聂凌云和聂青青两人同时看向柳清菡,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柳清菡脸上带着淡淡的如三月梨花清丽的笑容,耀眼的光斑打在她一袭简单没有纹饰的红衣上,就连头发也是乌黑的墨似的,只是把脸颊旁的青丝虚虚挽起脑后,露出光洁红润光泽的脸庞,就连微微垂下的睫毛都似乎有几分光晕一般。
聂青青这几天听到那些风言风语的,一开始还不肯相信司马骁翊跟柳清菡和离了,直到派人打探才知道柳清菡是真的搬出齐亲王府,这可就容不得她不信了,她是十分惋惜的,柳清菡除了出身的问题,那里都比那些千金小姐都不差,不论是优雅得体的谈吐和举止。
又是十分担心柳清菡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她一直知道柳清菡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女子,以往看她跟司马骁翊相处还暗暗惊诧司马骁翊对柳清菡的宠爱,只是如今看来男人的承诺还有一时的着迷都是跟昙花一现一般。心里对司马骁翊更是有几分气愤,这清菡那里不好,偏要这么作践人家,她一直以为司马骁翊是一个十分有担当的人,看来如今也不过如此。
只是当聂青青看见柳清菡现在的状态,又是十分奇怪,她还一直以为就算柳清菡会比一般的女子要坚强,可是如今看她云淡风轻就是比天边的云朵还要潇洒的,令聂青青大吃一惊,而且她仔细打量,柳清菡今天脂粉未施,那里看得出憔悴的影子来。
难不成司马骁翊没有休弃柳清菡?聂青青看柳清菡这样子还当外面的风言风语是传言。
“清菡,你一个人住这儿?”聂青青委婉问道。
柳清菡看聂青青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早就猜出聂青青的心里真正想问的话。
“是啊,我一个人住这儿。”
“将军……大人没有陪你?”聂青青很想委婉,可惜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能把伤害降低到最低的言语的,想来想去也就这样的简单的一句话,因为有些怕说错话,声音都有点小。
聂青青此话一出,底下的聂凌云直接一脚毫不客气的踩过去,一个眼刀过去,一副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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