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并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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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并蒂-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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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同样是在海棠花连片盛开的季节里,她就那样撞见了安采辰。在遇上他的那一刹那,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一下子被抽干了,变得一片空白。所以当她上前将安采辰撞上的时候,她才会那么不经过大脑地说“没关系”。不知是那一年里院子里的海棠花太过撩人,还是她原本就春心浮动,她就那么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闯进自己生命里的男子。甚至低三下四地去做他妾室也在所不惜。
杜流芳洗漱完毕,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上,思绪由着那一副海棠图慢慢飘远。
他们顺利地成了亲,安采辰偶尔的关怀让她只觉自己的生活充满了幸福。后来,安采辰更是在她的院子里种上了大片的海棠花,那时候,杜流芳真觉得他是喜欢自己的。她觉得正是这海棠花见证了自己的幸福,所以她尤其宝贝这些花儿,每日浇水细心呵护,就像是在呵护自己的幸福一样。可是谁知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自己就是个傻女人,当初千方百计费尽心机嫁给他,到头来他和自己的姐姐依旧走在了一起。满院子的海棠花也成了**裸的讽刺。依旧是海棠盛开的季节,她的幸福却如昙花一现迅速坍塌,如那璀璨的烟花迅疾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那琳琅满目的红,晃花了她的眼,像是一个令人逃不掉的噩梦,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打那时候,她再次瞧见海棠的时候,心里的疙瘩总是会冒出来。让她谈不上悲痛,却多少像是牢牢绑在心里的一个结,令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一夜,杜流芳貌似失眠了。脑子总是安分不下来,闭上眼就会东想西想,迷迷糊糊睡下,梦里又会出现光怪陆离的场景。更有甚者,在梦里面,她又回到了那年海棠花烂漫的时节,只是朝她迎面走过来的不再是一张冷脸的安采辰,而是笑容如狐狸,长着一双桃花眼的柳意潇。
第二日清晨,对着梳妆的菱花镜,隐隐约约看着自己眼皮下两只黑眼圈,杜流芳确凿自己是失眠了。今日早早的,父亲就派人过来通知她用了早膳便去书房一趟。
不能让父亲瞧见自己这副模样,所以杜流芳就在自己白皙如雪的脸上抹了一层粉。将那黑乎乎的一团遮住之后,杜流芳才有了一丝力气,将脑子里各种念头纷纷摇走,用过了早膳,杜流芳也不敢耽搁,便直杀向书房了。
杜流芳到达书房门口之时,却正好瞧见伤势还未痊愈的柳意潇从书房里退出来。见他神采熠熠、容光满面,笑得跟狐狸似的,一看就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儿。
杜流芳疑惑地凑了上去,泼冷水的声音冷不丁从柳意潇背后响起:“表哥,你这是捡了金子还是怎的,这么高兴?”
柳意潇哪里晓得这背后还有一个人钻出来,高挑的身子明显一抖,那脸上的笑容也有了一丝凝固。转过头来,正好瞧见杜流芳正端着眼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柳意潇缩回的笑容似乎绽放的越发蛊惑诱人了。“自然是比捡到金子更高兴的事儿。阿芳,我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那就不再府上多叨扰了。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一定不要外出,街上不安全。”
哦,杜流芳点了点头表示明晓,原来是他要回府了,那么高兴的人应该是她吧!自从柳意潇将话说开了之后,每每见他,她的心头多少有些愧疚,对于柳意潇,是自己迈不过去心头的那道坎,自己无法说服自己。这下他终于要打道回府了,在接下来的短时间内自己也不用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至少这样她也多了时间来仔细考虑柳意潇的那番话了。心里虽这样想,杜流芳面上流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表哥身子真的大好了么,日后要常来杜府走动走动才是啊!”
柳意潇见杜流芳口不对心,狭促地笑开:“这个自然,到时候阿芳不要不欢迎就是了。”他原本还琢磨着怎么才能将阿芳这看似好相处实则冰山一座给融化掉,没想到姑父却早一步做打算,这样的结局还真让他省力不少。
杜流芳笑呵呵道:“当然不会,表妹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如今朝堂风云变幻,朝堂上的百官们也不敢四下走动,这样的僵局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时日,所以等到柳意潇再来杜府,也不知猴年马月了,杜流芳当然对柳意潇表示欢迎。
柳意潇走后,杜流芳笑得那叫春风得意马蹄疾,那久未绽放的笑颜终于回到了她的脸上,可是进了书房,父亲那一席意味深长的话,却如一道平地惊雷带着所向披靡的闪电,在一瞬间击中了她。杜流芳脑袋懵懵地连带着身子猛地晃了两下,半响才嚅着嘴问道:“您刚刚说甚?”不对,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不然就是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

第284章 心意已决

坐在书桌前的杜伟身穿墨色玄文袍服,慢条斯理将手里握住的茶盏移至唇边,唇角微动,已然啜了两口热茶。深眸一转瞥向一旁惊诧之极的杜流芳,转而又慢慢将茶盏从唇边移开,却也没就此搁下。语重心长道:“那日你和意潇消失了一夜,这孤男寡女共处同一处,未免别人诟病,如今也只有让意潇娶你了。幸得意潇那孩子不是甚纨绔子弟,做事稳重踏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父亲今日已经问过他的想法了,他说等这阵子风波平息之后,便请媒婆上门提亲。”
杜流芳只觉自己脑袋里好似有好几种声音在叫嚣,有欣喜有感动但是却有掺杂着令人不能忽视的痛处和难,一时之间,杜流芳只觉得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自己女儿依旧惊诧地说不出话,一张白皙的脸庞上糅杂了多种情愫。他重重叹息,“平日里父亲忙于公务,疏于对你和阿逸的管教。如今也竟不知你究竟是何想法。只是如今出了这等事儿,你也只能嫁给意潇了。意潇那孩子对你有情,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杜流芳这几天忙这忙那,倒是将这件事给抛诸脑后了。闺阁女子女儿家的声誉是最重要的,倘若当着众人的面被个男子抱了,那这女子便只能嫁给那名男子了。倘若那男子不肯娶,这女子的命运便只能沦为别人的续弦和妾室了。而她跟男子一夜未归,那就更加严重了。倘若柳意潇不肯要她,恐怕去给别人当妾室都会遭人嫌弃。她脑袋发着懵瞥了一眼眸光深邃的父亲,此时才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嫁给柳意潇会是最好的选择。许家和杜家两家知根知底,柳意潇对自己也有情,所以自然不会亏待。可是这世间最飘渺无依的便是这情之一字。或许柳意潇的确对她动过情,至今也欢喜可是谁能保证这种情会持续一辈子?她不想等到自己再一次完完全全陷进去之后,那人却无比潇洒地转身离开。那样的痛侧心扉,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父亲,阿芳这辈子不想嫁人,这辈子能够陪在你们身边就好。”左右权衡,她深深吸了一口冷气,与其到头来痛苦,那不如从一开始她就断掉这样的想法。这样说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抽痛了一下子,但是她却竭力将这股疼痛之感压制下去。长痛不如短痛。
“胡闹,哪儿女儿一辈子陪在父亲身边不嫁人的。意潇这孩子父亲从小看着长大,性子不轻浮,对你也格外上心。意潇从小跟他姑姑亲,你们从小也是青梅竹马,两人之间彼此了解。这次他为什么受伤,你是最清楚的。而且这次的婚事也是他先提出来的,这样的好女婿,父亲可不想错过了。”杜伟素来对杜流芳很是包容,可是这一次,杜伟对自己的爱女却板起脸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柳意潇绝对是最佳人选,所以杜伟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看来父亲这次也跟她倔起了,杜流芳忽然有种无力感。她的心头也是百感交集,脑子里有千百个声音在叫嚣,答应吧,正如父亲所说错过了估计就再也找不到这样适合她的人了。可是理智却又在此时跳出来,她不想刚从一团泥淖中出来又陷入另一团泥淖里。“父亲,阿芳还小,要议亲也得等几年啊,莫非父亲想让阿芳这么早就嫁出去?”看来父亲是铁了心,自己与他硬碰硬讨不到什么话,杜流芳话锋一转,将话题扯向另一方面去。她如今不过才十三四岁,并不急着嫁人。
杜伟略微思索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这亲可以先订着,等过两年你大些了,再嫁过去,也不迟。”这样体贴自己女儿又知根知底的女婿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所以要先将亲事定下来才保险。
杜流芳彻底败了,看来父亲果真是心意已决啊。不过定亲归定亲,两年之后嫁不嫁倒是个未知数了。而在这段期间,她也可以考察柳意潇对自己的情谊,倘若柳意潇对她不好,父亲也铁定不会让自己嫁过去的。这样一想,杜流芳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两年之后是什么情形也无人知晓。思及此,杜流芳小鸡啄米般点头:“那就依父亲的。”
屋外,春光正好,悦耳的鸟声阵阵传响,杜流芳怀揣着心思慢慢走下石阶,兜头迎上来一个着粉衣罗裙的小姑娘。只见她头上的发髻梳的一丝不紊,两只珠钗各插在圆髻上,齐耳的流苏垂下,微风轻抚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她正双手交叠在原处站定,沉静如水的眸子里瞧不出别样的情绪,只见那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脸若桃杏,有一股自然娴静之美。只是那张脸上泛着点儿冷意,不苟言笑。
杜流芳平日里跟杜美菱这样私下见面的机会是极少的,她此时才注意到这个被人忽略的妹妹原来也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了。“四妹。”杜流芳率先走上前,对杜美菱露出柔和的笑容。毕竟前世杜美菱是被自己毁掉的,所以每次见到杜美菱,杜流芳心头总有些愧疚感。
杜美菱仍立在原处没有动,一双如水的眼眸幽幽望着杜流芳。她那色若梨花的脸上泛起点点笑意,却是笑不达眼。“恭喜三姐了,听说要与表哥定亲了。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几个姐妹总围着表哥一个人转,人人都说长大之后要嫁给他,可是没想到最后要嫁给他的却是你。”杜美菱张张嘴,一番不知是何意的话就这么吐出来。
杜流芳有些莫名其妙,小时候真有这么一遭么,她怎么没有了半点儿印象?或许是太过久远,久得她都想不起了。只是杜美菱怎会提及这么一段,当真有些摸不着头脑。“呵呵,当年姐妹之间的玩笑话罢了,难为四妹记得住。”杜流芳随口打了哈哈,便与杜美菱擦肩而过往自己院子去了。

第285章 自作多情

贺氏如今是怀孕的头几个月,整日的嗜睡。这家中的大事儿小事儿少了管事的主母,变得散乱了。上头没个人盯着,下头的丫鬟婆子便敷衍了事。二夫人见状,自以为是自己起死回生的机会到了。安分了几天之后又开始蠢蠢欲动。
可是一连几天没个音讯,也没见杜伟发个什么话下来。二夫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朝杜伟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看着自家大伯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根本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二夫人楞了一会儿后,眼巴巴贴了上去,笑眯眯道:“大伯啊,你家儿媳怀了身孕,这本是好事。”可是她立马话锋一转,露出些许的愁容来,“只是这府上少了个管事儿的人,府里的大小事务由着底下那些婆子丫鬟折腾去,指不定要闹出甚幺蛾子来。这府上如何也得有个管事之人啊!”二夫人一副以杜府之忧而忧的模样,话毕之后,脸上的愁容更添了些。
杜伟这才停下手中的笔,将狼毫搁在砚台上,慢慢抬起头来,眼里有不散的迷雾。“那弟妹的意思是?”
二夫人一见有戏,心头欢喜,但强压住这股欢喜劲儿,自艾自怜道:“他大伯,上次是弟妹做事太不欠思考了,在院子里反省了这么久,弟妹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本早想来跟你赔个罪,只是又怕惹得你不快,到时候只怕是弄巧成拙。近日因为你儿媳怀孕,府上又少了管事之人,在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赶不上从前。这贺氏怀得可是大房里的头胎,更得细心照料,哪里容得底下那些见识短的婆子丫鬟瞎折腾?弟妹如今只想将功赎罪,将这一大家子照顾好,以前的错误决计不会再犯,希望大伯能够慎重考虑。”这番话来时二夫人已经琢磨了好几遍,自认为自己说得面面俱到。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例举了府上的现状,还牵扯到了他大伯关心的长孙,这番话她说的请辞恳切,料想杜伟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应承下来吧。
杜伟脸上露出不着痕迹的冷笑,二夫人是个什么心思他会不明白?府上如今是跟散沙一般模样,儿媳怀有身孕,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操劳了。可是这管理杜府事务的担子无论如何落不到二夫人头上去。“难为弟妹在闭门思过之时还能惦记起家中琐事,弟妹不必忧心,这些琐事也烦不到弟妹头上去。你也别操心了。”
二夫人张了张嘴,对于杜伟的一番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自以为一番话说得圆不溜秋,谁晓得杜伟竟也不多考虑就拒绝了?二夫人有些傻眼了,不知该如何接杜伟的话。她瞠目结舌老半响,才略微回了神。“看来是弟妹我自作多情了,不知他大伯将这事儿交给何人打理呢?”如今大夫人已死,贺氏又怀有身孕,杜伟还能用什么人来打理府上事务?突然,一个想法从她脑子里冒出来,莫不是杜伟打算娶填房!
二夫人被脑子里窜出来的想法惊得一身冷汗,她被大夫人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她死了,原以为她翻身的机会就来了,可若是他大伯娶了填房,那自己又不得让一个大夫人给压着,她惊悸地开始浑身发颤,莫非她就是一个千年老二的命?
杜伟见二夫人被自个儿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些不明所以。“弟妹这是怎么了,怎么惊出了这一身的汗?”
二夫人勉强将自己的心悸压制住,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身子不适,没事儿的。”二夫人越想越觉得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回事儿。
“那就好,弟妹还是回院子里呆着吧,这府上的事儿,自然有人管理,不必让你多费心思了。”杜伟不咸不淡地说道。
二夫人见在杜伟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再呆下去也是无益。她额叹一声,拂面而去。出了书房,看着外面明媚的天气,二夫人心头跟堵了团棉花似的。看来因着上回的事儿,他大伯对她成见忒深啊。这主母的位置恐怕是没有她的份儿,二夫人一脸气愤,跺着脚往自家院子里走。
杜如笙正在院子里给那些开得馥郁芳香的栀子花浇水,只见她桃红色拖地烟罗裙,着一身紫蓝色绣芙蓉上衣,大开的领口露出素白色绣红梅抹胸,腰间高束起粉色丝绦,衬得其人身段袅娜、身子曼妙。头梳着圆髻,插着几只镶着红宝石的簪子,几条粉色丝带缠绕发间,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飘飞,很是讨人喜欢。杜如笙就这样拿着花洒游走在一片玉白相间的花丛之中,像是一只振翅的蝴蝶在花丛之中快乐地飞舞着。一会儿嗅嗅这朵儿,一会儿瞧瞧那朵儿……杜如笙如今已经十四了,如今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张小脸白皙透红,雪白色的皮肤就跟新剥开的荔枝一样,眉目弯弯,笑起来的时候,一对梨涡便在脸上深荡,举手投足竟有着说不出的青春活力。
二夫人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家女儿,站在自己的院子前,不由得看痴了。
对,阿笙如今已经有了十四了,也该给她找个婆家了。上回那徐家真是不识货,自己好端端的闺女竟然就因为自己的缘故,将这门要说拢的亲事给蹦了。不过,二夫人又暗自庆幸起来,幸好还没跟那徐家定亲,不然一个被退了亲事的女儿家,要想再找家与自家门当户对的可就难了。
杜如笙给栀子花浇完了水,便将花洒交给了下人,回头一瞧却见自己母亲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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