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并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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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并蒂-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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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与荣安堂交好,难保这个李浩宇不会在父亲面前说甚。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也只好这样办了。
哪知李浩宇半点不领情,笑容浅浅地拒绝着,“杜小姐乃千金贵体,在下叨烦不得。更何况,那药只在下能知晓,怕是管事也翻不到的。杜小姐好意,在下心领了。”
李浩宇出口拒绝,杜流芳也不好再勉强,免得倒惹来他的怀疑。想着自己先去宝轩瞧瞧,再过来书铺,这时候李浩宇或许已经离开。打定主意,杜流芳便跟李浩宇告了辞,提了步匆匆朝宝轩走去。
从有间到宝轩还有一段距离,杜流芳到达宝轩的时候,宝轩正好开门。只是还没有客人光临。杜流芳走了进去,那厢忙活的掌柜一见是杜流芳赶紧迎了上来,脸上堆着殷殷的笑容,“哟,这不是杜家小姐么,今日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宝轩来瞧瞧?咱店里又新到了一批西域来的璎珞宝钗,要不要取来给杜小姐瞧瞧?”宝轩掌柜一双豆子眼里放出一缕贪婪而喜庆的光,下巴处蓄着的胡须也随着他谄媚的笑容一抖一抖,倒是有几分可笑。他这副两眼冒光的模样,好似瞧见了杜流芳,就跟瞧见了钱财没个两样。
前世杜流芳多喜欢这间店铺之中的珠光宝气,是以经常光顾此处。那掌柜自然识得她的。看着那掌柜一脸殷勤模样,杜流芳有些结舌。他看着她的时候,好似并不是在看着她,而是在看着……呃,银子!杜流芳不免觉得好笑,下一刻自己说出来的话会不会让这位掌柜梗得吐血呢?
“掌柜,我不是来买首饰的,”她顺手从如墨的鬓发间拔下一支略微发暗的金钗来,单手低了过去,笑道:“这支钗颜色坏了,遂拿过来修理一下。”
果然,面前的掌柜脸色发僵,小豆眼挤到了一处。偏生他的脸上还带着那殷殷的表情,杜流芳瞧起来越发觉得是一副滑稽的画面。但是她最终忍住,没有笑开。
掌柜半响才缓了过来,小豆眼里写着难以置信,他的嘴抽了抽,生硬的语言从泛白的嘴里吐出,“杜小姐,这是……在开玩笑么?”可是,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谁人不知,这个杜小姐有一位好继母,是个最不缺钱的金主。像这种褪了色的金钗,她绝不会再戴出来,只是如今?也没听见杜学士府落魄啊,那人脑子转得急快,很快他就笃定,杜流芳是在拿他寻开心。
“自然不是。”杜流芳否认道,黑白分明的眼写着认真二字,“本小姐是认真的,还麻烦掌柜快些。”
掌柜半信半疑从杜流芳手里接过了钗,莫非这小姐在杜府失了势?也是,京城里有哪家续弦会对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好成这样?此时,刚才那一脸的殷勤不知何时起已经退却,冷了脸,随意唤来一个手下的人,便撒手忙活自己的,不再理会杜流芳,底下人察言观色,见掌柜对那当门而立的小姐白眼置之,亦没了好脸色,连茶水都懒得招待。
杜流芳倒是不介意。世态炎凉,如果如今她还不能体会的话,那么前世还真算是白活了。她来此处的目的也不真是来修金钗的,只是回府之时好封了继母的口而已。百无聊奈地扫着这店铺里面的玉器首饰,每一样瞧起来都是高贵大气、价值不菲。但是今生的杜流芳对这些东西并不热衷,如今瞧起来,倒有几分俗气。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之后,那掌柜才重新将金钗交给了杜流芳,并取走了五两银子作为手工费。瞧着杜流芳一副寒酸样,连再次光顾这样的客套话都懒得说了。这样的穷酸小姐,自然是入不得他的眼的。

第五十六章巧遇

杜流芳也懒得跟他废话,给了银子就往门外走,没有半点儿的留恋。重新回到有间,李浩宇果然不见,杜流芳将余下的七八回交给了管事,拿了银子,便出门去唤马车了。
经这一番耽搁,时日已是不早,如若去晚了,杜云溪还以为她害怕,不敢前去呢。这会儿终于能够安心地坐在马车之上,杜流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眯了眯眼,在里头打起了瞌睡来。
她忽想起今日有间的管事看着她的时候表情特别的古怪。那种感觉不像是《柳家花边纪事》大卖之后的庆幸,也不像是低迷时候的冷嘲,那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好像有点儿怕她的样子。总而言之古怪得很。
但是最后那管事还是按照约定,给了她银子。哎,管他呢,只要银子到手,管他那么多作甚!杜流芳将此事搁到一边,继续眯了眼,在一路摇晃不止的车厢中沉沉睡去。
杜流芳正觉自己睡得香甜,突闻耳畔有个声音在唤,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面前多了一张古铜色皱皮老脸,杜流芳被吓得往后一缩,此时才略微想起自己身在何方。她拂了拂自己的胸口,淡了脸上的神情,轻轻问道:“到了么?”
那驾车的见杜流芳已醒来,老脸打了褶子,露出一张笑脸,“小姐,流觞曲水到了。”
杜流芳收回了眼,整理好东西,又将银子付给老伯,这才下了车。她朝周遭瞧了一瞧,不远处便有一座凉亭,往前再走一二十步,便是目的地了。她刚要举步前行,便听着那厢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不多时,只听驾车人厚实的长吁声在此处传向。再回首时,一辆装饰古朴的马车已经稳妥地停在离她仅十来步远的平地上。车帘上的花纹繁复精致,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杜流芳下意识地想,能到这流觞曲水会上来的人,自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
她刚转头往前走去,却被一个低沉的声音唤住,“三表妹。”
杜流芳心头“咯噔”一声,像是踩到了雷一般,不敢再转过身来。怎么会遇到那个丧门神呢?杜流芳无奈地闭了闭眼,呆愣在了原地。
而此时,柳意潇已经到了杜流芳跟前,见着杜流芳这副模样,心中颇有些好受。只是一想到某些事,心中又是气又是恼,可是瞧着她这副遇见鬼的模样之时,又添了一抹无奈。“你怎么还没进去?”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好像盛满了倾媚天下的妖冶,令人不忍直视。
杜流芳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说道:“你不是还在这里?”既然大家都是晚到,他又何必说她?此刻,她已经完全忘记此次能够顺利的除却婉儿,完全是因为柳意潇的无心插柳。
  瞧了杜流芳略微嫌隙的表情,柳意潇倒是不以为然,“既然如此,那一起进去吧。”说罢,也不顾杜流芳是否应承,举了清步,往流觞曲水会去了。
  这个杜流芳倒是不拒绝的。她从来没有来过流觞曲水,跟在柳意潇身后不至于被那些公子小姐耻笑了去。她立马提了步子,急急跟了上去。
  绕过凉亭,便能听见不远处传来不绝于耳的笑闹声和丝竹管弦之音。再往前行,一座装饰古朴的庄子便跃然进入眼帘。庄子前悬挂了写有“流觞曲水”的匾额。再往里瞧去,庄子内处处桃花梨花竞相开放,红的似火,白的像雪。一条潺潺的小溪静静流淌,从庄子内穿梭而过。庄子的中心处,便是一处天然的流觞曲水。这里的景色都是纯天然的,没有人工藻饰的美,杜流芳瞧着很是合眼。在流波曲水边,早已有文人墨客落座,俨然一副文人聚会、热闹非凡景象。
  有眼尖的童子见柳意潇和着一位长相清秀的小姐进了庄子,赶紧迎了上去,将二人引至流觞曲水处。
  “小姐!”五月终于瞧见杜流芳进了庄子,心头登时一亮,赶紧冲她招了招手。自打二小姐醒来之后,没少盘问她,她就怕说漏嘴了。千等万等,小姐总算是来了,五月在不知不觉中松了一口气。
  找到了杜云溪一干人等,杜流芳自然不担心再惹下什么事端。便辞了柳意潇,施施然走了过去,挨着杜云溪一并坐下。见杜云溪转过头一副将要逼问的神情,杜流芳率先招来:“金钗不够亮堂,便去重新打磨了一遍。二姐不会怪罪吧?”
  杜云溪暗自瞅了瞅杜流芳鬓发之间那只金光闪闪的蝴蝶钗,压下心头的疑虑。脸上已然浮起一抹仪态万千的笑容,“怎么会呢?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这些事情本该是由姐姐代劳的。”杜云溪脸色之中多了一份自责和悔意,令她那张千娇百媚的脸颊更显出几分柔弱来。眉黛轻拧,却是将她的不胜娇羞发挥地淋漓尽致。
  没等杜流芳说话,那旁挨着坐下的一位华服小姐率先接过了话头。“哎哟,阿溪姐姐真是疼爱妹妹啊,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好姐姐,就好了。阿芳妹妹,你福气真是不错啊!”那小姐既是羡慕还是失落地说着。
  杜流芳见着熟人,心中倒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激动。心中嗤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脸。“姐姐不是还有个好哥哥么?”她近乎自言自语地说着。
  前世,也就是她那个好哥哥,给了她最美好最甜蜜的时光;也是她那个好哥哥,将她推入背叛的深渊。想到此处,杜流芳的心还是无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又恢复如常。她所后悔的,不过是将自己最好的年华浪费在一个渣男手中,而绝非眷恋。
  安以宁不以为意,秀气的眉头犹如老头儿一般皱拢,咕噜了一句:“哥哥怎么能比姐姐贴心呢?”说话的时候,她一双黑黝黝的眼眸添了一丝落寞。她的哥哥天性冷漠,饶是对于她这个亲妹妹,也是一副冷淡的性子。家中父母早逝,平日里,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她还能指望上什么呢?
  杜流芳无视她眼里的落寞,偏过头去。
  原本以为自己再见着安家的人,心中会涌起腾腾的怒气和恨意,可是如今,她的心头却是平静之极。或许她恨的不过是她的哥哥,并不是她吧。
  此时,杜云溪拉了杜流芳,凝了半会儿,才在她耳畔小声地问着:“柳表哥跟你一起的?”自打他们二人进了这地儿,她的眼就一下子攥住了柳意潇那清俊飘逸的姿态,当然也没忽略掉他身后犹如跟屁虫一样的杜流芳。
  杜流芳嘴边泛起一抹了然于心的笑容来,就知道杜云溪按捺不住,现在终究是问了出来。她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杜云溪猜不出这摇头究竟是与不是,心中一急,正要多问。一旁的安以宁拉了拉她,轻轻咳了一声,“诗会要开始了。”
  杜云溪此时才察觉自己这番动静瞧在别人眼中有多么的不适,她这才不再继续追问杜流芳,端端正正坐好,保持着大家闺秀惯有的雍容华贵。
  此时,一位儒雅的青年男子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提议道:“今日春光明媚,正是好时节,不如我们就以这春日为主题?”
  此人乃是当今七王爷家中的小世子,最爱吟诗作画,喝酒赏景。他家中虽然殷实,但没有纨绔子弟的恶习,一双凤眸清澈如水,温润地好似三月里拂面的春风。众人称好。
  于是流觞曲水会很快开始,一位小童在上游放置一杯水酒,令其顺流而下。酒止于某人面前,便作诗一首并取酒而饮之。
  那只酒杯顺着水流慢慢而下,最后不偏不倚落在了柳意潇面前。柳意潇勾了勾唇,桃花眼中波光潋滟,“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他信口一开,便是一句好诗。遂举杯仰面,将杯中美酒尽数入肚。身后的童子不慌不忙地抽了毛笔刷刷在白纸上做着记录。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第二位作诗之人是一位文文弱弱的小姐,她虽然瞧起来面上不胜娇羞,但还是执起酒杯,尽数喝光。这才施施然坐了下来。
  酒杯此时在一位娇俏可人的小姐面前落定,只见那女子十分之爽快的撩起酒杯,对着众人璨然一笑,两腮挂起了显而易见的梨涡,既有几分英姿却又不乏柔弱。“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此话一出,引得众人连连喝彩。不光是为了那无可挑剔的诗句,还有那巾帼不让须眉的爽快豪气。
  难得的,杜流芳居然从柳意潇的脸上捕捉到几分赞赏的意味。她又不由得多瞧了瞧那女子几眼,俊眉大眼,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却又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姿态,果真是一个可人儿。只是瞧她年岁,不过与自己一般大小,莫非这柳意潇还有恋童癖不成?!
  连番几次,酒杯都没有停在杜家姐妹面前,杜云溪心中不由得犯急。这一来,自己满腹诗文无用武之地;二来,她还等着看杜流芳出丑呢!

第五十七章故人相逢

终于,或许听见了她殷切地盼望,一只酒杯稳妥地停在了她的面前。杜云溪娇羞地笑开,贝齿轻启:“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随后便以水袖掩面,执了酒杯,一饮而尽。待她放下酒杯来时,双靥含春,她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坐下来。美人眼中星光点点、娇喘微微,叫人直瞧得目不转睛。
又过了几轮,就在杜流芳觉得索然无味之时,庄子外高高响起一个响亮的男声,“延远侯到。”
这时,杜流芳好似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陡然正襟危坐了起来。她的脑子里好似有千头万绪闪过,但是待她仔细去分辨的时候,却又陡然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她惊魂不定中,一个颀长挺健的身子从庄子外踏来。一袭墨黑色轻纺长衫,墨发仅有一根细长的白玉簪簪着。他有着一双如苍鹰般阴鹫而有神的眼睛,一双浓墨泼就的剑眉。倒挂阴勾鼻,一张薄薄的唇紧抿着,好似一根绷紧了的、蓄势待发的弦。面色阴沉,令人只觉得那是一团暖春三月里突如其来的凛冽寒风。
杜流芳在不知不觉中,望着来人失了神。
而此时,安采辰由着小童的指路,已然到了流觞曲水之处。小童为他搬来了座椅,他也不拘小节,随意坐了下来。殊不知,他正好与杜流芳相对而坐。
安采辰随意地望过去,却瞧见与他相对而坐的小姐正发着怔。虽是如此,她所有的情绪却掩藏在那双深邃地犹如月下幽井的眸子之中。除开发愣,没有丝毫的情绪透露。安采辰不由得多瞧了她一眼,心中暗自纳闷,这女子怕是陷入某种回忆之中了吧。遂撇开了头,幽幽道:“对不住各位,来迟了。”
对于他这句毫无诚意的道歉,众人也不以为意。这延远侯行事素来不按规矩,像这种诗会迟到那是常有的事儿。时间一长,人们反倒习以为常。如若哪次他不迟到,众人才觉得奇呢。
“那就开始吧。”柳意潇亦是淡淡地说着。虽这流觞曲水一年一次,而延远侯也是几乎每次都来,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情。
瞧着杜流芳一直盯着安采辰瞧,他心中莫名一动,莫非在此时,杜流芳就跟安采辰看对眼了?这样一想,心头添了几分不快。随后他立即察觉,赶忙撇开,这样的感觉顿时变得来无影去无踪了。
杜流芳还没有从往事当中抽回神来,谁能晓得他就这样坐在她的对面,只要一抬眼,她就能瞧得清清楚楚。这样,她很容易就被陷入往事的泥淖之中,半天抽不开身。怔忪间,有人推了推她的胳膊,“三妹,该你了。”回过头,是杜云溪一张过于殷切的甜笑,从那一双美眸之间,她分明瞧出了幸灾乐祸。
杜流芳一边从水间捞起了酒杯,一边轻启檀口,声音清脆,犹如雨后初霁时那顺着屋檐一下一下滴在地上的屋檐水的声音。“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随后她举起了酒杯,豪爽地将那杯酒一口喝尽。由于她喝得太急,又是第一次喝酒,一股火辣辣地感觉很快从嘴里一直蔓延到脖子间,令她咳了好几声,却还是没有缓过来。
该死的,这是谁提出来的,将诗文作出,还要喝酒!
柳意潇见杜流芳被一杯酒水呛着,非但没有关怀的神色,那慵懒的姿态间反而多了几分调笑,分明一幅看好戏的模样。杜流芳瞥见,则是狠狠瞪了瞪他。
周遭众人则沉静在杜流芳亲口吐出来的那句诗之中。虽说杜流芳没来过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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