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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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谪仙-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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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夫人看出了江瑶心中所想,道:“最近战事刚刚平息,圣上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此番应该不会前来。但礼是断断不会少了你的。至于贵妃,听说圣上已经恩准她出宫。”
  “夫人,我前几次听云烟说,我朝军职是战时赐战后收,那老爷和白将军现在岂不是都不是将军了?”江瑶歪着头问道。
  楚夫人笑了笑:“云烟说的没错。但现在战乱不断,圣上一时半会儿不会收回军职。你呀,别想这么多,好好准备着婚礼就行了。”
  江瑶听了此话,神色黯然,心道:“准备有什么用,不过是枉为他人做嫁妆罢了。”
  ……
  婚礼那日,江瑶坐在厢房内,黄嬷嬷细心地为她描妆。涂鹅黄,描黛眉,黄嬷嬷娴熟地为江瑶画上新娘妆容。江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领悟到了一个道理:但凡是个女子,穿上嫁妆之后,都会美若天仙。
  此刻,江瑶忽然很希望白若离能够看见她穿上嫁衣的样子。这样,他是否就不会嫌弃地推开自己?是否会能够像对待平常女子那样,面带微笑?
  可那个男子恐怕是见不着她如今的模样了。江瑶都可以想象,等拜完堂,入了洞房,白若离掀开喜帕,看到的会是楚弦歌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庞。
  难过涌上她的心头。
  一直到跪拜完父母和贵妃,上了花轿,江瑶都是恍恍惚惚的,她很纠结,却不知道为什么而纠结,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
  她知道,等到了瓜子庙,她的新娘梦就会破灭。
  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轿子能慢点儿走,慢点,再慢点。她迫切地恳求这场梦可以不要醒来。
  然而,这个轿子确实是走了很久都还没停下。她能听到街上嘈杂的声音,还有敲锣声,鼓声。在红色轿帘的缝隙中,还可以看到白若离高大的背影。
  “怎么还没到瓜子庙?”江瑶疑惑着,“不应该啊……”
  可白若离还高坐马鞍,昂首挺胸喜气洋洋地走在前头。按照事先的计划,等到了瓜子庙附近,白若离就提出要进去休息片刻的要求。然后,她和事先准备周全的楚弦歌调换身份。
  等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黄嬷嬷从帮她化妆到送她上花轿,都寸步不离太师府。那么,现在是谁在给楚弦歌描妆呢?
  江瑶忽然紧张起来,她能够感觉到,事情有变。
  果然,轿子被轿夫径直抬至将军府,奏乐声和炮仗声接连响起。一名盛装**掀开了轿帘,笑盈盈地扯了她的袖子三下。按照黄嬷嬷所言,这应该是迎她出轿的意思。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全开封都在注视着这场婚礼,绝对不能搞砸。”江瑶心道。她咬咬牙,在心中对楚弦歌道了声对不起后,站起身,随那名**出了轿。
  出了轿门,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侧位置。白若离一身红装,面带笑容,站在她的左侧。周围全是宾客,白将军与白夫人并肩坐于高堂之上。
  江瑶紧张地双手发颤,甚至拿不稳手中的红绸。白若离似乎发现了这一点,悄悄伸出一只手,握紧了江瑶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江瑶心中苦笑:“他恐怕还不知道,身旁这位并非自己心心念念的美娇妻,而是一个丑女。”
  紧接着,便是黄嬷嬷此前说过的“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随后,新婚夫妇入洞房

  ☆、第六十四回:白莲&命定夫妻入洞房

  繁缛的拜堂仪式终于完毕,由两个小童捧龙凤花烛在前方导行,白若离手执红色大彩球绸带引盛装新娘进入洞房。
  江瑶心中暗叹——还好之前黄嬷嬷并没有单独教授楚弦歌成亲俗礼,而是连带着她一块儿。这才使得今日的婚礼得以顺利进行。可她实在是想不通,原先的计划到底是何处出现了纰漏。
  如今,尚且不知道楚弦歌在哪里。若让楚弦歌知晓了她和白若离已经拜堂成亲,甚至即将步入同房,楚弦歌非得发疯不可。
  江瑶想象着楚弦歌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场景,忍不住一阵颤栗。
  “真是太可怕了……”江瑶心道。
  走在身旁的白若离全然不知自己的新娘此刻心中所想,只道是夜晚风大,新娘子穿得单薄,着了凉,便将手搭在江瑶肩上,小声道:“弦歌儿,你是不是觉得冷?”
  江瑶一怔,忙摇头。结果,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导致摇头的动作太大,喜帕忽得滑落下来。
  那一刻,江瑶的心几乎是崩溃的。她的脑海中居然只剩下了一个字——“逃!”
  就在她真的打算撒腿逃离将军府的时候,喜帕又回到了她的头上。江瑶一偏头,发现居然是白若离及时将它拎起。速度之快,以至于她的脸没有显露出来。
  “小心点儿。”白若离嗔怪道,“你总是这样让人操心。”
  江瑶难为情地笑了笑,却忘了此时白若离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真是侥幸……”江瑶情不自禁冷汗直冒。身旁闲杂人等太多,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否则,等到明天一早太阳升起,太师府和将军府就将成为全开封城的笑话。
  此时此刻,她还是没有和白若离成亲的意思——尽管在内心深处,她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但江瑶到底还是一个实诚的人,总觉得若是真的和白若离结为夫妻,便是做了对不住楚弦歌的事。
  虽然,按照道理上说,嫁给白若离的本就应该是她。
  骠骑将军府的走廊窄而长,因为是少爷的大喜日子,走廊上铺满了红地毯,摆满了各色鲜艳的花。这一幕,让江瑶想起了自己的家。算起来,她已经快三个多月没有见到爷爷和小青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爷爷和小青会不会很担心自己。
  不过,爷爷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她和长意、独孤楝走散了。
  想到独孤楝,江瑶悄悄地瞥了瞥身旁的男子。透过喜帕,只能看到白若离模糊的身形,但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单从气质上、行为上看,白若离都和独孤楝十分的相似,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江瑶心道: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前世和今生能长得如此想象了。
  不知不觉,众人已经来到了白若离的厢房前。喜娘笑脸盈盈地推开了门,白若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瑶跨过了高高的门槛。一入门,便见一个紫檀雕花大屏风,上面画着鸳鸯戏水图。绕过屏风,便见一鎏金缠枝浮雕炉,冒着一丝一丝带着香味的熏烟。厢房内挂满了红色帷幔,桌上、架上摆满了琉璃盘花大红烛台,闪着明晃晃的火焰。
  因为头上盖着喜帕,江瑶看什么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也不敢大步走,生怕撞翻了屋内的摆饰。白若离牵着红绸,领着新娘子慢慢向前。江瑶微低头,在喜帕的缝隙中,她看到地上铺着一个大地毯,上面绣的是凤凰戏牡丹。沿着地毯往尽头望去,却是帷幔后面那张铺着并蒂莲花销丝金裘的床榻。
  江瑶心里“咯噔”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一些书上看到的不好的画面。
  她赶忙晃晃头,让自己在这片充满奇怪气氛的喜房内保持清醒。
  “我该在什么时候和白若离说清楚呢?”江瑶暗地里琢磨着,“算了,还是等这些路人甲乙丙走了之后。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若我二话不说直接喜帕摘下来,白若离发现刚才和他拜堂成亲的不是楚弦歌,他会不会气愤至极当场杀了我啊?”江瑶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在她的印象里,白若离可不是个温文尔雅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凶巴巴的,从认识他到现在,就没见他给过自己好脸色。
  “该怎么和他开口呢?”江瑶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要是含笑在这儿就好了,还能给我出出主意……”
  “唉,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碰上了这种事情!”江瑶差点没哭出来。要不是顾及两家的颜面,她早就摘了盖头,爬到高高的桌子上,朝全天下呐喊:“大小姐我姓江名瑶,什么烂婚礼,与本姑娘没——有——关——系!”
  然而,新房内的温馨气氛并没有因为江瑶此时复杂的心情下降。除了江瑶以外,其余的人无不面带笑容。在喜娘的引导下,两位新人终于坐上了床榻。
  喜娘从身旁侍婢手中接过花篮,一把抓起里面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撒在两人的身上。江瑶记得黄嬷嬷之前也说过这个礼节,是“早生贵子”之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接下来就是“交杯酒”了。
  不料,厢房外却传来云烟的声音:“禀少爷、少奶奶,方才宫中一位高公公送来了一壶御赐的百花酿。将军与夫人已经代为谢恩了。”
  “御赐酒?”虽说早知道太师府与当朝皇室关系密切,但江瑶还是极为不习惯听到“御赐”二字。白若离起身,亲自开了厢房之门,将那御赐的百花酿捧了进来。
  “既在这时候赐酒,圣上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二位新人交杯之时,能够饮此酒了。”喜娘笑道。她斟好酒,端到两人面前。
  江瑶犹豫了一会儿,颤颤地接过酒杯,凑过身子,将右臂与白若离的缠在一起,低头喝了起来。
  一杯酒下肚,江瑶感到了一丝异样,却不知是何处发生了变化。
  亲密接触时,闻着白若离脖子上飘来的淡淡清香,江瑶情不自禁红了脸;而喜帕上垂落的珠饰在白若离的脸上轻轻摩挲而过,又冰又痒,再夹杂着江瑶身上脂粉的味道,白若离亦不好意思起来。
  喜娘见他俩的情形,知趣地携众婢退下。
  江瑶见喜娘退了,这才回过神来。可她还没来得及揭开盖头袒露一切,就被白若离一把抱住。
  “弦歌儿……”只听白若离在她的耳边,隔着喜帕低吟道。
  “我不是……”江瑶尚未说完,白若离的手就往她的腹部摸去。
  “呀!”江瑶吓得一把推开他。白若离没有防备,直接被推下了床。
  “弦歌儿,你怎么了?”白若离坐在地上,不解道。
  江瑶慌张地大口喘气,忽然反应到,刚才白若离可能只是单纯地想抚摸自己的腹部罢了——毕竟,楚弦歌怀孕了嘛。结果,江瑶不由分说便将他推下了床。
  江瑶心中满含愧疚,也就趁此机会揭开了头盖。白若离一脸吃惊地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
  “你、你是瓜子庙晕倒的那个……”白若离顿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江瑶。
  “对,就是我,”江瑶一丢喜帕,道,“我就是太师府大小姐,楚弦歌的姐姐,楚清月。”
  “你、你居然就是楚清月!可是,为什么会是你在这里?我们的计划不是……”白若离站起身,道。
  “计划,原来你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呀,白大少爷!”江瑶咬咬牙道,“我们当初不是约好了么?在瓜子庙停下花轿,然后我和楚弦歌互换身份……结果呢?你为什么没要求停轿?”
  “之前在太师府,那个云烟告诉我,说计划有变,不需要在瓜子庙停轿了,因为一开始上轿的就是弦歌儿。弦歌儿在信中告诉我,说云烟是你新选的婢子,也和我们一伙儿的,所以我才信了她!”白若离攒紧拳头,愤怒道,“这个贱蹄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云烟?怎么会……”江瑶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云烟要这么做。她曾经是楚弦歌的亲信啊!可她现在这么做,分明是害了楚弦歌。莫不是,她与楚弦歌有什么冤仇?
  “那现在,楚弦歌肯定还在瓜子庙!”
  “我立马派人去找她!”白若离脚一抬就要冲出厢房。
  “绝对不行!”江瑶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此刻外面全是客人,而且个个都是有头有脸有背景的大人物,你现在出去,等于是把真相公之于众!”
  “公之于众又怎样?”白若离用力甩开江瑶的手,“本来也打算过了今夜就将事情坦白,早一晚迟一晚又有什么区别?可怜我的弦歌儿,现在肯定以为我们都骗了她,还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弦歌儿,弦歌儿,你满心满眼里除了楚弦歌之外还有什么?”江瑶愤愤道

  ☆、第六十五回:白莲&春光泄神器重现

  “可怜我的弦歌儿,现在肯定以为我们都骗了她,还指不定怎么伤心呢!”白若离用力甩开江瑶的手,道。
  “弦歌儿,弦歌儿,你满心满眼里除了楚弦歌之外还有什么?”江瑶愤愤道,“你好歹也是骠骑将军府的大少爷,你怎么就不能为你家的名誉着想,怎么就不能替替你父母的脸面着想?
  “我原本的计划,是等你和楚弦歌成亲之后的第二天,先缓缓将事情告知你的父母,再平静的和你父母一块儿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或动用家族关系,或用一些银两,将事情所造成的危害降到最低。
  “再者,白大少爷可清楚我太师府与皇家的关系?我楚清月和你的婚事,甭说是贵妃娘娘,连圣上也在关注!若不是因为圣上最近公务繁忙,他恐怕也会来参加这个成亲宴!若让他知道,这个婚事只是一场骗局,那可是欺君之罪,其罪当株!
  “如今,我们两府军功赫赫,权利滔天,圣上明面上很看重我们,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防着我们呢!我们的父母,以及我在深宫里的那个姨娘,每天提心吊胆,做事小心翼翼,就是为了不被那个穿着龙服的人抓到把柄。你倒好,巴巴得将漏洞往别人面前送!放眼整个开封,有多少人觊觎着咱们两族的地位?只要他们稍加渲染,再加以宣传,我们就坐等贬官放逐的圣旨吧!”
  江瑶一口气说了一大段,最后自己气得坐在床榻上。
  白若离恐怕也是第一次被如此训斥,竟说不出一个字来。经面前女子这么一点拨,他顿悟了很多道理。楚大小姐所说的那些,都是他之前没有注意过的。他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竟有着男人也不比不上的缜密思维。
  “那按你说,现在应该如何是好?”白若离问道。他的嗓门比之前小了很多,也温柔了很多。
  “为今之计,也只有……”
  江瑶正说着,忽然一阵晕眩感涌来,面前的事物都模糊起来。
  “你怎么了?”白若离察觉出了江瑶的不对劲。
  “莫不是那次摔伤的后遗症?”江瑶想起她在瓜子庙也是这么忽然晕厥,心中暗道。
  江瑶挣扎地站了起来,想要抓住一旁撑着床帐的木杆支撑一下,却抓了个空,只扯到了床帐的一角。只听见“撕拉”一声,床帐裂了一个大口子,江瑶中心不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白若离以最快的速度,稳稳地接住了江瑶。他一边抱着江瑶,一边扶着床沿坐下,看着怀里的人道:“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找人来看看?”
  江瑶靠在白若离的怀里,摇了摇头。她原以为她会再次昏厥,却不料之前的晕眩感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燥热感。顿时,她的脸涨得通红。
  “是不是因为刚才着了凉?”白若离让江瑶躺在床上,摸了摸她的额头。
  “呀,好烫!”白若离吓了一跳。他抽回手,欲离开厢房去找大夫来。江瑶却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他离开。
  “别走……”江瑶的声音很微弱,红色从她的脸一直蔓延到了耳根,“我好难受……”
  “正因为你难受,我才要去找大夫来给你看看呀!”白若离心道:这女的怎么回事,难受还不愿找大夫,莫不是和小孩子一样害怕吃药?
  想到这,白若离竟笑了起来:“良药苦口利于病嘛,生病了就得吃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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