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推云四十八手,虽然没试过,但步骤还有印象。”
“推云四十八手?”天帝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专业的词汇,看她坐起来,定眼看着他的腰部以下。他心头咚咚急跳,困难地咽口唾沫,不由自主支起上半身,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圆心那一处。
她抬起两手,摆出揉面的架势蠢蠢欲动。他又羞又怕,挪手盖了上去,“你想干什么?”
她极尽诱哄之能事,“你别害怕,你我都没有经验,可以一面交流一面切磋,看谁领悟能力更强。”
谁强谁带头?她话才说完,颈上悬挂的带子忽然松了,那抱腹往下滑落,半边袒露,半边堪堪吊在了峰顶上。
天帝眼睛都看直了,窗外春光从她背后照射进来,长情就像镀了金的佛母,大诱惑中有小小的庄严之感。天帝认为修道的坦途中终于出现了巨大的考验,还好,他定住心神,控制住了扑上去的欲望。
可是万事总有始料不及,在他欣喜于自己的大定上升了一个台阶时,长情一把将抱腹拽下来,扔到了一旁。这下天帝彻底呆住了,想挪开视线又舍不得,彷徨之余,狠狠呼出一口浊气来。
她终于伸手将他推倒,像上次泪湖边上一样,扬裙坐在他腰上。他从下方仰望,目眩神迷,无奈抬起一手,遮在了眼睛上。
不敢动了,他咬着唇任她施为。裤子被褪到膝头,偏着头一副羞愤模样。
长情问他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受了强迫?你不欢喜么?”
天帝说欢喜,“可是本君想在上面。”
结果她嫌他逞强,“你不及我见识广,闹得不好会很尴尬的。”
想想也是,没有经验的女人弄砸了最多算是失误,没有经验的男人铩羽而归,那可是要贻笑大方的。静下心来,她的手如拂弦,他的身体是一架琴,她指尖经过,便激发出一串嗡鸣。天帝在一片昏沉中想,成亲真是一件美妙的事,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快乐,是贵为天帝的他从未体会过的。长情就像一座宝藏,让他惊讶于人和人之间可以这样相处,让他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生命,和自己一样重要。
她轻轻喘了口气,“云月,你可准备好了?”
他轻启眼睫,眼中星辉闪耀,“我已经准备了一万六千年。”
她莞尔,在他唇角吻了吻。慢慢挪下去,从脐到腹,留下湿漉漉的蜿蜒的轨迹。眼梢轻瞥,见那瘦长青白的十指紧紧抓住了身下被褥。长情快要笑死了,她在战场上很难和他抗衡,但在床上可不一定。
地方准确无误,她支着身凑过去,腿里有点打颤。那种感觉不太好形容,像拿刀对准了心脏,别具一去不复返的豪迈。她见过宫里那些女人的手段,不说皇帝身边的,就连昭质对付那个倭国小使澡雪,也惯用这种姿势。
她壮着胆坐了上去,人生的一大步,自此她和他就真的是夫妻了。然而还没高兴完,可怕的感觉从身体的中心爆炸,她瞠大眼睛一动不动,“云云云……”
天帝快要晕过去了,当然是乐晕。这些日子的酸甜苦辣一齐涌上来,狂喜交织着悲伤,让他如坠云雾,如在深渊。可是她语不成调,好梦一下就散了。他忙睁开眼,发现上面的人悲凄地望着他,眼里含泪,脸白得发凉,他一惊,“怎么了?”
她哆嗦着唇,腿颤得支撑不住了,嘶嘶地吸着凉气,“怎么那么疼呢?”
天帝有些不解,她已经开始疼了吗?可他暂且除了快乐,什么都没感觉到……疼了当然不能继续,他说下来吧,伸手去托她,结果还没触到她,她忽地往下一崴——两声尖叫打破了碧瑶宫的宁静,连天上的鸾鸟都受了惊吓,差点从云端摔下来。
宿曜宫里的炎帝正和紫府君喝酒闲聊,聊到过两日天帝陛下大婚,该随什么分子时,天顶忽然发出轰然一声震颤。两人纳罕地抬眼看,瑞霭之上像有人拿重锤击鼓,淡彩的光波一瞬向四方扩散,那些云头都险些被打散。
何人有这样的威力,三十六天上也能制造天象?炎帝看了紫府君一眼,“陛下怎么了?”
紫府君捏着酒杯望向远处,见梵天之上金光回转,柔风缱绻,他笑了笑道没什么,“喝酒吧。”
炎帝却不信,“你别蒙人了,怎么可能没什么,刚才可是天动了!”
“知道你还问?”紫府君边笑边道,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畅快。
想当初他和岳崖儿的相恋经过,他们到现在还在嘲笑他。笑吧笑吧,再好笑也不及天帝陛下,房事一动天下知。不过看这情况,开头应该还不错,至少陛下是高兴的。他长长叹了口气,虽说以前彼此间有过结,他也和崖儿说过,天帝缺个厉害女人管教,但得知他为了修成正果历经那么多磨难,也难免有点同情他。好在雨过天晴了,大婚前尝了甜头,那些苦也没有白吃。
炎帝探过来,和他碰了个杯,一本正经道:“当天帝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说着绷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曾经有人问我,你与少苍同在白帝门下,最后他当了天帝,你会不会觉得失望。我就大声告诉他了,本君才不会失望!我可不想情绪有点波动便弄得人尽皆知,少苍过去一万年没有女人,连自解都不行,莫名其妙天顶霞光大盛,你说各路神仙什么感想?所以当天帝太惨了,他憋了一万年,一万年呐,那地方都能结成琥珀了!这种无处可诉的委屈,除了我们这些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人,还有谁能理解?”
所以内行都知道天帝是苦差事,当上了没什么可高兴,当不上焉知非福。
那日天选的金光落在他身上,他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蹙,炎帝就知道他并不庆幸。安澜很乖滑,早早请命驻守人间看书库去了,剩下他和少苍,他口碑不佳,少苍不干也得干。现在好了,终于娶上了天后,往后日日瑞霭万里,过他的性福日子去吧!
第86章
日头早已高高悬在天上,时候真的不早了。
大禁在碧瑶宫外徘徊,心说这是要完了啊,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吗?各路金仙和上神都已按序进入凌霄殿了,司天星君也已在星台上恭候,只等陛下驾临。可左等右等,陛下不来,司天星君已经问了两次,“陛下今日,可是御体违和啊?”
御体恐怕没有违和,是浸在蜜罐子里,被黏住了吧!可是真话不能说,天后还未进行大封,别因这种事坏了娘娘声誉。大禁八风不动,拉着脸道:“确实。陛下上次被邪屠的尸毒所伤,肩上裂了个口子不得痊愈,今天恐怕又发作了。”
“刚才一声震动,是什么?”司天星君微笑,“今日晴空万里,祥云遍起,看来是个好日子啊。”
大禁矜持一笑,“三十六天上日日晴空万里,星君少见多怪了。”
可那声震破寰宇的响动真是无可掩饰啊,大禁悄悄转身挠了挠头皮。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必须去碧瑶宫看看。
结果到了天后宫前,宫门紧闭,侍立两旁的仙婢垂眼而立,大禁打听了下,“陛下还在殿里吧?”
带班的仙子微微颔首,良好的素养让她谨守本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有。大禁还想追问,人家却已经飘然后退,退到露台上鹄立去了。大禁砸吧了两下嘴,左右为难。想上前提醒又不敢,前面凌霄殿中众神都在等候,等得太久了,难免要招人非议。
他往前蹉了两步,几次鼓起勇气,还是没敢开口。正急得抓耳挠腮,看见姜央慢腾腾过来了,他忙招手,“元君,陛下起身的时候到了,你快进去通禀。”
姜央鄙夷地打量他,“大禁是陛下贴身侍从,如何大禁不通禀?我自今日起只负责娘娘起居,其他的事一应和我不相干。”
大禁干瞪眼,“话不能这么说吧,陛下的饮食起居一向是你照顾的。”
“那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臣要退守坤极宫一线了,陛下的一切自有天后娘娘做主,旁人不得置喙。”
大禁简直觉得姜央有种腰杆子忽然粗壮,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做派。天后娘娘、天后娘娘,在她眼里天后娘娘比天帝陛下还要大……虽然天帝陛下可能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凌霄殿视朝怎么办?大禁简直要急哭了,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扒上门框,叫了声君上,“诸天帝君,各路金仙上神都已汇聚凌霄宝殿,只等君上……”
结果话还未说完,嗡地一声,门内筑起了结界。这下子可好,声音传不进去了,大禁欲哭无泪问姜央:“我该怎么和殿中诸神交代?”
姜央再循规蹈矩也是女人,女人一般都比较感性,她掖着广袖道:“陛下的姻缘今日始成,大禁不为他感到高兴么?过去万年陛下昃食宵衣,从未有半日倦怠,就是神霄天府戍守九州的天兵们,还讲究百年一轮换,如何陛下一日不得歇?大禁掌外朝事宜,是陛下最亲近的传令官,大可先颁布天帝大婚诏书,然后找个托词替陛下告假。朝中的上神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没有谁会刻意发难,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大禁一想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得耷拉着脑袋,往云桥那头去了。
门外喁喁的话未能传进殿里来,满殿春色当然也没有因为大禁的不识时务受到破坏。时候不早了,他知道;凌霄殿里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他也知道。可是他无法这温柔乡里挣脱出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溺死了,她的柳腰丰臀,她热情的搂抱和抵死的柔情……他从来不敢想象,他的长情原来还有妖精般的另一面。
他们是神,这世上哪有任何身体上的痛苦能彻底难为神?就算刚开始被忽如其来的新事物吓懵了,醒过味来之后当然会积极寻找解决办法。消痛消炎,接下来便是尽情的颠鸾倒凤。她的舌尖滑过他的脖颈,在他肩头落下酥麻的吸吮,他勒紧她的腰,狠狠压向自己。
那一瞬魂飞魄散,他听见她的低泣,似哭似笑地叫他的名字。他茫然应着:“我在……我在……”接下去又是更凶猛,更具掠夺性的攻击。
快乐太大了,没完没了。本以为爱情已经是最大的奖励,没想到爱情的尽头有如此超乎寻常的惊喜。
他低头亲她汗浸浸的额头,“长情,你欢喜么……舒服么?”
她胡乱嗯了几声,发狠搂住他,“云月……这样真好。”
是啊,好极了,好得无法言喻。如果早知道,谁还忍心浪费那些时间。
他的每一次推进,都在她身体的最深处掀起狂潮。到最后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思维和记忆都化作碎片,呼吸被撞成断续的音浪,低吟浅唱间把他包裹起来,让他永世无法脱身。
庞大如织的喜悦,让人心乱如麻,最后这团麻解不开,只好随他去了。天帝这刻是自豪的,因为他看见他的天后小脸通红,屈居身下却带着餍足的笑,果真这种事上还是男人的体力更值得信赖。
“嫁给我很好吧?”他得意地说,“以后每日本君都可以让你欲仙/欲死。”
是的,每天都可以,纵欲的日子真是令人期待。长情腻在他身上,娇滴滴说:“我喜欢这样,陛下你真好。”
天帝的自豪空前壮大,这一声夸赞得来不易,比他当年登上首神之位更值得骄傲。他把她搂在臂弯,心里充满了踏实感,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担心有谁能抢走她了,不过事实既成,名分还未定。他朝外看了一眼,刚才大禁好像来叫门了吧?那时正如火如荼,他根本没空理会他。现在冷静下来,他才惊觉还有好多事没有办,便挣扎着起身,“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凌霄殿看一眼。”
长情披着被子,看他手忙脚乱穿衣裳,大概腿里没力气,下床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她说:“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不会恶化吧?”
他扭头看,一面包扎得很严实,另一面猩红点点,全是她的杰作。他含蓄一笑,“多重的伤,眼下都已经好了。你且休息,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去去就回会变成昏君的,长情躺了回去,“本座累坏了,少说要睡三个时辰。你先把手上的事处理好吧,暂且不必过来。”
天帝隐隐有些失望,她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再想同她说话,她闭上了眼,他没有办法,悄悄退出了寝殿。
前往凌霄殿的半道上遇见了大禁,大禁的办事效率很高,见了他长揖下去,“臣已经颁完了大婚诏书,诸位上仙上神请臣带话,恭喜君上。”
天帝哦了声,看来朝会散了,这是他继位万年以来第一次缺席,隐约有些罪恶感。不过罢了,毕竟刚才很愉快。天帝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春风迎面吹拂,连空气里都有馨然香气。
他甚少有这样眉舒目展的时候,一旁的大禁看了,十分狗腿子地道贺:“恭喜君上,今日圆满大成,从今往后您再也不是童男子了,三途六道都为您高兴。”
天帝心头蓦地一蹦,睁开眼道:“你说什么?”
大禁迟疑了下,暗度自己好像没有说错什么话吧,觑着他的脸色道:“臣说恭喜陛下……”
天帝摆了摆手,“后面那句。”
“三途六道都在为您高兴?”
天帝的面色变得阴沉,“三途六道都在为本君高兴?这事不会人尽皆知了吧?”
大禁咽了口唾沫说是,“君上的喜恶连着天道,刚才天顶霞光大盛,所有人都看见了。”
天帝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是多倒霉的一项神力啊!平时他的情绪再怎么被放大都可以忍受,但为什么连这种事都不放过?他刚才还答应长情日日狂欢,如果现在这个问题不能解决,往后就得天天对外公布房事,那可怎么得了!
他调头就走,大禁见他行色匆匆,在后面卖力追赶着:“君上要往哪里去啊?”
这种事没法和别人商量,当然是去找炎帝。行至宿曜宫,日头都快到天心了,天帝推开院门进去,炎帝正在海棠树下春睡。他踢了踢树干,枝头落下的花瓣盖了炎帝满脸,他掀起半幅眼皮,懒散道:“你不在宫里忙你的,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天帝很苦恼,这事不太好开口,犹豫良久才问他:“看见刚才的天象了么?”
炎帝撑着脑袋,朝天上望了眼,“你是说刚才一声天动,然后彩云万里?”
天帝讪讪点头,“这事怎么解决?”
炎帝憋笑憋得肚子疼,表面还要给天帝陛下留三分颜面。坐起身,拍拍膝头道:“解决不了,陛下虽是首神,也要受十方内外监督,毕竟天宫无小事,陛下的私事就是天下事。”
可这也太过分了,天帝道:“以前没有天后,本君可以接受十方监督,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总要顾忌一下身边人的感受吧!”
炎帝摊手,“没处讲理,谁让您是天帝!天威凛凛是高居首神之位的象征,但有时候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弊端,看开了就好嘛。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对于我这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人来说,可以时刻洞悉陛下当日的心情,简直等同于福利。”
这是人话吗?天帝气愤地想,他自然是高兴的,因为天天广而告之的人不是他。
当然,炎帝幸灾乐祸之余也没有忘记恭喜他一下,“历经磨难终于抱得美人归,兄弟很为你高兴。如何?提前洞房很舒心吧?”
天帝笑起来有种含羞的意味,“等将来你大婚,自然就知道了。”复又正色,“本君在想,可否用璆琳造一座新宫。璆琳有隔断神力的功效,将来移居其中,至少可以不让此事惊天动地吧?”
想法当然是好的,不过璆琳难找,几块已是稀世珍宝,拿它造屋子,也只有天帝陛下敢想。
炎帝诺诺点头,“等你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