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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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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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琅恨不得单枪匹马杀进九谕阁,现在立刻马上。
  “你一个人去吗?”微生涟又强行展开了话题。
  白琅摇头:“沈砚师他们也会去。”
  “明白了,所以是准备找我一起去的?”
  白琅终于能在一个方面明确区分微生涟和折流了——微生涟的情商比折流高了十倍不止。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微生涟陈述道:“但是你觉得很冒犯,所以不准备带我一起。”
  “哎……”其实主要是怕微生涟一剑把沈砚师给捅死了。
  “我确实觉得被冒犯了。”微生涟眼色寒冷。
  完了,沈砚师已经凉了。
  “这个……沈先生只是提议。”白琅试图挽救一下,但是实在想不到该说什么,“您回去歇着吧。”
  ——您回去歇着吧。
  啊啊啊啊,怎么说出这种蠢话的。
  微生涟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拂袖离开。
  白琅松了口气,回头看见窗口人头攒动,心里头恨不得把那几个搞事精锤进土里。
  “你不行啊,白琅。”沈砚师翻窗跳进来,摇头道,“他这是在等你开口求他帮忙,你居然直接让人走了。哎……我要是能有微生涟这个初始好感,现在早就是天下剑之主了。”
  “还差一人怎么办?”虞病掰着手指数了数。
  “七个也差不多了。”叶墟谨慎道。他刚才听虞病介绍了一下情况,觉得他们这伙人完全足够了。最主要的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分酬劳的。
  “不行,栖幽都已经给过一个完美攻破方案了,你们现在还想行险?当然是要八部一起破。”沈砚师思考了半天,“虞病,你荆谷这边有合适可靠的人选吗?”
  “有是有,但是不方便……毕竟……”虞病为难地看了一眼白琅。
  白琅是要代表灵虚门攻破九谕阁的,虞病只想从中捡漏,捞点罪器提高荆谷战斗力,并不想绑上灵虚门这条船,所以再找荆谷其他人加入就不合适了。
  沈砚师也明白他的难处,他沉思道:“那我牺牲一下吧。”
  虞病微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沈砚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别这么看我,我也是有祚器的啊。”
  禹息机一口茶喷出来:“上次你不是跟我说没有吗?”
  “那是随口一说,我跟我的祚器都好多年没来往了。”沈砚师更加不自在了,他恼怒道,“那个……白琅,你陪我去一趟千山乱屿,请狐越女出山。”
  “不是吧!?”禹息机跳了起来,“高卧凤凰台,长歌君且听。一日终非主,不见狐越女……是那个狐越女吗?”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虞病震惊。
  “你们在说谁?”叶墟问出了白琅的心声。
  “千山乱屿无情岛最出名的……呃……”虞病顿了顿,突然脸红起来,“应该是歌伎吧?”
  “谁?”白琅还是一脸茫然。
  “我们不是一起去过吗?”禹息机摇着她说。
  其他人看他们俩的眼神都变了。
  禹息机连忙解释:“是差点去了,后来我们一起去的姹女天魔殿。”
  其他人眼神更加异样。
  白琅终于回想起来,千山乱屿无情岛和姹女天魔殿都是十绝境最出名的风月场。
  “啊……”她一拍大腿,“无情岛是那些受过情伤的人去的地方,对吧?”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沈砚师身上,赤。裸。裸地表达着“说出你的故事”。
  沈砚师头一次觉得这么冤:“没故事啊,我认识她之前她就在无情岛呆着了。每次要她做点什么事儿还得出天价包场把她弄出来,实在是太费劲了,所以好多年没联系。”
  “你不给她赎身吗?”白琅关切地问。
  沈砚师受不了了:“别这么看我,无情岛是自愿留下的好吧?”
  叶墟皱眉:“还要去千山乱屿,太麻烦了,就七个人吧。”
  禹息机义正言辞:“不,我觉得稳妥起见,还是应该去找狐越女。”
  “我……我随意吧。”虞病纠结了一下。
  沈砚师不耐烦:“去趟千山乱屿要多久?少个人才是真的浪费时间。带个狐越女稳得不行,我的祚器能弱吗?你们实在是等不了,就先一步潜入九谕阁,我和白琅一起去无情岛,怎么样?”
  最后这个方案得到所有人一致认同。
  只是白琅一路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带上我?”
  “因为狐越女近些年不见男客。”沈砚师说。
  “……”
  “你都跟禹息机去过姹女天魔殿了,跟我去个无情岛要什么紧。”
  “……???”
  千山乱屿几乎没有受到战乱波及,一如既往地繁华热闹。界门所在的岛屿上,仙魔混杂,人族和妖兽都有,不同种族相处倒也融洽。虽然偶有争执,但十隼盟的人都会及时解决,在白琅呆过的地方中算是秩序井然的。
  无情岛只能坐岛上的花船去,光是路费就很惊人,沈砚师出手阔绰,白琅倒是心疼好半天。船上都是些修为不俗、背景深厚的修道者,有男有女,也不像姹女天魔殿一样满目色。欲,倒是风花雪月的浪漫味重些。
  白琅和沈砚师一起站在船舷边。
  “我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你去见一次自己的祚器居然这么费劲。”
  “是啊,谁又能想到呢?”沈砚师凉凉地说,“也不是每个祚器都跟折流一样粘人的。”
  白琅脸色一下就变得很难看。
  沈砚师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哇——”白琅吐在了他鞋子上。
  沈砚师脸都绿了。
  白琅抬起头,捂着嘴说:“怎么我都突破到金丹了还晕船啊……”
  沈砚师深呼吸好几次,尽可能和颜悦色:“我马上把你打晕,等到地方再弄醒你。”
  ……
  白琅再度睁眼时,满目都是桃色。
  她茫然了一小会儿,额上忽然多了点热度。
  “我下手重了?”沈砚师摸了摸她脑袋,“你没被打失忆吧?”
  白琅把他的手拨开,起身看向四周。
  花船停靠在岸边,海岸不远处都是峭壁悬崖,黑色的海水翻涌拍击礁岩,天边云层压得低低的,一股寒意骤然升起。下船到岸边,没有修缮好的港口,脚下全是尖利的黑色碎石,咸腥的风呼啸而过,潮湿感让人愈发寒凉。
  “这里真的是风月场?”白琅双手环胸,打了个寒颤。
  “看那儿。”沈砚师抬袖遥指。
  岛屿中央有着整片海域唯一的暖光,无数橘色的灯火点亮一座不夜城。老旧古典的木质结构,贴着起伏不平的地势建造,从远处看去,有楼台,有回廊,也有尖尖的佛塔似的建筑、窄小倾斜的阁楼。这些不同时代,不同风格的建筑堆垒在一起,也看不见一丝违和。
  暖黄色光芒将它们融为一体。
  “看见最高的那个台子吗?”沈砚师手抬得很高,白琅顺着看过去,隐约可见重重帘幕和摇曳的身影,“那是凤凰台,狐越女就在那里,我出钱,你见她一面,请她出山。”
  ——高卧凤凰台,长歌君且听。一日终非主,不见狐越女。
  根据禹息机念的那首诗,见到狐越女的难度可不小,更别提请她离开无情岛出山了。
  白琅觉得沈砚师肯定不仅是为了拿下九谕阁才来这里的,他请狐越女出山估计有别的目的。
  “好,我帮你去问问。”她平静应道。
  经过重重查验,白琅好不容易上了凤凰台。
  凤凰台上,所有仆侍都换了黑白衣服,脸上都用黑白符纸挡着。据说凤凰台以“声”闻名,登台表演的都是歌者,为了不让“色”影响到“声”的纯粹,所有仆从都不能露脸,也不能穿彩色的衣服。
  台内帷幕重重,只能看见模糊的身影。
  白琅往台外看起,惊涛拍岸,叠浪堆雪,万千重云从高空垂落海天交界处。
  一道惊雷猛然划破视线,歌声与云雨一同炸裂。
  “青鲸高磨波山浮,怪魅炫曜堆蛟虬——”
  暴烈的狂风吹得白琅睁不开眼,她却不敢往台内退,因为歌声的威慑感有过而无不及。本以为是你侬我侬、取次花丛之类的风流小曲儿,没想到开场就与天地异象相合。
  魑魅魍魉张牙舞爪,妖怪精魅鬼影憧憧。
  不止是白琅,所有台上客人都屏住了呼吸。
  歌声一静,帷幕内传出一声勾魂摄魄的轻笑,乐声又起:“问胡不归良有由?美酒倾水炙肥牛!”
  流水似的宴席出现在客人们面前,美酒佳酿,炽火肥牛,歌声里的味道喷香。
  白琅坐在席上不知所措。
  舞姬们纷纷从帷幕后出来,她们和侍从一样只穿黑白衣,蒙着黑白面纱,一点身段也瞧不出,舞姿却与旋律相合,娇娆柔媚,引人入胜。
  歌声幽幽响起。
  “妖歌慢舞烂不收,倒心回肠为青眸。”
  白琅很难形容这个歌声给她的感觉——它并不会让人浑然忘我,而是大大加强了聆听者对外界的感知。比如此刻,她能感觉到暴雨狂风、美酒肥牛、曼妙身姿,所有一切交织在一起,成为清晰的背景,全部都只为凸显帷幕后歌唱的人。
  聆听者好像猛然被推进了她用歌声构建的奇诡世界,除了心绪动荡,不知所措,几乎没有其他反抗的余地。
  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强大到让人恐惧的歌才渐渐走向尾声。
  “为我澄霁一天秋,天星回环水边楼。”
  余音绕梁不绝,窗外骤雨初歇。
  舞女们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席上碗碟酒杯也都被撤走。
  良久,掌声爆发。
  白琅摸了摸脸,发现自己居然听哭了。
  一个面覆黑布的侍女走到白琅身边,低声道:“狐越女大人请您入幕一见。”
  客席之上一片哗然,狐越女原本就难见,近些年更是越来越挑客了。不见男人,不见生人,不见有情人……等等各种各样的限制,最近几乎没有任何任何人见过狐越女。
  白琅忐忑不安地走进帷幕,侍女们都退了下去。
  一个金发女人跪坐在古琴后面,背后伸出九条金色狐尾。她衣着极尽奢华,白琅从领口数了一下,至少有五层,她又从衣摆数了一下,至少有十层。再加上腰、腕之上的重重飘带,一眼看去根本不明白这衣服要怎么穿。
  这些都不是最打眼的,最惹人瞩目的是她的面孔。
  她有一张狐狸脸。
  不是狐狸精脸,是真的,毛茸茸的,狐狸脸。
  狐越女居然是狐面人身九尾。
  “狐越女……”
  “正是在下。”狐越女微微抬眼,那双眼睛是极媚的,瞳似琥珀,目光浸了冰雪。
  白琅震惊又钦慕地看了她好久。
  狐越女抬手压弦,取下弹筝用的指套,起身走到白琅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说吧,沈砚师又惹上什么麻烦事儿了?”
  “这、这个……”白琅结巴了一阵,“他想请您出山。”
  狐越女离得太近了,白琅很怕她突然亲上来。
  “嘁……”狐越女松开白琅,拢手入袖,转身回到古筝边上,“让他回去好好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可是……”
  一声刺耳的筝鸣将白琅的声音压下去,狐越女徒手拨弦,几段音色锐利的调子让白琅说不出话。
  “我这就走,这就走!”
  白琅捂着耳朵往外跑,刚走到门口就被一条尾巴拦腰拉回来了。
  “等等。”狐越女将她拉回自己身边,白琅感觉到她尖尖的鼻子正戳在自己耳朵上,“你刚才为什么哭了?”
  “啊?我不知道,听着听着就哭了……”泪点低吧。
  狐越女松开她。
  白琅回过身,发现狐越女神色怔忪,她低头拂过筝弦,一个音,两个音,三个音,生涩地响起。
  “千金邀顾不可酬,乃独遇之尽绸缪。”
  白琅对“乐”向来没什么鉴赏天赋,但她知道这段曲调是接着方才那首歌唱的。只不过壮阔奇诡、缠绵妖娆的音色,骤然变成了宴散人尽的冷清。
  狐越女指法越来越激烈,拨动筝弦的动作几近折腕。
  “瞥然一饷成十秋,昔须未生今白头……”
  “啪——”
  筝弦断了。
  狐越女抬起手,指尖有血,她放进嘴里含了含:“也罢,也罢……”
  这一天夜里,狐越女消失在凤凰台,她的歌声也从此成为传说。
  白琅觉得沈砚师早就知道她能把狐越女请出山,因为他买了三张返程的船票。
  “狐越女去无情岛前经历过什么?”白琅问。
  “嗯……这个嘛,她是无情岛建立之初就在的。”
  沈砚师抬眸远望地平线,太阳正缓缓升起。
  无情岛是千山乱屿的少思文君所建,她爱慕不临城多情公子,所以把他所有红颜知己都抓过来关在岛上。多情公子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他直接飞升四方台,压根没管那些恋人们,也没理会少思文君,可以说是大道至上的典范了。
  白琅不解地问:“多情公子真的这么有魅力吗?一境之主少思文君为他痴为他狂,这么好的狐越女也对他恋恋不舍五千年。”
  “蓝颜祸水啊。”沈砚师摇着头感慨,“衣清明你知道吧?多情公子比他还更美丽,实力冠绝不临城,又对所有人都很温柔……找不到缺点的。”
  “他有这么多红颜知己,难道不是有点……嗯,有点渣?”
  “又不是瞒着那些红颜知己另觅他欢,她们都是知道彼此存在的。”沈砚师将手撑在栏杆上,侧过头看着白琅,“有人天生就是风流骨,每一个都爱,对每一个都好,每一份都是真心。但是感情这个东西,总共也就这么点,分了这么多份,给每个人的也就少了,再真也没用,最后总会在某个契机崩溃的……所以说多情公子这种看起来重情的人最后抛弃恋人们飞升,我觉得也不奇怪。倒是那种平日里没多少真情的,要好好珍惜啊……”
  白琅望着海面说不出话。
  “哎……”她叹气。
  “我可不是说你。”沈砚师失笑,“你到底爱过谁啊?真算起来,也没有谁吧。”
  一听到这个话题,白琅就有些退缩,她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能请狐越女出山?”
  “因为你是镜子啊。”沈砚师笑了笑,语气少有的温柔,“你能照出她的想法,能照出她曲子里唱的念的都是什么。她以为放任自己沉湎于风花雪月就能解愁呢,其实每一首歌都是哭着的。”
  白琅怔了很久,原来狐越女是将她看作知音。
  “你不是也……”
  也知道她在唱什么吗?
  “嘘。”
  沈砚师在唇边竖起食指,海风吹过,长发在风中交织,幽眇的歌声从船舱里传来。
  这一次白琅没有再哭。
  *
  禹息机一行人以最快速度到了九谕阁境内,阁中气氛十分紧张。
  禹息机对这里比较熟悉,他决定自己先回去探探虚实,然后接应其他几人入阁。临行前白琅给了所有人一面镜子,他们主要通过这个联络。
  他通过重重把守,最后在浮华殿前被拦下了。
  “禹息机……?”拦下他的人是东窗。
  “哇好久没见你了,你怎么感觉憔悴了不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东窗四下看了看,带着他离开浮华殿,到了一处僻静的石桥边。
  禹息机隐约意识到阁内问题可能比想象中还大,他悄声问:“怎么了?钟离还好吧?”
  “他好得很,毕竟是天字器,四方圣君对他很倚重。”东窗脸上忧心忡忡,“不过西桥、南楼、北殿最近接连出事,我可能……哎,阁内应该是觉得八部这么大叛乱,肯定有管事的叛变吧。”
  “要大换血?”禹息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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