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奉略为稳定一下,他笑道:“马堂,你想杀我们,做宫中的大太监,这没什么不可以,但你别忘了,我们上面还有一个王安呢,皇上那么信任我们,可这司礼监的职务不也仍是给了王安了吗?你不要竹篮打水一场子空才是。”
马堂笑道:“这就不须要大陈公公操心了,咱家既然连杀人的念头都有了,那什么事,咱家自然是都准备好了。”
陈奉摇摇头道:“只怕未必吧?”他回过身道:“乔氏昆仲,你们要帮这匹骟马吗?”
乔龙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公们的事,小人们不敢管,只是这里是马公公的家,小人们来看个家而已,至于那位公公要怎么样,那与小人无关。”
陈增怒斥道:“你放屁!你不管你站在那里做什么!”陈奉把陈增喝住又道:“希望乔大爷说话算话!”说完在怀里拿出一支火炮,向天射去,然后笑着道:“马公公,你真是历害啊,咱家只是准备了几个人,来偷你那钟,没想你竟然准备了这些人。”一边说一边向厅外指了指。
陈奉是指给陈增看的,陈增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马堂的两个干儿子,马思平、马思安,各带了一队人从院子的两侧角门中走了出来,他惊怒交加,大声道:“姓马的!你真要杀我们吗?”
马堂道:“这还有假吗?不过你放心,咱家杀了你们只后,一定会把这两只钟给你们做陪葬的?”说着一招手,原来放在桌子上的两只小钟一齐飞了回来,马堂一手一个接住道:“有了这两个小宝贝作伴,你们也不会寂寞了。”
陈奉笑道:“这么说咱家该谢谢你了!只是你为什么干说不动手啊?”马堂道:“咱家在等着你的护卫,也就是你派去偷咱家钟的那四个人。”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道:“马公公好灵光啊!”说着五个人从房上跳了下来,同时拱手道:“杨氏五府星君见过马公公。”
马堂仍坐在已没了桌面的桌子后面道:“‘金府星君’杨得福、‘木府星君’杨得禄、‘水府星君’杨得寿、‘火府星君’杨得喜、‘土府星君’杨得财,早听说二陈公公把你们兄弟请到手了,今日一见五位果然不同凡响,当真不愧是嵩山好手,不过我这也有五人,想和五位星君较量较量。”说着向后一招手。
行酒的那个青衣人当先走上一步,另外几个一直站着的护卫也跟了上来,青衣人先施了一礼道:“在下是太行杨寰,学了几手‘太行忠义剑’的功夫,不自量力,想领教一下五位星君的功夫。”
杨寰说完一个护卫上来道:“在下仙霞周应秋,懂得几下罗汉刀法,实在不成气候,但名家在场不敢藏拙,还请指教。”
另一个不待周应秋退回去就上前一步道:“我是雁荡北支的曹钦程,会那么几招南山拳,舞得一根扁担,不算什么武林好手,只是想请教一下。”
后面那二人一齐走上前来同道:“我们是少林的俗家弟子,莫不求、莫不成兄弟,懂一点太祖长拳和定国棒法,今天也在这里献丑了。”
陈奉看着马堂道:“怪不得你敢动这个念头,原来早有准备,这几位都是近年来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好手,你马公公是怎么弄到手的?”
马堂笑道:“彼此彼此,二位公公不也请到了号称嵩山之绝的杨氏昆仲了吗。”他们说话这会功夫,杨氏昆仲也各自拔出剑来,马堂身后的五人也将兵器取在手中。
陈增看了看笑道:“马堂,你我也都是武功好手,你想仗着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干儿子把我们杀了,这不太可能吧?”陈奉也道:“我们两个若并你一个,只怕我们杀你的机会更大些。”
马堂冷笑一声道:“思平和思安武功再差,有了咱家的铁卫相助也足够你们瞧得了,而且他们手里还拿着鸟铳,你们两个武功再高也不是那东西的对手吧?再说了,咱家四处请人,准备用你们兄弟的脑袋来庆祝寿日,自然就不会忘了给你们兄弟准备一份。二位大侠,请出来吧。”
从内室走出一个道士和一个一只手的尼姑,马堂站起身来指着二人道:“这位是华山派的穆中穆大位,这位佛姑是恒山派的法秀师太,怎么样,这二位可以与两位公公一战了吧?二位大侠闻得你们的名声实在是太差,所以前来替天行道,二位公公要怪就怪自己做的坏事太多了吧。”
陈增怒吼道:“要说做坏事你马堂也不见得就比我们差多少!”陈奉缓缓的在腰间拔出一口软剑道:“事已至此,也不必再说了。”陈增也道:“不错,咱们就在武功看个上下吧。”说完也从腰间拔出一口缅刀来。
法秀师太向杨氏五府星君喝骂道:“你们五个快滚!不要在这里给五岳剑派丢脸!哼,干什么不好,竟然投了阉狗!”
杨得福冷笑一声道:“师太骂我们,可师太自己不也是在给阉马做事吗!”
这两人阉来阉去的对骂,听得马堂和二陈大不舒服,但三个人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能在心里暗骂,穆中怕法秀师太脾气不好,再说出些别的什么来,大喝一声道:“闲话说了没用!看剑!”说话间一剑向二陈划去,他剑如帘幕,一剑下去,把二陈都包在其中。
陈增大喝一声:“来的好!”缅刀一抖连劈三刀,分取穆中的头、手、足,放剑进来,不防而攻,穆中的左掌在空处连劈三掌,掌力所至,刀便歪开了,他的剑则一径递了进去,陈增急一伸手,掌在剑上一抵将剑抵了出去,原来他的掌上还带着一个铁掌套。
穆中赞了声好,嗤嗤嗤连攻三剑,剑锋所指,发出令人心骇的破空之声,把陈增的上盘都笼在其中,这是他华山派的绝学,称只为太岳三青峰,一剑比一剑更狠些,陈增左躲右闪,避了两剑,第三剑直向他面门刺来,陈增刀一点地,向一侧让开,剑锋几乎贴着他的鼻子擦过去,穆中手腕一转,剑横空扫去,陈增再无处可躲,急忙缩头,宝剑将他的帽子扫去,发纂挑起,吓得陈增怪叫一声向一旁跳开。
陈奉大吼一声,软剑抖得笔直向穆中刺去,方刺到一半,叮的一声却是法秀师太的剑递到了,陈奉直觉得法秀师太的剑上一股绵绵不绝的内力直向心口袭来,大叫一声一掌拍在墙上,身子借力向一侧飞去,宝剑离开之后重又刺了出去,正刺在法秀师太的剑脊之上,把法秀师太的剑撞开一尺多远。
法秀师太姜桂之性,道:“这一剑你还撞得开吗!”猛劈一剑,陈奉那敢和她硬拼,倒退一步软剑如蛇一般向法秀师太的剑上缠去,法秀师太手腕微抖,陈奉的剑未等缠到便被震得重又新直了起来,陈奉怪笑一声挥手就是一招‘笑指天南’向法秀师太的肩井穴上刺去。
法秀师太的剑已刺出外门,绝无收回的可能,那知法秀师太手向上一抬,剑身立了起来,这一剑正好刺到法秀师太宝剑的护手盘下,陈奉被震的倒退一步,不由脱口赞道:“恒山剑法,果然守得无懈可击。”法秀师太冷哼一声道:“你欺我恒山剑法不能进攻吗?”说完剑如疾雨一般攻了出去。
马堂在没了桌面的桌子后面坐下,向杨寰道:“你们还等什么啊?几位星君想是都等的急了。”杨寰五人听令就向杨氏五府星走去,马堂拍着手道:“大家好打!”
☆、第九章:神器衰、龙腾飞何处?向辽东:第二节
第九章:神器衰、龙腾飞何处?向辽东:第二节
马堂这桌子与众不同,上面铺了一个大红木的桌面,下面则是一条盘龙,尾巴深插入地下,身子一圈圈盘上去,最后龙头藏起,身子形成一个支点,把桌面支了起来,现在桌面没了,马堂把双腿往起一翘,担在龙身上,看着堂前打成一片,不住的叫着好,就在这时,一人大吼一声:“马堂!你拿命来!”房脊上跃下一人,一刀向马堂的双腿砍了过去。
马堂怪叫一声,左腿一缩向龙头狠命一蹬,龙头向外飞去,马堂则撞翻太师椅向厅里而去,那人的刀来得急快,刀刃贴着马堂的右脚削下去,把马堂鞋底削掉,刀力过猛,直向盘龙劈去,嘁哩喀喳一条盘龙切成十几段,四散飞去,那条龙尾深插地下却飞不出去,被一刀劈开之后,向两边一分,在原地晃个不住。
马堂尖声道:“什么人?敢行刺咱家?活腻了吗?”话音未落他就觉得头上一阵冷气森森直向顶心而来,急切间再无可躲,马堂一伸手把灯盏拉了过来,向上一迎。
一口软剑刺透灯盏,油流了马堂一手,烫得马堂:“哎哟”一声丢了灯盏一个劲的甩手,向前看去,就见一个少年,手执软剑,剑尖上挑着灯芯,那一点火光照得他俊美的脸庞摇来晃去,异常吓人,马堂刚要说话,就听他道:“小心了!”一甩手灯芯从剑上飞起向他的手上飞去。
马堂的手上都是灯油,那敢让灯芯沾到,急忙扯下衣袖向灯芯上一裹,那知这袖子上也都是油,立时烧了起来,马堂掌向前一送,掌力把火袖推向少年。
少年正是石戎,那劈了盘龙的则是努尔哈赤,二人看着火袖飞来躲也不躲,笑眯眯的看着马堂,马堂一挥手道:“你们是……。”话音未落费英东屋脊上纵身下来,铁扇一拨火袖重又飞回,正打在马堂的脸上,马堂痛叫一声:“救命!”他这时才知道房上的人不是他的手下,但他仍是想不通,原来埋伏在那里的人那去了。
房顶又落下二人,一个一抖手一只金锁飞了出去,正打在马堂的腰间,锋利的锁刃平平整整的切了进去,而另一个则背对马堂,站在他的身侧,也不回头,一抬手,燕笔神挝的两个指尖一齐送进马堂的咽喉,马堂哼也没哼一声就倒下了,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那脸上火仍在烧着,在火焰中他那双眼睛不曾闭上,死死的望着房顶。
乔家兄弟听到马堂的喊叫声,直冲了进来,那知一个大汉手提钢鞭堵在月洞门前大声道:“那个也不许进去!”乔熊认得此人正是那日胜了他双钺的额亦都,怒吼一声,轮双钺就劈,额亦都叫道:“来得好!”也不挡架,挥鞭搂头盖顶就打。
乔虎一挥手,一对铁杆链子锤向额亦都鞭上锁去,若锁上了,额亦都必然伤在乔熊的钺下,那知额亦都鞭快,竟在乔虎链子锤锁到之前抢先打下,乔豹急一伸手,圆盾罩在乔熊的头上,当的一声巨响,乔熊就觉得耳边如同打雷一般,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阵摇晃,双钺就劈不出去了。
乔龙眼见三个兄弟让额亦都缠住,他担心马堂,道:“让我过去!”左手轮翻在三个兄弟头上一按,借力从额亦都头上飞了过去,他人向前走,反手挥铁索打向额亦都的脊背,额亦都收鞭在怀中一抱,铁索打在他的后背,他整个人向前冲去,把乔家兄弟硬给推了出去,原来他的身上穿了七层牛皮甲,但乔龙的功力极高绕是如此仍把他打得口喷鲜血,但额亦都立而不倒,像一座高山一样拦在月洞门前。
乔龙一见院子就杨寰十人正捉对撕杀,就像打疯了一样,怎么都不肯停下来,而马思平、马思安两个带着人此时乱成了一锅粥,原来他们一看马堂有险,就端了鸟枪来打,那知鸟枪的引线全都着了水了,怎么也打不着,这时有两个人各带一支留了辫子的武士从房上跃了下来,向马思平、马思安二人及其手下冲了上去。
乔龙眼见那些辫子武士一个个如狼似虎,心中奇道:“这就怪了?那来的这些女真人啊?不对,鸟枪不响,这里必有内奸!”他来不及多想,急向大厅冲去,刚到厅口正见马堂倒下,惊怒攻心,大吼一声铁索出手向厅中众人打去。
努尔哈赤猛的转回身来,大刀疾劈出去,这回他的劲力使得比上回二人在天坛交手的时候又大了许多,刀一劈出铁索立即停住了,即不向前也不向后,石戎知道二人的功力相抵,所以谁也不能谁退后一步,他笑一声道:“乔大爷!我来了!”身子如陀螺一般旋转着飞起,软剑划出一个斗来大的光圈,向乔龙的前胸刺去。
乔龙只得丢了铁索,扯出拘魂令向前一送,石戎的剑刺在令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并且刺得火花四溅,把拘魂令上的拘字硬生生给磨了下去。
铁索一离开乔龙,劲力全消,努尔哈赤的刀向前递,把铁索削成一段段的,这时费英东、扬古利、叶克书一齐从他身后冲了过去,向乔龙扑去,努尔哈赤收刀站住,将酒来过口,这次石戎费英东二人废了不知多少话才说服他同意了‘见人就杀,以多打少’的八字决,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愿意上前围攻。
乔龙闪电一般抽出哭丧棒向外一挥,费英东的铁扇、扬古利的如意钩、叶克书的燕笔神挝一齐敲在他的棒上,震得乔龙身子急向后退,乔龙求得就是这个,加力向后飞去,脱离开他们的围攻。
这时乔虎、乔豹、乔彪、三个分别自月洞门两边的墙上跃了过来,只留了一个乔熊在那和额亦都交手,乔龙正好退到他们中间,哥四个站成一排道:“请出来一战!”
石戎站在厅口道:“你们想打就进来吧!”乔龙看了他一眼,略一沉思道:“不好!他们要杀两位陈公公!快往里冲!”四个人一齐冲了过去,努尔哈赤走了过来加上费英东,三人在门前一站,三种兵器一齐斩去。
扬古利回过身来,颠着铁锁向陈增一笑道:“得罪了!”甩手打了出去,陈增跟本不是穆中的对手,一口缅刀左支右拙,强强护住全身,先头他见石戎他们杀马堂,只道他们是来帮自己的,那知道扬古利向着他就是一锁,他怪叫一声急向后躲,穆中长笑一声,紫霞神功运至剑上,猛的一剑劈了下去,陈增斜身来让,那剑正好从他头上过去,把他的头发全都打开,陈增的发纂早就散了,这一下更是乱的披头盖脸。
穆中圈转长剑拦腰横削,一剑从陈增的腰上削过,然后人往前冲,长剑反撩剑尖撞在陈增的后心上,却不刺进去,把陈增的上半身撞向陈奉,原来穆中用的是他华山派镇派神剑唤做‘夺命连环三仙剑’一气呵成纵想停顿都不可能,那陈增早就死在穆中拦腰一剑上了,但穆中的剑法实在是太快,身子未倒,后心一剑又已刺来,只是穆中改刺劲为撞力,把他的上身撞的飞了出去。
陈奉眼见兄弟的上半身向自己飞来,心中一痛,眼见竟然一花,什么都看不清了,可法秀师太竟然一扯身道:“你站起来我们重新打过!”她话音没落,叶克书闪电般纵到,一条燕挝在陈奉身连劈十七八下,那燕挝劈人用的是掌上横握的笔尖,虽连劈了十七八下,仍未将陈奉劈死,反而令他神智一清,大喝一声,挥了软剑不要命的向叶克书冲去。
穆中上前一步道:“让开!”挥手一招‘萧史乘龙’长剑矫夭飞舞,直如神龙破空一般正刺入陈奉的心口,陈奉人仍前冲,直冲到穆中身前,一剑向穆中头顶斩去,穆中冷笑一声,左手一抬,在剑脊上一拨,软剑立时飞了出去。
乔龙拼了死命往里冲,他三个兄弟挥兵器来拦努尔哈赤三人,乔龙借机跃起向厅内冲了进来,石戎也一跃而起,挥剑向他头上砍去,乔龙哭丧棒向前一送,正磕在石戎的剑上,大喝一声:“松手!”石戎的剑立时脱手飞去。
但石戎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他剑一离手,手立即向前一探,‘幸缚蚩由’扣住乔龙的手腕,但乔龙武功太高他不敢抓着不放,一甩手,把乔龙向厅外甩去,乔龙人在半空掌在墙上一拍,人又向回飞去。
费英东扇子一张,把乔家三兄弟的兵器挡住大声道:“拦住他!”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