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李彪那人了,李彪刚到那人也到了,一刀向吕青头上劈去,刀势奇快。
宋应昌大叫一声:“小心!”一剑横去,那人的刀先砍在宋应昌的剑上将剑劈断,然后才向吕青头上砍去,吕青趁着他劈剑这么一慢之即甩开李彪如意抓向上一格,火花飞起,抓上的指头同时被那人削断。
吕青丢了如意抓把李彪身上的走线锤解了下来,向后退了一步道:“经略小心!”
那人微微一笑道:“宋经略,久仰了!”他的汉语说的虽然生硬也还能让人听得懂。
宋应昌冷哼一声道:“你是倭人?”那人道:“在下是大日本快刀流的浅见愚,奉了我家小西将军之命,来请经略到我们大营走一躺。”
吕青冷笑一声道:“我既在此,那你就是痴人说梦!”浅见愚眼角向他一扫道:“我看看是不是痴人说梦!”一刀劈去,吕青双手握锤合着向上一隔,浅见愚的刀不等劈到就已变招,斜掠而下。
吕青左手一丢,锤向浅见愚的刀身砸去,浅见愚刀向起一立,刀柄撞在锤上,锤向一旁荡开,浅见愚跟进一步一刀劈去,将走线锤的金线切断,然后一脚踹在吕青的腰上,把吕青踹出四五步远,一屁股坐倒在地。
宋应昌转身就跑,浅见愚丢了吕青就追,正追着一个黑影闪身出来,向着浅见愚喷出一口浓浓的酒气,然后挥手一刀,浅见愚横刀一架,一股巨力将他震的连退十几步,一直从院中退回门外,刀也断了一截。
浅见愚大惊失色道:“什么人!”黑影把宋应昌护住,走过来道:“浅见先生,我们见过,那时我们虽没动过手,但你行刺戚大将军的时候,我见过你的刀法,很是了得。”
浅见愚又惊又愕看了对方一会脱口道:“你是努尔哈赤!”当日努尔哈赤与柳生宗严的那一战,深入人心,故而浅见愚一眼便认出了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用一个大皮袋向口中送着酒,边喝边道:“浅见先生的刀法比柳生先生如何?努尔哈赤很想领教一下。”
浅见愚心道:“我再练一百年只怕也达不到你和柳生宗严的地步。”他笑笑道:“柳生宗严也在军中,我把他给努尔哈赤君找来,让你们再比一下。”说完转身就走。
一个白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浅愚的身后,浅见愚一回身险些和他撞在一起,白衣人指指地上的李彪道:“这是你杀的吗?”
浅见愚怕努尔哈赤出手,急于要走,猛的大吼一声,一刀向白衣人的头上砍去,白衣人冷笑一声右手一抬,一只燕挝磕开浅见愚的刀,向前一步道:“你既然杀了他,你也一起死吧!”
叶克书话音不落燕挝已向浅见愚的头上打去,不等打到,后手一翻燕挝的笔尖对着浅见愚的头顶百会穴点去。
浅见愚头一次见过这种兵器,急忙抬刀一拦,刀背虽然磕上燕挝,但那笔尖仍是点到浅见愚的头上,可叶克书手腕收力向左一挑,笔尖把浅见愚的头发挑开,头皮挑去一块。
浅见愚疼的怪叫一声,伸手去摸头顶的伤处,叶克书抬腿一脚把他踢到努尔哈赤身前,不屑的道:“你也算是练武的人吗?”
努尔哈赤正蹲着看视吕青的伤势,一伸手把浅见愚掀起来,道:“接着再打!”用手一推,浅见愚不由自主的向叶克书而去,到了叶克书身前,方自停住。
叶克书一伸手抓住浅见愚的脖子,一用力把他的喉管掐碎,甩手丢在一旁向努尔哈赤道:“这种人有什么好玩的。”
努尔哈赤站起来向宋应昌一礼道:“建州都督、征东偏提督努尔哈赤见过经略大人。”
宋应昌急忙把他扶起来道:“将军不必多礼!”
努尔哈赤道:“末将的人马在咸镜道与倭寇加藤清正部交战,末将特来拜见大人。”这是费英东教他的,本来努尔哈赤不想来,费英东向他说明,若是不来打多少仗也无法向神宗皇帝交待,努尔哈赤这才无奈的带了叶克书匆匆而来,好在扈尔汉的后军直接到了义州,这里也还有他们的人马。
宋应昌道:“将军既来,不如去看看朝王,我和李提督都猜倭人今夜必将全部力量放到了朝王身上。”
努尔哈赤道:“正是,他们抓到朝王,或是刺死朝王,都大有好处。请问经略大人,朝王住在何处?”
宋应昌指了路径,努尔哈赤向叶克书道:“你留下保护宋大人,我去看看。”叶克书全部精力都在吕青身上,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李如松、金玉和到了朝王李昖的住处,也不走门纵身而入,刚一跃进去就听里面杀声一片,无数的日本忍者和朝王的卫士杀在一处,日本忍者武功高强,故地上倒下的多是朝鲜的卫士,奉命前来保护朝王的大明锦衣卫,则没并没有出手,而是守在寝室左右。
锦衣卫领军指挥使焦天魁和朝鲜内卫总管、朝鲜俗家第二高手张印全并肩站在寝室当中,看着外面。
李如松让金玉和去帮着朝鲜护卫动手,然后慢慢走进室来,焦、张二人急忙向他一礼,李如松也不还礼道:“朝王如何?”
张印全道:“请提督放心,有我和焦大人在此,应无大……”话音未落就听里间房顶哗啦一声,焦天魁惊呼道:“不好!”闪身向里,李如松一把将他扯开先冲了进去。
一个日本大汉,手执太刀从天而降,一刀向躺在床上的朝王劈去,左右的彩女吓得尖声大叫寻路逃开,太刀劈开珠帘劈到锦被之上就听当的一声响,竟被磕了起来。
日本大汉诡异的向后一退,就见锦被翻开,一人手执双锏跳出来道:“原来是大宫先生,当年咱们见过,没想今天重新一会,在下荣幸之至!”却是扈尔汉。
这日本人正是八年前的大宫雄本,他可不认识面前的扈尔汉了,一眼看见榻上没有朝王怒吼一声,轮刀就劈,未等劈下就觉身后一寒,大宫雄本急忙回身,一拳捣去,正好架开李如松的一掌。
焦天魁在后面跟着进来,他看一眼屋顶的大洞不觉愤恨的道:“好贼子!”一弹指,三粒弹丸向大宫雄本打去,张印全是最后进来的,也是最关心朝王的大声道:“大王呢?”
扈尔汉笑道:“在这呢,我看你们守在外面,于是就进来把朝王藏……啊!”他一边说一边向榻后转去,谁想榻后竟然显出一个大洞来,透过洞去,仍可看到一个和尚挟着朝王向后墙而去。
☆、第二章:金甲十万下南州:第七节
李如松推开扈尔汉抱着刀冲去,把大洞冲得更大,飞尘上天,他在飞尘中向那和尚追去。
焦天魁、张印全也追了出去,大宫雄本一见得手刚要走,扈尔汉纵身过来,一腔怒火都发在他的身上了,大声道:“那里走!”左锏劈山一般打去,大宫雄本太刀在地上一点,人借力飞起,冲出屋顶的大洞出来,扈尔汉大喝一声:“那来走!”也跟了出来。
焦天魁的轻功最好,当先追到,一剑向那和尚的肋骨刺去,那和尚长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左手回手一击,正打在剑尖上,剑尖迸断,焦天魁连退四步,那和尚借机向墙上窜去。
“放下朝王!”李如松怒吼一声,一刀劈去,这一刀包天含地,那和尚惊异一声,急忙翻身让开,大刀在墙上划过,半扇墙轰然倒下。
李如松快速转回身来,和焦天魁、张印全以鼎足之势围住和尚,和尚看看他们,诵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三位都是高手,但贫僧只须一掌便可将朝**死,三位可要一试?”
李如松冷笑一声道:“你是景辙玄苏?”
和尚一合十道:“在下是安国寺惠琼。”
众人同时一震,安国寺惠琼是当今日本第一高僧,此人极为神秘,他既是和尚又是领主,既是文士又是武者,从来没学过忍术却被日本忍术最古老的门派天忍门尊为宗主。
李如松深吸一口气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却不怎的,大师是佛门有道高僧,如何也来这人间的修罗场上管闲事啊?”
安国寺惠琼道:“大人说的那里话,出家者乃为救世,今我关白,以大军北来解朝民灾苦;除李氏孽政,与天下人共谋太平,贫僧岂可不来相助。”
李如松道:“大师汉话说的不错,但汉学只怕不好,子曰:‘兵凶战危,圣人非不得已而用之,岂可妄为。’”
安国寺惠琼道:“圣人也道:‘吊民伐罪’,这李昖主昏臣贪,朝鲜国政衰败,难道我们来救民不对吗?”
张印全实在听不下去了,道:“秃驴少废话,快把我家大王放下!”
安国寺惠琼道:“不经这位施主提醒,我都忘了,请几位让开,不然我就杀了李昖!”
李如松不满的白了张印全一眼,原来李如松和安国寺惠琼说话就是在想办法救人,没想到张印全竟把这个局面打乱了。
焦天魁冷笑道:“大师杀了朝王,只怕大师也走不得!”
安国寺惠琼道:“在下一命升天,正去西天,生死何足论哉。”
李如松笑道:“大师武功卓绝,你我比试一下如何?若大师胜了,尽管带走朝王,若大师败了,请把朝王留给在下。”
安国寺惠琼道:“贫僧没有与俗人争名夺利之心!”说完纵身就走。
李如松大喝一声:“那里走!”三人同时出招,焦天魁的剑指向安国寺惠琼的后心,李如松的刀劈向安国寺惠琼的小腹,张印全怒吼一声,身形一转右足向安国寺惠琼的头上劈去。
安国寺惠琼身子一矮从刀剑之中穿过去,把李昖向前一送,脑袋迎着张印全的足跟而去,张印全急忙向回收脚,身子不稳踉跄后退,安国寺惠琼一脚向张印全撑地的左腿弯点去。
李如松知道这一脚点上,张印全就废了,急忙回手,一刀背打在张印全的肩上,把张印全打出十几步远,然后大刀向下一带,斜斩安国寺惠琼。
安国寺惠琼双脚不住向后,大刀在他身前劈了过去,刀风带的他袈裟飞舞不定,连李昖的帽子都飞出去了。
安国寺惠琼道:“阿弥陀佛,李施主刀下无情,不怕伤了李昖吗?”一边说一边抬起左腿身子向右歪去,让过焦天魁弹来的三颗弹丸,跟着身子向前,一拳捣向李如松面门。
他这一拳捣的断长剑,李如松那敢让他捣上,侧身一让,大刀拍去,安国寺惠琼长笑一声,脚下用力纵上半空,手中甩出一支铁钩抓住墙头向外飞去。
“回去!”努尔哈赤从墙上窜了下来,一刀斩断铁钩,跟着一掌将一朵莲花向安国寺惠琼的脸上推去,大刀向回一收,右手抓住安国寺惠琼的手腕猛一用力,安国寺惠琼不由自主的一松手,李昖脱手落下,张印全急忙纵起,抱住李昖。
安国寺惠琼落下站稳之后,向努尔哈赤一合手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是?”
努尔哈赤拱手一礼道:“在下努尔哈赤!高僧是……?”
安国寺惠琼他眼看成功却被努尔哈赤毁了,但却一点怒火也没有,可一听努尔哈赤这四个字却神色一变,眼中睛光暴射看着努尔哈赤道:“是建州大贝勒吗?请问一句,令友石戎施主何在?”
努尔哈赤一愕道:“高僧认得我那朋友?”
安国寺惠琼道:“无缘相识,但小女曾与他有过来往,并因他而留骨中原。”
努尔哈赤一呆道:“高僧是安国寺惠琼?令爱是武田多理子小姐?”
安国寺惠琼一合十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
努尔哈赤自然知道安国寺惠琼找石戎是为了武田多理子,他长叹一声道:“我那朋友已经失踪八年了。”
安国寺惠琼看他态度不像做假,于是一点头道:“既然令友不在了,就请阁下为令友消灾吧!”说着一拳向努尔哈赤小腹捣去。
“大师且慢!”随着一声高呼,墙上又纵下四人,其中一个和尚也出一掌挡在努尔哈赤身前,嘭的一声,那和尚手中的金钹一瘪,但安国寺惠琼也被震的连退十几步。
来的人正是索万年、鳌千、纳兰百良、智上法王四个,这四人是建州四大高手,本来要陪着完颜空一起去长白山找努尔哈赤的,听说努尔哈赤来了朝鲜,完颜空就把他们打发来了。
安国寺惠琼眼光一扫已看出这四人的功力了,笑道:“贫僧今日有幸,得遇这些高手,但事起突然,无法长聚,只好告辞了。李大人,你假意谈判实则想取平壤的计策已经被我们小西将军识破了,你若想夺平壤带人马来吧!”说完转身而去,众人清楚留他不住只得罢了。
大明万历二十一年正月初五,大明兵马齐集平壤城下,除了明军之外还有扈尔汉带来的一万建州兵、朝鲜顺安守将李镒、金应瑞二人的一万精兵和朝鲜僧人组织起来的五千僧兵,率领僧兵的正是当日在海上与努尔哈赤交过手的休静大师,以及他的三个徒弟惟政、处英、灵圭。
在平壤的正门下立着一面白旗,上书‘朝鲜人民自投旗下者免死’,李如松骑在马上看着大旗,好一会方长吁一声向身后的朝鲜随军使领议政柳成龙道:“柳大人,这旗已竖了半日,并无一人出城,看来城中百姓不是被倭寇控制就是已被杀尽,我们攻城可以没有顾虑了。”
柳成龙点头道:“李将军所言极是。”
扈尔汉在他们身后听了冷笑一声,向努尔哈赤低声道:“这位李提督很有意思吗,这种情况谁能出得来啊,他跟本就是想把平壤打个希烂,还不想担恶名。”
努尔哈赤摆摆手道:“少说!他要怎么做我们没必要去管。”
话音没落就听李如松道:“大贝勒,我们马上就要进攻了,你看当攻何处啊?”
努尔哈赤带马上前一步道:“李大人早已谋划完必,何须再问。”
李如松道:“多算则胜、少算则败吗,自当广听人言。”
努尔哈赤也不推辞,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用马鞭子指着平壤道:“大人,平壤正当平原,左右有大同、普通两江,无险可恃,易攻难守,但城北也是全城惟一的高处牡丹台,却抚有全城,我们一但进攻,倭寇必从牡丹台向下袭我后背,故我们若想顺利拿下平壤,就要先拿下牡丹台。”
李如松鼓掌不住道:“大贝勒所见极是,正与如松不谋而合!”他一边说一边露出欣赏的笑意。
柳成龙忙道:“那不知李将军安排了那路人马进攻牡丹台啊?”
李如松道:“我请休静大师的僧兵去攻牡丹台,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加上镇守牡丹台的倭寇只有松浦镇信的两千人,僧兵却有五千,足可破敌。”
努尔哈赤道:“大人这个安排不妥,僧兵人数虽多,但兵器极劣,除了少数的禅杖、戒刀,就是棍棒,倭寇铁炮历害,刀也极好,僧兵若是与倭寇平地而战还可支持,这攻城只怕不妥。”
李如松笑道:“大贝勒所见极是,但我们的主要人马都放在进攻平壤上了,没有其它兵力可以进攻牡丹台了。”
努尔哈赤一笑道:“大人还分派我建州兵马,不如我们去接应休静大师如何?”
李如松看他一眼,拉他的马跑开一些低声道:“大贝勒,攻打牡丹台损失必重,僧兵不是正规人马,就有损失也没什么,否则我们的人马损失了,我们没法再打下去,朝军若是损失了则就没有什么精兵了,故而我才让休静去打牡丹台。”
努尔哈赤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只是休静的人马恐怕拿不下牡丹台,若有麻烦全军受制啊。”
李如松想了想道:“我对你明言,牡丹台想拿下来,可能性不大,那里太不易攻了,我只是让僧兵牵扯住松浦镇信,以便我须利拿下平壤,平壤一失松浦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