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爱爱道:“少天师说他去了南岳,去参见司天昭圣帝君,怎么了?”
欣然摇摇头道:“不,他不是去参见南岳帝君了,他是去南岳等石戎了。”
厄赫道:“真的!”
欣然点头道:“石戎要想来天师宫报仇,他的那点武功还不够,他把五岳搅得天翻地覆,这笔帐自然就会记到天师宫的名下,五岳中人一担找来,他才有机会啊。”
厄赫道:“我去南岳等他。”
欣然摇摇头道:“你到那里去等,他行踪不定,若是你能找到,那五岳中人也早就找到了。”
说着话,欣然突然浑身一战,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向前倒去,厄赫和房爱爱急忙将她抱住,道:“大格格,你怎么了!”
欣然脸色惨然的道:“他有危险了!”
厄赫惊恐的道:“怎么说?”欣然道:“我知道,我知道的。”厄赫站起来就走,道:“我这就去南岳,我绝不让他有事。”欣然道:“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就在南岳?”
厄赫一下呆住了,站在屋内无助的道:“那怎么办?怎么办啊?”
厄赫走到墙角,揭开一层黄绸,现出一尊观音像来,道:“我在图伦的时候为他祈祷,他就没事,我在去关中的路上为他祈祷,他也没事了,我希望这次,他还会没事。”说完低下头向观音大士默默祈祷,厄赫看着欣然前诚的样子,不由自主的也走到观音像前,为石戎祷告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石戎真的就处身于极险之中。
☆、第七章:晚看雨落打秋风,琴声诉尽凄第七节
石戎离了邓州入湖北,一直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危险藏在身后,他在樊城把马买了,改走水路,登舟自汉水向武昌进发,刚一离开襄阳,石戎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让他心头突突乱跳,他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去襄阳雷家走走,但船已经远远的离开了襄阳,后悔也来不及了。
船到宜城,船老大停船买粮食,石戎坐在船头无聊的喝着酒,就听一人向船老大道:“阿弥陀佛,老僧可否搭一乘便船?”石戎浑身猛的一阵颤抖,慢慢的回过头去,就见一个红衣老僧走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和船老大。
船老大不耐的道:“这船是收钱的,让这位客人包下了,不带和尚。”
老僧看一眼石戎道:“只怕这位客人还是愿意带老僧的,对不对啊?”石戎强笑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师请上船。”
老僧缓缓走下跳板,来到石戎身前,道:“施主贵姓?老僧华山了了。”石戎道:“套句俗话,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师问那么多做什么。”
了了大师道:“既是相逢自然有缘,缘起之处就在水中,十年修得同船渡,既是一船之上,问上一问,也有情份啊。”
石戎迎天一笑道:“大师说的也是,在下复姓完颜,单名一个进字。”了了大师一皱眉道:“完颜进?这是女真人的名字啊。”石戎道:“在下就是女真人,只是在中原住的久了,外人一时看不出来而已。”
了了大师道:“原来如此,老僧却被表像所迷了。但老僧从邓州跟着施主到这里,想来不会跟错吧?”
石戎道:“那就要看大师找的是谁了,如果大师找的是闯泰山,上华山的何和礼,那大师的确没有找错。”
了了大师双手掌一合道:“阿弥陀佛,老僧自邓州随施主到此,想请施主随老僧回华山一趟,不知施主愿行否?”
石戎一笑道:“大师这个说法看来是白说了,若是我肯留下,我还闯出来做什么啊。”
了了大师道:“施主一意孤行就不要怪贫僧无礼了。”石戎道:“我已经见过大师的两位兄弟了,他们都没有对石戎有礼过,所以大师也不用在意。”
了了大师摇摇头道:“罪过、罪过。”石戎不屑一顾的道:“什么罪过,大师眼看着高家兄弟被杀却不肯去手相救,离开襄阳向我下手,只是为了避开雷家的地盘,这说明大师是老谋深算,杀个把人根本算不上罪过。”
了了大师摇摇头道:“老僧不与施主斗口,施主不肯回去,那老僧只有出手了。”
石戎一再激怒他,就希望他出手,然后自己好借水遁逃走,但了了就是不出手,只是说个不停,石戎还不敢轻易借水遁脱逃,心急之下他猛然站起道:“大师说的太多,做的太少了!”说完一脚向了了踢去。
了了大师长诵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左手蛇形急如电闪一般向石戎的脚心涌泉穴搠去,石戎急忙收脚,但了了的右手成鹰爪式,已经抓到他的腿上,石戎只觉腿上一痛竟收不回腿来,他怒吼一声,裤管中飞出三条软枪来,向了了胸前和手腕刺去。
了了大师右手一用,三根手指一齐叉入石戎的大腿之中,左手连点三下,把三根软枪一齐点开,石戎一回手四支手里剑向了了飞去,同时浑身上下飞出十几支软枪一齐向了了刺去。
了了大师手再快也不能一齐点开,急忙缩手,身子向后暴射出去,立在船尾。
石戎收回腿来,不由自主的连退几步,一下撞到傻呆呆的船老大身上,把他撞下水去,众船工见了发一声喊集体跳船,岸上的人不知道船上怎么了,都探头探脑的向这边看着。
石戎疼的直吸凉气,看一眼自己的腿上,三个血洞不住出血,滚滚而下,脚一沾地就觉钻心彻骨的疼,他只得屈起一条腿,道:“大师好了得啊!我原以为我见识了两位令弟的武功,大师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令弟高明了,没想真的高明出这么多。”
石戎一边说一边暗自准备水遁,了了大师左脚踢在大桅之上,身子借力而起,向石戎冲到,两手一齐以鹰爪之式抓到,项前的佛珠一跳而起,他的佛珠前端的佛头与常人不同,是个蛇头形状,跳起之后点向石戎的紫宫穴。
石戎万想不到他的速度这么快,根本来不及水遁,双手以‘轩辕八百手’中的‘握龙之翼’向了了的手上握去,领口跳出三支软枪,缠住佛珠。
了了大师的双爪就在和石戎的手一碰之时,突然再次加快,穿过石戎的双手,抓在他的肩上,佛珠向下一垂扯着三条软枪向下而去。
石戎一觉了了的双手抚到肩上,心头一跳,双手成掌向外用力推去,了了双爪抓实,石戎的琵琶骨就断了,但石戎折双掌也就会在这同时打中他的胸口,了了一觉掌风过沉自然不敢让他打中,手指变抓为推,在石戎肩上一推,整个人向后飞去,身子贴上桅杆。
石戎被推得连连后退,猛的撞在船蓬上,把船撞的摇晃不住,石戎扫一眼两肩,就见血滴不住,他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和尚速度太快,我的忍术要的也是一个快字,我没有那些东西迷惑他,没法和他争快了。”想到这回手折了一截船篙道:“在下以剑法向大师领教一二!”
这时岸上已经济满了闲人,胆小的离得还远些,胆大的已经下到水里来了,看着他们动手,不住的叫好。
了了大师一皱眉道:“我们成了别人的笑柄了。”说完提起船篙向水中一点,船便向汉水中荡去,石戎那肯放过这个机会,一挥船篙漫天剑影向了了刺去,刺到一半篙上吐出两团气劲,石戎手腕一颤,篙从气劲当中穿过,竹篙就像穿了两团盔甲一样向了了刺去。
了了大师道:“早听说天师宫的剑法天下独步,老僧正可见识一下。”说着取下佛珠,用珠前蛇头向篙上点去,他佛珠的穗子从蛇口中穿出去,没等点到穗子劲气蓄足如同蛇信一般向石戎的篙上缠去,一遇篙上的两团气劲,又倒转回来,向美女的长发一般向后飘起。
了了大师长啸一声,手臂接着前伸,竟粗了一倍,蛇头准确的点上竹篙,篙子立即炸裂开来,分成几条向八面散去,石戎急忙丢了篙子,向后退去,这时珠前穗子二次扬起,此翻分散开来,像一条多头软鞭一样向石戎手臂缠去,石戎手缩得虽快,但穗子来得更快,一下缠在他的手背上,石戎猛一用力抽了出来,手背上竟被那穗子打肿一片。
三次交锋三次受伤,石戎心下打鼓一般的跳着,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惧怕感来,心道:“这和尚不但快,而且劲力十足,武功竟在完颜教主、李义然等人之上,再战下去,我只怕讨不到好去。”正想着就觉肩上、腿上的伤口同时一麻,身子发软,直欲坐倒,石戎心头一震,指着了了道:“好啊!我只当你是有道高僧,原来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了了大师不解的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僧怎么是伪君子了?”石戎道:“你手上有毒!”
了了大师道:“老僧手上从不用毒,那里来的毒啊!”石戎此时连站都站不住了,踉跄后退,不最后一屁股坐倒在船上,伤口处不但是麻,而且还火烧一般,抖个不住。
石戎强自站了起来,自怀中取出一支枪来,用枪刃向伤口划去,想把沾毒的地方划去,但划了三枪也不抵事,他心中暗道:“这是什么毒物,竟深入至此?”
了了大师见了,向前一步道:“你不要动,我来看看。”
石戎惨笑一声道:“哈!你还想骗我吗!我受你们的骗已经够多了,你们那个掌门就是天下第一大骗子!我就是死,也不用你们来看!”说完一回身跃入汉水之中。
了了大师大吃一惊,急忙追过去,但他不会水,只能站在船上心急的看着,猛一回头看见那些闲人,急忙道:“老僧求众人施主救人了!”那些闲人倒真答应,一窝蜂的跳入水中,但寻了半日,也没寻见。
了了大师极为自责,也极为纳闷,最后自己抓了自己一下,并无异感,但石戎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了了百思不得其解,忖道:“既没找到他,想来他应该没死,我却去衡山走走,看看他去不去再说吧。”于是无奈向南而去。
☆、第八章:碧水如泪凝朱颜:第一节
石戎缓缓的睁开双眼,伤处的疼痛虽着他的清醒袭入他的身体,令他浑身一战,口中轻声呻吟了一声,一转头看看四周,就见自己置身一艘游船的甲板上,几个船工正摇着船向南而去,其中一人看见石戎醒了,拿脚踢了踢他道:“你小子是干什么的?怎么落的水啊?”
石戎暗调丹田内气,但胸中空荡却难已把气息凝到一处,他心中发慌,忖道:“这秃驴的毒药好历害!莫不是把我的内功都化去了不成?”想到这心里更怕,强行运功,这才把内力凝住一些。
那船工见石戎没说话,抬腿又是一脚,道:“你是哑巴吗?”这是舱帘一挑一个少女从舱中走了出来,道:“他醒了?说没说自己是干什……”她话说一半,见石戎凝神提气,头上隐隐青烟飞起,不由一惊,忖道:“我父亲名动三湘,头上也才刚有这青烟隐动之势,此人是谁?怎地有这么深的内力?”
船工见这少女问了,急忙道:“小的这就问出他是干什么的。”说着伸手就要推石戎,少女抬手拦住,道:“你找死吗?”船工一呆,不知少女说的什么意思,少女看他一眼心道:“我若不拦你,只怕你就被他行功时的罡气震死了。”她看看石戎,就见他头上的青烟越聚越多,虽然他是躺着,但行功之时,全无阻碍,心下更为惊愕,转身吩咐几个船工道:“一会他醒了,你们把他请到我的舱中去,记往,要请,不得无礼。”
几个船工不知所以,但也不敢多问,惟惟点头是了,过了一会,石戎行功一周天走完,内力渐渐平复,腿上和肩上的伤口也不那么麻了,只是身上还是酸软无力,他费力的向起爬着,一个船工急把他扶起道:“,这位爷,我们小姐现在船中等着见您,来吧,我扶您进去。”说完扶着石戎走向船舱。
到了舱口,那名船工毕恭毕敬的上前敲敲舱门,一个小丫头傲慢的开门问道:“什么事?小姐午睡呢,你敢来打扰?”
那名船工急忙道:“回绿姑娘,是小姐让我带这位爷来的。”小丫头看了一眼石戎,也不说话把门一关,自行进去了,船工只得道:“这位爷咱们先回去等小姐午睡过了再来吧。”说着就来搀石戎。
石戎头昏脑涨,被他搀来扶去的大为不耐道:“我问一句?究竟是谁救了我?”那船工一笑道:“是小的,您被水漂过来之后,挡在了我们船的前面,小的就把您捞上来了。”
石戎在怀里取出一大块金子塞到他手里道:“罢了,这是我谢你的。”那船工惊的不敢收,一个劲的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石戎也不理他,转身就走,这时舱门打开,那个小丫头走了出来,道:“李六,你让那人进来吧。”
那船工急忙扯住石戎道:“这位爷,我们小姐见你了,你快进去吧。”
石戎冷笑一声道:“我从不习惯让一个女人叫唤去,你家小姐不是我家小姐,不见也罢。”说完又要走,那小丫头斥道:“你这人如何这般大胆!在我们船上还敢这样说话!”
石戎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船上,心道:“不错,我若不见她家小姐,她们不让我在船上呆了,却实是无处可去。”正想着那船工也心惊胆战的劝着石戎,石戎得了台阶道:“好!我就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我去见见你们小姐。”
船工大喜,推着石戎进了船舱,他跟着也想进去,那丫头一把将他推了出来,道:“你还想进来!出去。”船工心有不干的退了出来,在手里颠了颠那块金子,又得意的跑了开来。
石戎走进船舱,就见这里并不太大,但布置的很奢华,透着一股庸俗的铜臭味,大红的地毯和镶金的器具,让人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感,一张梨花小几,几的左边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女,打扮的很有些浮艳,破坏了她身上应有的纯美,看那样子似是而非,令人难有亲切的感觉。
少女见石戎进来,微微一笑,指指桌子右侧的红木椅子道:“请坐。”
石戎在椅子上坐下,道:“多谢小姐的属下救命之恩。”
少女道:“哟,这话的意思就是向我说明我不是你的救命之人了?其实先生不说我也清楚的。”她看一眼石戎肩上、腿上被水泡白了的伤口,道:“不过你马上就会谢我一下了。”说着回头向那小丫头道:“绿娥,去把我的‘凝玉散’拿来。”
绿娥丫头答应一声,到里舱取了一个药瓶出来,递给少女,少女转手交给石戎,道:“敷些在伤口上,自然就没事了。”石戎接到手中看了看道:“这是什么伤药,我怎么从没见过?”
少女道:“这是我自行调配的伤药,保用保灵。”石戎冷笑一声道:“听着像是江湖卖药的口吻。”绿娥不满的道:“你说什么?”少女阻止她再说,笑道:“用过才知好坏,请!”
石戎向伤口上洒了些药粉,直觉一片清凉,浑身上下舒服异常,他把药放下,试着调动真气,竟连真气不凝感觉也没有了,他不禁点头道:“果然是好药!看来我真的要谢谢小姐了。”
少女得意的一笑道:“免了,咱们认识一下吧,我是衡山派掌门赵太的长女,我叫赵凝,阁下……”
石戎不敢相信的看看少女,心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能与你结识,那我自能顺利的上衡山了。”想到这忙一礼道:“原来是衡山掌门的女公子,失敬、失敬,在下复姓完颜,单名一个进字。”
赵凝轻声念了一遍‘完颜进’这三个字,只觉莫生的很,不由略有失望道:“阁下真的是叫完颜进吗?这名字生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