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再佑左袖一扬裹住飞抓向怀中猛夺,金诚一也用力回夺,绒绳在两人的大力挣夺中颤个不住,郭再佑冷笑一声道:“金诚一,你想用飞抓来对付我简直就是做梦,我的这身红袍乃是纯阴之物,能消融一切力道,是不会被撕坏的,而且我既然抓住了,你就别想再夺回去。”金诚一道:“你认为这么一直夺下去,你的力气能胜过我吗?别忘了,你身上可是有两处伤痕啊。”
郭再佑道:“那你就试试。”话音未落,金诚一突然松手,惯力使得郭再佑连连后退,金诚一在怀中抽出一柄牛耳尖刀闪电般跟进,连挥三刀,郭再佑哼也不哼的倒在地上,眼中喷火的看着金诚一,金诚一得意的笑道:“我以刀锋为剑,连削你华盖、印堂、紫宫三穴,加上你刚才的两处伤口,我不信你还能站起来。”
郭再佑喘了半天方缓过来一些,不屑的道:“恭喜你,终于把这,‘削穴刀法’……练成了,有了偷袭我的能力,只是,我不知道……,你这刀法除了偷袭之外,还有何用?”他穴道被点,不能在以气抑伤,两处伤口一齐发作,血如涌泉一样向外滚了出来,金诚一上前连削他几处穴道止住伤口流血,冷哼一声道:“你没当众承认是西人党的人之前,死都别想。”话音未落就听有人怒喝道:“我真不弄懂你们谁是贼!”说的却是汉语。金诚一急忙跃起,刀指在郭再佑的脖子上道:“是谁!给我滚出来!”
“来了!”出现在金诚一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口半扇门大小的一口刀,像山一样劈了下来,而且速度奇快,金诚一顾不得郭再佑反手一刀来挡,那大刀未等砍到却已收回,然后再次砍来,片刻工夫连砍十几刀,每一刀都是见影无形,但金诚一却感到每一刀都劈到了自己的心上,不住后退,当大刀收回的时候,他离郭再佑已经很远了,他也管不得这些了,丢了手中的尖刀软软的爬在树上一个劲哆嗦。
一个大汉走到郭再佑身边,一边好奇的看着郭再佑一边用一个铁葫芦往嘴里倒着酒,饶有兴趣的道:“啧、啧、啧……,真是好刀法啊!削穴制人竟全不伤肉,这要是用在长刀之上岂有无用之理。”郭再佑冷笑一声道:“这么精巧的刀法,一但离得远了,还能操控如意吗?”大汉反驳道:“哎,武功之道讲究的就是化难为易,你连袖子都能练成铁的,这运刀之法又有何难哉。对了,你是个淫贼?我怎么看不出来啊?”他说着突然一反手将铁葫芦向后一翻道:“好,我看看我能不能听出你削的是什么穴道!这一刀是魂门!”叮的一声,郭再佑隔着大汉就见金诚一傻呆呆的站在大汉身后,便已猜道大汉这一挡不差,不由一叹问道:“你是谁?”
大汉一边回答一边向金诚一道:“我叫努尔哈赤,是女真人。你别停,把这手刀使完!”说着向金诚一身边一靠,金诚一一咬牙挥手再削,大汉不住的道喊道:“至阳、百劳、京门、太乙……。”金诚一削出一百多刀,大汉竟无一喊错,当第一百刀削完就听一声轻响,金诚一手中的牛耳尖刀受不了这种撞击从中断裂,金诚一呆若木鸡的看着手中的断刀和红肿的手掌,努尔哈赤回过身来嘴角一挑,似笑非笑的道:“我明白了!你的刀法看上去是用整个刀锋削下,实际上你却只用了其中一点削到人的身上,由于刀锋不平不能起到削伤的作用,而你正是借这一点之力把人的穴道制住的,对不对?”
金诚一傻傻的看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想了一年的东西对方是怎么一下就想通的,努尔哈赤一摆手道:“你这刀法是太不实用了,只要刀大一点,就没办法控制住它,但我既然想学会它,那我就一定想出办法来。哎,你怎么还不走?你还想带走他?那不可能,我最烦你们这种将国家置于党祸之中的人,我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不会让你把他带走。你快滚吧!”金诚一多少明白过来一些,眼睛仍是不转弯的看着努尔哈赤,脚下则摇晃不定的走了。
努尔哈赤重新走到郭再佑身前蹲下道:“你怎么样?还能动吗?”郭再佑却不作答,大汉伸手拍拍他的脸颊才发现他已昏死过去了,努尔哈赤心道:“此人就是淫贼也应该是个英杰人物,我不当不救。”想到这伸手来为他解穴,手掌碰到他的袖子上的刀片哑然失笑道:“我还真以为你会铁袖功呢,原来是这么个玩意。”
郭再佑的穴道被解开了,真气流动压住伤势的血流,人也缓过来一些,看看努尔哈赤却不说话,努尔哈赤道:“你是个淫贼,我却救你,真不知我做的是对是错。”郭再佑精神仍在恍惚之间,含糊不清的道:“那你就不要救。”努尔哈赤哼了一声抱起他,把他袖子上的飞抓和断刀丢开,大步向林外而去。
☆、第一章:万彻霜寒,秋意横、枫红如火:第三节
第一章:万彻霜寒,秋意横、枫红如火:第三节
努尔哈赤抱着郭再佑跑到一座庙前,庙的门楣上挂着‘普善禅寺’的匾额,门前的大石上坐着一个红衣和尚,正在闭目颂经,努尔哈赤顾不得与和尚招呼,抬脚踢门大声喊道:“快开门!”门还未开,他的身后有人长声颂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是要把他带进庙中吗?”
努尔哈赤一边敲门一边道:“此人身受重伤,若不医治只怕性命不保。”他身后那个红衣和尚走过来道:“贫僧认得他……。”话未说完寺庙门缓缓打开,努尔哈赤迈步就要进庙,红衣和尚双掌左右一分,两股大力在寺门和努尔哈赤之间猛的一推,努尔哈赤急向后一退,开门的小和尚则被推的滚了回去,匆忙站起呆呆的看着红衣和尚站到门前,大声向他道:“关门!”
努尔哈赤不解的向红衣和尚道:“灵圭大师,此为何意?”灵圭道:“施主知否此人是谁?”努尔哈赤道:“不知道。”灵圭道:“此人叫郭再佑,为人淫邪,玷污不少女子的名节,那一身红袍就是少女初血所染,份属至阴至邪之物,寺庙乃是佛祖神庭,岂能容这等到秽物入内。”努尔哈赤看一眼郭再佑身上的红袍笑道:“这么大件红袍要是全用少女初血染成,真不知他一次从那里弄来这些奇物。大师,你既然不想让这红袍污了寺庙的清洁,那我替他脱了就是了。”说着就要从郭再佑身上扯下红袍来,没想郭再佑却紧紧护住袍子,虽不说话但意思却是明白的。
灵圭二目微闭道:“阿弥陀佛,就是他脱下这件衣服贫僧也不能让这种人进我佛堂。”郭再佑奋力挣扎着向努尔哈赤道:“放我离开,就算他请我我也不会进去。”努尔哈赤皱着眉头道:“大师,他身受重伤,我的疗伤药物在禅房里面,你要是不让我进去,难道你要看着他死在庙前吗?他死了你身为佛陀弟子就安心吗?”灵圭二目猛睁长颂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是在指责贫僧吗?”
努尔哈赤平静一下道:“不敢,只是大师以佛门为重,在下以人命为重,不论大师如何拦阻都要进去。”灵圭显然被激怒了,徐徐自寺门前走下道:“此寺贫僧恭为寺主,施主要是非要把他带进去就请除了贫僧这寺主之位。”努尔哈赤道:“在下没这个权力。”灵圭道:“施主既然与淫贼为武,那还有什么不可为的,只要族主让我躺在这里施主自然就可以进去了。”努尔哈赤道:“大师身为出家人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
灵圭和尚丢下红衣,身形半蹲半立左腿箭式向前,右腿弓式在后道:“施主请!”努尔哈赤回身把郭再佑放下丁字步站立道:“早就看出大师武功不低,正要讨教。”灵圭身形半侧大喝一声右腿踢出,努尔哈赤左拳握紧猛的向灵圭的足踝打去,灵圭快速收脚,左足扬起劈下,努尔哈赤向后退了半步,灵圭一脚劈到地面上劈出一个坑来,努尔哈赤抢上前一掌插向灵圭肋骨,灵圭大喝一声伸手来抱努尔哈赤,未等抱住努尔哈赤双手一分两只手肘撞在灵圭的臂弯之中,灵圭双手一麻长出一口气双足轮翻踢出。
朝鲜武功以腿术见长,每一脚都如半空雷霆一般滚滚而下,努尔哈赤则双拳握紧便如捣蒜一般一递一出,专打灵圭脚心涌泉穴,每一拳捣出灵圭便待收脚回去,二人片刻工夫就斗了几十个回合,就见灵圭如擎两条闪电,努尔哈赤好似向天击鼓,二人身子不移只是腿手不停的挥动而且越来越快,眼睛都跟不上了,但不论多快灵圭也踢不到努尔哈赤,而且越打脚心的涌泉穴越疼,灵圭猛的一收腿,双臂一合两手抱成一拳缓慢捣出。
努尔哈赤手掌分开成一个网式向上一迎,将灵圭的拳头兜入手中,巨大的冲力推着努尔哈赤向退去,努尔哈赤大吼一声猛的一发力,双臂向前一挥,灵圭被挥的飞了出去,努尔哈赤左掌逼出一朵莲花逼向灵圭,灵圭两拳一左一右夹着打到莲花上,嘭的一声气流散开,努尔哈赤知道灵圭的武功其中一手就是抱,所以不敢靠近灵圭,两只手便如两只铁铲一般不住向灵圭身插来,灵圭足抬膝起每一下都挡在他的指尖上,此时两个人开始移动,转着圈的在这一个地方不停的移动着攻击着。
努尔哈赤打得兴起双臂伸长一拳一拳挥出,灵圭的腿跟不上他的拳头,也急忙双拳迎上,二人的拳头贴肤擦腕拳面不碰,打空的拳劲在尽头处发出咚咚之声,又斗一会灵圭已时一身是汗,努尔哈赤的精神却更加高涨,拳一变改为莲花掌的功夫,两只手化成千万朵莲花把一个巧意发挥到极至,灵圭手肘膝足并用方才挡开他的进攻,努尔哈赤向前一步道:“你不是想贴身而战吗,我来了。”贴身而上仍是千华掌的功夫,但招数放慢,掌上的莲花收聚成一朵,真气凝成实体好像大锤一样砸了下来,灵圭那里还能去抱他,双手一掌一掌的推出,用全身力气来推这莲花,推了十朵之后就觉得两只手臂越来越软浑身的力气好像正在一点点的向外倾泻心中更加恐慌,就在此时努尔哈赤突然跳出圈外说了声:“少歇!”转身就走。
灵圭浑身虚软的看着努尔哈赤,就见在他前面一个黑衣人抱着郭再佑飞速的跑着,努尔哈赤在后面紧追不舍,灵圭见努尔哈赤的体力充沛更加心惊,想了想也不回庙自行去了。
☆、第一章:万彻霜寒,秋意横、枫红如火:第四节
第一章:万彻霜寒,秋意横、枫红如火:第四节
努尔哈赤有一半心思是在郭再佑身上,一眼看见这黑衣人从庙后钻了出来抱上郭再佑就走,顾不得再打就追了下来,黑衣人的身法奇快,努尔哈赤必竟和灵圭斗了半日追了一会脚下已有些慢了,眼看黑衣人就将没入树林,抱在他怀里的郭再佑忽然大袖一扬罩向黑衣人的头顶,原来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等机会。
黑衣人做出的反应相当准确,双臂一送把郭再佑丢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努尔哈赤趁机赶上,两掌如刀劈向黑衣人,黑衣人滑开三尺让过这一招道:“你是他的朋友吗?为什么要帮他?”说的却是朝语。
努尔哈赤看一眼郭再佑就见他一摔之下伤口尽开,血流满地却不呼喊,先看视身上的袍子,更觉奇怪,听到黑衣人问话一笑道:“我和他是朋友,很好的朋友。”黑衣人脸上蒙着面巾,但一听此言额上的青筋跳动也可看出他的惊异,就听他声音略有些异样的道:“你和一个淫贼是朋友?”努尔哈赤只能听懂一点朝语,跟本不会说,见黑衣人听得懂自己的问话便道:“你说汉话好不好?我听不太懂。”
黑衣人略为点头,道:“我要他的命!”说着一抖左手,被努尔哈赤丢掉的那支金诚一的飞抓笔直的抓向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不及回手拔刀,右手一动铁葫芦向飞抓敲来,没等敲到就见黑衣右手再抖,飞抓的绒绳另一头绑了金诚一的断刀像绳镖一样刺向郭再佑,努尔哈赤不顾自己,葫芦飞出去撞开断刀,黑衣人就在飞抓要抓上努尔哈赤的一刻将飞抓扯了回来道:“果然是朋友。”
话一说完,黑衣人左抓右刀一齐向努尔哈赤飞去,努尔哈赤从背后抽出大刀连剁两刀,黑衣人似乎知道努尔哈赤的刀快双手同时向回一用力,断刀、飞抓一齐收回,接着又快速将断刀射出,便如中原绳镖舞动开来划出一个个大圈将刀藏在圈中,断刀则不时像毒蛇一样探头噬人,而那飞抓虽不像中原飞爪一样开合自如,在他手里也是威力无比,一会做爪用,一会流星锤使,但凡攻出就有伤命之险。
努尔哈赤的一口大刀挥开来专砍绒绳,那是毒蛇的七寸,但也是最不受力的地方,在黑衣人一双手巧妙的拨弄下,跟本就砍不到,但郭再佑却看的心驰神摇,手里不住的打着节拍,猛的他节拍一高,努尔哈赤的大刀贴上绒绳就势一卷,内力到处绒绳四散而断,黑衣人放声大笑转身而去,郭再佑大叫一声:“好!”努尔哈赤却摇头道:“此人武功不止于此,他好像有所顾虑,所以才没打下去。”
郭再佑道:“我也看出来了,但他的武功却不如你。”努尔哈赤走到他身边道:“你的伤越来越历害,再不好好医治只怕你的性命难保。”郭再佑脸色苍白的说道:“我不想见灵圭。”努尔哈赤在他的昏睡穴上点了一指道:“这你就见不到了。”
当努尔哈赤回到普善寺的时候并没看见灵圭,庙门早就打开了,一个小和尚站在门口等着他,帮着他把郭再佑送进了他住的禅房,努尔哈赤和石戎来朝鲜之后投宿到此,并在灵圭的帮助下找到了一艘商船,可万没想到义州牧赵智星因海盗之故突然封海,二人无奈只能在此暂时闲住,这两天石戎出去找人通融去了,而努尔哈赤因为不太懂得朝语,只能住在庙里,只是努尔哈赤离不得酒肉,又不好意思在寺内喝,加上寺内也没肉食,就天天躲到林中去打野物下酒,才碰上的郭再佑。
努尔哈赤除下郭再佑的红袍,用小和尚打来的温水为郭再佑洗净伤口,然后打开包袱找出石戎所余不多的恒山天香断续胶毫不吝啬的给郭再佑涂上,全都做完才想起了向小和尚问道:“你们主持呢?”小和尚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努尔哈赤一夜之间与人连战三场,身体也累了,把铁葫芦里的酒一口气喝干也倒在郭再佑身边睡了。
天色微亮努尔哈赤猛的惊醒过来,就见郭再佑手忙脚乱的四处翻找着,口中还一个劲的叫着:“我的红袍呢?我的红袍呢!”努尔哈赤在暗处的钉子上摘下来递给他道:“我看你死也不肯脱这袍子,知道它是的宝贝,不敢乱放,就给你挂起来了。”郭再佑把这袍子抱在怀中看了又看,见没有损坏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把袍子穿上。
努尔哈赤看着他的动作,虽然困惑但也没去问他,上外面打了一盆水和郭再佑洗了脸,然后在包里掏出一包绿豆饼来道:“这庙里的东西只好去养兔子,我是吃不得,这是我昨日买回当点心的,你却吃几块充饥。”郭再佑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努尔哈赤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他身上的红袍终于忍不住道:“你这红袍好像很重要,可我看也不过一般吗。”他一边说一边心道:“除非你这袍子真是用处汝的血染的,但我不信你一次能弄这些血来染衣服。”
郭再佑停止咀嚼,看着努尔哈赤半响不语,好一会才道:“因为它是用处子的血染成的。”努尔哈赤差点跳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郭再佑,郭再佑嘲讽的笑道:“怎么,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不该救一个淫贼啊?”努尔哈赤摇摇头道:“我做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