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摇头道:“我是千山派千华门下,家师佟玄。”蛇母不相信的道:“你的武功却不是长白派的,但你为什么要护着他?”努尔哈赤道:“长白王老前辈对在下有活命之恩,故在下不能不帮助扈尔汉,而且我们是朋友,我这个人只要是朋友就一定会尽力相助的。”
蛇母眉间一动急切的道:“那和你说起我的是王薛禅了。”努尔哈赤摇摇头道:“不是,是那个昨天和我们一起获救的那个姓石的朋友说的。”蛇母大失所望,转回身去道:“他怎么知道我的?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努尔哈赤道:“他怎么知道我就不晓得了,至于我怎么认出前辈的则是从前辈对王、冷二位前辈的怨恨猜出来的。”蛇母道:“这么说我和王薛禅、冷如馨的纠葛你都知道了?那我问你,我该不该恨他们?该不该这么对那个贱脾的贱婢生下的小杂种?”
努尔哈赤平生不会说违心之言,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前辈不该这样,我觉得王前辈光明磊落,不是一个小人,虽然得罪了前辈,但婚事未成,于前辈名节也没有什么损失,只要他们陪个礼也就罢了,何苦到现成这个样子,前辈舍家居此,于蛇为伍,只怕也是痛苦多于欢乐,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活到这个地步也太不值得了。”
蛇母脸色越听越难看,扈尔汉在树上虽没听到努尔哈赤说得什么,但眼见蛇母已眼中凶光暴射,不由叫苦道:“他下去有些好话说也罢了,没有好话,下去惹那疯蛇婆做什么?”郭再佑一笑道:“你又几时有过好话,就是死字当头,只怕你也说不出一句好听的来。”
努尔哈赤还想往下说,蛇母手臂一挥大声道:“够了!”铁笛发出呜呜的响声,所有蛇同时立起了上半身,向努尔哈赤吐出红信,两条离得最近的大蛇一齐向努尔哈赤发起进攻,树上的扈尔汉见了,甩手将两柄云锏掷下,正打在蛇的七寸之上,把两条蛇的半截身子打入土中一尺多深。
蛇母冷笑一声道:“这里的蛇多的是,你们打得过来吗?”努尔哈赤不慌不忙的道:“前辈又要驱蛇而舞了吗?”蛇母冷笑一声道:“我不逼你说我好,我把我们之间的纠葛说给听听,看你还怎么说。”努尔哈赤大喜道:“前辈这个决定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可否让他们两个也下来,一起听听。”蛇母回身向山洞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让他们滚下来好了!”
努尔哈赤急忙招呼那两个下来,扈尔汉一下来就问道:“你怎么把那老蛇婆哄住的?”努尔哈赤捡起双锏还给他道:“你以为我是石戎吗?说句话就能哄的人昏天黑地,我只是有些事不明白问问她而已,谁想她竟要和我讲起理来了。”郭再佑道:“肯讲理总比动蛇好些。”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山洞走,那些蛇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但却没有一条冲过来,三人对蛇母的训蛇之技佩服的五体投地,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一个不慎惹了那位蛇公发怒,给他们来上一口。
没到山洞就听蛇母在里面道:“不许进来!”三人只得在洞门前站了,自洞里丢出一个小包裹来,里面蛇母又道:“你们换上。”三人打开,却是一些男子的衣服,三个人急忙换好,扈尔汉心下疑虑向努尔哈赤低声道:“她那来的男子衣服?”
努尔哈赤一边穿一边道:“你只管穿就是了,我若说了,只怕你穿不得了。”扈尔汉更加好奇道:“你说,我不在意。”努尔哈赤指指身上那件衣服上的一排小洞道:“这些都是朝人的衣饰,而这小洞的正是蛇的齿痕,你现在还不知道这衣服那里来的吗?”扈尔汉困惑的一摇头,努尔哈赤叹口气道:“都是死人留下的,想这蛇母的蛇吃人无数,只要蛇母不大批焚毁,总会留个一件两件的。”
话一说完,扈尔汉立即把已经穿上的衣服重又剥了下来,仍然穿了他那件被努尔哈赤夺去的外衣,努尔哈赤和郭再佑两个不管那些,急匆匆的穿了,看的扈尔汉直皱眉头。
好一会蛇母才慢慢走出,身上去了那件蛇皮水靠,换上一件粉色长裳,人似乎也年轻了几岁,她在洞门前的大石上坐下来道:“我现在要杀你们了。”努尔哈赤他们同时一惊,努尔哈赤听她语音甜美,略有不信,开口道:“您说话……,前辈不是要和我们说说您和王老前辈的纠葛吗?”
蛇母看着他道:“你很聪明,发现了我说话时的区别,这是我这些年做下的一个病,每当我心绪无法自制的时候,我的声音就是嘶哑难听,可你还不知道,每当我坐在这洞口语音甜美时候,我就要杀人!因为我在这个时候看不了群蛇噬人的场面,于是我就先把他们杀掉,然后再给蛇群食用。”
三人面面相觑,郭再佑道:“您看不得那可以等你看得的时候再杀我们,何必急于一时呢。”蛇母眼中突然凶光一闪笑道:“因为我最讨厌别人知道我的身份!”说着铁笛一动,扈尔汉心道:“不好,这里不是树上,蛇立即就可以过来。”立时大吼一声:“快跑!”
三人转身就走,那些蛇没有动,蛇母脸色重又变的血红,放声狂笑道:“哈、哈、哈、哈……你们不跑,我就不动蛇,你们这一跑,就别怪我了!不过我很公平,给你们三个时辰,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死地,三个死辰之后你们的骨头就可以埋在那了!哈、哈、哈……。”
不用三个时辰,只半个时辰三人已绕这岛跑了一周,跑上最高的一处小峰,只见这小岛就像一条盘在一起的长蛇,周围是茫茫大海,三个人被海水泡的够了,怎么也不敢再往海里跳了,但这小岛之上全无藏身之处,而且你不论藏在那里,蛇都可以找到,都可以咬到,三人此时已入绝地,扈尔汉叹口气道:“早知如此不从树上下来好了,唉,要不咱们再找棵大树躲了吧。”
郭再佑摇头道:“没用的,我们昨夜上树已抱了必死之心,想的不过是拖延一会是一会,只所以没死,是那老蛇婆没放蛇,现在她即下了死心要杀我们,我们躲到那里也没什么用处。”努尔哈赤叹口气道:“是我见不到,不该跑。”扈尔汉道:“你还认为老蛇婆会跟我们讲理吗?”努尔哈赤道:“她不讲理倒不打紧,只是她既然说了看不得蛇群噬人,必不会大举驱蛇而攻,她训蛇虽好,可武功却不如我们,只要不动蛇我们怎么都能和她周旋周旋。”郭再佑点头道:“不错,她是故意让我们走,一来激怒自己,方便杀我们,二来也是继续她的猫抓耗子的游戏,我看她的神智很有些不够清醒,把这种游戏看成了一个不可缺少的快乐。”
努尔哈赤看着海面道:“现在要想活命只能是往海里跳……。”他话到一半就见海面上波浪翻动,无数条鲨鱼突然出现,不由苦笑一下道:“看来想跳海也是不成了。”他一边说一边失落的看着海面,突然眼前一亮,大声道:“那是船!”
郭再佑、扈尔汉一齐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远远的一点帆影出现在地平线上,像是一点出升的太阳一样,把自己的身子全都带了出来,果然是一条船!
郭再佑大喜道:“太好了!它还是在像这小岛驶来呢。”努尔哈赤回身解衣服道:“弄点动静出来,让他们看到我们。”话音未了,五官扭曲,痛苦的滚倒地上,随后郭再佑也是那般痛苦的倒下了,扈尔汉大惊失色,丢了双锏,来扶他们口中不住的道:“你们怎么了!怎么了!”
“他们被蛇伤了。”蛇母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船道:“若不是这艘船他们的时间还会再长一些。”她看一眼扈尔汉道:“你倒聪明得很,没有穿我给的衣裳。”扈尔汉这才知道努尔哈赤和郭再佑怎么着的道,他怒吼一声抓起地上的双锏向蛇母打去。
蛇母侧身让开,抓起努乐哈赤和郭再佑把两粒药塞到他们口中狞笑道:“我现在性情变了,不把你们活送到蛇肚子里是不会完的。”努尔哈赤和郭再佑药丸入口疼痛立止,但全身无力,动也不能动一下,蛇母在他们的衣服里摸了一把,两条寸来长的小蛇立时出现在她的手中,扈尔汉第二锏又打了过来,蛇母把二人向前一送,扈尔汉急忙收手,蛇母提了他二人就走,扈尔汉大声道:“把人放下!”紧追下来。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小峰,蛇母踢开两丛茅草,露出两个大坑来,她手一抖把努尔哈赤和郭再佑各丢入一个坑中道:“你们两个放心,这里住的是岛上的蛇王、蛇后,它现在出宫去了,没半日是不会回来的,你们还可多活半日。”
这时扈尔汉赶了上来,蛇母转身舞动铁笛和他打得一处,她一支铁笛舞动开来,把扈尔汉的招数尽都破了,口中得意的道:“我这些年练的武功无一不是克制你们长白派的,可一直也没找到个地方试试,今天总算上天开眼派你来给我试招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铁笛舞的有如半空怪蟒,把扈尔汉整个包在里面,不论他使出什么样的招数都全无用处,但点到制命的地方便收了回去口中笑道:“我只道我永世胜不得长白派,谁想你们的武功也不过如此。”扈尔汉打得汗流浃背两只手臂都酸了,一听这话怒到极点,双臂一轮将双锏没上没下的劈下来,蛇母眼中透出一丝鄙视来,道:“我让你成为我笛下第一个死人!”铁笛一抖向扈尔汉的心口刺去,将将刺到树上群鸟惊飞,蛇母大惊收笛退回道:“谁这么大胆,敢闯我的小龙岛?”
扈尔汉眼见要死,蛇母却收了招了,不由得浑身一软坐倒在地,蛇母冷笑一声道:“让你多活一会。”转身而去,扈尔汉强撑起身子爬到坑口向下喊道:“你们两个活着死了!”努尔哈赤有气无力的道:“还没老掉呢!喂,你刚才怎么在那老蛇婆面前一招都施不出来啊?”扈尔汉道:“鬼知道,她的笛子总是能克制住我锏法。”一边说一边解了腰带把两个人扯了上来,道:“你们赶紧运功驱毒,她再回来我还是一招都施不出来。”
郭再佑摇头道:“没用的,我在下面就试了,怎么也不能把内气调上来。”努尔哈赤侧耳听听道:“你们听到没有,打起来了。”扈尔汉急忙双手合十向天一礼道:“老天保佑,来的是那蛇婆子的对头。!”努尔哈赤一笑道:“只要不是我们的对头我就千恩万谢了!”
☆、第三章:从来最是伤情苦,春春流泪到天明:第九节
第三章:从来最是伤情苦,春春流泪到天明:第九节
宫本雄一拍拍手掌,一个倭女端着茶盘走了进来,把茶放在二人面前,宫本雄一歉意向石戎一礼道:“太不成敬意了,如果是在日本我可以请您尝尝真正的日本茶,现在只好从简了。”石戎也还了一礼心中暗道:“这帮倭鬼怎么那些礼节,也不觉累得慌。”宫本雄一道:“夫人中了青斑海蛇的毒,所以昏睡,刚才我给她服了我秘制的解毒药,想来一会就该没事了。郭君大可不必担心,好好的谈谈对刀的看法。我们大日本是不将刀剑之术分开的,郭君虽然学剑,但想来说说也当无不可。”石戎笑道:“不说前辈的刀法,就是能拥有那两口宝刀就已经不凡了,我那里佩和前辈来谈论刀法啊。”
宫本雄一摇摇头道:“那两口宝刀的主人并不是我。”石戎笑笑不语,他的心思全在厄赫身上,根本不想听这倭老儿废话,心道:“你刚才还说那两口刀是你花重金买来的,这会又说主人不是你,真是鬼话连篇。”宫本雄一看出他的心思左手握着茶杯,右手托着杯底道:“我说刀的主人不是我,郭君很奇怪,是吗?”石戎道:“是的,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佩拥有这两口宝刀。”
宫本雄一的眼中充满了崇敬的道:“他的主人是一位天地之间的奇男子,他的声名从大明到日本、到朝鲜、到蒙古、到琉球、到安南像天上的日月一样被传颂着,天皇是日本统治者,皇帝是大明的统治者,那他就是刀统治者,所有的刀手都要在他面前拜伏,没有人能比他更配拥有这两柄刀。”
宫本雄一说的石戎目瞪口呆道:“不知这位是什么人?会有这样的声名?”宫本雄一一字一顿的道:“他、就、是、戚、继、光、大、将、军!”石戎一拍手道:“原来是他老人家,果然是这刀的主人!只是宫本先生怎么会认识戚大将军?是神交吗?”
宫本雄一点了点头道:“我们神交已经三十年了!从我父亲被他劈死之后,我就一直在脑海想像着他的样子。”石戎又是一惊,宫本雄一道:“郭君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石戎忙道:“小可洗耳恭听。”
宫本雄一捧着茶杯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家父宫本信太郎那时是全日本第一剑客,他遍学各个流派在四十岁那年终得大成,创立‘断月流’。郭君,一个人在四十岁的时候就达到了顶峰,找不到一个对手,你想那是一件多么寂寞的事啊。”石戎想了想道:“是啊,我听家师说,武当张三丰先师空负绝学无一可用之处,虽在玄门仍是悲怆孤寂,最后只能无奈入山,了凡成仙去了。”
宫本雄一道:“仙人尚却如此,凡人就更痛苦了,家父几乎就要去寻死了,后来有一个人对家父说:“中华大地,人奇物异,必有可以与之一战的人,何不出海一看。”家父茅塞顿开搭上了一艘去大明的船离开了家乡,那年我才不到十岁。”
石戎屈指一算道:“宫本先生今年才只不过四十余岁,怎地显得这样老迈?”宫本雄一叹口气道:“因为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刀上,人的青春没有了快乐的滋养,马上就飞过去了,不过我并不后悔,既使再活一次,我仍会把生命全部奉献给刀神。”
宫本雄一喝了一口茶水道:“家父到了中土才知道,他搭的那艘船竟是一艘海盗船。”石戎知道:“倭寇在日本被称为海盗,日本人最烦别人称他们是倭人,就是被这海盗闹的。”
宫本雄一道:“家父立时就想离开,可家父却在海盗的营中发现了一个人,是残月流的大岛长济,当时他身受重伤正在待死之间,家父当日挑战日本的剑客时,只有残月流的小林一郎可与他一战,小林一郎败给家父之后说:“可惜我的师弟大岛长济不在,不然一定会战胜你。”可现在大岛长济却败了,家父检察他身上的伤势,更为惊呀,原来大岛长济是伤在中土刀下的,自从海盗在中土登陆以来,在刀上就没有输过,今天他们中一个顶级的高手竟然败在了对方的刀下。”
石戎道:“他是输在戚将军手下吗?”宫本雄一点点头道:“当时家父还不知道戚将军的名号,他问了大岛长济,得知他输在一个青年人的刀下,不觉更为惊奇,于是家父深夜奔走七百里,赶到戚将军的大帐,向戚将军发出了挑战。那时的戚将军还很年轻,刚刚中举,一身儒雅的书生打扮让家父不敢相信就是他胜了大日本的残月流第一高手大岛长济,发出挑战的时候还很踌躇。”
石戎道:“那交手了吗?”宫本雄一摇摇头道:“没有,戚将军拒绝了,他说:“练武功是用来卫国杀敌的,不是与人比武争高低的。”说什么也不肯和家父比武。”
宫本雄一说到这放下茶杯道:“直到今天我才懂得那是一个高手的真正境界,将天下系与刀上,那就不可能再输了,可惜家父却没能明白这个道理。”石戎道:“那他们后来是怎么才交手的呢?”
宫本雄一道:“戚将军那时虽年轻,但也是一方将领了,他说不比家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他去找别人比武,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