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诡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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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诡案录-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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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方推辞不过,也就大嚼起来,边吃边说:“小王也喜欢吃小吃,不过他只爱吃三鲜馅儿的灌汤小笼包。”

  “三鲜馅儿的灌汤小笼包,是上海特产吗?”当年罗大爷和宋天酬不就是在上海相遇的吗!

  “恩,就是点着些蟹黄,一咬一兜汤的,小王瘦巴巴的,饭量很小,每次只吃几个,剩下的,都便宜我了。”小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嘴上挂着一个油炸臭豆腐的渣,腼腆的笑了。

  “哈哈,小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接着打听。

  “小王话很少,基本上就是个闷葫芦,我们在一起斗地主,搓麻将时,他从来不参与,就连主动跟他聊天,他也只是支支吾吾,聊不下去,不如不做声自在些。”小方无奈的说:“所以小王有个外号叫“锯嘴葫芦”。除了我,平时也没见跟谁多说几句。”

  “肯定是你平时很照顾他啦!”迈进了自建楼,我接着问。

  “谈不上,谈不上,”小方红了脸:“有一次小王病了,起不来床,是我给他煮了一碗泡面,这才跟我亲近点。到了。”我们走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外,小方掏出了钥匙开了门。

  “小方真是热心肠呐!”我一边答着,一边观察屋子里的陈设。

  这是个九十平左右的两室一厅,对着门就是开着门的厕所,房顶悬挂着老掉牙的白炽灯泡,白墙已经发灰,陈设的家具也大多数是淘汰下来的老土款式,包括斑驳又硬邦邦的漆皮黑沙发,掉了门的电视柜,污渍斑斑的21寸纯平电视,厨房窗户上还贴着爆炸头的挂历美女,让这里呈现出一股八九十年代的风情来。

  小方谦虚着:“哪里啊,人之常情嘛,是个人都会这么干的。我住这一间,小王住里间……咦,他好像还没回来?”小方推开了王华恩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单人钢丝床,和油渍斑斑的旧床垫,空荡荡的。

  “诶?他的房间什么也没有?”

  “不是啊!”小方迷惑的摸着后脑勺:“他的衣服和行李,怎么都不见了……”

  糟了,一定是我今天贸然跟他提了宋天酬这个名字,把他吓跑了!

  “哎呀呀,打草惊蛇了吧?梅林啊梅林,你让小神说点什么好?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心眼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倘若梅家先祖有知……”白泽一看费了这么大力气扑了个空,幸灾乐祸的数落起我来。

  “闭嘴!你呢?你干了什么好事了?”我又急又气,忍不住回了一嘴。

  露华见状赶紧劝架:“现在不要闹内讧啊,小主,辟邪神,咱们还是想办法找出宋天酬为好!”

  “哼。”我和白泽互赠一下白眼,接着问不知所措的小方:“小方,你知不知道,小王他还会到哪里去?你有没有他的手机可以联络他?”

  小方赶紧点点头,拨了号,却失望的从耳边拿开了手机。

  不用说,我也听见手机那头那个冷冰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姐姐,要不这样,”小方说:“要是可以,你明天早上去公司找他吧!他总不会不要工作,我们两个都没存什么钱,他没法在外面留宿多久,肯定会回去上班的。”

  “姐姐,要不这样,”小方说:“要是可以,你明天早上去公司找他吧!他总不会不要工作,我们两个都没存什么钱,他没法在外面留宿多久,肯定会回去上班的。”

  “希望不大。”我摇摇头:“家都搬了,就是不想我们找到他。这下难办了,他故意躲着……”

  “我赚钱了赚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我手机的恶俗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诶,难道是宋天酬打来的?

  接起来,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你是梅林?”

  我忙答道:“我是。”

  那个女人的声音沧桑而威严:“罗奕铭那个老头子的委托,是你接了?”

  我愣了一下:“请问你是……”

  “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反正你也是为了报酬,这样吧,按规矩来,老头子给你多少,我出双倍。”

  “可是,为什么……”

  “没那么多可是,没那么多为什么。”那个威严的女声说:“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他的委托你接,我的委托你不接?”

  “可是是罗大爷在前,事情总得分割先来后到。”我说:“您的条件非常优厚,可是做生意要的是信誉。”

  沉默了半晌,那个女声接着说:“我明白了,不过话说在前头,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你跟宋天酬到底是什么关系?王华恩也是你藏起来的吗?”还没等我反问完,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谁啊谁啊?”白泽凑过来:“跟宋天酬的事情有关?”

  “奇怪……”我左思右想:“怎么又凭空冒出这个横插一杠的神秘女人?听口气,来头好像也不小呢。”

  “女人啊……”露华想了想:“既知道你接下了老爷子的委托,又知道你查这个宋天酬,会不会是罗老爷子那里的人?”

  恩,露华说的有理,眼下这王华恩是找不到了,不如姑且再跟小方打听一下情况。

  我死拉活拽,才把脸皮薄的小方弄下楼,在楼下的露天烧烤摊叫了啤酒和羊肉串,皮蛋豆腐,酸辣黄瓜条甚么的下酒菜,用大玻璃杯畅饮起来。

  两杯酒下肚,小方的舌头也润滑起来:“小王他,嗝……要真是姐姐的弟弟就好了,他孤零零一个人,真的怪可怜的。”

  我借着机会问:“怎么,小王有没有跟你提过自己的身世?”

  小方摇摇头:“没有,每次一说起家里人,小王总是含含糊糊的,肯定是受过不少伤害,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忍心问太多。他一个人四处闯荡,病了累了,连个嘘寒问暖的人也没有,确实也不容易。”

  “恩,是啊。”我说:“他平时只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联系的人了?”

  “没有吧……”小方托着下巴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对了,小王有一回给一个女人打电话来着,屋子里静,他那山寨机声音又大,但是他看见我进来,慌慌张张就挂断了。”

  “诶?”我来了兴趣:“是他的女朋友?”

  “不清楚。”小方又痛饮了一杯啤酒:“小王说打错了。”

  天知道,又是一个神秘的女人,不知道跟给我打电话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白泽则只知道狂啃鸡腿鸡翅,事不关己到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接下来也没有打听到什么关于王华恩的消息,酒足饭饱后,我们互相说一句以后多关照,就各回各家了。

  夏夜的风凉爽袭人,带着草叶子香,舒舒服服的在外面散步,露华问:“小主,既然王华恩跑了,咱们还去他们公司吗?”

  我点点头:“要去,这就叫逮着秃子抓一把,有希望也得试试。”

  第二天到了那个办事处,果然没看到那王华恩的身影,前台小姐焦头烂额的翻着联络簿,他的电话自然依旧关机。

  我凑上去,说:“你看我这来了两次也扑空,能不能请你行个方便,把他的身份证复印件给我看看。要是年龄什么的差不多吻合,我就不找了,要是有希望,我就顺着他老家地址继续往下查,行不行?”

  前台小姐有点犹豫,但看见我精湛的演技,估计同情心作祟,也就找到身份证复印件给我了。

  我千恩万谢,赶紧顺手又复印一张带回去。

  这个身份证上,他是1995年1月的生日,看上去比身份证的年龄还要更小一点。而地址则是一个见也没见过的偏远山村。

  身份证上的头像十分模糊,勉勉强强能认出是个男青年而已。

  看来讯通也算是管理不善,这样的身份证复印件也存档起来。

  如果王华恩真的是这个地方的人,有身份证自然能证明他根正苗红,不是黑户口,就怕他弄得是假证。不过如果真的是假证,他是长生不老的宋天酬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这种事,自然是要找苏澈了。我赶紧给苏澈打电话,求他帮我查一下这个身份证号,苏澈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说:“又接下委托了?这次是什么怪事?”

  我苦笑回答:“反正说了吧,你也不信,是长生不老的人。”

  “长生不老?”苏澈问:“谁实现了这个全人类的梦想?”

  “所以啊,”我说:“这就靠苏警官这一查了。”

  “你等一下。”苏澈干练的说,过了一会,说:“果然是长生不老啊!”

  “此话怎讲?”我忙问。

  “这个身份证的主人,已经去世了,户口本已经注销了,是不是死而复生了?”苏澈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如果确定不是冒用的,可得叫他跟当地派出所联系一下补上户口啊。”

  果然,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假身份证。

  这下从何查起呢?感觉好像一切线索都断掉了,不知道那个王华恩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我赚钱了赚钱了……”铃声一响,又是昨天的陌生号码。

  “你还在查王华恩的事?”是昨天的威严女声。

  “您也说了,我们这一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样吧。”那个女声沉吟一下:“你出来,跟我见一面。”
  地点约在一个我等从未进入过的高档会所。里面墨香雅韵,是中国风的装潢,摆设着藤椅,字画,缓缓冒着烟的香炉,雅致而低调,给人感觉十分舒服。

  选择这种地方的,肯定不是暴发户,倒像是哪个贵族。

  穿着唐装的服务生打开预定的包厢门,里面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穿大红色套装的老太太,那老太太化着得体的妆,一头银色卷发,胸前别着鸽子蛋大的蓝宝石胸针,穿着灰色丝袜,红色平底鱼嘴鞋,身边放着价值不菲的爱马仕,看上去十分端庄。

  老太太看着我们,气势非凡的问:“你们就是龙井堂的?”

  是电话里那威严的女声!白泽倒直眉瞪眼的说:“你是……”

  我赶紧掐了他一把叫他闭嘴,笑着点点头:“不用理他。您是……”

  老太太端起面前的茶碗闻一闻茶香,抿了一口,往她对面的座位抬了抬下巴。

  我忙带白泽坐下,老太太端详了端详我们,问:“梅家的?嫡系?”

  “嫡系不嫡系不敢说。”我摄于老太太的气势,答道:“反正梅家先在就剩下我和我弟弟两个人了。”

  “哦……”老太太沉吟一下:“当初老婆子去上海的时候,龙井堂也算得上名噪一时的除妖世家,想不到现在这个年代,还有后人传承下来。”

  “这也是误打误撞,”我尴尬的摸摸耳朵,说:“以前的事情真的不知道太多,现在也是以处理委托为职,好混个温饱。”想不到梅家以前那么有名,怪不得白泽整天一口一个梅家先祖。

  “混?”老太太锐利的看了我一眼:“建国道鬼宅出道,君家女儿附身吃人,红颜弹指老太太被猫附身,女明星人间蒸发,苏家的怪物作祟,都是你们解决的吧?还真是谦虚。”

  我顿时后背一阵发凉,这个有一双兀鹰也似双眼的老太太,竟然把关于龙井堂的事情查的门清,果然是有备而来。

  老太太看出我的紧张,笑了一下:“放轻松,老婆子没别的意思,只是早就听说了你们的本事,原来真的只是个小毛头。看得出来前途无量,以后大有可为。”

  我干笑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在老太太的眼神下竟然有一丝压迫感,十分不舒服,便赶紧切入正题:“您叫我们不要管宋天酬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听见“宋天酬”三个字时,老太太双眼不易察觉的微微眯了一下:“宋天酬,有七八十年没听见过这个名字了。”

  这老太太看上去也就七十多岁,难道也是显年轻而已,实际岁数更大?

  没等我问,老太太先说:“老婆子我啊,今年九十三了。”

  果然,跟宋天酬还有罗大爷是同龄人,与这件事情一定有牵扯。

  我大着胆子问:“您是罗大爷的……”

  “我是他的妻子。”老太太微微一笑:“猜也能猜出来,是不是?”

  “是……”我点点头:“老大爷和您这对伉俪真是多福多寿。”

  “老不死的,活着也是这么凑合着活着。”老太太突然叹口气:“有时候还真觉得活腻了,活来活去,也就是这么几下子,可是有时候又怕死。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额,老太太说的也是人之常情。”我接着问:“老太太找我们来,究竟为什么?”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老太太笑一笑:“几句话也听不得唠叨,毛毛躁躁,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不怪你不认识我,我也姓梅,论辈分,算得上你姑奶奶。”

  “啥?”嗓子一紧:“您说您是……”

  “没错,”老太太点点头:“我是你爷爷的姐姐,叫梅芳瑛。”

  “怎么会……”我不敢相信:“从来没有听家里提起过……”

  “我走的时候,你爷爷还小,也许你太爷爷告诉他,我已经死了。”老太太笑着说:“自打回了玉宁,就想着瞧瞧龙井堂还在不在,可是年纪大了,又怕睹物思人……”

  “小神刚才就看出来这肯定是梅家的传人,”白泽趾高气扬的说:“你非拉住小神不让说。”

  老太太点点头:“原来你就是辟邪神白泽,你还收了一个鬼在身边?当年,老婆子没有使用白泽图的资格,想不到现在……”说着突然愣了一下:“奇怪……”

  露华愣住了:“小主,她看得见我……”

  “如果您真是姑奶奶,那当初为什么突然离开梅家去上海?”我还是没法接受。

  “说来话长,”老太太摇摇头:“今天全告诉你。”又多看了白泽一眼,犹豫了一下,说:“这件事,跟咱们家世交李家也有关系。你见过了李平远?”

  “李家,”我忙点头:“他,他来店里,想要买白泽图。”

  “那白泽图……”老太太咂咂舌:“是我让他去买的。”

  “啥?”事情越来越复杂,怎么竟然跟李家,还有白泽有关系?

  老太太笑容带了一丝苍凉,说:“当年你太爷爷拿着桃木剑,指着我说,只要我出了龙井堂的门,就永远不许回来,而白泽图,也永远不会让我染指。我年轻气盛,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不顾一切就出来了,现在想想,这就叫,有情饮水饱。”

  “那个时候,您做了什么事情,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有情饮水饱,难不成,是私奔?”我早忘了宋天酬的事情,越来越好奇这位姑奶奶的事了。

  “当然,是大逆不道的私奔。”老太太缅怀起年轻的时候,脸上竟然浮现出一团红晕:“陈年旧事现在还是一一在目,老不正经起来了。”

  “我记得罗大爷说去上海的那个时候,也才十七八岁?”我实在无法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

  “我不是跟罗老头子去的上海。”老太太眼睛黯淡下来。

  “诶?”

  “当初跟我一起私奔去上海的人,”老太太眼里一抹温柔:“叫李康生。”

  “李康生,他,他也是世交那个李家的人?”

  “因为李康生,机缘巧合,做了一件对李家来说,几乎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老太太扬一扬眉:“老婆子我当初……”

  “哐……”门被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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