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困的睁不开眼,答道:“我有起床气,你最好在我挂电话之前说完。”
苏澈梗了一下,忙说:“宋久光醒了。”
“什么?”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困意全无:“他醒了?”
“嗯,知道你惦记,所以一知道了这个消息,马上就打来告诉你了,宋伯父也说,为了庆祝,要请你去吃懒柿子呢。”
“哦哦,我明天一早就去。”挂了电话,我抱着被子发呆,露华问:“小主,这不是好事么?你为何怏怏不乐?”
我答道:“宋久光醒了,赤练仙子她们,会怎么样呢?”
露华也愣了一下:“小主是说怕赤练仙子继续报复?”
我说:“这倒不是,只是我想,只要赤练仙子在,绝对不会让宋久光有醒了来继续报恩的机会,只怕赤练仙子她现在……”
突然我听见一声门响,赶紧起床去看,只见白泽行色匆匆的出了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姐,你起来干嘛?”我回头一看,梅暨白也揉着惺忪睡眼站在我身后。
我忙问:“白泽出去了,赤练仙子好像有危险……”
“白泽刚刚跟我说了,”梅暨白道:“恐怕赤练仙子这次在劫难逃。”
“那他有没有说过,药草仙怎么样了?”
“谁知道,讨债鬼讨债天经地义,大概不会有什么惩罚吧,只是赤练仙子这次实在是过火了些。”
“你最近怎么倒这么少年老成?”我看着梅暨白,只觉得好像越来越陌生了。
“因为我早就是成年人啦,不是当年你打我屁股的小孩儿了。”梅暨白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姐,你是不想接受自己岁数越来越大了吧?”
“少废话。”
我赶紧找到宋久辉的电话,宋久辉倒是接起来了:“梅林,你也听说我哥醒了的事情了吧?”
“是的,真是个好消息,我真为你们家高兴,听说宋大叔的腿也好了?”
“是啊,这几天还忙着懒柿子呢,你什么时候带着白泽过来吃?上次也没酬谢你们,这次一起吧!”
“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酬谢什么的怎么好意思呢!”我忙问道:“你女朋友小红,最近怎么样?”
“她啊,昨天说是回一趟老家住一阵子,过一阵就该回来了,怎么啦?
“她老家在哪?”我屏住呼吸,回老家,还有更不吉利的说法吗?
“说是在桃源。”宋久辉爽朗的笑道:“那个地方景色很好。”
婺源,没记错的话,是春天开满金黄色的油菜花那个地方吧?
“那……她说过一阵子,具体是什么时候?”
“她说回老家之后要再去旅行散心,大概得一阵子吧?你找她有事?”
“没有没有,我明天去看你们。”
挂了电话,梅暨白看我脸上表情,试探着问:“凶多吉少?”
我点点头:“他说赤练仙子告诉他,她回老家了。在桃源。”
“哇欧。”梅暨白面露惋惜之色:“该不会,给打回原形了吧?南方好像真的盛产赤练蛇呢。”
清早,我和露华去医院看望宋久光,只见离魂果然已经回到身体里,宋久光脸色虽差,精神倒好,说:“真像是做了一场又长又糊涂的梦,梦里,还有你们大家呢!”
宋大叔喜极而泣,握着宋久光的手:“活了就好了,管你是不是讨债鬼,拼着把家里的一切都掏光了吧!好歹也是我的儿子,我的骨血,虽然你妈为了你都……所以我更不能对不起你妈。”
宋久辉劝道:“爸,高高兴兴的事情,您哭什么。”
大团圆结局,除了对赤练仙子来说。
白泽摇摇头:“夜叉说听闻上面下了令,要她去遭渡天劫,各路仙人都没有再见过她,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一世,药草仙做完了讨债鬼,应该就期满重回仙界了,而赤练仙子反倒不知所踪,还是说她也已经被贬谪到下界了?下一世,该不会换成药草仙要来陪伴那为人的赤练仙子一千年了吧?
轮回因果,报应不爽,果然是这么回事,红尘滚滚,也许就是这样一环扣着一环,这么多的是是非非,又怎么能全部说清楚呢!我望向白泽和梅暨白还有露华,暗想道,世事无常,前世里,我和他们又是怎样的纠葛,已至与今生今世要聚在一起呢?
但愿我不是讨债鬼,他们也不是讨债鬼吧!
——《讨债鬼》完——
——《痒》——
电视里正在播放护肤品的广告,一张堪称完美无瑕的面孔:“白白白,就是让你白!”
白泽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指着电视里的美女说:“当真晶莹剔透,不想凡人竟也有如此颜色。”
“你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后期处理。”我答道:“液化,柔光一打,什么都好办。”
“那你为何不柔光液化一番?”白泽好奇的看着我。
“因为我是真人,不是平面的。”我瞪了他一眼:“而且我觉得我皮肤已经很好了。”
“可是电视里的女子亦是真人啊!”白泽撇着嘴:“而且你平常也只是贴个黄瓜片而已,没有用过那个白白白吧?”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白丁。”我忙着拌手里的东北大拉皮,没有再搭腔。
东北大拉皮晶莹剔透,入口爽滑,是一道解腻的好菜。
做起来说难不难,用上好的土豆淀粉加水溶解,放入平底托盘,锅内烧滚水,将托盘浮在水上,等凝结了再灌进去些热水一泡,接着飞快的将托盘浸入冰水一镇,劲道的拉皮就出来了。
但说简单也不见得简单,拉皮要匀称,不能厚薄不一致,从托盘揭出来薄皮,也最好不要弄破。
这样出来的拉皮,吃在嘴里有嚼头,拌上新鲜嫩绿的黄瓜丝,香气扑鼻的香菜叶,撒上蒜泥,辣椒油,要是有干豆腐或者豆皮,也切成丝,浇上白糖,小磨芝麻香油,鸡粉,精盐,最后撒上炸的焦香的花生碎,一道凉拌大拉皮便可以吃了。
我拎着一张透明里微微泛蓝的拉皮,对白泽说:“瞧见没有,这才算是晶莹剔透。”
白泽早拿来了筷子,先夹了一口,因为不大能吃辣,嘴里嘶嘶吸气:“好辣,好辣!”
露华忙送上茶水:“辟邪神,慢些吃,我做了不辣的给你。”
梅暨白吃了两口,挑起大拇指:“跟大肥姑做的一样正宗!”
“那是当然,这可是大肥姑的真传。”我得意的回答道。大肥姑祖籍东北,做的一手好东北菜,杀猪菜,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酸菜鱼,样样味道鲜美,浓厚正宗,人又热情,看我们俩孤苦伶仃,常叫我们跟着饱口福,我和梅暨白从小就常去蹭饭,总觉得,如果我们是大肥姑的孩子,一定比大肥姑还要胖。
“丁玲……”玻璃风铃一响,来客人了,我忙解下围裙迎了出去,只见一个瘦削的中年人,面目严肃,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胡茬刮得干干净净,皮鞋也熠熠生辉,一尘不染,看上去十分严谨,身上穿着一套银灰色的昂贵西装,正昂首挺胸的站在店堂里,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人好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似得,来不及多想,我忙先招呼道:“欢迎光临!您是看东西还是有委托?”
那人一看见我,忙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叫梅林的?”声音浑厚,非常有磁性,我听着也耳熟,忙说:“我就是梅林!您请坐!”忙去端了时下流行的蜂蜜柚子茶来。
那个人忙说:“不用客气,事情危急,我先给你讲一个大概吧。”
我忙点点头,坐在他对面:“看来您是有事委托了。”
那人叹口气:“可不是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这里名声在外,我们深思熟虑,又听见了一些熟人的好评,就冒昧过来了,没有预约,没关系吧?”
“您太客气了,“我忙说:“不用预约,我们没那么忙。”
“恩,那就好,这件事情,你们可一定要保守秘密,这关乎整个玉宁,你能保证吗?”
“整个玉宁?”我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人清咳了一下:“你,不认识我?”
我十分尴尬的挠着头,犯了难,这时梅暨白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嘴角还挂着一根香菜叶:“这不是王博宇……”
“啥?”我说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原来他是常常能从电视上看到的,玉宁市的三号大人物!他的声音,也常常从广播里面听到。
我一下子局促起来,虽然平时和富豪那样的人物经常打交道,可是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头一次。
王博宇摆手道:“不要紧张,事情发生的突然,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确实得跟你们这种能人异士商讨一下解决办法。”
“趁人之危,趁火打劫?”我忙问:“答应下来没有?果然算得上是敲诈勒索了。那发出威胁信的有没有署名?是谁?”
王博宇叹口气:“说来简直可笑,是一个正在被取缔的邪教组织,叫明月。”
“明月?”我和梅暨白异口同声:“他们怎么敢……”
“你们也知道?”王博宇倒愣住了: “这个邪教组织行动隐秘,知道它的人可并不多见。”
“是啊,不过是刚巧听说过。”我只得答道。
王博宇认真的审视了我们一眼,说:“想必我来找你们是找对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吃拉皮吃的正香的白泽,心想,但愿如此。
王博宇带我们上了一辆红旗轿车加长型,里面宽敞舒适,王博宇从车载冰箱拿出一瓶碧莹莹的雪梨酒,道:“清甜可口,要不要试试?法国著名酒庄出产,全玉宁没有几瓶。”
我摇头敬谢不敏,梅暨白和白泽倒是垂涎欲滴,一人喝了一杯。
红旗驶出外环,到了一个风景宜人的疗养院,里面鸟语花香,芳草萋萋,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疗养院设置着岗哨,看起来戒备森严,一般人肯定是无福消受这种美景了。
红旗驶向大院最中心的一个双层红砖别墅,上面爬满了绿油油的藤本植物,不时还有几穗花在绿叶里若隐若现,两个警卫出来迎接我们,把我们带了进去。
白泽答道:“是线细蜂的卵下在了他身上,时间不短,已经化作了蛹。”
“线细蜂?”王博宇忙问:“那是什么?”
白泽道:“是一种专门炼制来折磨人类的妖虫,以食人精血为生,若是被下到人身上,便藏在皮肤里生长,让人奇痒难忍,如同被千百只虫蚁噬咬,如此煎熬,锥心刻骨,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有些人受不得这痒,便动手抓挠,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但是抓挠出的血,也尽数被这线细蜂吸了去,越长越大,待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线细蜂便可吸尽了人血气,破蛹而出,而人则化作白骨,回天乏术,必死无疑。”
“什么,竟然这么厉害?”王博宇忙问:“你有办法解决吗?”
白泽摇摇头:“这是专修邪术,旁门左道的术士,以自己的骨血练就,与线细蜂心意相通,能命令线细蜂作恶,小神虽能清除,也无奈何下线细蜂的人能下第一次,就能下第二次,为了永绝后患,只能先找到下虫子的人。”
“这个虫子要怎么下到人身上?”王博宇忙问:“我这就下令叫人去查!”
“线细蜂在破蛹之后,喜始瓜果蔬菜并鲜花,其卵必定是藏匿在瓜果之中,倘若给人吃下腹中,必定就开始生虫子了。”
听上去,跟猪肉绦虫的原理倒是十分像。
“瓜果蔬菜鲜花?”王博宇焦躁的说:“可是,这范围也太广了,领导总不可能不吃饭的,简直防不胜防,这要到哪里去找?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线索啊!”
梅暨白眼睛一转,问道:“白泽,这个线细蜂的卵进入人的身体,发病时间要多久?”
白泽想了想:“大概七天之后,卵便孵化了,这个时候,施虫卵之术的修士便可使用意念驱动线细蜂的幼虫,让人开始奇痒难忍。”
梅暨白忙说:“那就从一号人物发病的前七天开始往前查,看看这一号人物有没有吃下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而且想来以一号人物的身份,走到哪里,肯定都有聚光灯跟着,一定不会漏下蛛丝马迹。”
王博宇不禁大喜:“好!好!我这就着手派人去查,把整个玉宁的监控记录都翻找出来!”说着便出去打电话吩咐事宜。
小护士倒是不遮不掩,好奇的看着梅暨白,梅暨白冲她微笑了一下,那个小护士瞬间满脸桃花飞,红了脸低下头。
“小主,少爷还真是聪明,问的问题一下子就到了点子上,不愧是小主的亲生弟弟,露华好生钦佩。”露华居然对梅暨白那个臭孩子投过去情深意切的恋慕目光,我不禁大吃一惊,难道是一个房檐下待的太久,看到某个闪光点,就一下子日久生情了?
我作为长期身先士卒,冲刺在捉鬼除妖第一线的大法师,当然也早就想到要查这一条,但是毫无经验,头一次凑热闹出来的梅暨白居然脑袋反应也这么灵活,第一个问题就一阵见血,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难道是我一直以来把他看得太低了,其实他不光喜欢风花雪月和做学霸,脑筋的灵活程度也不遑多让。
梅暨白大概看出了我的眼神,自鸣得意的说:“姐,我可是你亲弟弟,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
“还好还好,蒙对了方向。”梅暨白这小子难道真的长大成人,早不是那个臭孩子了,嗯,以后还真是得多注意他一下子。
一号人物在虫子被白泽揪出去以后,依旧挣扎不已,看上去十分痛苦,梅暨白弯下腰,问道:“领导,刚才那个虫子被抓出去以后,您感觉怎么样?”
“一霎时舒服了一下,但是马上痒的更厉害了!你们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抓痒抓痒!”一号人物现在早没有了在电视上那叱咤风云的模样,现在实在是被线细蜂折磨的跟快疯了一样。
梅暨白问:“领导痒成这个样子,你们一般怎么办?”
小护士张皇失措的说:“只能打镇静剂,让他睡着,减轻一点痛苦,可是不能过量……”
梅暨白看了一下药品记录,说:“应该离上限还有一段距离,我是学生物制药的,你相信我。”
小护士似乎觉得我们是王博宇亲自领来,一定很可靠,便给领导注射了一个剂量的,领导很快在挣扎中陷入了梦乡。
这样下去,果然不是办法。怪不得王博宇这么焦躁。
梅暨白又问小护士:“一直以来,领导的个人护理,都是你负责的吗?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护士忙说:“是的,我叫阿简,这个疗养院是领导专属,我在这里工作快两年了。”
“哦?”梅暨白接着问:“那么你在这两年之间,觉得领导身体怎么样?”
阿简答道:“领导年轻时候就参过军,又一直主意锻炼身体,所以很硬朗,除了胆固醇和血压高一点,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的。”
“领导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梅暨白凑近阿简,阿简脸颊更红了,低头嗫嚅道:“领导口味比较重,要说爱吃,最爱吃的还是红烧肉,清蒸五花肉,糖醋里脊什么的,但领导喜欢养生,平时爱喝普洱茶,吃新鲜的瓜果蔬菜,一直都是按照专业保健医生的建议,吃膳食纤维含量高的东西。自己喜欢的肥腻味厚的东西很少吃的。”
为了身体忌口,领导就是领导,能旁人所不能,才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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