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诡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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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诡案录-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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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投胎,就是说……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吃肉的张太太怀孕了?”

  “然也。”白泽点点头,从袖口中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昧下的马卡龙,以一种十分飘逸的姿态放进嘴里,完全不像是偷吃,反而高雅的如同在赴蟠桃会。

  这也是一种本事。

  张太太怀孕的事情,看张总的言谈,想必还不知道吧!可怜一个孕妇,这样深居简出的人又怎么会惹上冤魂附身之祸呢?

  可惜白泽这死脑筋得罪了君老太,不然也许能方便很多,现在宅子也不让进,更是没法驱邪了,这单子买卖真要黄了不成,哎。
  白泽点点头,自信满满的说:“待入夜,小神须得去瞧瞧那张夫人如何吃肉。”

  君老太横刀立马的守在别墅里,看来只能跟张总打个招呼,瞒过君老太,偷偷潜伏进去了。

  张总倒支持,只是千叮咛万嘱咐可别轻举妄动,一定得等他从公司回来。万万不能让丈母娘知道了,刚才白泽得罪了她,她还打电话把张总说不知道哪里找来两个臭流氓冒充大师戏耍她,把气全撒在张总头上。

  别墅附近虽然空旷,倒有个葡萄采摘园,我为了打发时间,带着白泽去玩了玩,就当工作福利了。

  守葡萄园的大爷倒是健谈,因为淡季游客少,就带着我们往温室里去摘玫瑰香,大棚子里绿色紫色的葡萄一嘟噜一嘟噜的挂在葡萄架上,鼻端全是葡萄甘美的香味。

  大爷六十多岁,穿着一条破烂牛仔裤,踏着黑布鞋,额头一道不羁的刀疤,满脸络腮胡子,很像道上混的,看着白泽的奇装异服,咂舌问:“你们俩口子跑到郊区来是拍婚纱照的?”

  我赶紧摆手说:“大爷误会了,我们可从来都不是两口子,我们是去西边那个大别墅办事的。”

  “哦?”大爷忙道:“那个大别墅不是那位张总的吗?”

  “是啊,”我点点头:“大爷也认识张总?”

  大爷说:“可不是咋地,前些日子他还老带媳妇来俺这玩呢,俩人还真般配!”

  奇怪,君青烟明明不出门,怎么还能出来摘葡萄?

  我随口问道:“大爷,那个张总媳妇是不是皮肤特别白,体弱多病,一头长发?”

  大爷摇摇头:“不是啊,张总的媳妇瘦是瘦,可是倒挺结实的,蹬着梯子摘葡萄灵活的燕子似得。说是去啥篱笆岛刚回来,人晒的黑黑的,一头短头发,人也伶俐,嘴甜又爱唠嗑,一口一个爷爷,叫的俺怪不好意思的。”

  喜欢旅游又矫健,那个大爷口中的开朗短发美人,肯定不是君青烟,会是谁呢?张总的情人?看着夫妻感情如胶似漆,真是想不到。

  男人有钱就变坏,莫非这个要吃他的肉的冤魂是在替天行道,专门吃薄情郎的?

  恩,其中一定有鬼,晚上可得找张总问个清楚。

  等到晚上,在张总的里应外合协助下,我和白泽如同武侠小说里的刺客,悄然从后窗翻进别墅里。

  墙上壁灯闪着柔和的橙光,不明不暗刚刚好,君老太雄壮的背影正稳如泰山的在看电视,我们从她背后贴着沙发溜上楼,在张总的带领下,终于到了他们两夫妻的卧室。

  张总偷偷打开门缝,我先探头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君青烟是睡下了,可是她另一个烟雾般虚无的头颅正咧着嘴对环绕在她四周的中阴身不怀好意的笑着。

  张总自然什么也看不到,白泽一看能大展身手,喜不自禁,忙对张总道:“你现在可以进去了,把那鬼魂引出来,小神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定能化解冤孽。不过小神为了引蛇出洞,使了隐身与妖鬼前的法术,千万不要让那鬼魂发现我们,你只和往常一般见机行事就是了。”
  张总有点为难,明显是上次被咬怕了,犹豫着说:“可是,自打老婆咬我,我就跟她分房睡了,这贸然进去,会不会打草惊蛇……”
  白泽认真的说:“若想根除此事,则必置之死地于后生。”
  我发挥看热闹不怕火大的精神,忙帮腔说:“张总,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有我们在,那丧心病狂的鬼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张总吞一下口水,白泽又说:“若是她再跟你说要吃肉,你问她吃什么肉,若她说吃你的肉,那你只管答应就是了。”
  张总一听自己即将成为盘中餐,面部肌肉不由抽搐起来,但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进去了。
  君青烟头上的影子见到了张总,高兴地眉不见眼见,只差当场流下口水。
  张总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伸手抚摸了一下君青烟的脸,那影子更是喜不自禁,微微脱离了君青烟的身体,伸出舌头就舔了上去。
  张总自然是看不到的,他眼里只有熟睡妻子绝美的容颜,可是我一个路人甲,看得浑身发冷。
  张总合衣躺下,那影子发出桀桀怪笑,只见影子与君青烟的面孔重合起来,果然侧头微笑对张总说:“老公,我吃肉。”
  张总浑身发抖,僵硬的看着我们。
  白泽一款好戏上场,兴奋不已,赶紧努努嘴,点点头了。
  张总没有办法,只好哆哆嗦嗦的问:“老婆,那你吃什么肉?”
  君青烟妩媚一笑:“老公,我吃你的肉。”
  张总一咬牙,说:“老婆,想吃你就吃吧!”
  君青烟咧嘴露出与那鬼影子见中阴身一样的可怕笑容,接着猛扑到张总身上,直咬咽喉。
 
  白泽手指头又轻轻一绕,君老太好像也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哎呦妈呀喂……”尖叫出声,我估计白泽也让君老太开了眼,看见这房子里无处不在伺机投胎的中阴身。
  “二旺……”君老太惨叫着跑远了,白泽还真是不留情面,希望君老太没有心脏病。
  君老太一走,屋里顿时寂静的只剩下我和张总的呼吸声。
  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来了。我按耐住内心的小激动,坐等白泽发大招。
  白泽叹口气,对君青烟说:“夫人,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招魂附体的?你本身就缺命火,这种邪术对你来说可当真凶险无比,夫人冒这么大险,必定有内情罢?”
  啥?不是冤魂找君青烟,而是君青烟自己招魂?
  张总也瞪大眼睛,显然白泽这一席话比吃肉的夫人还要让他难以接受:“高人……是不是哪里弄错了?青烟怎么可能会什么邪术?”
  “是真的!奴家确实是你夫人在黄纸上血书八字,共香烛纸花烧了请了奴家来的!”我的妈呀,那个鬼影想不到也会说话!
  只见那个鬼影急巴巴的说:“辟邪神大人,奴家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游魂野鬼,受了她的香火,才附在她身上,辟邪神大人可不要把奴家打的魂飞魄散,奴家也是苦命的鬼啊……”
  苍天啊,这君青烟想不到看着柔弱,原来还会法术,真是人不可貌相。生活永远比狗血剧更加狗血。

  张总完全被那女鬼的话震慑住了,瞪着那最熟悉的老婆,结结巴巴的说:“青烟……这,这是真的吗?你为什么恨我恨到要吃了我?”
  君青烟脸色发白,咬着下唇说:“你是我一个人的,不管头发,胡子,指甲,还是心,都只是我一个人的,这些东西如果离我而去,还不如吃进肚子里,与我融为一体来的安心。”
  白泽一幅大开眼界的样子,点头道:“这就是女人的独占欲啊,啧啧,真是叹为观止。”一边拿出个本子记录下来。自言自语道:“人类可当真是有趣啊……”
  话说你学习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张总害怕的说:“老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君青烟笑一笑,表情比女鬼还要可怕:“你在外面的事情,真的觉得我不出门,就不知道吗?那位前女友性格比我可好多了啊!她开朗,我阴郁,她明媚,我怯懦,不都是你说的吗?”
  张总脸色十分难看:“你监听我的电话……”
  君青烟道:“怎么,夫妻之间,连信任也需要证据,你觉得不舒服?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侥幸,有时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张总心慌意乱的把两只手指节反扭在一起,结结巴巴的说:“只是一些牢骚,怎么能当真呢,毕竟她只算是多年相交一场的知己,你才是要跟我共度一生的人,有些话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可是被你监听,怎么也会变了味道……”
  君青烟笑道:“哦,知己,知己就是有些话只能对她一个说,有些事只能跟她一个人做,是不是?她是你的知己,我算什么?”
  前女友,这是多少人挥之不去的梦魇啊!

  “你生是我的人,就算死了,也要跟我合为一体。”君青烟如痴如醉的笑着:“不管是你每一寸皮肤,还是每一根胡茬,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张总一张脸有些扭曲:“好歹我是个人,不是你养的猫狗……难道你一点点自由都不能给?”

  君青烟直直的望着张总:“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我不喜欢背叛,也不喜欢隐瞒,哪怕自己的狗,去别人家讨饭吃,也是让人不舒服的事,不是吗?可是腿长在狗身上,它存心要跑,我也没有法子,我只好把狗吃了,它才会完完全全属于我。”

  她又抚摸了抚摸肚子,幸福的笑道:“我现在吃了你,你在我肚子里化作新的血肉,可不又能出生回到我身边了吗!”

  天啦,这就是她的逻辑,想着吃下老公,生下儿子继续锁在自己身边?

  看来宅到与世隔绝,心思也开始偏颇了。

  张总难以置信的看着妻子:“你根本没有把我当丈夫,只是把我当成你自己的一个宠物,你这不是爱,只是占有欲……你,你原来竟然是这么恶毒的人……“说着说着张总突然脸色一变:”说起来宁馨最近失了踪,难不成是你……”

  宁馨看来就是那位前女友了,现在看来,前女友也和王姐一样莫名其妙失踪了?

  君青烟笑的花枝乱颤:“自打我知道了这个死缠烂打,竟敢跟我抢的前女友,便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夜夜睡觉都闭不上眼睛,只想着让她付出代价,可是我又不想借别人的手,那可不解气,怪也怪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不争气,没法亲手报复……

  老天有眼,机缘巧合,让我知道了这种能帮我招魂吃人的法术,哈哈哈,她的血真是又鲜又甜,肉够有劲道,骨头嚼在嘴里,喀拉喀拉的脆响,真是好听啊……

  从此我就爱上了吃生肉,熟肉吃起来,死气沉沉,不是味道,只有生肉,又滑又嫩,吃到嘴里还能流下一兜血水,才是真正的珍馐美馔。”

  “你……宁馨……”张总话也说不出来,哇哇的握着自己的喉咙吐的翻江倒海。

  跟张总在一起的女人都有风险啊!

  恨到要一口一口吃情敌的肉,爱到要一口一口吃老公的肉,女人心海底针,说的也许就是这样的女子了。痴情也真够痴情,决绝也真够决绝。

  白泽搔搔头,道:“依小神看来,夫人性格变成这样,只怕是命火太低,被那邪术反噬了几分。” 

  白泽又问那鬼影道:“你依附在她身上,难不成也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与那些中阴身们抢夺投胎的机会?”

  那鬼影子羞涩一笑:“辟邪神大人可是再通透没有的了,奴家生前被男人骗了,死的冤屈,现下好不容易给阔太太招了出来,便趁机透着这躯体吃了人间烟火,好让那些贼心不死的中阴身干瞪眼,静等着生下来做个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了。”

  那人间烟火想必就是君青烟吃的肉了,真是太可怕的一种“人间烟火”。

  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君青烟为了亲手铲除情敌,让老公重新投胎做自己的孩子,竟然想出吃人这一招,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她肚子里这个位置觊觎的中阴身太多了,也由不得她了。

  白泽咳嗽一声,摆出旧社会说书人一样的架势,孜孜劝导道:“夫人的执念可真是异于常人,试想这浮世之中,那男男女女为情所困的数不胜数,都是为了一个情字,何必反目成仇,伤人性命呢?还是幡然悔悟,也算为你腹中胎儿多造些福祉。”

  这一唠叨,说辞真是俗的不能再俗了,劝世劝道,有几个人能听得进去。都说了执迷不悟,几句废话自己还当成金玉良言,这种话给谁听都引不起什么共鸣吧!

  果然,君青烟冷笑一声:“神,又怎么知道七情六欲对凡人的折磨,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死了,化成灰,我也要和老公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毫也不想让别人粘一下。”

  张总汗如雨下,说:“青烟,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跟你在一起了,想想夜夜和你这样的人共枕同眠,我想不出日子以后还要怎么过……大不了,君家投进公司的钱,我再融资还给你们!”

  君青烟笑着说:“融资?你当初娶我,不也是因为我们家可以给你融资吗?为了钱,你瞒下了自己有未婚妻的事情,骗我嫁给你时的甜言蜜语,现在已经说不出来了?我这样的人,我原来是什么样的人,你一清二楚,而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你敢说跟你的所作所为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总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给君青烟一噎,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忙扑过来抓住白泽:“高人啊!我老婆已经变成了一个妖怪,快驱邪,快驱邪啊!”

  白泽的劝世良言没有发挥作用,不禁也有些泄气,咋舌对君青烟说:“你这妇人,怎生竟偏执至此?邪术害人害己,竟然还一意孤行,举头三尺有神明,将来若遭受天谴,小神也无能为力,你还是快快把邪术的由来告知小神,小神定助你重新做人!”

  君青烟摇摇头:“我做鬼也好,做人也罢,都只要他全心全意陪着我,他要离开我,一分一毫也不行!”

  张总看见听见吃人的情形,哪里还有可能跟她在一起,别说早有异心,跟君青烟结婚的动机都不单纯。

  可怜红颜多薄命,遇见占有欲这么强烈的妻子,一个爱之深恨之切,也确实让人吃不消。

  那个路人甲鬼影倒不甘寂寞,插嘴说:“辟邪神大人,奴家倒知道邪术的怎么来的!”边一指那边的电脑:“就是在那里,与人学来的招魂术,还时不时与那人求教呐!”
  想不到原来邪术竟然还有网络教程,啧啧,真是传统与科技的又一次激烈碰撞啊!

  白泽大为激赏,连声赞叹:“不想这方盒子不仅能看遍世间万物,还能豢养方士,委实奇妙至极,教人钦佩。”

  我赶紧拉回白泽这跑偏的话题:“大仙,您还是赶紧驱邪,让张夫人恢复正常吧!不管将来哪个中阴身做了她的孩子,前尘往事肯定也都不记得了,到时候孩子要是知道自己老爹被自己老母吃了化成血肉滋补自己,还不知道多受刺激呐!想想怪可怜啊!”

  白泽点点头:“没错,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咒术清除,君青烟,你可悔悟了?”

  又是一句废话,她怎么可能悔悟?明明已经迷恋上吃人肉了有木有,该觉悟的是你自己吧!

  君青烟决然说:“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悔悟?”

  鬼影飘过来,讨好的说:“辟邪神,眼下奴家与这君青烟已然相连,辟邪神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呐!还望护奴家的魂魄一个周全,不附在凡人身上,奴家非烟消云散不可。”

  白泽悲悯的说:“你也可怜见的,被邪术召唤,也身不由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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