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溺爱:孟婆追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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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溺爱:孟婆追夫记-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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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崇明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朝中大权尽数交给了二皇子谢因和三皇子谢元,大臣们的折子也是盛嘉彦一人把关。自那件事情之后,阿容和成昭仪被孟萋萋成是认罪伏法,孟萋萋并没有透露阿容的身份,只阿容之所以加害皇帝,是因为阿容憎恨皇帝抢走了成昭仪。
  聂玄冽替孟萋萋圆了这个谎言,他也对阿容真实身份绝口不提。
  阿容的死不仅对盛嘉彦半点影响没有,反而盛嘉彦愈发得谢崇明倚重。或者,愈发得三皇子看重。
  从那之后,孟萋萋见到盛嘉彦的次数很少了。
  盛嘉彦也再也没有回过孟府,孟萋萋经常从燕纱的嘴里听他又做了多么杀伐果断的事,亦或是又惩治了多少贪官污吏。
  直到秋初某日的当夜。
  夜里下起雨来,一到早上仍未停歇。
  庭院里的树木都被雨水淋得越发金黄,满地都是昨夜吹下来的残枝枯叶。燕纱踩在枯枝上,蓝色的襦裙下摆被雨水晕染的深蓝,她打了帘进了闺阁里,孟萋萋靠在桌旁感到凉意的风吹来,才知道外头的雨没有停。
  燕纱神色却有些匆匆,她低声急道:“姐,北燕世子昨儿个向皇上递去求娶您的折子,今一早折子就下来了,是皇上……允了这个奏折,已经让礼部择日抬您去北燕了!”
  孟萋萋手中温热的茶盏泼洒出来些许,她却浑不觉着烫,只震惊的瞪着一双眼。
  “舅舅允准了?!”孟萋萋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要入宫一趟,我要亲自确认。”
  “姐!”燕纱急唤了一声,上前拉住了孟萋萋的衣袖,斟酌半,终究还是开口:“姐不要去了,大少爷已经确认过了,那批下来的奏疏上有……盛学士的红批。”
  孟萋萋刹那间如遭雷劈。
  盛嘉彦竟批准了北燕世子容珩求娶她的奏疏!?想想也是,如果盛嘉彦不允许,容珩的折子根本递不到舅舅面前。
  盛嘉彦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他当真这样憎恨自己?
  孟萋萋出门要赶往宫中问个清楚明白时,却发现孟府早已黑压压守着紫衣侍卫,戴黑金半面罩,配赤乌刀。这是盛嘉彦的亲卫……
  孟萋萋刚跨出一步,这群侍卫便抽出半截白晃晃的刀来,其中为首的紫衣侍卫冰冷道:“皇上有令,恳请公主不要让属下为难。”
  舅舅恐怕已经病的不省人事,朝中大权还不是盛嘉彦和三皇子一不二的!?只要盛嘉彦有心困她,谁能放她离开?
  然而让孟萋萋惊诧的事还没有完。到了傍晚,宫中又传出来一道御旨,盛嘉彦要求娶孟宜莲为妻。
  两道圣旨齐发,容珩和盛嘉彦会同一迎娶孟萋萋及孟宜莲。
  孟萋萋接到圣旨的时候,回首望见了失魂落魄的孟宜莲。她手中绣好的鸳鸯合欢锦囊掉在地上,那是孟宜莲准备让人送去给方燕绥的。听他二人已暗中互生情愫,方家本想上门提亲,可碍着孟老太君的三年守孝便想着过三年后再提。
  孟萋萋至此才知晓,盛嘉彦除了要折磨她,还要折磨孟家。
  他在逼她恨他。
  “二姐……”孟萋萋轻唤了一声。
  孟宜莲抬起一双泪眼看了看她,随后转身就跑回屋内,紧闭房门任谁唤也不开。
  随后,从盛府里送出来的聘礼陆陆续续到了孟府。盛嘉彦似是认真的要迎娶孟宜莲为正妻,所需要的礼节一个都没有少,是抬了十里红妆过来也不为过。
  当夜,孟萋萋被外头的雨声吵得心烦意乱。窗子忽而响了两下,她心下一沉,仔细再听,窗子又响了几声。孟萋萋从榻上坐起,慢慢的靠近窗户,手里抓着一个琉璃杯。她警惕的缓缓打开窗户,外头站着的居然是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方燕绥?”孟萋萋看着他浑身湿漉的站在窗外,很是意外。
  方燕绥从袖中掏出一个明晃晃的卷轴,他双眸中是焦急神色:“来仪公主,皇上现在病重,皇后娘娘被软禁,宫中已经被盛嘉彦及三皇子操控,这道真正的圣旨递不出来,永宁公主拼死将圣旨偷偷带了出来,让我一定交给你。”
  孟萋萋疑惑着接过圣旨缓缓展开,上面是谢崇明准备赐婚孟萋萋与聂玄冽的御笔。
  “盛嘉彦现在只手遮,三皇子与他已成为一丘之貉。公主你也并非是要真的去和亲,盛嘉彦打算在成亲当日将你和宜莲掉包!他要迎娶的人,是你……”
  孟萋萋浑身一震,她死死捏着手里真正的圣旨。
  盛嘉彦竟是要娶她,所以让孟宜莲替她和亲?可是容珩最终会发现孟宜莲不是她,到时北燕知道受骗,一怒之下杀了孟宜莲怎么办?!
  孟萋萋看向方燕绥焦急的神情,脑海中忽然一片清朗开阔。
  对啊……盛嘉彦怎么会在意他们是不是真的会杀了孟宜莲,反正他已经这样不择手段了,他还会在乎那几条人命?
  “来仪公主,”方燕绥十分正色严肃:“聂将军被派去西夷抵挡蛮夷了,据我收到的消息,盛嘉彦可能是想让他在这场战役中伪造聂将军通敌叛国的罪名,一如当年盛家军那般!”
  当年聂玄冽是作为副军统跟着谢崇明派去的人一起绞杀了盛家军,他们带着皇上的密令,给盛家冠上了通敌的罪名,就地斩杀。
  所以盛嘉彦事到如今再也忍不住了么?
  孟萋萋知道聂玄冽是今早上带着大军出发,眼下应当已经离开京城,到了与京城毗邻的落仙镇。
  她要去告诉聂玄冽这个消息,可是她现在连孟府都出不去。
  方燕绥却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我可以送你出去。”
  孟萋萋看向他,方燕绥郑重道:“请公主尽快告诉聂将军消息,然后回到京城好好劝解盛嘉彦。我与他虽一直是同僚同席,但事情发展到今这个地步,眼见着他就要只手遮,再往下去,他可能会犯下弥大错。二皇子也根本不敌三皇子了,为今之计,只能让公主先将消息带给聂将军,然后聂军回京镇守。”
  孟萋萋思考许久,最终点头答应。她穿戴整齐后,什么多余的物品都没带,方燕绥便提着她一路飞花拂影出了孟府。
  可他们刚出孟府,就被人团团围住。
  孟萋萋看着不远处一辆高大的马车停在前面,马车是桐木质地,四周悬挂着琉璃灯,用的是深蓝色缂丝罩布。黑夜里琉璃灯的光芒微弱似萤火,马车周围站着身挎乌金宝刀的亲兵,气氛森严。
  车帘被人撩开,露出一张俊美冰冷的面孔来。
  果然是盛嘉彦。
  半夜带着亲兵提到在这堵截她,盛嘉彦就是这样将人心算计玩弄的准准的!
  “你想去哪儿?”他声音冷冷,看着被方燕绥护在身后的孟萋萋。
  孟萋萋心道不妙,心剧烈跳动起来。
  孟萋萋不语,盛嘉彦又将目光挪向方燕绥,冷笑:“你好大的胆子。”
  方燕绥抽出宝剑,紧紧的握在手里,额头上渗出细微的汗丝,他被盛嘉彦盯的背后发凉,尤其在这初秋的深夜中感觉尤甚。
  “孟萋萋,过来。”盛嘉彦沉声开口。
  孟萋萋站在原地不动弹,死死咬着下唇。
  她知道要是她这次被捉了回去,再也没有机会通知聂玄冽了。
  “过来——”
  盛嘉彦话音刚落,一旁巷中猛地冲出一匹快马,谢瑶华坐在上面伸手向孟萋萋疾奔而去。盛嘉彦眼神一凛,几乎是同一瞬间掠身追了过去。
  孟萋萋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猛地抓住谢瑶华的手,方燕绥负责拦住盛嘉彦。
  待孟萋萋稳稳地坐上马匹后,谢瑶华猛地驾马向前狂奔。
  猎猎秋风在耳畔滑过。
  孟萋萋回头,看见方燕绥纠缠住了盛嘉彦。
  “孟来仪,”谢瑶华紧张颤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一定不要让聂将军死了,我就求你这一回。”
  还未等孟萋萋反应,谢瑶华一个侧身从马匹上摔下去,孟萋萋惊呼一声,谢瑶华却头破血流的从地上站起:“快跑!快跑!”
  孟萋萋捏紧缰绳,快速驾马离去。
  盛嘉彦很快就将满身是血的方燕绥丢给随从,谢瑶华踉跄的向他走来,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只蹙着眉转身吩咐:“去叫守卫封锁城门。我要孟萋萋插翅难飞,只能乖乖回来。”
  她不是他冷血冷情么?不是误会他暗中害死她的家人么?
  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如果他不真的做点什么事承认,真是愧对孟萋萋对他的种种误会。
  薄情的罪名,他揽了。
  既然这样,在占有孟萋萋这件事上,他也不会客气的。
  孟萋萋,你尽管跑,普之下,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
  孟萋萋知道盛嘉彦一定会封城,所以她没有直接走城门那条路,而是选择了少有人烟的坑洼山路。
  骑着马走到半道就不能再骑马往上了,孟萋萋只好弃马步行。
  没过一会淅淅沥沥的雨再度下了起来,秋初的寒意直扑面上。


第245章 短暂的离别
  孟萋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的山路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是不是对的,只能一直提着裙摆往前跑。期间她走的累了,找了一棵大树下靠坐着歇息,她大口喘息的空档,忽而察觉到有一束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等到孟萋萋警惕地打量四周之后,却什么都没有,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雨声敲打在光滑的叶面上发出脆响,孟萋萋抹了一把脸,从地上爬起来再踉跄的往前走。
  枯叶层层堆积,底下不知叠了多少层腐败的落叶,脚下虚虚实实,孟萋萋走的极不稳。
  下一刻她不慎踩上虚叠的叶子上,脚下松软身子立刻往右侧歪去。
  不好!
  孟萋萋心头一凉,右侧是斜坡,孟萋萋这样摔下去跟跌落山崖没有区别。她顺着山坡滚下去,期间无数次想要伸手拽住草木停止下坠的趋势,然而都是徒劳。
  忽然,她身子陡然一轻。
  原来山坡下便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悬崖,孟萋萋绝望的闭上眼,任由身子坠落悬崖,呼啸的风声从耳畔滑过。
  但她下坠的趋势猛然停住,腰上也已经被人紧紧揽住。
  那熟悉又陌生的清冽香气窜入鼻中,孟萋萋睁开一双泪眼,对上盛嘉彦带着几分薄怒与焦急的面孔。
  盛嘉彦抱着孟萋萋悬在空中,他右手紧抓崖壁上突出来的树枝,左手死死抱着孟萋萋,树枝承受着他们的重量,发出‘吱呀吱呀’地声响。
  “阿彦……”孟萋萋声若蚊蝇。
  她不知是刚才吓得还是看见他,此时眼泪和鼻涕齐流。
  “你还知道哭,”盛嘉彦几乎是咬着牙:“孟萋萋,你真的不要命了是不是?你想走可以告诉我,我派人好好送你去,你竟敢爬山犯险,你——”
  许是气极,盛嘉彦最终道:“你不能这样吓我。”
  他的话带着几分妥协和无可奈何,孟萋萋刹那间眼泪唰唰的流:“可你不能杀聂玄冽……”
  盛嘉彦的气息喷薄在她面上:“谁我要杀他了?你若肯听我解释,也不至于被人利用成这样,险些连命都丢了。”
  孟萋萋诧异。盛嘉彦不是要杀聂玄冽?那方燕绥为何……
  她突然意识到一点,从阿容出现开始因为无意中听到他与盛嘉彦的对话,所以猜测盛嘉彦跟他都有复仇的心。也许盛嘉彦的确是想要报仇的,但她受阿容影响,一直都是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再加上她自己胡思乱想的猜忌,是以她才会跟盛嘉彦离心。
  如果盛嘉彦的计划根本就不是方燕绥的那样,那帮她逃跑的方燕绥和谢瑶华……
  孟萋萋忽然浑身一颤,觉得有些齿冷。
  这些人,难不成都在算计她么?
  头顶的树枝再度发出一声巨响,似乎就要承受不住他们二人的重量了。
  盛嘉彦抿着薄薄的唇,他当即冷声吩咐:“抱紧我的腰。”
  孟萋萋呆愣的照做。
  随后盛嘉彦左手从衣袖上撕下一条衣帛,拉着孟萋萋的双手一圈又一圈的捆在树枝上。在他做这些的时候,孟萋萋看见他额上渗出细微的汗珠。
  盛嘉彦的右手受过伤,直到现在都没有养好,刚才抱着她在崖上悬了那么久,想必右手已经到了极限了。怪不得他面色苍白,还急着让孟萋萋先安全下来。
  察觉到他意图的孟萋萋惊慌唤了声:“阿彦,你要干什么?”
  盛嘉彦紧紧的系住了布条,把孟萋萋的身形固定在了崖壁上。
  秋雨在他二人周围来回飘荡,直晃得孟萋萋的心都寸寸不安。
  盛嘉彦的神情倒是不再带着愠怒了,他轻轻吻上孟萋萋的额头,用手拂开黏在她面颊上的发丝。
  “萋萋。”他的口气莫名温柔,数不尽的眷恋缱绻。盛嘉彦却没有继续下去,只拖着孟萋萋的头,缓缓向她的朱唇上吻了过去。
  唇舌交替间,孟萋萋心中似乎通了一窍,那潺潺的春水从当中流了出来,她看着盛嘉彦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喜欢盛嘉彦,不,她喜欢阎王陛下。
  喜欢,很喜欢——
  盛嘉彦离开她的唇瓣,俩人抵着额,这样险峻的情况下,盛嘉彦却是轻笑:“我曾无数次想这样做过,今终于得偿所愿。”
  “萋萋,如果能活着,我会来找你。”
  “你值得我牺牲所有。”
  盛嘉彦罢,不等孟萋萋反应,他猛地松了手。
  “盛嘉彦——盛嘉彦!”孟萋萋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她下意识要去抓盛嘉彦,双手却早已被他捆的结实。
  他的身形被悬崖底下的层层薄雾遮住,孟萋萋不知道他掉在了哪里。她仰着头大口喘息流泪,手腕上的疼痛都不及心中的悔恨半分。
  她不断地喊盛嘉彦的名字,直到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回应她。
  她错的太离谱了,为什么会走到如今地步。
  为什么……
  孟萋萋仰首,看着晦暗的苍穹不断落下雨滴。有的滴进她的眼里,有的顺着她的眼泪落下无底的深渊。
  她悲伤过度,不断哽咽:“如果你们只是为了惩罚我,逼我向宿命妥协,何以这一世做的这样决绝?”
  孟萋萋的声音回荡在孤冷的悬崖中,却没有任何一位神祇显灵回答她的疑问。
  地之间,独她一人的哭声呜咽,顺着秋风卷去很远的方向。
  ……
  远在京城中,谢瑶华跪在钦安殿中,外头凄风苦雨,殿内却只有念经颂佛的声音。谢瑶华跪在佛陀座下,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香灰抖落在指间,轻轻一捻,只觉薄而绵软。
  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斜插在鸦黑鬓角,她垂眉在佛像下双手合十祈祷。谢瑶华本是热闹的性格,如今安安静静的跪在钦安殿内,神色淡然镇定,倒让周围熟悉永宁公主跋扈的宫人们不太习惯了,总觉得这样的公主显出无端诡异起来。
  谢瑶华的大宫女冷香从外头进来,低低道:“公主,来仪公主从悬崖上摔下去了,我们的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约莫是……人已经没了。”
  谢瑶华长眉连娟,眸光润泽,烛台上明晃晃的光晕溅上她苍白的脸,像是搽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孟萋萋死了?
  死得好,死得好……
  谢瑶华缓缓吐出一口气,她静静地凝视佛像,想起多日前她听见父皇跟母后要将孟萋萋赐婚给聂玄冽的事。她原以为孟萋萋是不喜欢聂玄冽的,她不是还有一个盛嘉彦么?她怎么会那么贪心呢?
  可谢瑶华看到聂玄冽追着孟萋萋在宫内走,即便孟萋萋不回头,聂玄冽竟还是愿意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在成昭仪扑向火堆的时候,他竟下意识想要挡在孟萋萋跟前。
  原来就算孟萋萋无意,聂玄冽也有这个心思。
  谢瑶华多年来都不曾讨厌孟萋萋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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