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悦,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又不舒服了?”谷令则再次被妹妹煞白的面色给吓住。
“没事……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
洛夕儿算是怕了卢悦,“你说你伤都成这样了,还那么急着跑来干嘛?我和令则两个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太吃亏的。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你多想了,我关心的只是谷令则。”长吸两口气后,卢悦可不在意打击这个跟谷令则一起胡闹的人。
“我的天,良心都被狗吃了呀,”洛夕儿攀着她,“唉!可怜我就是个受虐狂,偏交了你这样的朋友。”
卢悦翻了个白眼。前世今生的各种伤感。被她这几句话,全都打下去了,“一段时间没见你。洛夕儿,你的脸皮又见涨啊。”
“咦!涨了吗?”洛夕儿摸摸脸皮,又摸摸她的,“还得修炼。没你厚!”
“噗!”
谷令则拉住卢悦想敲人的手,“现在别跟她争。过段时间,你伤全好了,我把她带来,到时。你想怎么削都成。”
洛夕儿这次是真的瞪眼了,臭丫头,为了哄妹妹。简直不把她当人了,“姓谷的。你是不是不想混了,有你这样当人朋友的吗?”
“什么不想混了,她不护我,难不成还要护你呀?”
卢悦臭她,“她当然要护我,我们才是亲的。”
我们才是亲的……
终于说出来吧?
洛夕儿朝谷令则眨眨眼,意思是怎么样,我就知道,臭卢悦是个护食的,什么她都护。
谷令则咧着嘴巴,在卢悦身后,给她伸了个大拇指。
三个人打打闹闹,一路回逍遥驻地。
一直被关在房中的丁岐山远远看到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深蹙起来。
前面那些遁光,他当然看到了,原还以为魔灵幻儿肯定得手了,没想到,居然……
此时,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一直被关在这禁制里,外面的事,应该没人能怀疑到他身上。
丁岐山转了两个圈,站在屋子中间,俊目四望,“幻儿,你是不是回来了?”
等了一会,没人回答他。
“幻儿,别闹了,回来就出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他的声音有些大了,可是室内一片空寂,那人应该是真的没回来。
丁岐山松口气,总算有点脑子,没过来。
桃花坞可是有化神大能,再加那么多元婴修士,还有……还有须磨真人!
当年,他可是亲眼见到须磨活活撕了一个魔门大能,别的人也就罢了,须磨他是能避多远,就希望避多远。
可是……
怎么会失败呢?当初他被关在这层层禁制里,幻儿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开,百般诱惑于他,现在怎么会?
丁岐山双目眯眯,他一直觉得她很厉害很厉害的。
能用莫*力,打开魔族的那什么通道,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把幽泉认主,现在怎么抓一个谷令则反而会失败呢?
丁岐山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幻儿没跟他说,他上了谷令则,可以影响到卢悦,他未必有那个想法。
人的*一旦打开,就怎么也收不住了。
他现在万般想谷令则。
想她比他还高的修为,想上了她后,若是再用点手段,把卢悦的修为也尽数吸来……
丁岐山的舌头在唇上转了一圈,丁家其实在很多年前,也是世家,虽然已经没落到只剩他一个有灵根的修士,却不防碍丁王府,还存有当年鼎胜时的各类玉简。
纯粹水灵根的女修非常难得,就算有,也是各宗着力培养的人。
他一个没背景,没后台的小修士,想要在东亭宗出人头地,要付出多少,从一开始他便明白。
所以他拼命讨好师父竹河真人,师父他老人家人面广,他跟着收了多少见面礼。第一眼见到那个小小的,只有十岁的谷令则时,他生平第一次大方的给出见面礼。
丁岐山摸出一把灵气十足的小剑,这是谷令则反赠他的。
呵呵!回馈愣是贵重了两成,当时他多高兴啊……
她是灵墟宗核心弟子,她师父只有她一个亲传弟子。
他只要把她娶到手,东亭和灵墟两宗,都会高看他一眼。将来花散积累近千年的身家,也一定会留给她唯一的徒弟。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丁家有一本双修秘籍,上面记载一种能把冰灵根转换成水的办法。
有了那个……
丁岐山握握拳,当年他想得多好,与她结为双修道侣,然后等着冲击元婴的时候,让……让她帮忙。
虽然会损些她的道基,可自己元婴后,一定可以用灵药再帮她提回去的。
为了那些,他一点点的接近再接近。
接近之后,他发现,谷令则真是一个好女孩,各方各面,都能拿得出手,他越来越喜欢她。
虽然她身后,有一个不怎么样的家族,可他都帮她想好办法了,只待他们在一起,他就帮她运作。
到时候谷家再不是负担,反而会成为他们提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地……
他有信心的,有那么多的好处,他一定可以元婴,甚至若是谷令则给力些,再帮他冲击化神都有一定的可行性!
这一切,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必变了?
丁岐山一拳打在墙壁的禁制上,从遇到卢悦的第一次起。
臭丫头,好像生来便是克他的。
“没用的东西,只会上床吗?”
实压不住的气怒,终于在确定幻儿没回的前提下,骂了出来。
经此一事,桃花坞,他是不可能再动手了。
以后,谷令则无论到哪去,一定会更加谨慎!
“嘭!”丁岐山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谷令则生来的谨慎,她一旦感觉身边不安全,起了戒心下,第六感超强。
咦!不对。
丁岐山连连拍额,他怎么忘了提醒幻儿,谷令则那个人,六感超强?
再加上旁边的洛夕儿,她的火灵根纯粹,对阴魔之气敏感非常,她们两个在一起时,是不能动手的。
“蠢才!”
丁岐山再骂一声,要不是幻儿跟他说,哪怕化神修士当面,若不是立意查找,都不可能找到她的话,他也不可能不提醒一句。
怪只怪,那个人自以为本事,害他也错估了她的本事!
只希望,她不是胡吹大气,万一被人捉到,可千万不能把他供出来。
想到这里,丁岐山随手招出一个血水滴样的东西。
魔宝?
这个小小的东西,真能与卢悦的光之环一较高下?
丁岐山轻叹一口气,可惜,他一直被关在这里,无法印证,更无法让它吃饱。
若是……
想到那些化神大能,丁岐山摇摇头,灵界只怕不能动手了,一旦动手,露出丁点的蛛丝马迹,只怕想逃都不可能。
第405章 姐妹
破烂的窗户,显示着主人当时冲出去时,有多心急。
谷令则看卢悦不动声色地以禁制,模拟出一扇窗页的时候,尽力不让自己的眼睛瞟到那地方。
她盯着手中的玉杯,好像那上面的竹叶形状好看得不行一般。
“你是说,你们在坊市遇到七巧真人,因为他的一番话,你开始真正怀疑的?”
谷令则点头,“我一直没找到那个盯稍的,坊市里又有那么多人,有一度,曾经怀疑自己的六感出错了。”
“六感会出错?”
“是啊!精神紧张的时候,会出错。”谷令则叹口气,望向妹妹,“也许,也许你那一边有事的时候,我也会紧张,具体的……要我们彼此印证!”
怎么印证?
需要印证吗?
卢悦望了一眼破窗处,眉头拢起。
“也许……我们已经印证过了。”谷令则也瞟了一眼那个烂窗户,脸上带些笑意,“你在之前,有过……那种感觉吗?”
卢悦垂下眼睛,“小的时候,那次我护着你,被……打断肋骨,你那时有感觉吗?”
“……有,当时我以为我身上疼,是因为也挨打了。”
谷令则叹口气,被自己的兄长姐姐堵住暴打,她当时有多冷心。在那个国师府里,真正让能她牵挂的,除了娘,就是卢悦母女了。
“你伤了后,有一段时间,我也半夜痛得睡不着,就不停的想啊想!”
谷令则的眼中很有些黯然,“……从那时起,我就立意要讨好……讨好父亲。让他看到我的价值,让他明白,我可以助他筑基,他心心念念的一切,只要我强大了,我都可以给他。”
卢悦低头,看着自己端茶的手在那控制不住地抖动,那时候她多大,八岁。
相比于谷令则,果然她是笨的吧?
怪不得亲娘说,她怎么那么蠢?
像谷正蕃那样的人,只有利益可以驱动他做事。她什么都没展露出来,哪怕有优异灵根,他已经有了谷令则,自己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性命关头时,遥不可及的锦上添花,根本就可有可无。
“我知道你恨爹,恨娘,也……也恨过我。”
谷令则说得比较艰难,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遮着,就一定能遮住的,“换成我是你,我也会恨!”
“……我现在已经不恨了。”
卢悦抬头,再也恨不起了,也没力气去恨了。
这世上她最亲近的三个人,一个早早死了,让她只要一想起,就满是遗憾!
一个她虽然没动手,却陨在她亲手引来的天劫下。
现在只剩最后一个了。
那一会以为谷令则可能出事的时候,她甚至求了漫天神佛,所有一切,让她一个人承受,不要让这个坐在她对面的女子尝到一丁点。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可以说出来。”
谷令则的眼睛有些红,“卢悦,我们以后都好好的好吗?幽泉之主的事,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主动动的。”
她想说,以后,能避开还是避开好不好?
魔灵最后的话,到底沉在她的心底,光之环的主人,好像确实都没好下场。
哪怕天地门的创派祖师,也是陨在化神后期的修为上。据说死时身首分离,圆睁双目的头颅,被钉在通天渊的海柱上,很多很多年……
天地门为了抢回那颗头,付出好些性命。
妹妹与魔门结下死仇,她真的是怕了。
“你怕我死了,那一会你很怕很怕吧?”看着那个破窗,谷令则滴下泪来,“反过来,你想想我,我……很怕!你在堕魔海的那些年,你知道我有多怕吗?一百年,整整一百年,我没敢眯一下眼睛,因为只要闭上眼,就会从梦中惊醒!”
因为此,她拼命修炼,四处找解开她们封印的东西,只想在关键时候能助妹妹一把。
“别哭了!”
若说没触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卢悦的鼻间也酸得很,摸出一枚玉简,“你看这个,透心而过的剑伤,就是靠它,才让我还能这样坐在你面前。”
谷令则听懂了,可是泪眼朦胧中,她却无法伸手。
妹妹心脏的对穿伤,她曾亲眼看到过。那这玉简所记一定关系重大,她们到底不是一个宗门。
“以后,还能这样保你命吗?”
亲姐吸着鼻子说话的样,让卢悦觉得她特别傻,“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谷令则撇过头,“这是你的,别拿给我。”
蠢蛋!
卢悦的手伸得都有些酸了,可人家就是不接,不得已下,掷到她怀里,“你给我隐形储物戒指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是你的?”
谷令则深觉手中的玉简烫得很,“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卢悦打断她的话,“你放心,这个也不是逍遥门的,是我在堕魔海所得。你怕我早早死了,我也怕你早早死了,为了我们彼此的安心,你就拿着吧。”
胡青和城主把裂影术研究成这样,下了多少心力?
现在帮他多传一个人,他应该会高兴的。
为了彼此的安心?
谷令则在沉默中把神识望进玉简里,片刻后,眼睛越睁越大,裂影之术,可以这样用吗?
“……用过之后,也会有些禁忌的,就像我现在一样。”
谷令则把玉简收下,看着自己的妹妹,“那是因为……当时,你深受刺激是不是?”
卢悦:“……”
她永远都不可能跟她说,她多活了一辈子,虽然那辈子,只活了十三岁,可她在鬼面幡中,愣是多存在了三百多年。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那么恨丁岐山吗?”
“不能!”
谷令则原本就挺小心的,现在被她一口回绝,马上熄了念头,“那我们就不提他,我保证,以后,再不会让他靠近我了。”
“嗯!”
这个保证,对卢悦来说至关重要。
谷令则看了一眼妹妹,“那个,今天怎么没见到飞渊?”
窗户都穿了,没见到那个一直把她拦在外面的飞渊,谷令则其实很奇怪的。
连续数次看来卢悦,都被那家伙拦在门外,若说没怨念,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更明白,飞渊一直把妹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上。而她,需要那个,时时能把妹妹放在第一位上的人,只有她身边有这样的人,她才能更安心些。
“隔壁房间,我另外打上结界了,他需要闭关。”
卢悦给她续茶,“洛夕儿不是说,七巧真人的捣蛋东西,分成三份了吗?我的一份呢?”
谷令则咧嘴,从怀里把早就给她准备的大型储物袋拿出来,“我给你买了不少东西,回头你自己看。”
“你自己给自己准备了吗?”
“也准备了些。”谷令则笑,“你和洛夕儿真当我傻啊?”
反正该聪明的时候,没看到她聪明过。
卢悦喝她自己的茶,默认她的话。
谷令则滞了滞,“交流会还有两个多月,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我努力冲击前五十名,到时赚了钱,都给你买礼物。”
“只能冲击前五十吗?”
看今天谷令则的出手,她还以为,可以冲一下三十名,至不济,四十是可以的。没想到,她把目标放这么低。
“我又不缺了那些钱,有些东西,能不暴出来,还是不暴出来的好。”
经过魔灵一事,谷令则哪里还敢把自己的底牌全都翻给别人看?哪怕有卢悦新送的裂影分身术,看看妹妹现在养伤的样,能避免的她还是想尽量避免。
“到时我们还要一块去天地门,那位北辰星君的徒子徒孙不少。……我们挖坑给魔灵,暴出他们千多年前的大乱,另有隐情的事,只怕他们也不会感激我们。”
谷令则深为忧虑,北辰的心胸不宽,天地门身为灵界有数的大宗,让天下人知道,内乱是由魔灵引导而成。所有看重面子的,只怕都得忌恨到她们身上。
“你说错了。”
对此,卢悦倒有不同意见,“如果先前,画扇和飞灵星君怪上我,成为北辰的心魔,现在,那份怪……应该也丢的差不多了。”
“我也相信,他们大部分人都有底线,可也只是大部分罢了,天地门有百万弟子呢。”
“我知道。”卢悦点头,“可是令则,你能容忍,你的记名弟子,在灵墟宗内被人不停打压吗?”
谷令则:“……”
怎么搞到她这里来了?
“虽然你表面上温温柔柔的,可我知道,那是没踏到你的底线上。”
谷令则也不知是瞪眼好,还是瞪眼好,什么叫她表面上温温柔柔?她分明就是软妹子好吧。
“别瞪我,瞪我也没用。”卢悦笑着喝下杯中茶,“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喜欢来明的,你喜欢来阴的,别不承认!”
“什么叫我来阴的?”谷令则翻个白眼儿,“人家不动我,我能来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