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
齐至胤犹豫着点了点头:“有人证证词,这个可能性比较大,臣还在寻找物证,毕竟人是可以说谎的。”
滕振抬手捂住额头:“这些人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他们作伪证的可能性有多大?”
“身份已经核实清楚,确实是当年皇后宫里走出去的,但不排除背后有人指使的可能,臣已经派人严密监视调查,稍有异动即刻拿下。”
滕振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力的点点头,觉得十分头疼。
现在他到希望被换掉的太后亲儿子是安郡王了,这样起码证明他还是先皇的儿子,只是生母的出身有些低,运作运作争取皇派官员的支持还是不难。
可要是他是陶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野孩子,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这里是封建皇朝,就算皇权再弱,皇族的血脉也不容混淆,哪怕他是千古名君,爆出不是皇家血脉,最后也只有完蛋的份,除非拼死一搏改朝换代,不然结局注定是悲剧。
好在安郡王和他长得很像,确实是亲兄弟的模样,给了他一些信心,不然从现在开始,他就只能全力准备改朝换代,做开国皇帝了。
齐至胤听他叹气,没想到他是在为自己到底是不是先皇的儿子感到忧心,还以为是在考虑如何弄清太后亲子到底是谁,于是赶紧补充:“其实还有两个人证的证词臣未录入此本奏折。”
滕振兴趣缺缺:“嗯?他们说什么了?”
“这二位都不在京城,是以前太医院的诊脉侍医官,致仕后云游四方做起了江湖游医,在全国各地都小有名气,据他们回忆,当年给陶皇后的小皇子诊脉每日一次从未间断,太医院诊脉侍医官诊脉的水平高超,可以凭脉辩人,但他们并未发现小皇子的脉象有异常,也就是说,小皇子从出生起到他们致仕这十几年,未曾换人。”
滕振捂着额头的手唰一下放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齐至胤:“此话当真?”
齐至胤点头:“派去接触他们的青天卫今晨方赶回京城回话,因此这些内容不在奏折上。”
“如果事实如此,那证明太后亲子曾被调换的那三人……”
“陛下,这些人都与当年的皇后宫有关,而当年的皇后宫,可是被陶家围成了铁桶啊!”
言下之意就是,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很有可能背后受陶家指使。
滕振摸着下巴沉吟半晌未曾出声。
齐至胤说的不错,陶家当年把皇后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连青天卫的暗库对那段时间的皇后宫的记录都是一片空白,按理说这么隐秘的事会处理的干干净净,知情者要么杀了干脆要么牢牢掌控在手里,怎么会就这么大喇喇的放在外面让人查到呢?
可如果陶皇后的孩子没有被换,陶家特意搞这么一出让人误会是为了啥?
这说不通啊!
君臣二人相对无言,都觉得眼前笼罩着一片白雾,越查雾越浓。
齐至胤刚想说臣马上下去接着查,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跨进门后就站在原地行礼并高声喊道:“启禀陛下,安郡王去了太后宫中,求太后将洛姑娘赐给他做王妃。”
滕振太阳穴猛地一跳!
“他有王妃了还胡闹什么?!”
小太监顿了一下,音量明显变小:“王爷说不喜欢陶王妃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要换掉。”
“混账!!”
滕振拍案而起,吓了齐至胤一跳。
王爷说自己的王妃心狠手辣要找太后换掉,这要是传出去还了得?
先不说被打上“心狠手辣”标签之后,安郡王妃以后的日子还会不会好过,就说太后那里,就够让人头疼了。
你说你的王妃心狠手辣,有没有想过这王妃是太后在自家侄女里给你选的?
安郡王妃心狠手辣,其他陶家闺秀呢?陶贵妃呢?陶太后呢?
要是太后气急了,直接把他王爷的爵位给撸掉都有可能!
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滕振看了一眼齐至胤:“你先回去吧,仔细查,想尽一切办法弄明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至胤起身行礼:“是,臣告退。”
“摆驾!去太后那看看!”
小太监浑身一震,转身朝门外高喊:“摆——驾——”
……
滕振赶到太后宫里的时候,滕顺正在太后面前撒泼打滚。
……字面意义的撒泼打滚。
不仅打滚,还抱太后大腿,嗷嗷哭,一副急着想吃糖的小孩子的模样。
太后呢?
太后正捂着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呼吸紊乱,一言不发,一看就是气的够呛但又狠不下心处理。
见太后这般表现,滕振心里咯噔一声,几乎确定了安郡王就是她亲儿子了。
如果不是亲娘,哪个女人会允许一个大老爷们抱着自己大腿撒泼打滚提无理要求?
太后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心思电转,滕振脑子里思绪乱飞,动作却未停,冲过去一把将在地上滚的王爷弟弟拎起来,黑着脸训斥:“滕顺!这里是你瞎胡闹的地方吗?!”
滕顺被他这一吓,“嗝”一声停了哭,结果打嗝却停不下来了,一边打嗝一边用脏手抹眼泪,在脸上抹出了道道黑印。
“皇皇皇兄嗝…我没嗝…没胡闹,我就是要青嗝…青青,我刚才去太嗝…医院看她了,这都嗝…多少天了,她还没嗝…好,一定嗝…是王妃对她太嗝…狠,她当时明明嗝…明明答应我要好好照顾青青的!她嗝…说话不算话!”
作者有话要说: 潇潇酥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0…30 00:4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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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217
第二百一十七章:几番变化
安郡王在太后宫里闹这么一出,成为了整个后宫的热点话题; 如果不是滕振及时要求封锁消息; 大概不出今天; 宫外都会传的沸沸扬扬。
不过即便如此,那些大人物们,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
和滕振一样,最近越发怀疑安郡王才是太后亲生子的人并不少; 还有些人虽然毫无所觉,但和其他人一聊; 被灌输了这样的认知; 仔细一琢磨; 顿时也觉得似乎正是如此。
安郡王大闹太后宫的消息一出,几乎所有心里有疑惑的人都把猜测给坐实了,上朝的时候看滕振的眼神都透着诡异。
发现大臣们的异常; 滕振嘴角一抽,危机感陡升。
昨天的太后宫里; 安郡王并没有闹出想要的结果; 被他和太后联手训斥了一番送回了王府; 走的时候,太后还让人搭着送了一些安郡王喜欢的水果零食一起回去; 这样的行为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侧目。
闹这么一场不但没受罚,还有水果和零食拿,就是换成每天在太后面前刷存在感的滕黎都没这待遇吧?
昨天的所见所闻,再加上今天这些人微妙的眼神; 滕振只觉得压力山大,连说话的语气都不由自主的沉重了些。
一场早朝匆匆结束,许多该讨论的议题都后延到了下午的内阁会,退场的时候,滕振有意识的多看了几眼在下面等着他先离开的大臣,发现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看表情就知道没有说什么好话,偏偏他们一边说还一边用各种方式隐晦的示意龙椅方向,他相当做不知道都困难。
回到御书房,滕振火速联系了几位心腹,要求以最快速度推进他预先制定好的计划,同时派出大半暗探严密监视以陶家为首的世家权柄代表,其中对陶伯希等大佬更是无死角监控。
滕振会动,世家一方自然也会动,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好像笼罩在一篇厚重的空气之中,让不少人都闻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外面热热闹闹,洛家后院则是一派安闲,褚言坐在攀满植物的凉亭下慢悠悠的品茶,而她对面,则坐着正在绣手帕的李思莹,如果忘掉两人单元管理员的身份,倒是一副夫妇恩爱,生活美满和谐的画卷。
洛一鸣的婚期就在明天,身为婚礼主人公,他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七头点烟八头冒火,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好几瓣来用,嘴角都因为上火冒出了一个大水泡,急的喜娘找缝衣针给他挑了又到处寻能快速修复的药膏,免得明天和公主拜堂的是个破了相的新郎。
按理说这种时候,身为洛一鸣的亲爹亲妈,洛百通和李思莹应该一样很忙,再加上和儿子结亲的是公主,换成其他人家,大概早就急的快上吊了,可这俩人却悠闲地好像没事人一样,也是奇迹。
这里面固然有他俩随便谁动动笔,婚礼就能顺顺利利的进行的因素在,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一次的婚礼并不是在洛家办。
明日成婚的两位新人将在滕黎的公主府完婚,出嫁的滕黎从后宫出发,到洛家来拜见公婆,然后接上洛一鸣,前往公主府进行婚礼,整个流程透着一种非常神奇的,“迎娶驸马”的感觉。
洛家老夫妇说是娶儿媳,更像是嫁儿子。
可谁让滕黎这么受宠呢,明华公主的嫁妆洛家根本就摆不下,硬要在洛家办婚礼的话,结果只能是大半嫁妆搁在大街上让人围观,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两个人就这么一人品茗一人绣花,整个后院弥漫着岁月静好的气氛。
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从侧方传来。
“老爷,夫人,青青小姐回来了。”
褚言喝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通报的丫鬟,然后扭头去看李思莹。
洛家后宅事洛百通很少插手,都是李思莹拿主意,可她却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慢条斯理的绣花,也没说洛青青回来了该怎么办。
丫鬟等了好一会儿没见下文,疑惑的看向当家主母,就见她把绣花针一挽,灵活的打了个结,然后用小小的金剪子剪断绣线,拎起帕子展开来看。
李思莹的绣活非常棒,手帕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图栩栩如生,褚言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想学,但想想自己手似乎有点笨,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思莹把手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发现问题,随手将手帕扔进了洛百通怀里:“给老爷的,喜欢吗?”
褚言一愣。
她看上面绣的鸳鸯戏水,还以为这是李思莹给儿子结婚添的小礼物,结果是给自己老公的?
这种明明自己是当事人却莫名其妙吃了一嘴狗粮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李思莹歪着头盯着她看,似乎在等她的回答,褚言喉头哽了一下,愣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把手帕拿在手里细细的看。
手艺真好啊,越看越喜欢嘿。
“甚喜之,夫人辛苦。”
李思莹满意的笑了笑,带着几分娇羞的味道,这才扭头去看已经等了许久的丫鬟。
“从后门回来的?”
丫鬟:“是。”
“不错,让她先回房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派个姑姑过去教她些规矩,明天要给公主见礼,虽然只是简单露一面,也不能给洛家丢脸。”
“是。”
丫鬟后退两步准备下去安排,刚一转身,就和一个快跑冲来的小厮撞了个满怀。
“哎哟!”
丫鬟被撞倒在地摔得不轻,小厮踉跄一下站稳,没多看她一眼,语速飞快的喊道:“老爷,夫人,安郡王来啦!!”
褚言“啧”一声站起身:“已经进门了?”
“还没,郡王府上的人跑得快先来报信,估摸着还有半刻钟到大门口!”
洛青青刚回家,滕顺就跑来了,都不用问他过来是做什么的,绝对是来见洛青青的没跑。
褚言无奈的扯扯嘴角,将手帕揣进袖袋,朝仍坐在凳子上的李思莹伸手。
“请夫人随我去大门口迎接王爷吧。”
李思莹将手放在她手心里,顺势站起身,两人也不松手,就这么拉着朝大门方向走。
揉着屁股站起来的丫鬟和小厮让开路让他们过去,然后在他们背后交换了一个专属于单身狗的眼神,一个扶着另一个,一瘸一拐的跟上。
安郡王来得很快,根本没有半刻钟,郡王车辇就停在了洛家大门口,洛百通夫妇俩险些没赶上。
滕顺跳下车就看见他们俩准备给自己行礼,急忙上前,一手拉着一个让他们别动。
“青青的父母,不用向我行礼。”
没等他俩说话,滕顺接着说:“我听说青青已经回家了?她已经好了吗?宫里有没有送些利于恢复的东西?我没看到她出来,是不是正在休息?我能去她房间探望一下吗?”
一串问题连珠炮一样打出来,滕顺几乎没有停顿,一双眼睛亮的吓人,表现的就是个典型的不能再典型的陷入爱河的年轻人样子,根本看不出来脑子有问题。
换成其他男人提出这些问题,褚言大概会把人用棍子打出去,可他是王爷,于是只能微笑着将人往屋里请,然后让人去带洛青青出来。
双方地位身份差距摆在这,就算滕顺愿意屈尊降贵,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哪怕洛青青现在已经躺下了,也得立刻爬起来。
洛青青来得很快,两人在客厅中见上面后,就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滕顺不停傻笑,洛青青则一脸娇羞,两个人直接把周围其他人都当成了空气,粉红色的泡泡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褚言和李思莹两人的脸都黑成了锅底,偏偏因为滕顺的身份又不好开口教训,只能坐在那盯着俩人看。
直到洛青青终于“想起”还有家长在场,两人才总算有了存在感。
滕顺请洛家夫妇将洛青青嫁给他做侧妃,言辞恳切,辞藻丰富,一看就是有人捉刀代笔写好了他背的,中间还差点忘词。
全程,洛青青都低眉顺目的在旁边做花瓶,一言不发。
等滕顺说完,褚言深深地叹了口气,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俩,说:“这不是我们夫妇俩成全就可以的事……青青早已嫁入姜家为妾,姜家同意她入闲云寺出家,却没有休弃她,所以她现在还是姜家的人,王爷实在是找错了地方啊。”
滕顺呆住,扭头看洛青青,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姜家在哪?我去找他们。”
一直没说话的李思莹终于开口了,不过是对着洛青青。
“青青,你自己惹出来的事,就自己解决吧。”
洛青青朝洛百通夫妇俩盈盈下拜,就这么领着滕顺去姜家了,行动干脆的让褚言都有一种她不是NPC是玩家的错觉。
……
洛家把皮球踢进姜家,成功的在鸿胪寺卿家闹出一场大动静,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明华公主婚礼之时,安郡王用实际行动狠狠地在大众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他给姜尚其下跪了,求他放洛青青自由,然后他要带她走。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师,更别说滕顺还是个有皇家血脉的郡王爷,他这一跪直接把重视礼法的姜尚其活活吓晕了过去,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脑袋后面摔出一个大包,当场昏迷,怎么弄都弄不醒。
宫里的太医闻讯赶来,用尽了办法也只是让姜尚其没有性命之忧,人却怎么也叫不醒。
姜家鸡飞狗跳,滕顺被太后叫进宫里劈头盖脸一顿骂,然后直接关禁闭,就关在太后宫后的小佛堂里。
而“红颜祸水”洛青青,则被留在了姜家。相公因为她昏迷不醒,气急败坏的宁月哪里会给她好脸?于是她又被捆了扔进柴房,只是这一次好歹能睡觉,没有郡王府里那么难过。
于是在滕黎大喜的日子这一天,滕顺因为“强夺人妾还害的人摔成了活死人”强行分走了婚礼一半的关注度,好几位原定要来参加婚礼的重要角色都借口没来,气的滕黎想摔了盖头去找滕顺拼命。
滕振原本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