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要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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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大秦要亡了!-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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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留步。陛下的旨意,太子妃娘娘这里,近期不许外人出入。”
  二丫强笑道:“你误会了,我不是生人,而是太子妃娘娘的……妹妹。”
  “妹妹?只知道太子妃娘娘有位弟弟,是汉王;可从不曾听说还有位妹妹——您请回,否则,奴就该报给陛下了。”
  二丫心一横,才想往里冲,脚步一动,就被那俩侍女架起来送了出去。
  二丫想闹,一看那俩门神似的侍女,又想到是陛下的旨意,心里先怯了,冲里面吐了口唾沫,一路骂骂咧咧去了。
  至晚间,蒙南回来。
  太子泩忙问道:“你小叔父怎么说?”
  蒙南道:“小叔父说,论亲近,您与陛下乃是父子,既然有疑惑,何不去问陛下,反而舍近求远,去找那些外人呢?”
  “就是父皇下令捉的人!孤能去问他什么?”太子泩气道:“你小叔父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若张家果然做了那些事儿,便是任谁都救不得,是罪有应得。”蒙南顿了顿,又道:“我小叔父还说,殿下是国之储君,应该亲贤臣、远奸佞。”
  太子泩焦躁不已,复又心慌,道:“这里没有别人,我也不怕跟你直说。张芽弄来的那些财物,你也知道,都花在了孤和张氏身上。再者说,孤也不是为了这些财物——而是、而是、孤身为储君,身边却只有你和张芽两个臂膀,孤放张芽出去,也是为孤经营——你明白么?张芽他们这是替孤受罚!况且若是陛下深究,牵扯出孤来……”
  蒙南摇头道:“您是在说……陛下会为了这事儿……”
  太子泩抱头道:“孤这太子不过是个虚名,是废是立,只在陛下一念之间——孤危矣!”
  蒙盐道:“废太子乃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儿,陛下应该不会仓促行事。这次捉了张芽等人,想必只是给殿下提个醒。”顿了顿,又道:“臣早该提醒殿下的,因与张芽同伴之情,屡次回护他,险些害了殿下。”
  太子泩如困兽般在屋子里游走,最终道:“孤听你小叔父的,明日去求见父皇。”
  然而父皇竟然也见不到了。
  太子泩求见,只得了一句话,“叫太子回去好生养病”。
  养病?
  什么病?
  太子泩回来,果然就病倒了。
  焦虑、担忧、愤怒、恐惧,种种负面情绪堆积如山,层层重压下,太子泩撑不住了。
  在他养病期间,有关张家贪腐弄权的大案,逐渐审理清晰。
  在皇帝授意下,廷尉司马欣年初确定了关于贪腐弄权的新法律。
  按照新律令,张灿、张芽都是死罪,张氏众兄弟则是迁徙到南方的铁矿上做苦役。
  消息传出来,张家二老支撑不住,双双晕厥。
  二丫抱着皇长孙,一行哭一行骂。
  皇帝以温和仁厚的面目示众已久,久到众人甚至忘记了,就是当朝皇帝,冷血无情得杀光了所有的兄弟姐妹。
  张家一案,可谓本朝第一案。
  判决呈到皇帝案头,所有人都注视着——要看皇帝是否会因为太子的缘故,对张家法外开恩。
  奏章批阅后,朱砂红凝就一个字“可”。
  至此,张芽与张灿之死,已成定局。
  然而张家倒了么?
  不,只要皇长孙还在,太子宠爱的张氏还在,张家就如同看似枯死的树,来年还能绿回来。
  张芽与张灿处斩当日,一行郎官闯入太子宫中,数名侍女上前,按着二丫,从她怀中抱走了皇长孙。
  在二丫的寝室中,翻出了诅咒太子妃与皇帝的巫蛊之物。
  二丫嘶声哭喊,赌咒发誓,声称这是蓄意的陷害。
  然而没有人听她的辩解,她被单独关押在荒废宫殿的东屋里,由数名郎官轮流看守。
  “陛下,小心,这玩意儿脏——您可别用手拿。”司马欣小心翼翼用绢布捧着从张氏处搜出来的巫蛊娃娃。
  “你也信这玩意儿。”胡亥嗤笑一声,伸手拨了拨那两枚面无表情的娃娃,见那娃娃分别穿了皇帝与太子妃的仪服,撇嘴道:“做的真丑。”
  司马欣:……
  司马欣道:“陛下仔细,别扎了手……”
  胡亥道:“那张氏招了么?”
  司马欣道:“她始终不肯招认,但是给她做这巫蛊娃娃的赵婆子已是全部招认了。”
  胡亥点点头,道:“外面的判决,你去处理。这张氏到底是宫禁之内的妇人,便悄悄了事。”
  “喏。”
  这个悄悄了事,无非白绫、匕首或毒酒。
  至此,眼看着就要权势滔天的张家被连根拔起,连带着数百官员因为贪腐问题被御史调查,朝野风气为之一清。
  恰到八月,正是御史奉命出巡,检查汇总各郡长官政绩之时,有张家一案在先,底下官员无不胆寒。
  论关系,谁能硬的过有擎天保驾之功的张家?谁家的女儿能像张家的一样诞育皇长孙?
  然而一旦触犯律令,一样该杀的杀,该关的关,偌大的豪门就此烟消云散。
  “张家二老呢?”胡亥问道。
  司马欣道:“先是病倒了,后来他们村里来了一对年轻夫妻,把老人接回去了。那女的好像是从前跟张芽订过亲,后来张芽发达之后,就毁了婚。”
  “那是桂花和赵大眼子了。”胡亥想起来。
  司马欣道:“陛下知道?倒是一对念旧的厚道人。张芽和张灿的尸首,也是这对夫妻给收的。”
  胡亥想到当初巡游天下,在第一站郑国渠不远处的田地里,与张伯第一次相见时,对方操着乡音,一口一个“令长大人”喊自己的情景,不禁也是一阵唏嘘。
  “富贵容易,若想守住富贵,不被富贵迷了眼睛,可是古今一大题目,唯有心怀宏愿、清正自守之人才能做到。”胡亥叹道:“愿天下多些此等贤士。”
  一时司马欣退下,冯劫上殿堂。
  胡亥与冯劫例行讨论过政务,见冯劫似乎还有话说,道:“怎么?”
  冯劫道:“昨日张苍向臣递了请辞书——只说是要回家乡养病,可是臣问了问,他身体康泰……”
  “哦?”胡亥想了一想,道:“他是怕张家的案子牵扯到他?”
  “是这么回事儿?”
  “也不怪他,是太子硬压着他,叫他给张芽一家序到家谱上。”胡亥道:“朕是要整治贪官污吏,这事儿跟张苍不相干,你去宽慰他几句。”又道:“说起来,太子最近都在忙什么?”
  冯劫一噎,顿了顿,小心道:“听说……是在安心养病。”
  胡亥翘了翘嘴角,笑道:“倒是比从前乖觉些了。”
  冯劫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接话。
  太子妃鲁元只觉这俩月来,宫中异常清静,也不见有人来,问左右,又都劝她安心养胎。
  鲁元只当是太子泩流连于各宫人之间,身边侍女怕她伤心,有意隐瞒,却不知道外面已是天翻地覆。
  已经是第二次怀胎、第二次生产了,不比第一次的紧张恐惧,鲁元这次从容了些,虽然仍免不了了一场受罪。
  恰是年末的十月,鲁元夜里生下一名健康的男婴,哭声洪亮。
  孩子甫一降生,便被皇帝立为“皇太孙”,名嬴祚。
  在此之前的三位庶出哥哥尚且没有名字,皇太孙却已经担起了“国祚”的重大意义。


第208章 
  萧瑟秋风中; 神勇了十几年的二郎神终于老去了。
  胡亥亲手把它葬在章台宫庭中树下; 手中握着一枚狗牙; 想要一同下葬,却又有些不舍。
  这颗狗牙; 原本是二郎神小时候换下来的牙; 后来赠送给了还是孩童的张芽。
  张芽在乡间之时; 就以红绳把这狗牙串起挂在脖间; 等到做了太子属官、富贵滔天之时,则换了金链子将这狗牙串在胸前; 务必要来往之人第一眼就能拿看到这“御赐”的信物。
  沧海桑田十数载,张家倒了; 桂花与赵大眼子不敢留这“御赐之物”; 为张氏叔侄收殓之后,便把此物送还了监斩官。
  于是层层上送; 最终由廷尉司马欣呈给了皇帝。
  狗牙已被胡亥捏得温热。
  “呜汪!”一只小奶狗从树后扑出来; 通体乌黑,只胸前一簇白毛; 肖似躺在坑中的老二郎神,正是二郎神的后代中与它最像的一只。
  “二世; 过来。”胡亥蹲下来,冲它招手。
  他称呼这小家伙“二郎神二世”; 简称为“二世”。
  “也罢。”胡亥叹了口气,把那金链狗牙给小家伙套在脖子上,“给朕留个念想。”
  二郎神二世低头想咬颈间的东西; 却哪里够得着?像是生了气,冲着胡亥又“呜汪呜汪”叫起来。
  胡亥转身,二郎神二世追着他的衣角,跌跌撞撞扑上去。
  一阵秋风吹过,拂动树顶金叶簌簌作响,二郎神永恒香甜的梦里,不知会梦到什么:是母亲吐血雨夜的惊恐,是追随皇帝跳入堕龙崖的刺激,是与金子岛小花狗的缠绵,还是日复一日陪伴着帝王的寂寞……
  张家贪腐一案的余震尚未消褪,咸阳城又迎来了汉王太后。
  与汉王太后一同而来的,不只有载满税金的货车,还有她身边一干适龄子侄辈的孩子:汉王刘盈,吕雉娘家的外甥等人。
  听说还没等汉王太后谒见皇帝,汉王太后外甥女与车骑将军灌婴的婚事已经颇有眉目了。
  胡亥在章台殿接见了吕雉,还特意请了太子妃鲁元一同出席。
  不过是半年光景,皇帝与汉王太后再相见时,彼此手中的权力都越发集中了。
  这半年来,吕雉在封地囚杀卢绾、贬斥周勃,将掌实权的位子次第换成了娘家哥哥与妹夫樊哙等人。
  吕雉出咸阳之时,尚有灌婴与夏侯婴甘犯其令,护送戚夫人与如意逃走;吕雉归于咸阳之时,汉地属臣却再无人敢违背吕氏的意思。
  “朕先自罚一杯。”胡亥笑道:“王太后将这样贤良的女儿许配给朕的儿子,却受了好大的惊吓,这是朕疏忽之处。”
  鲁元一愣,迎着母亲关切的视线,忙道:“陛下待女儿极好,外面的事情,女儿诞育嬴祚之前,竟是丝毫不知,平平安安把孩子给生了的。”
  吕雉听了这话,既感宽慰,又有些担忧。
  张氏巫蛊一事,如果给鲁元产前得知,情绪波动之下,恐怕会有差池,而彼时她又不能陪在女儿身边。
  如今得知女儿生产后才知晓情况,吕雉不能不感到宽慰。
  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偌大的事情,又是干涉到鲁元自身的,然而皇帝却能把消息瞒得一丝不漏,让鲁元什么都不知道。这又说明了女儿在宫中毫无势力,只要皇帝想,鲁元便只能任人摆布。
  所以吕雉在感到宽慰的同时,又不能不为女儿担忧。
  不过若从全局来看,皇帝将太子宠妾一家连根拔起,而且派去执行命令的乃是汉王旧将灌婴,其维护太子妃一系的意思是很明显确切的。
  也因为灌婴擒拿张家一干人等,回护鲁元一事,吕雉愿意放过他护送戚夫人与如意离开的罪过,将外甥女嫁给他做继室。
  吕雉举杯道:“陛下对太子妃娘娘的回护保全,臣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此生都感激您。这一杯,敬陛下。”又道:“为了答谢陛下的恩义,臣督促封地官吏、务求在十月之前,将年度税金清缴、运送至咸阳。”
  这是最让胡亥满意的一点。
  太子妃鲁元诞下了皇孙,落地即封皇太孙。
  吕雉此时没有与皇帝离心的动机,她是三位诸侯王中,与皇权站的最近的一位。
  吕雉希望皇帝的位置能够稳固,当然,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围绕着她的女儿鲁元——或者说围绕着她的外孙嬴祚,能够形成以汉地臣民为核心的权利集团,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正是吕雉要让外甥女嫁给灌婴做继室的根本原因。
  酒过三巡,寒暄热场过后,吕雉笑着道:“这次替陛下办此大案的灌婴将军,的确是个人物。可惜他妻子去得早,身为车骑将军,又是陛下的得力干将,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可不成——这次跟随臣来咸阳的孩子们里,臣二哥家的长女倒是温柔贤惠,是主持中馈的一把好手……”
  汉王太后才送了汉地一年的税金来咸阳,虽然明知吕雉的用意,但是这个面子胡亥不能不给。
  胡亥笑道:“哦?这朕就要说你了——有这等好事儿你不给朕留着,倒是惦记什么车骑将军。”
  吕雉笑道:“臣身边哪里有能配得上陛下之人呢?”
  胡亥笑道:“这灌婴真是好福气呐、好福气。”又道:“好,既然是王太后亲自做的媒,这婚事一定错不了!等他们成亲那一日,朕得赏他们点什么。”
  吕雉笑道:“若能由陛下赐婚,便是再好不过的赏赐了。”
  胡亥笑道:“这有何难?”又道:“王太后且去问准了两边意思,选好了时日,朕这里笔墨随时伺候。”
  吕雉又道:“其实臣已经是这个年纪的人,又已是王太后之尊,唯独放心不下的,便是子侄辈的孩子们了。臣娘家的孩子们且不说,现放着臣的儿子刘盈就还未曾大婚。汉地不比咸阳,没有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俊杰。若有合适的名门淑女,也请陛下为臣的儿子留意一二。”
  胡亥笑着应了,心里揣摩着——这吕雉是带着孩子们来联姻的?
  一时吕雉退下,与鲁元前去探看皇太孙。
  胡亥与吕雉非常默契,彼此谁都没有提起太子泩。
  吕雉才走,蒙盐又来了。
  蒙盐很少主动求见。
  胡亥原以为是军中出了什么事儿,谁知道蒙盐要说的也是婚事。
  “要朕给你和方氏的外甥女赐婚?”胡亥是真的惊讶了,“你大嫂的外甥女?”
  蒙盐垂眸道:“陛下没有听错。”
  胡亥道:“你难得有事儿求朕,朕本当玉成。不过……”他顿了顿,道:“朕记得你大嫂家中,父兄也都故去了,难道是只剩了这一个孤女,要托付给你?”
  蒙盐道:“不是托付,是臣真心求娶。”
  蒙盐这样的性子,他不想告诉你的东西,死都不会开口的。
  胡亥想了想,先安抚道:“朕先让太常寺给选个好日子……”
  蒙盐道:“这个月内可以么?”
  胡亥:……
  胡亥笑道:“你这么急啊——朕叫他们尽量快些。”
  打发走了蒙盐,胡亥把叔孙通召来,半盏茶时分就弄明白了情况。
  原来蒙盐的大嫂方氏这么多年来独自支撑蒙家,养育蒙南,身体一向不甚康泰,今年更是病了一场,生怕自己撒手去了,留下这叔侄俩单身汉。
  对于蒙盐和墨侯李婧的情愫,方氏也曾有过耳闻。
  方氏本意是想要在自己闭眼之前,把蒙盐和李婧的婚事给办了。
  蒙盐是很愿意的。
  然而没想到李婧不愿意。
  蒙盐连着近一年的时间,苦等守候。
  李婧却是丝毫没有回应。
  方氏的病实在是耗不起,担心小叔子,也担心儿子,对蒙盐道:“我一旦去了,你自己尚且是单身汉,如何能给阿南做婚事呢?”
  蒙盐本就对大嫂心怀感激愧疚,最终道:“我娶方家表妹。”
  方氏道:“我不是为了自家外甥女,她一个孤女,也入不得你们蒙家的府邸……”
  “大嫂若是担心我对不起她,我就去请陛下赐婚。”蒙盐像是要安方氏的心,又像是要让自己彻底死了心,“陛下赐的婚事,谁都不能反悔。”
  于是就有了蒙盐向皇帝请求赐婚的这一幕。
  胡亥听叔孙通绘声绘色讲了半天,摸着下巴道:“这方氏、蒙盐的想法,朕都能明白——可这李婧是怎么了?”
  他虽然不关注男女情爱之事,但是当初流亡海外之时,蒙盐和李婧之间那种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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