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要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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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大秦要亡了!-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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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意思表达清楚,道:“孩儿是主人,要、要让客人开心。”
  一时皇帝身边的人来接诸位皇孙。
  公主嫣儿道:“我不能去吗?”
  侍从忙笑道:“陛下说了,千万不能落了公主殿下。”
  太子妃鲁元嗔道:“嫣儿,你可千万看住弟弟们,到了陛下面前,连你也不许淘气。”
  对于嫣儿来说,就连皇长孙赢礼都是弟弟呢。
  嫣儿道:“皇爷爷就喜欢我淘气呢!”她一阵风似得,当先跑出殿去。
  鲁元抚着胸口叹气,对身边姑姑道:“这孩子的脾气,可怎么办才好。”
  姑姑笑道:“公主殿下是女孩子,娇惯些也无妨的。”
  鲁元隐隐觉得这道理不对,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似乎大家都这么说便是对的了;又似乎是对女儿的格外疼宠。
  鲁元素来不会争口舌之利,这念头原是突然而起,转瞬也就放过的。
  可是此刻不知为何,刘萤与李婧等人的事迹在她脑海中闪过,叫她无法把身旁姑姑的话一笑带过。
  想了一想,鲁元正色道:“似长公主、墨侯这样的巾帼英雄,岂是娇惯出来的?我不敢托大,拿嫣儿与她们相提并论,却也愿意嫣儿长大后,能为身边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只会撒娇卖痴、安享荣华的笼中雀。”见那姑姑难为情,又道:“我知你也是好意——只这样的话,从今而后都不要再说了。”


第227章 
  嬴祚隔几日便来一趟章台殿; 早已是熟门熟路,拉着拓曼的手边笑边跳,走在最前面。
  赢嫣倒是记得母亲的嘱托,一面要顾着自己的仪态,一面还要批评弟弟“嬴祚,你再跳!摔了你就不跳了!”
  章台殿首次迎来这么多小孩子。
  在嬴祚拓曼与赢嫣之后,是按照年龄顺序依次走来的赢礼、嬴祺、嬴祯。
  嬴祺、嬴祯只管闷头走路,牢记生母的叮嘱,不敢左右乱看。
  赢礼的生母张氏已死,自然无人来叮嘱他。
  赢礼踩着步步登高的台阶,仰头望去。
  与太子妃宫中不同; 此处的宫人都垂首肃立。偌大的宫殿里不闻一声咳喘,隔着重重的门板; 望不见里面的情形。
  清晨的薄雾夹着缕缕金光,自上而下将这庄严肃穆的宫殿裹住。
  这宫殿便好似成了天宫的一部分。
  而他正往这天宫走去。
  “皇太孙殿下,公主殿下; 诸位皇孙,”里面的侍从迎出来,“请列位在偏殿稍候; 陛下正与右相大人说事儿呢。”
  嬴祚认得他; 笑道:“赵乾; 我要跟拓曼打弹弓,你给我拿靶子来。”
  这赵乾本是赵高的外孙,因父亲已死; 阖族无人,便认在外祖父跟前,改了赵姓,得了胡亥恩典,入宫做了郎官,暂且在殿前服侍。
  听得皇太孙吩咐,赵乾忙笑道:“臣这就去为殿下取靶子!”
  赢嫣斥道:“嬴祚,就你事儿多!”
  嬴祚冲姐姐做个鬼脸,拉着拓曼的手,嘻嘻笑着跑入偏殿。
  惊得一众宫人忙跟上去,生怕这位小祖宗摔了。
  正殿内,胡亥正与冯劫等人讨论胡地情形。
  “如今西北加置河西四郡:张掖、酒泉、敦煌与武威。开疆拓土倒在其次,关键是将胡人和南边的羌人隔开了。”冯劫道:“陛下此前的忧虑便解了。”
  早在对匈奴作战之前,胡亥与韩信曾经密议过,万一起兵之后,胡人勾结了羌人共同回击,那么大秦可就是两面受敌了。好在对匈奴的战争迅速成功,没有给他们勾结的机会。
  胡亥点头,手指顺着舆图上的河西四郡挨个数过去,目光往左,道:“有此四郡,我朝便可直通西域了。”
  他想得深远。
  冯劫一愣,道:“正是,往来通商便比从前方便了。”又道,“匈奴一败,此前因战败不得不依附于匈奴的西域小国又纷纷脱离出来,各自为政了。”他觑着皇帝神色,担心皇帝吃到了用兵的甜头,要继续往西域发兵。
  “虽然如此,”胡亥道:“我们也不能再冒进了。打匈奴是不得已。当下还是与民休息,最为重要。”
  冯劫松了口气。
  胡亥问道:“护乌桓校尉的事儿定了吗?”
  战后,秦朝与乌桓协定,乌桓撤出了帝国的北境,回到了东北五郡(上谷、渔阳、右北平以及辽东、辽西)的长城以外地区。
  乌桓的部族首领像大秦的诸侯王一般,每年要前往咸阳朝觐。而秦朝则将乌桓纳入了保护之下,设置护乌桓校尉,就近了解乌桓动向,促进彼此之间的交流沟通——当然最关键的是,要监视乌桓与匈奴的情况。
  虽然乌桓跟随秦朝出兵,与匈奴开战——但这种开战的关系是属于官方的。
  毗邻而居,乌桓与匈奴又都是游牧民族,民间的交易往来是一直存在的。
  冯劫道:“拟定了几个人选,只等陛下过目。”
  他把名册呈上来。
  胡亥大略一翻,指着上面“苏离”的名字道:“朕记得苏角的这个儿子,这次随李甲征胡立了功,已经从都尉升到了中郎将,比这护乌桓校尉还要高上半职——他去做乌桓校尉可是降职了,他竟愿意?”
  冯劫笑道:“为这事儿苏角将军还求到臣跟前来,要臣劝劝他儿子。但是苏离正是年轻,要建功立业之时,是他听说此事后,主动上报,申请调往的。”
  “哦?有点意思。”胡亥点头道:“年轻人有志向是好事儿。不过护乌桓都尉是个琐碎差事,还是安排四十多岁、至少管理过万人以上大县的妥帖人去。至于这苏离……他若果然想建功立业,北境初定,正是用人之时,多的是机会呢。”
  冯劫一一记下来。
  “与匈奴互通叛国一案,审的怎么样了?”
  冯劫道:“查出来的几个都供认不讳。张耳与张敖父子俩……”他似是有些为难,道:“据廷尉司马欣所言,此二人供词反反复复,攀咬出诸多人来,难辨真伪。不知陛下的意思如何,司马欣尚未敢扩大审理范围,只把与张耳过从甚密的辩士蒯彻拘押审理了。那蒯彻从前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颇有几分辩才,入狱之后,只是喊冤,说是此前种种,都是在咸阳时陛下授意他去做的。臣与司马欣不知内情,不敢擅断,特请陛下示意。”
  “这个蒯彻……”胡亥莞尔一笑。
  他何曾给过蒯彻私下授意?分明是蒯彻出咸阳后,跟随张耳反叛;还曾想要劝说韩信反叛;不过都没有成功罢了。
  如今因张耳叛国一案,这蒯彻锒铛入狱,眼看是活不成了——于是祭出皇帝的名号来,唯其如此,或许尚能有一线生机。
  至于这线生机给不给,端看上意如何了。
  蒯彻的辩才的确了得,可惜太过滑头,一心想着投机成功,扬名天下,不愿在朝廷底下做个安分小官。
  胡亥想了一想,道:“朕倒也不必见他了。不过朕向来宽大惜才,愿意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朕的几个皇孙都到了开蒙的年纪,需要老师。这老师,朕是早已想好人选了。若蒯彻知道此人是谁,且能说动此人答应,那朕就再见他一面。若是不能,那依律摘了他的脑袋,他也没话说。”
  “喏。”
  一时冯劫退下,赵乾请了嬴祚等人上殿。
  嬴祚、赢嫣与拓曼,胡亥是见过的。倒是赢礼、嬴祺、嬴祯三个皇孙,胡亥只给他们选过名字,倒是不曾见过人。
  因而此刻见几个孩子鱼贯而入,胡亥特意看了赢礼等三人几眼。
  太子泩相貌清俊,他所宠幸的宫人也都貌美,是以几个孩子都是美人胚子。
  这是皮相倒也罢了。
  嬴祚天真活泼,赢嫣娇蛮爽直,拓曼尚小又是初来乍到、只看着可怜。
  胡亥皇帝做得久了,便是满腹心思的老臣在他面前也难以掩饰,更何况是几个孩子。
  走在最后面的嬴祺与嬴祯,始终耷拉着小脑袋,从走路就透着畏缩之意。
  胡亥抹了把脸,露出笑容,温和道:“拘束什么?都到皇爷爷跟前来!”他把拓曼抱到怀里,又逗嬴祚,笑道:“朕的嬴祚怎么也板着小脸了?”
  嬴祚这才笑开了,拉着拓曼的手,道:“孙儿也不知道——姐姐叫我老实点呢。”
  “哦?原来是公主殿下发了话。”胡亥笑道:“知道朕今日叫你们来是做什么的吗?”
  赢嫣兴奋道:“是要带我们去骑马么?”
  胡亥无奈一笑,示意赵乾把准备好的东西呈上来,道:“骑马是要骑马的,只是不在今日。”
  一时赵乾捧了漆盘上来。
  赢嫣踮脚抬头一望,“花?”到底是女孩,天性爱美,一时倒把不是去骑马的失望冲淡了几分。
  漆盘上安静躺着两枝花,一枝粉色,一枝白色,每个花萼上挨挨挤挤开着两三朵,像是极亲密的小人。
  赢嫣凑近了去嗅闻,嬴祚也跟着学。
  “这花名叫棠棣。”胡亥徐徐道:“故人以此来喻指兄弟。你们该开始学诗书了,如今只先会背便是。朕思来想去,决定这第一课由朕亲自来教——教你们背诵一首咏棠棣的古诗。”
  他抱着拓曼走到窗边席子上,让孩子们围坐着。
  即使还不能明白诗中深意,孩子们有样学样,摇头晃脑跟着皇帝记诵起来。
  “棠棣之华……”胡亥诵一句。
  孩子们跟一句。“棠棣之华……”
  “鄂不恚|……”
  “鄂不恚|……”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胡亥脑海中闪过短暂而模糊的记忆,那是属于原主的,很多年前的公子扶苏,在他登基后被杀死的诸多兄弟姐妹,偶尔还有先帝的面容闪过。他感到一阵怅然的眩晕。
  稚童们一无所知,朗声跟诵,“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孩子们乖乖的,一句一句记诵下去。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胡亥抚着嬴祚的发顶,期许道:“你们就是诗里所颂的兄弟,就像这棠棣花儿一样。朕愿你们永远友爱,永远盛放。”
  赢嫣手撑在席子上,勾头瞅着漆盘上的鲜花,因为天真而直接道:“可是花儿总会开败的呀。”
  胡亥心中一颤,低头环顾着几个孩子。
  他们都仰脸望着他,一双双黑亮天真的眸子,一张张可爱童稚的小脸,映着窗外洒入的金色阳光,像是永不会开败的花儿。


第228章 
  咸阳狱中; 狱卒奉命将蒯彻释放。
  因事涉张耳等人私通匈奴一案; 蒯彻被捉拿审理; 关入牢中已有旬月。
  他蓬头垢面; 形销骨立,一双小眼睛却隔着木栏; 在昏黄的烛光下眨个不停。
  见那走来的狱卒开了牢门,蒯彻眼中精光大盛,攥紧了双拳; 心道:天不绝我!
  张耳、张敖父子已得了斩立决的判决,阖族都关在牢中; 此时俱都抱头痛哭。
  听得旁边的蒯彻离开; 张耳强撑着一口气; 抓着木栏; 叫道:“蒯兄!蒯兄!”
  蒯彻驻足。
  张耳满面凄惶; 涕泪俱下; 求肯道:“我与老弟半生交情,如今陷于囹圄; 死在眼前。素信老弟之能; 还求老弟救我!”
  蒯彻叹道:“自身难保之人,为之奈何?”
  张耳泣道:“早知今日; 当初争什么荣华富贵,要什么称王称霸——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蒯彻更不停留,举步离开,只听背后张耳歌哭之声; 激得他背上生寒。
  因是皇帝直接下的令,这蒯彻又口口声声与皇帝有旧交,廷尉司马欣不敢怠慢,将这蒯彻接到自己府上,使人为他沐浴更衣,亲自来见。
  “陛下的口谕,想必你已经知晓了?”司马欣问道。
  蒯彻漫不经心抚平新衣袖口,道:“不过是为皇孙请老师一事。”
  好大的口气。
  司马欣压下心中不悦,笑道:“您可想出陛下心中人选了?若想出了,咱们这就去拜访。”
  蒯彻道:“想是想出了。急什么呢?皇孙们还小。等我睡几日,养足了精神,再去不迟。”
  司马欣皮笑肉不笑得应付了两句,便告辞了,只叫人盯着他,不要出了差池。他走出蒯彻暂居的院落,抖一抖衣袍,冷峻道:“死到临头,还要逞威风!”
  这么多年来,司马欣身为执掌帝国刑法的最高长官,惯断生死,嘴角的法令纹也随着年岁增长而越发明显——整个人看起来端凝冷肃,再也不是当初被皇帝几杯酒放倒、不辨东西的毛头小子了。
  又七日,蒯彻亲去观看了张耳父子死刑现场。
  因事涉叛国,无人敢为张耳父子收殓,而张耳族人俱都流放迁徙往荒僻之所、或入矿山等地为苦工。
  蒯彻带了随从,为张耳父子收殓。
  “请告知廷尉大人,我要去见张良。”
  “张良?”司马欣大为讶异,“他真是这么要求的?”
  两名侍从都连连点头。
  司马欣抓起官袍,边穿边道:“这事儿马虎不得——我去请示陛下。”
  张良作为五世韩相之后,毕生都致力于反秦大业,更辅佐已故汉王,一度威胁到政权稳定。刘邦死后,张良被囚而不杀,成为极为敏感的存在。
  “哦?”章台殿中,胡亥皱眉翻阅着北地传来的奏报,听了司马欣的转述,淡声道:“他这条命已是捡了一半回来。端看他能否说动张良了。”
  这便是肯定了蒯彻所做的意思。
  司马欣道:“那臣是陪着去,还是……?毕竟这张良与蒯彻都曾经有过反迹……”
  万一他俩一联手……
  “你带着人在外面等着就是。”胡亥道:“张良不好说,这蒯彻却是个聪明的小人。如今天下归秦已是大势所趋,蒯彻不会逆势而为的。”
  司马欣答应着下去了。
  胡亥合上李甲发来的奏章,捏着鼻梁,纾解疲惫。
  赵乾端了热汤上前,笑道:“陛下,还要昨日的王生来为您敲背吗?”
  王生是赵乾从宫中侍从里发掘的按摩高手,一身伺候人的本事,给他敲一刻背,能缓三日的乏。
  胡亥摇头道:“偶一为之也就罢了,不可常用。”
  “喏。”赵乾笑应了,也并不多话。
  “你外祖父赵高最近建书院的事情忙得怎么样了?”胡亥饮了一口热汤,心绪不好,半真半假道:“放出去了,就再不来看朕了。”
  “小臣外祖父怎么敢呢?”赵乾忙道:“在家不知多么惦念陛下呢!只是因这咸阳书院乃是陛下所托,外祖父他生怕有丝毫纰漏,辜负圣恩,因此日夜督办,不敢有一刻懈怠。”
  胡亥微微一笑,道:“你这张嘴,倒是像极了赵高。”
  赵乾垂首笑道:“都是陛下调教得好。”
  胡亥起身,心思又回到李甲的奏报上,喃喃叹道:“这蒙南带着两万人,去了哪儿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该有个结果……”
  赵乾收拾了杯盏,半句话也不多问,悄悄退回殿外去,把这偌大的章台殿留给皇帝一人,让他去思考那些繁杂重大的国事。
  而另一边,蒯彻得到允许后,在司马欣陪同下,抵达了关押张良的城中小院。
  他独自进了院内。
  正是夏木阴阴之时,院中百花盛开,池塘里荷叶浓碧,张良高居亭中,正挥笔写字。
  “韩人就要死绝了,子房兄还有闲情挥毫吗?”蒯彻仍是他一贯的风格,先声夺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张良稳坐不动,停了所书篇章,示意童子上前洗笔,定睛看向来人。
  蒯彻道:“在下范阳蒯彻,张耳不听我言,已人头落地;韩信不听我言,失三分天下之机。今日子房兄若不听我言,则韩人尽失性命。”
  张良径直道:“皇帝派你来,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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