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屋里遭贼了。”孟毓晓直接进入正题,“下午我们去太太那里回来,发现屋里被人翻了一通,单单拿走了王爷赏赐给我的那把折扇。”
“这可了得,此事可告诉太太了?”孟锐惊得起了身,“定要叫太太封园搜一遍。”
“园这么大,她若有心要藏,能叫我们搜到?”孟毓晓连忙伸手拉了孟锐坐下,又将同巧云分析的那一段同孟锐了一遍,孟锐听完孟毓晓的话,才稍稍冷静下来。
“但是这事也不能一直瞒着啊!”孟锐拧眉看向孟毓晓,“老爷前日还起这事,是有机会要将画请出去让那些门客看一眼的。”
“我自然知道不能这么瞒着,所以我才找你来商议啊。”孟毓晓握了握手心里的帕,“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打算,定然是不敢轻易毁坏的,若是拿出去卖银两,你且让人暗自打听下,大不了咱们再花银买回来便是,若是自己收着了,那可是不好找了。”
“如今京中都知晓这把扇,是王爷赐给你的,谁敢拿出去卖,定是收着了!”孟锐语气坚定地,“这王爷的东西又不能仿造!”
“仿造……”孟毓晓嘀咕了一句,忽然眉尖带了些喜色,“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
“你要仿造王爷的画?”孟锐呆呆地看向孟毓晓。
“我可不敢,这可是大不敬!”孟毓晓连忙摇头,随即附到孟锐耳边耳语了一番。
“这也太冒险了吧,王爷也不会答应啊!”孟锐皱眉对孟毓晓道。
“答不答应也得试过之后才知道!”孟毓晓点了点头,随即抬手拍了拍孟锐的肩膀,“这事便先这么着吧,记住我和你的话,先配合着我,然后叫人四处看看,不定那个不走眼的还真把这东西拿出去卖了呢。”
“既如此,我便叫人留心着。”孟锐点头,又看了一眼门外的巧云,“对了,我让人带进来的丫鬟你可瞧见了?”
“还真是你买的?”孟毓晓侧头瞥一眼孟锐,“好端端的,为何要给我买个丫头进来。”
“可不是我买的,是人家周公送你的。”孟锐笑着。
孟毓晓立马冷了神情,皱眉:“他送我一个丫鬟做什么?而且你还将她带进来!”
“周公二月二的时候同你见过,你想去泰州,所以他便一直在准备。”孟锐如实了情况,“这丫头是他身边的人,规矩礼仪都懂,而且还会些拳脚,可以保护你,更重要的,这丫头会易容术!”
“这不是个女特务么?”孟毓晓轻笑一声,笑的孟锐直翻白眼。
“人家周公是真心为你好,你这副白眼狼的样!”孟锐没好气地。
孟毓晓赶紧收了笑,点头道:“好了,好了,既如此你便吧,他送这丫头进来干嘛。总不会是叫她易容成我的模样吧?”
“就是这个意思!”孟锐得意地点点头,“我见识过这丫头的易容术,着实厉害,只是她从未见过你,没法易容,所以周公托我送她进来,日日跟在你身边,一来能够照顾你,二来可以将你的生活习性,话声音都学去,到时候就算你去泰州待上一两个月,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她真的这般厉害?”孟毓晓狐疑地问,但是不得不,已经有些心动了,这可是个得力的助手啊。
“是不是真厉害,你日后试试不就知道了。”孟锐又,“反正你这身边也缺人照顾,全当找了个知根知底的丫鬟伺候着。”
“那周公与我们也没认识多久,怎么就知根知底了!”孟毓晓又白了一眼孟锐,感觉这人还是太年轻,太容易相信人了。
“直觉,直觉!”孟锐笑着强调了两遍。
“女人的第六感?”孟毓晓笑着反问了一句,“你恐怕没有吧?”
“哎,你!”孟锐不满地看了一眼孟毓晓,随即一脸认真地盯着孟毓晓:“你难道真看不出来那周公的心思?”
“什么心思?”孟毓晓淡然地问。
“以身相许啊!”孟锐挑了挑眉尖,“你救了人家,人家如今上门报恩,这很显然是要以身相许了啊!”
“哼,就算是他想许,那也得看我看不看得上吧!”孟毓晓不想同孟锐讨论如此没有营养的话题,便愤愤然地回了一句,“当日我救他,丢了玉牌,后来他还我一块,我们便是清了,如今我们若还有交集,也就是商人同商人的关系,他送的这些,对我有用我自然会受着,若是哪一日我不需要了,我也便没有再跟他继续打交道的必要了。”
“啧啧啧,真伤人心!”孟锐嗤鼻道。
“你不许去人家那里多舌!”孟毓晓抬手威胁了一下孟锐,“越来越觉得你太不靠谱了,一个男孩怎么就这么长舌呢!”
“这火怎么还转移到我身上了呢!”孟锐无辜状地了一句,随即伸手将孟毓晓的手指压下来,“不,我不!”
孟毓晓得意地勾勾嘴角,才将手指放下来。
孟锐心翼翼地用眼角瞥了一眼孟毓晓道:“左右这好男人也不止他一个,你多挑挑也好。”
孟毓晓见他这是绕不出这个话题了,直接起身将人推了出去,“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用晚饭吧,别饿着了!”
孟锐张了张嘴,只好无奈地出了屋。
孟毓晓得意一笑,侧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偷笑的巧云,轻声:“去叫那个流云进来!”
正文 第九十七章模仿
“请姑娘安!”流云进来以后便径直走到孟毓晓面前行了礼。
孟毓晓没有出声,流云便一直鞠着身体。
孟毓晓又细细地将流云打量了一番,身高、体形倒是和自己很像,若是真要假扮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嗯。”孟毓晓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受了流云的礼,流云这才站直身。
“名字是哪两个字?”孟毓晓于是问。
“歌声共水流云断。”流云轻声回了一句诗词。
孟毓晓好奇地又看了一眼她,惊喜地问:“你还会诗词?”
“原先不会,我家主姑娘饱读诗书,故此叫我日日记诵来着。”流云回答的很干脆。
孟毓晓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周牧泽,真的是打算叫这人来冒充我么?居然准备的这么充分!
“你真能模仿我?”孟毓晓盯向流云。
流云忽然抬起头,一张精致的脸望着孟毓晓浅浅一笑,张口道:“流云自学的便是这个,只是要想完完全全地模仿一个人,还得花些时候。”
孟毓晓惊讶地看了一眼流云,又将目光移向了巧云,巧云也是一脸的错愕。
方才流云话的声音虽有些出入,但是跟孟毓晓的着实很像了。
“既如此,你从今日便跟在我身旁伺候吧。”孟毓晓轻声,“只一点你且记住,虽你是你家主派过来的,但如今到底是我身边的人,我身边的事没我的允许不可向你家主透漏,若是违背了,就算是你对我有用,我定也不会留你!”
“奴婢知道。”流云低声回答。
孟毓晓点了点头,挥挥手,便叫她就在一旁站着,然后转头看向巧云道:“我记得先前得了些浅灰色的青光绸,你去库房里为我寻一些来。”
“是。”巧云答应着便退了下去。
孟毓晓于是便又对流云:“去里间把我的绣筐寻来,然后替我捡一些青色和红色的丝线。”
流云也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巧云找来了布,流云穿好了针线,孟毓晓拿了剪刀,从那布上缴下手帕大的两块布,拿在手里感受了一下,手感十分的舒服。
巧云知晓她这是准备绣东西,连忙从绣筐里找出了绣绷。
“去把书桌上的那副画寻来。”孟毓晓吩咐道。
流云倒是反应快,先巧云一步去了桌边,桌面上便摊着一章用宣纸画的画,她直接就给取了过来。
孟毓晓伸手接了画,将宣纸放在绸缎上比了比,寻好位置之后便用绣绷将宣纸连带着画一起夹了起来。
“姑娘要绣这个?”巧云勾头看了一眼,这画是先前孟毓晓照着折扇上画的,也是一副元宵灯会的图,只是稍稍有些不同,竟未曾想到她是用来做花样的。
“原本是打算拿这幅画绣一柄宫扇的,如今我倒是换了主意。”
“姑娘这是要绣帕?”巧云笑着,“这青光缎最合适做手帕了。”
“嗯。”孟毓晓点点头,伸手在绣筐边插好的几根针线中挑了一根青色线的针,然后抬头看一眼跟前的流云,示意了一下书桌:“书桌边上压了两首诗,是后日诗会要用的,你模仿着我的字迹,练熟了,日后定有用上的时候。”
“明白。”流云答应了一句,便去书桌边练字去了,巧云则如同往日一般,坐到孟毓晓的脚边,为她挑线,穿针。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气氛十分的宁静,尽管外面刮起了寒风,竟是一点都不影响屋里的三人。
之间一点点的流逝,不一会儿便已经到了亥时,听着院外竹梆敲响的声音,巧云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朝着孟毓晓:“姑娘,该歇着了吧?”
“什么时候了?”孟毓晓问了一句,手上却并没有停下来。
“亥时一刻了。”书桌边的流云回答道,“姑娘该歇息了。”
孟毓晓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手里的绣绷,宣纸上的元宵灯会才绣了三分之一不到。
“我再绣会儿吧,你二人若是困了便先去睡去。”孟毓晓着又低头继续。
“我们不困。”巧云连忙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然后心翼翼地对孟毓晓:“姑娘这帕明日绣也可以的,何苦这晚上熬夜,一会儿烛火伤了眼睛。”
“这帕后日要用,而且又不能叫人瞧见了,趁着晚上没有旁人出进,我多绣一点。”孟毓晓轻声回答着巧云的话,纤长的手指捏着针在绣绷上下穿梭。
“后日不是要去诗会么?”巧云又问,后日就是二月十八了,今日郡主刚下了帖的。
“嗯,就是诗会的时候要用。”孟毓晓着抬头看了一眼巧云,“你若是闲着没事,不如去厨房弄些吃的来,我倒是有些饿了。”
“哎,好!奴婢这就去!”巧云连忙起了身,赶紧往外走去。
孟毓晓盯着手里的绣绷,却微微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颐和郡主在暗地里帮自己,希望这一回,她也能帮自己把这难关给渡过去。
孟毓晓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直了直腰身,这么长时间的低着头,后脖酸的厉害。
正要抬手,一双轻柔的手已经盖到了自己的后脖上,轻巧地揉捏起来。
孟毓晓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流云,只是轻轻一笑,重新拿起绣绷:“字练得如何了?”
“似乎不尽如意。”流云轻声回答。
孟毓晓浅浅一笑,手里的线又是一上一下,“这练字本就不是什么可以投机取巧的活,你若是想要模仿我,这些都得好好练。”
“奴婢知道,一定会勤加练习的。”流云柔声。
孟毓晓心里忽然变得十分沉稳下来,好似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坎一样,沉稳地绣着手里的帕,一下又一下,慢慢地勾勒出画面。
正文 第九十八章温汤庄子
“姑娘,姑娘,快给我瞧瞧!”巧云如同孩见了糖一般,凑到孟毓晓身边,吵闹着要看她刚做好的方帕。
孟毓晓熬了两个夜,才将这帕做好,双面的青光缎,一面绣的中元灯会之景,一面只有简单的一盏灯。
黑得泛亮色的青光缎,配上这幅元宵灯会图,十分的大气。
巧云将帕拿在手里左右端详了好久,忽地拧了眉头,疑惑地凑到孟毓晓身边:“姑娘,这帕……好像不是女孩家用的。”
孟毓晓正在喝茶休息,听了巧云的话直接将手里的茶碗放下,然后朝她点了点头,“确实不是给女的。”
“姑娘这是要给谁?”巧云如今同孟毓晓是交了心的,自然也敢大胆问些问题。
孟毓晓浅浅一笑,并没有打算回答巧云的话,“好好的将这个收了,明日我要带在身上的,时间不早了,去打水来给我洗漱吧,明儿又得折腾一天呢!”
“哦。”巧云听话地应了一声,连忙将手里的帕心翼翼地叠起来拿进了内室,流云自觉地去端了热水,孟毓晓洗漱一番,便钻了被窝,想着自己心里的打算,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明日能不能成,都是个未知。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三人便准备出发,孟毓晓到轿门的时候稍晚些,焦芙蓉和孟毓娴已经等在那里了。
“三姐姐!”孟毓娴见了孟毓晓自然是着急扑上来,“昨日下学之后你怎么走的那么急?”
“前日看书贪夜,困得难受,所以赶紧回屋里休息了一会儿。”孟毓晓赶紧找个理由糊弄过去,昨日她将自己关在屋里绣了一天的帕。
“三姐姐这次都不用评比,竟也如此用功,倒是叫我们惭愧了。”一旁的焦芙蓉也亲切地唤了一声姐姐,上前朝着孟毓晓浅浅行了一礼。
孟毓晓已经习惯了她这些日以来的异常,只是淡笑着回了一礼,“这自己出题还写不好,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三人笑着聊了一会儿,直到准备马车的婆们过来请,三人才由各自的丫鬟护着上了各自的马车。
孟毓晓的心一直都有些躁动,时不时伸手摸一下袖中藏着的帕,暗自祈祷颐和郡主能够顺利帮助自己,也祈祷那个人会愿意答应见自己一次。
纵然这样十分的不合规矩,但是自己唯一的方法了。
成也成,不成也得成,总之,先试了再!
孟毓晓暗自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一把油。
马车摇摇晃晃地出了城,走了约一个时辰才到温汤庄,到了正门,却瞧见门口有不少侍卫,马车被人拦下来。
有婆将驸马府的帖递上去,侍卫看过之后:“近日王爷腿伤犯了,在庄里疗养,烦请各位姐的马车从侧门进去,以免园中侍卫冒犯了。”
“是,谢谢军爷!”婆收了帖,连忙又让马车绕过正门,往侧门去。
孟毓娴一直都在细心听车外交谈的声音,得知王爷就在温汤庄的时候整个人顿时打起了精神!
今日,本来是想借颐和郡主之手将这帕转交给静西王,以此求一个静西王召见自己的机会,但是如果静西王就在这温汤庄里,自己便可以偷偷溜去求情,没必要再冒险让颐和郡主帮自己了。
“流云!”孟毓晓作好打算,连忙看向流云。
因为赵氏可以带两个侍女,所以今日流云也带了过来。
“如果我今日要你假扮我,你可能做到?”孟毓晓直直地盯着流云,“不用写诗,你只管安静坐着就行。”
“应该没有问题。”流云轻轻点头,“易容要用的东西我都随身带着的。”
“好。”孟毓晓点点头,“我尽量快地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车从侧门直接进了庄,到了一处院落门口才停下来。
院门口站的都是宫女和嬷嬷,见着马车就认出车里人的身份,连忙拥上来将三人迎进院里。
院落很大,修的很精致,整个院落都是水池,水池上建了雕花的廊。
人走在廊上,可见左右的池里有成群的锦鲤在嬉戏,水面上漂着三两处睡莲,竟是反季节地打了花苞。
“这个时候还有莲花?”孟毓娴好奇地问了一句。
引路的宫女笑着:“这池里引了温汤水混入,常年不冻,故此这莲花也开的没有季节了。”
孟毓晓细细一看,果然可见水面有一层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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