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细细一想,孟公府的国公爷似乎就是二十年前去世的,难道这二者之间有联系?
“你怀疑我祖父假传圣旨?”孟毓晓将所有的信息片段整理了一下,脑里冒出这么一个大胆的猜测,然后径直朝着瑾轩问了出来。
瑾轩没有直接回答孟毓晓,而是闭了眼睛,脸上露出些许的怒意,孟毓晓盯着他的样,心中便有了答案。
“你想要查的事情你放心去查便是,我不会拦着你的。”孟毓晓望着瑾轩冷静地开了口,“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
瑾轩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孟毓晓。
孟毓晓神情淡定地看着他:“不管你最终查到的是什么,希望你能保全二哥哥。”
“你不我也会的。”瑾轩轻声,看向孟毓晓的目光又特别了几分。
周牧泽坐在书桌后,微微低着头,听一旁的齐然絮絮叨叨地着查来的消息,原本舒展的眉形慢慢地拧在了一起。
“主,孟公府的事我们还是别插手了吧?”齐然完朝着周牧泽建议到。
周牧泽抬起眼眸,瞥了一眼齐然,“她牵扯在里面,我们能不管?”
“可是……”齐然张了张嘴,并没有往下,他心里清楚,自己要的话自家主都明白,只不过多了个三姐罢了。
“就我,您为她做了这些,就算是报恩也够了,咱们真的没必要跟着去趟这蹚浑水!”齐然还是冒死将心里的话了出来。
然而周牧泽根本就不搭理他,只是伸手从桌角扯了一张纸,随即提了笔。
“这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去忙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避嫌
“姑娘,流云回来了!”巧云兴喜地进了屋,流云紧随其后,脸上因为一直在赶路,稍稍泛起了红晕。
“去倒杯温茶过来。”孟毓晓连忙吩咐巧云,这才看向流云道:“可拿到药了?”
流云点头,从怀里摸出两个药瓶来。
“这一个是药粉,敷在伤口的,一个是药丸,内服的。”流云将药瓶一个一个送到孟毓晓的手里,“华神医又写了一方药方,只不过门房查的严,草药我怕是带不进来,所以拜托陆娘了。”
孟毓晓听了点点头,自己之前嘱咐过她,若是有难处可以去找陆娘。
想着这一两日百花装也该送过来了,陆娘应该有机会将草药带进来。
“你且歇会吧。”孟毓晓握了手里的药瓶起身,走了两步,忽地又回过身来。
流云好似知道孟毓晓会回身一般,一直站在原地并没有挪步。
“你……全都告诉你家主了?”孟毓晓看着流云问道。
“嗯。”流云低头应了一声,又加上一句:“姑娘放心,不能的奴婢没有乱。”
当初流云进府,孟毓晓曾过不许她把自己的事情随意透露给周牧泽,流云还记得。
“没事,你去休息吧,你家主那边我下次见了,自会亲自向他道谢!”孟毓晓浅浅一笑,示意流云可以退下了,这才握了手里的药瓶进屋去。
绕过屏风,瞥了一眼床上的瑾轩,他竟睁着眼睛。
“刚醒?”孟毓晓轻轻问了一句,有些怀疑他其实早就醒了,或许将自己和流云的对话都听进去了。
“给你添麻烦了。”瑾轩侧头看着孟毓晓。
果然,早就醒了,好在并不是什么不能听的秘密。
“先生又客气了!”孟毓晓浅浅一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药瓶,放了一瓶到桌上,“咱们可是好了要换好茶喝的,也算得上是交易!”
瑾轩浅浅一笑,又淡淡地开了口:“你还是同你二哥一般直呼我名字吧,先生着实生疏。”
“我也觉得,既如此我便不客气了,你也叫我名字好了。”孟毓晓着拿了手里的药瓶走到床边,“这是百草堂华神医开的药,应该效果更好,我先替你换上。”
一直在外面的巧云,听到里间孟毓晓要给瑾轩换药,赶紧挑了帘进来,快步走到床边拦住孟毓晓的手:“姑娘,换药这种事还是奴婢来吧。”
孟毓晓停下动作,看了一眼满脸谄笑的巧云,知晓她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下,将手里的药瓶递了过去,“你心些,别弄疼了他!”
“是!”巧云立马应了一声,伸手接过药瓶,便心翼翼地赴到床边为瑾轩上药起来。
孟毓晓知晓巧云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索性便背过身去,从桌上取了两个茶杯,倒了一杯开水,慢慢地凉着水。
瑾轩稍稍侧头,目光浅浅地盯在孟毓晓的身上,看得有些走神,直到巧云上好药看过来,瑾轩都没有察觉到。
虽瑾轩仪表堂堂,但是这样盯着孟毓晓,还是叫巧云有些不满,在她看来,只有登徒浪才会如此不知礼仪地盯着闺阁姐看。
“吭!”巧云咳了一声,有些不满地提醒了一下瑾轩,“先生,药换好了!”
瑾轩连忙回过神来,对上巧云不满的情绪,自知失礼,生出些许惭愧之色,“谢谢。”
巧云没好气瞥了一眼瑾轩,便端着换下来的纱布转身走了出去。
巧云出去没一会儿,流云便进来了,接过孟毓晓手里的茶杯是听了巧云的吩咐,进来伺候先生吃药的。
孟毓晓暗叹了一口气,将茶杯递给了流云,朝着瑾轩浅浅一笑,便走了出去。
巧云正就着榻上的矮桌剪纱布。
这些换下来的纱布,多少带些血,若是直接扔出去被人发现了肯定要出事,所以孟毓晓便叫她们将这个纱布剪碎,然后趁着烧水的时候悄悄烧掉,剪成碎片烧的快,不容易被人发现。
“怎么了这是?”孟毓晓靠过去,在软榻上坐下,笑着打量了一眼巧云,“先生有伤在身,你也别太明显!”
“那姑娘打算留先生到什么时候?”巧云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孟毓晓。
孟毓晓瞧着巧云气呼呼的模样,不觉好笑,明明一副十分讨厌瑾轩的样,却又刻意压低声音话,明显是不想叫里屋的瑾轩听见。
“总得等先生好了才行。”孟毓晓配合着低声。
“姑娘就是心善,总是替旁人着想,也不想想自己的清誉。”巧云有些委屈地低头嘀咕了一句,声音虽然很,但是足够让孟毓晓听到。
孟毓晓浅浅一笑,抬手摸摸巧云的头发为她顺毛,“横竖我以后多注意就是,该避嫌的我都避开,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巧云顿了一下,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孟毓晓,“姑娘真若这般奴婢倒也省心了。”
“哎,你这妮,倒还傲娇上了!”孟毓晓笑着,拿手指头在巧云的胳膊上轻戳了一下,但是心里还是暖的。
确实,自己也该避嫌了。
先不在这封建社会,本就是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为了自己出发,瑾轩的这趟浑水自己肯定是不能随意趟的。
救他,是看在孟锐的面上,再加之瑾轩这个人确实不像人,但这并不代表自己会一时脑热,跟他站到一个队伍里去。
孟毓晓如今心思有些矛盾,一方面,又希望瑾轩的那些是真的,到时候孟公府因为假圣旨一事必然会受到牵连,孟公府若是垮了,便再也没有人能束缚到自己了。但是,孟毓晓又害怕这事发生,到底还是担心孟锐。
如果,瑾轩只是利用孟锐呢?
孟毓晓暗自握了握拳头,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定会赌上全部要了瑾轩的性命!在这个世界里,自己只有孟锐这一个亲人了,决不能让他出事!
孟毓晓慢慢转了头,望着屏风隔开的里间,心中暗道:如今孟锐信你,我便也信你,日后你若背信,我必诛之!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安家
三天后,二月二十八,陆娘又入府了一趟,这回送了金牡丹的账本进来。
“原本该到下月初再送来的,倒是东家提醒下月初姑娘生辰,别坏了您兴致,便叫奴家提前对了账给您送来了。”陆娘站在屋中央。
孟毓晓轻轻捻了手指,略微查看了一眼陆娘放在桌边的账本,账做的很细,只瞧最后,盈利倒是不少。
“生不生辰的也没什么要紧,又不是整岁!”孟毓晓轻淡地着,松开手指,账本便合在了一起,抬头看一眼陆娘,浅浅一笑,“你且坐吧。”
陆娘点头,往后退了两步,在孟毓晓对面轻缓坐下。
巧云奉了茶进来,笑着看了一眼孟毓晓道:“到底还是二少爷偏疼着姑娘,才将姑娘的生辰记得这么清楚。”
孟毓晓浅浅弯了一下嘴角,低头抿了一口茶。
自己是穿越而来,本来生日也不是三月初三,但是来了这四年了,倒也没正正规规的过个生日,多半就是趁着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道声恭喜罢了,去年老夫人还叫人送了件大红的披风,那都是格外开恩了,今年到现在都无人提起,恐怕定不会有人给自己过生日了。
“好在三月三正好赶上诗会,这次又能去寒山寺,姑娘正好当作消遣。”巧云又笑着了一句。
如今她在孟毓晓跟前是越发的大胆了,孟毓晓也喜欢她这种掏心掏肺的相处模式,从未怪罪她多嘴,不过今日有陆娘在,孟毓晓多少还是有些介怀。
“好了,你且下去忙吧,我有事同陆娘。”孟毓晓浅浅看了巧云一眼。
巧云点头便退了下去。
陆娘听孟毓晓有话跟自己,连忙将自己手里的茶碗放了下来,坐直身,看向孟毓晓。
“店里一切可好?”孟毓晓声音柔和的开了口,以闲聊的方式拉开话题。
“都好,除了先前的百花装,其他的成衣也卖得挺好的,还有不少前来定制的。”陆娘一一回答了,“先前的绣娘有些忙不过来,又另外请了五个,还找了几个打下手的姑娘。”
“嗯,人手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就好。”孟毓晓轻轻点头,手指在茶碗盖上轻轻摩挲了一番,才犹豫着开了口:“安家,可来闹过事?”
陆娘微微怔了一下,目光瞥了一眼孟毓晓便低了下去。
孟毓晓依旧捕捉到了陆娘的神情,心里便有了底。
当初安家恶意排挤安盛茶楼,金牡丹才会顺势而出,如今金牡丹的名声打响,自然要将安家的绸缎生意分去一杯羹,安家不可能会安然不动。
但是开张一个多月了,孟毓晓一直没有听过关于安家的动静,所以才觉得好奇,今日一问,心里便明白了,不是安家没有闹,而是自己不知情罢了。
“安家都耍了些什么手段?”孟毓晓歪了歪身。
实话,听到安家有动作孟毓晓内心里竟有些雀跃,这商场上,就怕没人斗,有人斗便会有乐,孟锐也是个商人,他明白这种乐趣,所以当初自己才会和他一拍即合,筹建了金牡丹。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姑娘不用在意。”陆娘回答的倒是淡然,“最开始是降价跟我们抢生意,不过我们做的是品牌,他就算降价也没用。”
“嗯。”孟毓晓连连点头,经过这些日,陆娘已经完全明白自己所的品牌是什么了。
“后来他们还找人来闹过一阵。”陆娘继续,“虽找的是一群叫花,但是不难猜到是安家搞得鬼。”
孟毓晓微微拧了拧眉,背地里甩这种肮脏的手段,确实是安若言的作风。
“你如何对付的?”孟毓晓扬了扬下巴,看向陆娘。
瞧她的很是淡然,想来已经是解决好了。
果不然,陆娘浅笑了一下,轻声:“这倒是东家的主意,派人去给县衙夫人送了个信,没一会儿衙役便过来把这些叫花轰走了!”
“这是为何?”孟毓晓微微起了起身,若是报官,没必要去找县衙夫人啊?
“这县衙夫人在咱们这订做了两套百花装,似乎是急着女儿及笄用的,东家叫人去跟她被叫花弄得没法完工,怕是来不及,县衙夫人一急,便去县衙大人那里哭诉一番,县衙里边直接叫了衙役过来,赶了两三次,那些叫花们便不敢靠近了,安家恐怕是尝到厉害,自那以后便也没有闹过了。”
孟毓晓弯了嘴角,为孟锐的机智点赞。
金牡丹当初之所以做高端品牌就是看中了这个阶级社会,安家再有钱,他也只是个商人,没什么权势。金牡丹如今八成的客人都是京中权贵,只要略施计,便会有权贵出来帮忙,安家吃了一次亏,定然会心中有数,所以才停了手。
“安家已经知道金牡丹是二哥哥的了?”孟毓晓又问。
陆娘赶紧摇了摇头,“东家只是给奴家提了主意,并未出面。”
“只怕也瞒不了多久,安盛茶楼也没改名字,想来安家要不了多久就会怀疑到二哥哥身上去。”孟毓晓坐起身,浅浅看了一眼陆娘,“平日你们便多注意些,这安若言是个痞,但凡能避开他的地方我们且让让,等金牡丹做大了,我们再给他还回去便是!”
陆娘倒是没想到还回去那一层意思,不过孟毓晓脸上的笑容又叫陆娘放心,所以陆娘便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你且回去吧。”孟毓晓起了身,去书桌上取了一叠最近画好的花样交给陆娘,“三月初三,若是我得了机会,定会去铺里一趟,这些花样若是绣娘绣不出来的,到时候我去教她们。”
“是,奴家记着了。”陆娘接了花样,细心地放进袖里,又朝着孟毓晓鞠了一礼才退下。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弹琴
孟毓晓送了陆娘出门,便转身进了内室,方才话的时候便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瑾轩的腿没有伤及筋骨,再加之华神医的药确实有效,所以恢复的较快,已经可下地走动了,不过伤口到底没有完全痊愈,所以瑾轩必须把重心放在另一只腿上,故此,走路的时候就算是再心翼翼,也会有些细碎的拖拉声。
“是不是打扰你们谈话了?”瑾轩见孟毓晓进来,侧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歉意。
孟毓晓淡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怪罪瑾轩。
金牡丹的事情他本就知情,不存在什么听不听去的,倒是这些日他的活动范围都只有自己的内室,能走动的地方只有巴掌大点,倒是十分的憋屈。
孟毓晓稍稍抬了一下头,瞥了一眼瑾轩方才看的地方,难免的墙上,挂着一架七弦古琴。
“想不想演奏一曲?”孟毓晓转头看向瑾轩,眼里燃起了神采。
瑾轩是那种儒雅之人,他爱品茶、弹琴,所以方才才会一直盯着自己墙上的琴看,既然他现在出不去,也没其他事情打发时间,倒不如弹琴助助兴。
“不用。”瑾轩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琴,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想给孟毓晓添麻烦。
孟毓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浅浅一笑,便上前将琴取了下来。
“没关系,我以前也会在院里弹琴的,不然准备这琴做什么!”孟毓晓着便将琴放在了桌上,伸手在琴弦上浅浅拨了两下,没感觉到灰尘,才转头看向瑾轩道:“你先还是我先?”
瑾轩还有些出神,被孟毓晓这一问,才回过神来,连忙笑着:“你先来吧,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琴艺如何。”
之前在楠书阁的时候,孟毓晓过自己不懂琴,当时瑾轩便有些疑问的,如今看着她屋里的琴,以及她方才手指拨琴的那个动作,瑾轩便明白了,她的不懂琴或许是指不擅长吧,所以,瑾轩有些好奇,她的琴艺到底如何?
孟毓晓也不推迟,微微提了提衣裙,便往绣墩上坐了,手指扶在琴弦上随即挑拨了两下,古琴发出高低不一的几声,她这是在试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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