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芙蓉馆里丫头的样,在五月的帮助下,大摇大摆地去芙蓉馆取回了折扇。
孟毓晓将扇四处都检查了一番,看来这焦芙蓉也很忌惮王爷,就算偷去了也没敢对王爷的墨宝怎么样,保护得挺好的。
将扇轻轻合上,又从新放回盒里。
“将这个好好收起来,以后不要再拿出来了,若是有人要看,便拿另外一把出来就行!”孟毓晓话间将盒盖上,轻轻地扣上搭扣。
“是。”流云低头应了一声,却托着盒迟迟不肯退下。
孟毓晓便疑惑地问:“怎么了?还有事?”
孟毓晓一问,流云便立马跪了下去,“奴婢保护姑娘不力,请姑娘恕罪!”
孟毓晓惊了一下,随即笑着起了身,伸手搀住流云的胳膊拉她起来。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孟毓晓笑着,“我和巧云是在府外受得伤,你在府里,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又怎么能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呢?”
流云倒是有些倔强,不肯就此起来。
“奴婢奉了主命令保护姑娘安全,但凡姑娘出了任何差池,奴婢都难辞责究!”
孟毓晓抿抿嘴,手上不再用力,只是轻声问:“是周牧泽叫你来找我领罚的?”
流云点头。
孟毓晓瞬时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固执,这事跟流云丝毫没关系,怎么就能算到流云头上呢!
“好了,你且起来!”孟毓晓用用力抓了抓流云的手腕,“我手腕上受了伤,你若再不起,弄疼了我的伤口,你家主怕是又要罚你了!”
这一招果真有效,流云立马起了身,却依旧低头站在一边固执地等着孟毓晓的处罚。
孟毓晓见她迟迟不肯离去,便侧头问:“一定要我处罚?”
“嗯。”流云低头应着。
孟毓晓瘪嘴,下次见了周牧泽,一定要好好和她商量一番这件事,这样做简直比株连还过分!
“既然这样,那就罚你去厨房给我把午饭取过来吧,我这都饿了好久了。”孟毓晓淡笑着。
流云抬头看了一眼孟毓晓,眼神中有些许的惊讶,也有些许的感激,只是一瞬间的走神,立马便恢复了常态,低头:“奴婢这就去准备!”
芙蓉馆,焦芙蓉急急忙忙回屋之后猛灌了一杯凉茶才叫自己镇定下来。
“姑娘用不着慌张,王爷与大将军是旧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知道是咱们做的,定也不会追究您,何况,这事奴婢做的很是心,不会叫人轻易查出来的。”秋月在一旁声劝慰道。
焦芙蓉坐在桌边,一手扶在桌面上,眼神愣愣地打在不远处的地上,咽了一口口水,才:“我不是怕你传话的事情暴露,我是怕她们会将那车夫的事情也算到我头上来!”
焦芙蓉着将搁在桌上的手拳了拳,“我焦芙蓉向来敢做敢当,若是我做的,我也不怕那些人追问,但不是我做的,我定不会替旁人背锅!”
秋月不敢搭言。
这府中上下都知道,只有自家姐与孟毓晓不和,偏偏那车夫又是孟公府的车夫,大家自然将怀疑对象圈在孟公府里,很容易就会怀疑到自家姐身上来。
“不如奴婢叫人去找找这个马车夫,势必能从他嘴里逼问些有用的东西来!”秋月轻声提议道。
焦芙蓉点了点头,“嗯,让人好好找找,起码要知道是谁在对付那个贱人,搞不好我们倒是可以合作!”
“是,奴婢这就让人办去!”秋月低头答应了一声,便躬身退出了屋。
过了好一会人,秋月又回来了,步履匆忙,直接走到焦芙蓉耳边,贴耳低语了几句。
“什么时候丢的?”焦芙蓉仰起头,诧异地看向秋月。
“就在方才,奴婢回去取令牌,才发现的。”秋月忙,“昨日早上奴婢随姑娘出府前还看过,扇是在的,今日便不见了。”
“哼,肯定是那贱人搞得鬼!”焦芙蓉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忽地想起之前翠竹园闹贼的事情,顿时明白了过来,面色惨白地:“只怕从那个时候她便开始设计我了!”
“姑娘心伤了手!”秋月连忙劝住焦芙蓉,然后宽慰地:“这扇放在我们这也没什么用处了,她既拿回去便拿回去了吧。”
焦芙蓉细细一想,折扇的事情确实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把扇就算是真的,也着实用处不大,但是焦芙蓉只要一想到自己被孟毓晓耍了一圈,心里便十分的不痛快。
“姑娘,老夫人差人过来,请您过去。”又丫鬟进来通报。
“是谁?”焦芙蓉现在心情不好,语气冰冷。
“是石榴姐姐。”丫鬟老实着。
听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宠的石榴来请,焦芙蓉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稍稍迟疑了一下,便起了身,带着秋月出了屋。
石榴就在廊下候着,见她出来,连忙笑脸行礼。
“老夫人有些闷,特意遣了奴婢过来请姑娘去话。”
“劳石榴姐走一趟,走吧。”焦芙蓉对老夫人身边的人还是比较客气的。
石榴却笑笑,伸手拦下了跟在焦芙蓉身后的秋月,“既然我来了,我领着姑娘过去便是,老夫人喜欢安静,你们就不用都跟着了。”
秋月愣了愣,慢慢地缩回了扶着焦芙蓉的手。
焦芙蓉低头看了一眼石榴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无能为力。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去羽翼
“芙蓉见过外祖母!”
虽然心里有万般想法,但是到了老夫人面前,焦芙蓉还是极力表现出乖巧的模样来,甜甜地请了安,只不过并没有向往日那样,主动地缠到老夫人身边去。
“芙蓉丫头来啦,过来坐。”老夫人望着焦芙蓉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来陪外祖母会儿话。”
焦芙蓉笑着走过去,挨着老夫人坐下。
“你们都退下吧,留我们祖孙在这自在地话便是!”老夫人抬头,望着石榴。
屋里的丫鬟们都答应了一声,便有秩序地跟着石榴出了屋,顿时,屋里便安静了下来。
老夫人轻轻携了焦芙蓉,温和地:“你娘好些日没来信了,可想家?”
焦芙蓉心里一顿,暗想这是打算将自己送回边关吗?
焦芙蓉可不想回边关,边关除了将军府便是军营,可没有京城里好玩。
焦芙蓉立马撒娇地扑到老夫人怀里,笑着:“芙蓉不想家,芙蓉最喜欢和外祖母一起,而且爹娘上次来信一切安好,芙蓉也不用担心他们。”
老夫人看着怀里撒娇的焦芙蓉顿时笑了,抬手轻轻顺了顺她的发鬓,柔声:“外祖母也最喜欢芙蓉丫头,有芙蓉丫头在身边陪着啊,外祖母很是高兴,不过啊,咱们芙蓉丫头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很多事呢也不和外祖母咯。”
躺在老夫人怀里的焦芙蓉面色木了一下,顿时明白老夫人指的是什么,便慢慢地从老夫人的怀里坐了起来,低眉望着老夫人,低声:“三姐姐的事情,芙蓉知错了。”
老夫人望着焦芙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今日这事,叫你舅舅和舅母都十分的为难,王爷那边不给答复肯定是不行的。”
焦芙蓉低头,咬了咬嘴唇,艰难地从唇齿之间吐出几个字:“芙蓉甘愿受罚。”
“自然不可能将你交出去!”老夫人伸手握住焦芙蓉的手,“你明年还要参加选秀,又处在这个年纪,自然是一点黑点都不能有。”
焦芙蓉瞬时觉察到了一线希望,抬眼望向老夫人,“那还有其他法?”
老夫人轻轻一笑,干枯的手在焦芙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淡声:“弃车保帅,这事叫你身边的人认下就可以了!”
焦芙蓉顿时好似被电击中一般,将手从老夫人的手掌心里抽了出来,神情有些诧异。
眼前想到的只有方才离开芙蓉馆时,石榴伸手拦下秋月的画面。
不管她平日里对秋月如何,秋月到底是一直陪在她身旁的人,又是自己从将军府里带出来的,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焦芙蓉不是没有想过找替罪羊来替自己,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秋月。
“外祖母,就不能换旁人吗?”焦芙蓉又告饶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伸手扶住她颤栗的肩膀,温声:“不过是个婢,倒也不会对她怎样,你舅母会叫人把她送回去的。”
“不要。”焦芙蓉连连摇头,几乎快要哭出来,只有她知道,秋月若是被送回去,父亲和母亲自然会过问原因,一旦知道真相,秋月肯定难逃一死。
“胡闹!”老夫人忽地变了脸色,扶在焦芙蓉肩膀上的手也加了些力气,“怎的能为了一个婢这般哭哭啼啼!”
焦芙蓉知晓一切已经是定数,自己无力回天,不能再惹老夫人不快,便赶紧将眼里的泪意憋了回去。
老夫人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又重新握着焦芙蓉的手。
“这园中姐妹间玩笑,外祖母一向不你,但你也要有所收敛,这里毕竟不似将军府,一墙之隔,有多少权贵的眼睛盯着,稍有差池便能叫你毁了一生。”老夫人拉着焦芙蓉的手语重心长地着,“我知道你母亲平日里对你严格,嫡庶分明,你不喜欢与三丫头来往也是情有可原,但俗话见风使舵,如今三丫头有静西王护着,你多少应该忌惮些。”
焦芙蓉低头,沉声:“芙蓉知道了。”
心中却已经对孟毓晓恨之入骨。
老夫人见她已经将自己要的话都听了进去,又好似受了不的打击,也不忍继续责怪她,便又拉至怀中哄了一番,等焦芙蓉稍稍恢复了些笑容,才叫人送她回去。
焦芙蓉出了合欢居,立马便收去了脸上的笑容,也顾不得身后还有石榴跟着,顿时加快了脚步,往芙蓉馆走去,刚到门口,便见了几个婆,推搡着秋月出来。
“秋月!”焦芙蓉立马上前,紧紧拽住秋月的手。
秋月见了焦芙蓉,倒也没有跪地求助,只是如同往日一样行礼,“奴婢日后无福再伺候姑娘了,愿姑娘福泽安康。”
焦芙蓉见秋月都这么懂礼,自己可不能失了方寸,叫那些躲在暗处看笑话的笑了去,便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抓着秋月的手,浅声:“这一路回去要些时日,你心些。”
“谢姑娘!”秋月淡笑着行礼,随即便被婆们带走了。
焦芙蓉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恨恨地进了芙蓉馆。
到了晚上,秋月被送走的消息才传开,巧云得了消息便立马去告诉了孟毓晓。
“表姐可真精明,找了个替罪羔羊便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了!”巧云很是不满地站在孟毓晓身旁吐槽道。
孟毓晓手里握着毛笔,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
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似情理之中的事情,总不能期望自己的声誉能让老夫人舍得对焦芙蓉动手,别王爷与自己没那层关系,就算自己真是王妃了,老夫人还是不会对焦芙蓉出手的。
令孟毓晓意外的是,这替罪羊竟然是焦芙蓉最得力的助手,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孟毓晓参透了些许,但是这些事情,看透不透,也没什么好深究的。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去把我明日书房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孟毓晓平淡地应了一声,便低下头,提笔在纸上落了墨。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学堂
孟毓晓刚踏进书房,便感受到了瑾轩的目光,热切的有些过头。
孟毓晓稍稍愣了一下,又细细一想,明白他多半是因为担心自己,便浅浅一笑,上前施了礼,一切如同往日,没有任何的逾越。
孟毓晓的心谨慎,叫瑾轩也回了神,便浅浅一笑,朝着孟毓晓点了点头。
“瑾某听三姐受了伤,可有影响?”瑾轩一脸认真地询问,神情严肃,语气温和,叫旁人丝毫看不出这二人之间还有朋友之情。
“多谢先生关心,不过是伤,并不妨碍学习。”孟毓晓规规矩矩地回答,随即又添上一句:“倒是先生前些日感染风寒,一直没来,学生在读论语的时候有几句悟不明白,先生下午若是有空,不知可否给学生指点一番?”
瑾轩微微抬了一下眼眸,瞬时懂了孟毓晓的意思。
现在周边都有人,他问的越多越容易叫人起疑,倒不如什么都不问,一会儿再找机会细谈。
“好。”瑾轩浅声答应,孟毓晓再次行礼,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一会儿孟毓娴到了,拉着瑾轩问了好一会儿,问他身体如何了,这些日为何一直没来,又问了些诗词上的问题。
瑾轩大抵有些不适应孟毓娴的热情,回答的有些吞吐,反应也有些拘束,不过那样瞧在孟毓晓眼里到觉得好笑。
一直都觉得瑾轩是那种大火烧了衣袍都不会大惊的人,竟会被孟毓娴几句话问的失了方寸。
“姑娘,该上课了。”春桃或许是见自家姑娘有些失方寸了,忙声提醒了一句。
孟毓娴这才住了嘴,抿抿嘴角,朝着瑾轩鞠了一礼,“谢先生指点!”
瑾轩恢复从容的神情,浅浅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屋里的丫鬟们,面上都带了笑,却也无妨。
毕竟孟毓娴的性格一直都是这般,有些天真可爱,又有点任性,虽然话的有点多,两人毕竟隔着书桌,瑾轩又只是认真回答,到不会叫旁人觉得失礼。
“三姐姐好。”孟毓娴走到书桌边,目光瞟了一眼孟毓晓的手,“你手上的伤好了么?能握笔么?”
孟毓晓轻笑着摇摇头,忙催促她坐下,“一点擦伤而已,不碍事,倒是你,再不坐下可就碍着先生讲课了!”
孟毓晓着拿眼神挑了一下不远处的瑾轩,瑾轩已经握着书本起了身。
孟毓娴躲在面纱下吐了吐舌,赶紧坐下,理了理凌乱的衣裙,挺直腰身做好,立马变回了安静的样。
“瑾某前些日身体不适,耽搁了两位姐的学习,今日我们继续,讲……”瑾轩见孟毓娴落了座,便拿着手里的书卷,从容地开了口,不过话未完,便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身影给打断了。
焦芙蓉居然来楠书阁了!
众人皆是一惊,孟毓娴更是回头看了一眼孟毓晓。
焦芙蓉也不看旁人,浅浅扫了一眼瑾轩,便自往自己的位上坐去,跟在她身旁的,是一个个比较巧的丫鬟,手脚利落地帮她排开桌上的东西。
“吭!”瑾轩轻咳了一句,打破这屋里的尴尬气氛,轻声:“我们继续讲,洛神,乃伏羲氏之女,因迷恋洛河两岸的美丽景色,降临人间,来到洛阳……”
瑾轩按着自己的节奏讲着课,孟毓晓的目光便打在了焦芙蓉的后背上。
寒山寺一事,太太竟然除了她身边的秋月,这一笔账,她肯定是算在自己身上的,不知道她这突然跑来楠书阁是听从了老夫人的话,还是又要暗地里对自己动手脚。
又或者,她的目的是这屋里的其他人?
孟毓晓忍不住看了一眼孟毓娴,她似乎很喜欢听这些神话故事及人物,正神采奕奕地盯着讲学的瑾轩,听得极其认真。
焦芙蓉会不会因为记恨太太而对付孟毓娴?
孟毓晓忽地有些担忧起来,她若是对付自己,自己到能应付着,可孟毓娴完全没有这个意识,很容易被焦芙蓉暗算。
孟毓晓正想得出神,忽地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顿时吓得回了神,抬头望去,只看见焦芙蓉慢慢地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