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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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春闺-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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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娟被孟毓晓训斥了一声,这会子一声都不敢吭,扶了孟毓晓进屋之后,便赶紧收拾起二人的东西来。

    好在二人东西并不多,就是几套换洗衣物,和孟毓晓的一个钱袋子,里面放了不少银票。

    “姑娘,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这件没有做完的衣服,奴婢不知道要不要带走?”丽娟捧着衣服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捧着衣服过来问一问孟毓晓。

    孟毓晓一直在椅子上走神,听到丽娟的声音才稍稍回神,抬头看了一眼丽娟手里的衣服,内心又波动了一些。

    “就放这吧。”孟毓晓下定决心,既然都要躲着这人了,还给他做什么衣服,免得叫他再误会了。

    “是。”丽娟答应着将手里的衣服又重新捧回去放下,然后背了收拾好的包袱,走到孟毓晓面前,“奴婢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就这两个包袱,我们是现在就要走么?”

    丽娟不明白孟毓晓为什么突然间就要离开周府,相对于她自己来说,她倒是不愿意走的,这里是泰州,她和孟毓晓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如若离开了周府,也不知道哪里能够落脚。

    但是孟毓晓是主子,主子坚持要走,丽娟也无话可说。

    孟毓晓瞥了一眼丽娟背在身上的包袱,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吧。”

    丽娟稍稍点头,伸手扶了孟毓晓慢慢往外走去。

    离开屋子的那一刻,孟毓晓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牵扯了一下,但她就是没有停下来,倔强地瘸着腿下了台阶。

    丽娟一路扶着孟毓晓出了周府,也不见周府有人出来相送,丽娟便暗暗猜测到定是孟毓晓与周公子间出了什么事,所以聪明地没有再问,扶着孟毓晓继续往外走去。

    齐然一路暗暗跟着孟毓晓出了府门,看着她们主仆二人朝着西王府的方向走去,拧了拧眉,赶紧返身跑向了周牧泽的院子。

    周牧泽已经下了榻,静静地站在窗边。

    齐然自小跟着周牧泽,自然明白他何为生气,何为严肃,一进屋便感觉到屋子里的氛围不一般了,再加上孟毓晓刚走,他在门口略站了站,才慢慢地走到周牧泽身后,“主子,三小姐她出府了。”

    “嗯,让人暗中跟着。”周牧泽极其平静地回答,然后转身过来,目光只是往齐然身上一带而过,“准备马车,我们现在回府。”

    “是!”齐然答应着,却没有立马离开,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您明知道会气走三小姐,何必要如此着急呢?”

    “三小姐在泰州无亲无故的,这会子也不知道会去什么地方。”齐然这些日子跟孟毓晓相处之后,倒是越发的喜欢孟毓晓了,见自家主子心里难受却倔强地不肯说出来,齐然便又自作聪明地替他开了口。

    “我不这样做,难道要带着她去骊山吗?”周牧泽白了一眼齐然,慢慢挪向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后面色平静地说:“她身上有西王府的玉佩,又有瑾轩的玉章,如果她能选择来王府,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她也会去赵府,不至于无处可去,你只要派人暗中保护她就好。”

    这下,齐然算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良苦用心了,心中不由得再次责怪起文宣世子来。

    “我这就去准备马车!”齐然知道周牧泽现在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便赶紧退下准备马车去了。

    “姑娘,若不然您在这里等等,奴婢去找辆马车来?”丽娟看着孟毓晓一瘸一拐的样子,极其心疼地说。

    孟毓晓停下脚步,转头四处望了望,旁边不远便是西王府街的门楼,门楼上已经点上了灯,门楼下还有侍卫在守卫。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孟毓晓轻声说着,转身直直地看着西王府街。

    夜色已经浅浅盖下来,昏暗的视线叫人看不清侍卫的五官,却能清晰地看见那几个烫金的大字。

    穿过这条街便是西王府了,自己如果去求王爷,王爷应该也会收留我。

    孟毓晓想着,忍不住从手里掏出静西王的玉佩来,看了看,又紧紧地握进手里。

    周牧泽的马车从周府的巷子里朝着西王府街开去,眼尖的齐然一眼便注意到了路边站着的孟毓晓,连忙对周牧泽说:“主子,是三爷!”

    周牧泽自然也早就看到了孟毓晓,不仅注意到了孟毓晓,还看到了她手里握着的玉牌,不禁又燃起了一些希望。

    “你小心别被看到了!”周牧泽提醒着,伸手将车窗帘打下了一般,将齐然的五官遮去,自己却仗着脸上有面具,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孟毓晓来。

    你到底还在迟疑什么?既然都已经握着玉佩了,为什么不鼓起勇气往前走几步呢?

    周牧泽急切地望着孟毓晓,恨不得飞下马车,直接拉了她去王府!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五章面具

    这条街上一向没什么行人的马车,所以周牧泽的马车声音格外的明显,孟毓晓抬头望去,看不清马车里的情形,却清晰的看到了那张面具。

    王爷!而且他还在看我!

    孟毓晓当下一惊,赶紧背过身去,双手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玉佩,紧张地摩挲着,眼睛想要回头看一眼,却又不敢,只敢用耳朵努力地去听马车的声音。

    马车并没有停下来,这让孟毓晓轻呼了一口气。

    王爷为什么要看着我呢?难道是认出了我?又或者,有一个人站在他家门口,所以很奇怪?

    孟毓晓心里无厘头地盘算着各种可能,心下却期待丽娟能够快点找到马车回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能去找王爷,一来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泰州,二来,文宣世子还在西王府,若是被他知道了,颐和郡主怕也就知道了,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自己这次潜逃出来的事情,定是会叫所有人知晓了。

    周牧泽见孟毓晓转过身去,便明白了她的决定,眼眸子里闪过一阵失落,便慢慢地将挑起的半边车窗布给放了下来。

    “主子,三小姐她……”齐然欲言又止的,看着比周牧泽还要紧张,“她脚上还有伤。”

    周牧泽抬头,黑暗中眼眸子带了点光,“她做事一向谨慎,是不会来王府的,一会儿下了马车,你再悄悄过来,跟上他。”

    周牧泽说着,心下轻叹了一口气,他是了解孟毓晓的,她的谨慎和自强,使得她都不会来西王府找自己,所以方才自己明知道那是奢望,还是小小期待了一下。

    齐然不再说话,马车经过门楼,没有停留地朝着西王府的正门而去,追风早已经得了消息在门口候着,见周牧泽下车,赶紧上前,意欲搀扶。

    “这点伤,没事!”周牧泽抬抬手,示意身旁的两人都不要上来扶,随即又转头看向齐然道:“骊山,你就不用跟着去了,你留在泰州城,暗中保护好她。”

    “我……”齐然不习惯这样一连好几天都不在周牧泽身边跟着的样子,但是也知道如今孟毓晓对周牧泽来说比他自己都重要,所以,齐然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继续往下说,“是,我知道了。”

    周牧泽轻轻点头,复又看向追风,一面说着一面往里走去,“赈灾银子都齐了?”

    “嗯,给泰州知府传了话,银子立马便准备好了。”追风连忙小心翼翼地跟在周牧泽身旁,防着他有个不稳,可以扶上一把。

    “嗯,去告诉文宣,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往骊山去。”周牧泽淡然说道,“骊山那边也叫人抓紧些。”

    追风还不知道孟毓晓那边是什么个情况,但是刚才周牧泽下马车的时候,他有隐隐注意到他微肿的嘴唇,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但是他并不是齐然,不会像他那么多问,只是跟在周牧泽身后将一切都应下来。

    听着身后的马车声渐渐消失,孟毓晓才慢慢转过身来,西王府街门楼下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宁静,孟毓晓望着门楼看了一会儿,轻叹一口气,便又将手里的玉佩重新收了起来。

    这时耳畔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是丽娟叫了一辆蓝布小马车过来。

    “这附近都没什么马车,只寻到这辆小车,爷便将就一下吧。”丽娟跳下马车,同孟毓晓解释了一番,便伸手扶了孟毓晓上车。

    孟毓晓本就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人,这会子就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丝毫不会介意马车的大小,径直踩着上马凳就进了马车里。

    “往乐平街去。”孟毓晓轻声对赶车的马车夫说,随即整个人便懒懒地倒在了马车里。

    闹腾了一天,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累得不愿意再动了。

    本来应该去赵府的,但是孟毓晓想着自己以前没有去过,现在冒然去,倒是有些尴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茶馆。

    马车在乐平街路口停下,丽娟付过车马钱,便扶了孟毓晓往里面走去,这会儿子正是泰州夜市热闹的时候,时不时路过一家妓院,还有姑娘的招呼声。

    “公子,进来坐坐吧。”忽然一老鸨扭着身子上前拉住了孟毓晓的手腕,一脸媚笑地看向孟毓晓,“长日漫漫,就在街上走着多无聊,不如进来坐坐?各色模样俊俏的姑娘都有,全凭公子您挑!”

    “你什么人就往我家爷身上碰!”丽娟赶紧朝着那老鸨手上打了一下,用力推开老鸨,想着她做那种生意的人,神情忍不住便厌恶起来,“别碰脏了我家的爷的衣服!”

    “女的?”老鸨看着丽娟愣了一下,随即又转头看向孟毓晓,上下一打量,便笑了,“哟,原来是位姑娘啊?这大晚上的,出来散心么?”

    孟毓晓现在没什么玩乐的心情,只是浅浅瞥了一眼面前的老鸨,同电视里常见的那些不同,这老鸨倒是生的十分的好看,而且妆容恰到好处,除去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怕也看不出是这种烟花之地的人。

    老鸨见孟毓晓不做声,便淡笑着扶身上前,一只手浅浅地搭在孟毓晓的肩膀上,凑到她耳畔说:“我这店里除了貌美如花的姑娘,也有身强力壮的汉子,你真不来试试?”

    还有汉子?

    孟毓晓当时便震惊了,只听说烟花之地,有失足女,但还真不知道这古代的妓院竟还有男妓,不过仔细想想,那日在西子湖上,知府大公子也曾把自己认作是娼倌,可见,在泰州,男妓倒也算正常。

    “这个倒是可以试试!”孟毓晓轻轻扬起嘴角,朝着老鸨浅浅一笑。

    “爷!”丽娟顿时就慌了,连忙死死地拽住孟毓晓,“这地方您怎么能去!”

正文 第两百二十六章赈灾

    “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是快活!”老鸨得意地一笑,伸手挽了孟毓晓的胳膊,另一手便轻巧地将丽娟给推到了一边,甚是骄傲地对孟毓晓说:“咱这店里的,个个都是绝色,保管姑娘你来了不想走!”

    孟毓晓抬头看了一眼妓院的牌匾,“乐平坊”,依着街名取的,倒不似其他妓院那般赤裸。

    “姑娘怎么不走?”老鸨说了半天,见孟毓晓根本就没有动。

    孟毓晓抬起一只手,慢慢推开老鸨的手,淡笑着说:“今日身上还有要事要去办,隔日我定来捧场。”

    “有什么事能比快活更重要?”老鸨依依不舍地看向孟毓晓,这到手的鸭子的飞了,多少有些不甘。

    “活命!”孟毓晓说着,朝着老鸨丢了一个眼神。

    老鸨脸上闪过一阵诧异,立马又堆上了笑容,“那姑娘可得说话算话,来日定要来给安溪捧个场!”

    “安溪?你名字?”孟毓晓怀疑地看向老鸨。

    老鸨笑着点了点头。

    “这名字到和你这店对不上。”孟毓晓说着轻轻一笑,暗想着这家店倒还真的是一家比较特别的妓院,说不定以后真的还可以来瞧瞧。

    “走吧。”孟毓晓同安溪说完话,便转身叫了一旁的丽娟。

    丽娟警惕地瞪了一眼安溪,赶紧扶着孟毓晓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孟公子?”茶楼掌柜见到孟毓晓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将她迎上了二楼,“孟公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因为孟毓晓在路上被安溪缠了一会儿,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茶楼差不多都要到打烊的时候了。

    “嗯,我近日没地方去,又受了点伤,所以,怕是要麻烦您帮我去赵府送个信,我想去府上打扰一些日子。”孟毓晓直接明了地说明了来意,虽然会显得有些狼狈,但是这时候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哦哦,那我现在立马让人去赵府。”茶楼掌柜连忙要出去安排人,倒是被孟毓晓叫住了。

    “掌柜的别忙,倒也不急着现在。”孟毓晓说着尴尬地笑笑,“如今天色已经晚了,这时候去打扰怕也不好,若是方便,我今晚在您这茶楼待一晚吧。”

    孟毓晓上次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茶楼的雅间有休息的地方,所以才会选择到这里来。

    原本应该住到酒楼去的,但是孟毓晓担心周牧泽会让齐然闯进酒楼找自己,所以才想着去赵府,可是这一路走来,也没见到人阻拦,孟毓晓又迟疑了,或许,他也就只是和自己闹着玩玩,否则那么大的周府,怎么就没人注意到自己出府了呢?

    又或者说,他明明是知道的,却没有叫人出来,他,也许就没想过要留住自己。

    “掌柜的,我家爷脚上受了伤,今日又累着了,着实不方便再来回折腾,还请您给找个休息的地方,我们住上一晚,明日再去赵府吧。”一旁的丽娟,见孟毓晓一脸的疲态,赶紧又同掌柜的说了两句。

    掌柜的会意,连忙点点头,“那我这就叫人去准备着!”

    第二日一早,文宣世子穿戴整齐便直接去了周牧泽的房间,周牧泽这才刚起床,正由御医在给腿上的伤口换药。

    “王爷,您怎么受伤了?”文宣世子径直闯了进去,叫周牧泽想躲都躲不及。

    “怎么伤的?该不会遇到刺客了吧?”文宣世子凑到周牧泽面前,担忧地问。

    “摔了,从马上摔下来的。”周牧泽平静地说着,见着御医已经包扎好,便赶紧伸手提了提衣摆,遮住伤口。

    “哦。”文宣世子轻轻点头,对于周牧泽的话他一向都是深信不疑,随即目光转向周牧泽的脸上,又大吃了一惊,“王爷,您嘴唇怎么也破了?”

    周牧泽心虚的抿了一下嘴唇,被孟毓晓咬过的地方还有些微肿,离得近了一下就能看出来。

    “也是摔的,从马背上落下来,脸先着了地。”周牧泽面不改色地说着,便起了身,虽然小腿肚上有伤,但一点不影响他高大的身形,“你若是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哦哦,”文宣世子连忙追上,目光打在周牧泽的身后,忍不住往追风身边挪了挪,小声问:“王爷也会犯这种错误?”

    在文宣世子眼里,舅舅周牧泽可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几岁就能在马背上射箭的人,如今竟然会从马背上掉下来,还是脸先着地,着实叫人意外。

    “昨日主子自己出去的,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情。”追风淡然回答。

    文宣世子鄙夷地看了一眼追风,对于他这种官方的回答很是不满意,于是扭头看了看四周,疑惑地说:“齐然呢?怎么没见到他的身影?”

    “主子安排了他其他的事情,他不去骊山。”追风依旧语气平淡地说。

    文宣世子看了看追风,觉得他没有齐然好玩,抿抿嘴,便不再与他多言,上前追周牧泽去了。

    孟毓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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