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楚,只能说闻婷意在无意当中,被人狠狠的算计了一回。
闻五夫人这样经事的人,自然容不得别人这般算计闻婷意,事后让人仔细查了一番,发现人群当中有跟闻婷意相关的人,那几户人家,也曾跟闻婷意未来夫婿家里论过亲事,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成事。闻婷意的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除非两家相成仇,这桩亲事是不能更改。闻五夫人经这一次的事后,深悔没有教导过闻婷意防人之心,以至于她吃下这般暗亏,还寻不到对头是谁。
闻五夫人请人去查了闻婷意未来夫家的一些事情,她又借口嫁事,趁势限制闻婷意出门次数。闻五夫人特意上门跟金氏说了这桩事的原由,提醒说:“十八也是在议亲的人,她虽说比十七性情稳重些,可是有些事情,我们大人还是要当心。一旦结亲,男家那边的情况,我们这边也要了解,免与人相交时,到时分不清远近。”金氏自是感激闻五夫人的提醒,她对闻春意因此上了心。也不再如往常一般劝她,要多跟着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赴宴的事。
田府下帖子上门来,闻大少奶奶来问讯过金氏和闻春意的意思后,也顺势帮她推了这宴会。田悦过后专门书信过来,觉得两人现在是见一面少一面,她都不寻机会上门来一趟。闻春意胆怯田府的环境,田悦不是当家的人,她情愿少见面,也要在这样的时机当中保平安。名声,在此时,对她相当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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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委屈
细细的雪漫天飞舞着,金氏和闻春意拒绝服侍人的遮蔽,金氏笑着对身边管事妇人说:“就这么一点沾不了身的雪,用不着来遮掩。”闻春意本身就不喜欢这么多人跟前跟后,只是金氏说,这一次见面,一定要让男家瞧瞧,他们一家人在闻府也没有外面传得那般落寞。
闻春意只能由着金氏安排,带着大小四丫头跟随着前行。她们母女第一次就去闻老夫人处请安,闻五夫人和闻婷意早早候在那里,正和闻老夫人说着话,闻二夫人满脸笑意陪在一旁,瞧见她们母女进来,那眼光从头到尾把闻春意细细的打量一番后,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眼光落在金氏的脸上。金氏和闻春意上前给闻老夫人请安问好过后,由着她默然瞧一眼,示意她们先站在一旁。
金氏和闻春意都已经习惯在闻老夫人这处受冷落情景,她们自在的候在一旁,等着闻老夫人一会再来训话。闻二夫人凑在闻春意的身边,她低声好意提点说:“十八,你不是有一套素雅的衣裳,这一次为何不穿那套衣裳出来?”要想俏,一身素。闻春意抬眼瞧了瞧往小白花方向打扮的闻婷意,她的确扮得有种楚楚可怜的神彩。闻春意冲着闻二夫人微微一笑,她这个二伯母是无事不开口的人,她可不敢随意接她的话茬儿。
闻二夫人见闻春意只是微笑不说话,她也知这个侄女的性情,很自然的把目标转向金氏,颇有些嫌弃的说:“四弟妹,今日林家人来做客,你们两家都有意向,你也要把女儿好好的收拾一番行出来。你瞧瞧十八这打扮,在今天这么多小女子里面,她走出去没有一丝的打眼。”闻春意瞧瞧身上穿着的正红色花鸟襦裙,瞧着就是喜气大方的打扮。正适合在人前亮相,那有闻二夫人说得那般的严重。
金氏也不觉得闻春意这样打扮差到那里去,平日,府里宴会。闻春意也是这般的穿着。只是闻二夫人眼光示意,她瞧了瞧闻婷意的装束,见到闻老夫人只是沉默不语,便笑着说:“十七这一身打扮的俏丽,我瞧着非常打眼。”闻五夫人瞧一眼闻春意平静的神情,再望一眼低垂眉眼略显得意神情的闻婷意,她笑着说:“十七装扮得素,大雪天里,不知能不能惹人注目。不过,十八这一身。我瞧着在大雪天打眼。”
“噗”闻二夫人笑出来,说:“五弟妹,一群小女子都跟十八一样的打扮,她在人群里面,如何能打眼?十七才是会穿衣裳的人。难怪出一趟门,她就是没有说什么话,都会遭人妒忌,传出瞎话出来坏名声。”金氏担心的瞧了瞧闻春意,在闻老夫人面前,闻春意从来是那个会受到冲击的人。闻春意神色平静在一旁候着,这样的是非问题。她只有旁听受牵累的份。闻老夫人的眼光,冷冷的落在闻春意的面上。
闻五夫人瞧了瞧闻老夫人的神情,她不得不忍下这一口闷气,在闻老夫人的面前,闻二夫人比她是有面子许多。闻老夫人淡淡的扫过三个儿媳妇,皱眉冲着闻春意说:“十八。你就是易惹事的人,好好的日子,因你惹来一场是非争执。老四家的,你带着她出去吧。”金氏轻叹一声,她和闻春意两人向着闻老夫人行礼过后。母女缓缓的行出房门。她们还能听到闻老夫人的话:“唉,十八就是一个不受教的人。”
金氏急急的去瞧闻春意的神色,却见她眼里笑意灿然的望着她。出了闻老夫人的院子门,金氏不愿意女儿心里不舒服,她想想还是开口说:“你祖母这般管教你,也是为了你好。”闻春意笑瞧着金氏,瞧着她用力为闻老夫人寻到的借口,她低声说:“娘,祖母这么多的孙子孙女,难为她一直这般注意着我。”闻春意对闻老夫人在亲情上面,没有太多的期盼,对她的种种借事指责,也不会往心上去计较。
金氏轻轻叹着气,瞧着女儿的衣裳,她低声问:“你要不要回去换那身素雅的衣裳回来?”闻春意好笑的瞧着她说:“娘,我要穿那身衣裳出现在祖母面前,祖母一定会直接训斥我不孝,说她和祖父都活得好好的,我就在她面前穿起孝衣来。”金氏瞪眼瞧着闻春意,低声说:“胡说,十七穿的那身素白衣裳,比你的那套素花衣裳可要来素静。”闻春意只是微微笑而不语,有些事情,不同的人,做出相同的结果,却有不同的效果。
闻春意在闻老夫人面前就是一个雷点,一点就炸,不点还会自燃的雷点。闻春意瞧瞧身上的衣裳,自觉得还是非常的得体大方能见人。金氏和闻春意往会客厅走去,闻大少奶奶身边的管事妇人很快的迎了过来,低声说:“林夫人一家早早就到了,少奶奶让我来接接你们。”金氏笑着道谢后,又瞧一眼闻春意,她挺了挺腰身。管事妇人又往她们身后望了望,低声问闻春意:“十八小姐,五夫人和十七小姐,还在老夫人处吗?”
闻春意轻轻点头,然后好奇的问:“王妈妈,十七,嗯,就是那个订亲的人家已经来了吗?”管事妇人难得见闻春意露出这般好奇神情,她点头后,揭秘一般的低声说:“我远远的瞧过未来的十七姑爷,人长得非常俊美。我觉得只有钟家池春少爷才能媲美他。”闻春意记起钟池春那张还带有一丝婴儿肥的脸,她想象不到闻婷意未来夫婿能有多么俊美,竟然引得见多识广的管事妇人,都忍不住在人后赞叹一声。
闻春意想起闻婷意今日特别的装扮,她抬眼瞧见金氏同样惊讶的眼神,母女两人往厅门走去。掀帘的丫头掀起门帘前,管事妇人匆匆介绍说:“四夫人,大夫人和少奶奶陪着客人们说话。”帘子已掀开,金氏和闻春意两人行了进去,满厅的客人们,都在热闹的说着话。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陪着两位眼生的夫人身边,闻春意伸手轻握握金氏,低声说:“明紫衣裳的人。”
管事妇人已伴着她们往闻大夫人方向走去,那说话的四人,这时也抬眼望了过来。那位穿着明紫色衣裳的林夫人,她的眼光直接落在金氏和闻春意的面上。金氏和闻春意行到她们面前,闻大少奶奶站起来笑着给她们互相介绍一番后,闻大夫人招呼金氏落座下来,说:“我们在一处说说话,由着年轻人自在方便。”她抬头笑着对闻春意说:“十八,林家少爷初次来我们府做客,你在一旁,去瞧瞧兄弟们有没有把他招呼好。”
闻春意瞧了瞧金氏赞同的神情,又望了望候在一旁的闻大少奶奶,她冲着三位夫人默默行礼告退。闻大夫人笑着对两位夫人说:“我们府里的十八姐儿,一向少话,却是心里难得明白的人。”林夫人微微笑起来,她望着金氏笑着说:“我家哥儿一向话多,我正担心他会寻一个同样话多的人,这般配下去,反而是一桩好事。”金氏轻舒一口气,笑着接下林夫人的友善心意,陪着她说起话来。
闻大少奶奶伴着闻春意走出厅门口,她笑瞧着闻春意说:“十八,你往府里山上转转,顺带帮着招呼一下客人。”这般明显的提示,让闻春意只能低垂眉眼答应下来。闻春意带着四个丫头往山上走去,闻大少奶奶笑逐颜开的瞧着她的身影。待人走远之后,她回头望着身边管事妇人问:“五夫人和十七小姐还在陪老夫人说话?”管事妇人肯定的的点了点头,闻大少奶奶嘲讽的一笑,低声:“既然不喜别人庶子的身份,当日就不要应承这桩亲事。”
她的话,惊吓得管事妇人四处张望几下,连忙劝止说:“少奶奶,已经成了的亲事,你慎言。”闻大少奶奶瞧着她,低声说:“我们去迎迎她们吧,客人第一次正式来府里做客,又有十八的事陪衬着,各退一步,才是正道。何况十七那位未来夫婿,我瞧着长相各方面还算出众,要不,五叔也不会认可这门亲事。”管事妇人是知闻大少奶奶性情的人,她轻舒一口气,低声笑着说:“各花入各眼,听说十七小姐蛮中意这门亲事。”
闻大少奶奶轻笑起来,说:“姐儿爱俏,那人的确生得俊美。大约只有池春哥儿长大些,才有那一番的风采。听说他出生时,嫡母有孕,无法照顾他,他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人,才会脾性不同一般的庶子。”管家妇人却轻叹息一声音:“大爷们的眼光,和女人的眼光多少有些不同。”闻大少奶奶微微笑起来,如果是闻五夫人嫡亲的女儿,她绝对不会顺着闻五爷的意思,挑拣这么一门日后一定多事的亲事。
闻大少奶奶往闻老夫人方向行走,管事妇人在后面低声说:“少奶奶,林家少爷往山上去赏景,十八小姐也上山去,要是给人撞见他们见面,好吗?”闻大少奶奶轻笑起来,说:“有这么多人在的场合,他们遇见了,说两句话,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私下相会什么的。两人多见见,我们也能在一旁瞧瞧可合适,趁着未正式亲,也不能委屈自家的姐儿。”
☆、第二百七十章 弱
管事妇人惊讶的抬眼瞧向闻大少奶奶看去,未曾见过那位林少爷之前,闻大少奶奶一直赞闻春意许了一门好亲事。可是就这么远远的见了一面林家少爷,闻大少奶奶反而多了这样的话。闻大少奶奶瞧着管事妇人的神色,她低声说:“林少爷的性子,太过温和了。”
闻大少奶奶只说这么一句话,就不再往下说去。管事妇人相信闻大少奶奶的眼光,她是经当家主母从小培养训练出来的人,眼光自是比一般人来得睿智。管事妇人心沉了沉,这门亲事是闻秀桦做主牵线搭桥,瞧上去两家都有了意向,这时闻大少奶奶的话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闻大少奶奶回头望见管事妇人的神色,她微笑着说:“我只是这么一说,没有想着要做什么事情。只要这门亲事赶紧的订下来,对十八还是大有好处。”
管事妇人见到闻大少奶奶没有劝止的意思,她暗自轻舒一口气,笑着说:“少奶奶,林家的家风不错,这些年,还不曾听他们家的人,有坏过祖宗定下来规矩的人。只是林家儿子的亲事,没有一年两年,一般是走不完这个过程。”闻大少奶奶听后,轻笑着摇头说:“别人家瞧中那家的女子,都恨不得早早下定,只有林家要拖着日子。难怪他们家的男子,要早早的论及亲事。”林家的少爷不过比闻春意大两岁,按林家男子成亲的年纪,按理来说,是用不着这般早早定下亲事。
闻大少奶奶眉头轻皱起来,她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赶紧回头拉扯着管事妇人问:“我记得前几日,你跟我说,林家的爷们,一般是过十九岁才成亲的事?”管事妇人笑着点头,说:“少奶奶,听人说,林家的男子,在正式定亲前,不会只议一次亲,只是许多人,都说那是谬传。”闻大少奶奶听她的话,眉头却轻皱起来,她听闻秀桦提过,林家的长子,从前也不只相中过一门亲事。
管事妇人说完话后,瞧着闻大少奶奶沉下的脸,她恨不得伸手打自已两巴掌。闻大少奶奶想了想,转头跟管事妇人低声说:“你闲着时候,想法子,多打听一些林家的事。你现在去山上去,寻一个借口,把十八叫下来。”管事妇人转身要走时,又给闻大少奶奶叫住说:“回来吧,这会别去叫人。”管事妇人轻舒一口气,闻春意这一会大约刚上山,她要是赶着叫人下来,只怕寻不到太合适的借口。
闻春意在山下,她倾听一会山上动静,觉得没有多大的动静,又瞧了瞧山下守候的人,听她们说,少爷们和小姐们大都上了山,只是这一次比较奇怪,山上竟然没有平常那般显得热闹。闻春意原本想留下跟随的四个丫头,后来想一想,今时不同往日,她还是决定带上三丫一块去山上。上了山,她惊讶的发现,山上不是没有太多的人,而是人挤人,只不过大家都压低着嗓门说话。这样,在山下的人,才没有觉得山上有什么大动静。
闻春意打量分成两圈子的人,她往山上平地中间靠近过去,三丫在后面提醒说:“小姐,小少爷陪着一个陌生人在亭子外说话。”闻春意往亭子处打量去,在亭子一侧瞧见闻秀节陪着林家那位少爷说话,两人已瞧见她的身影。闻春意避开那说得热闹的人,她往亭子边行去,那林家的少爷瞧着走近的闻春意,他的一张脸立时红起来。闻春意瞧着又红了一张脸的林家少爷,她在心里暗叹一声,这位爷瞧着也不是那种没有见过女子的人,怎么这么爱脸红。
闻秀节欢喜的上来牵住闻春意的手,笑着说:“姐姐,林家哥哥陪我在亭子边上等姐姐。”林家少爷的脸更加的涨红起来,他赶紧开口解释说:“闻小姐,我第一次来府上做客,节弟陪我在一处说话。”闻春意望着他点点头,开口说:“还是亭子里说话,桌上茶具干净,我冲茶水给你们喝。”闻府的山上,在这样的日子里,亭子里一向都会有炉火,火边就有烧开了的水,桌上自然备有茶具和茶叶之类的东西。
虽说怕服侍的人,干扰了上山人的雅趣,可是这些东西还是备用的齐全。山下候着的妇人们,时不时也会上山来瞧一瞧,添柴火和水,顺带把用了的茶盏换取下去清洗。三丫抢先进了亭子,她赶紧把石桌整理起来,倒上三杯热水,就行在一边去,开始准备泡茶水。林家少爷和闻秀节进了亭子,他瞧着跟随进来的闻春意,低声说:“闻小姐,你们家山上风景不错,远远望下去,心胸跟着开窍起来了。”
闻春意望见他眼里的神色,见他急急闪开过去的眼神,她微微笑着说:“我们府里山上的风景,一向最吸引人。”她只是第二次见这位林家少爷,瞧着就是憨厚性子的人,难为他极力寻话出来跟她说。闻秀节在一旁接话说:“林哥哥,冬日里,我们府里也只有山上风景可以观赏。”闻府不曾象别的府里,冬日里花房里还有花可以赏。闻府庭院收拾得不错,可是也供不起太多奢华的享受。相比许多书香人家,闻府的日子,算是过得不错的人家。
有闻秀节在一旁凑和着说话,两个还算陌生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