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三夫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进来瞧一瞧父子四人神色,重点是放在小儿子钟池春的身上。她稳坐下来,喝一杯长子倒的水,脸就沉下来冲着钟池春说:“春儿,成亲这般的大事,你说,需不需要跟父母商量着行事?”钟家三爷夫妻生有儿女共五人,最疼爱小儿子。可这小儿子在外面瞧着是非常懂事的孩子,在家里却总与父母闹些小事情,在父母眼里总会看到他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难怪别人说,养儿方知父母恩。
钟池春与钟家三夫人对阵多年,母子之间难用输赢评说,只能说谁占了理。钟池春年纪小时,自钟家三夫人占了理。可是随着钟池春的年纪增长,钟家三夫人一面担心慈母出败儿,一面担心严母出懦弱的儿子。她渐渐的对这个小儿子放手起来,这才有钟池春可以在外面安心游历两年的事情。当然她也知道就是拖着小儿子回来,他的心不在,人在,最会消磨男儿志气。钟家三夫人想着小儿子的不听话,那脸色又沉了许多。
钟家三爷暗自叹一口气,每次这对母子吵到最后,都要他们三人出来涂抹稀泥。钟池春瞧了瞧钟家三夫人的神色,说:“母亲,只要我说了人选,你就会帮着上门去提亲?”钟家三夫人暗想着不知是那家的天仙美女迷了自家儿子的心窍,不过这样的大事,只要女家家风正,她还是会点头。钟家三夫人缓缓的点头,钟家三爷和两个年纪大的儿子,都暗捏一把冷汗,闻府十八小姐可没有达到钟家三夫人对小儿媳妇的要求。
钟家三爷赶紧使眼色给长子,示意先由他开口说话。钟池画瞧一眼欢喜神色的钟池春,再望一眼等着听好消息的钟家三夫人,想着那实话只要出来,只怕又要闹腾一回。他不得不抢在钟池春前面开口说话:“母亲,你觉得闻府的家风好吗?”钟家三夫人觉得长子是故意捣蛋来的,这正在说正事,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话。钟家三夫人白眼相对钟池画说:“闻府家风自是不错,那可是你姑家。老大,你别扯太远,还是听春儿说他的事情。”
钟家三爷和两个大儿子都轻移一下身子,三人都有些紧张的瞧着这对母子。钟池春笑起来说:“母亲,你儿子的眼光不会差,自是会为你挑拣一位容貌品行相当不错的女子回来做儿媳妇。”钟家三夫人也相信自家儿子的眼光,从小就没有见过这个孩子真正的委屈过自已,那想要的东西,都会想法子拿到手里来,得到之后,也不会随手乱丢弃,同样是非常珍惜对待。钟家三夫人觉得自家儿子的品性和眼光,那是让人无法挑拣的优秀。
钟池画和钟池南已经心生退意,两人朝着钟家三爷瞧一瞧,便双双站起来说:“父亲,母亲,我们出来一会,要去瞧一瞧孩子们的功课了。”钟家三爷从小管着儿子们的课业,钟家三夫人对两个儿子所为也没有什么不赞同,她只是皱眉说:“你们弟弟的亲事,难道比不了你们去瞧儿女们的功课进度吗?”钟池画和钟池南兄弟都知道钟池春就是跟钟家三夫人开了口,那亲事今天也无法定下来。
两人都觉得过日子的大事,还是由着钟池春的心思去行事。闻府十八小姐名声也许不太好,可是多年来,也没有真正出格的事情传出来。在闻府姑姑这一房的人和她所生的儿女,明显待那个女子亲近,那个女子既然能入钟池春的眼,那一定是有她特别处。钟池画是长兄,自是要表明态度,他笑着对钟家三夫人说:“母亲,从前二弟论亲事时,我那时说,只要二弟有心,我做兄长的支持到底。
你瞧瞧,如今二弟妹待你孝顺,小家日子过得不错。今天轮到小弟的大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春儿愿意,我一定站在他的那边。母亲,你一向为我们着想,宁愿违了你的心思,最终都要成全我们。”钟池南在一边也赶紧表态说:“母亲,我想弟弟娶一个自已喜欢的人,不他顺着你的心思,以后娶一个不喜欢的人进来,将来过着面和心不和的痛苦日子。”钟池画怒目瞧着钟池南,这个大弟憨直的性子,也不能在此时发作,这不是火上浇油吗?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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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平和
钟池画当年论亲事时一帆风顺,那是因为他想法子让他瞧中的女子,早早的入了钟家三夫人的眼。等到钟池南论亲事时,这位爷明明瞧中了人,却一再拖延不说。直到钟家三夫人相中别家的女子,他开始着急起来。
钟池画的亲事,是水到渠成的美满姻缘。钟池南却是好事小小磨了一些,只是那女子的家境和人品,多少还是入了钟家三夫人眼,做母亲的人,只是生气儿子不能全心信任她,故意设了门槛,罚了他一些日子。后来借着钟大夫人出面劝和的这个梯子,这对母子两人双双圆满了。然而轮到钟池春这里,这个儿子瞧着是一心一意信任母亲,只是闻府四房在闻府里,要什么没有什么,闻十八小姐那名声,也实在是差了那么一些。
钟池画和钟池南交换下眼神,瞧着钟家三夫人暗沉的脸色,见钟家三爷点头后,兄弟两人匆忙站起来。两人行到书院外面,钟池画冲着往回走的钟池南说:“你去哪里?”钟池南瞧着钟池画说:“哥,你不是回去瞧孩子功课吗?”钟池画瞧着他直问:“你不管春儿了?”钟池南摸了摸头,瞧了瞧书房,挨近他说:“哥哥,我回去和弟妹商量去,由她来和母亲好好说话。”
钟池画没有好气的瞧着他,已经当了父亲的人,这样的事情,还要推给身边人处理。他瞪眼说:“这样的大事情,父母都未做下主张,这做儿媳妇的在婆母未问话时,她能开口说话吗?我们做儿子的人。都不敢在这时跟母亲对着来,你让她来说话,这不是让母亲心火烧得更旺吗?我们去找大伯母和二伯母说话,话也不用说得太清楚,毕竟也不知春儿是不是一时兴起。等会由父亲和母亲劝一劝,他就没有那想法。
我们跟大伯母说说话,万一闹起来,大伯母也先能心里有底,后面能帮着劝和。”钟池画想了想,皱眉跟钟池南说:“春儿身边人一再说。他和十八小姐从来没有牵扯过?只和十八小姐的弟弟交好,我觉得有些不相信,他怎么突然会提及亲事?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先寻姑姑那里打听清楚,看一下,是不是那女子行事不妥。诱了春儿的同情心。”兄弟两人商量好后,彼此回家交待事情,就往闻府奔去。
闻大夫人笑着迎接两位侄儿到来,听他们又是来替弟弟道歉,瞧着他们手里带来的东西,她笑起来说:“春儿写了信赔礼道歉,又不是什么大事情,用得着一趟又一趟跑过来道歉吗?你们是不是有别的事情。要跟姑姑说,还是惹你父亲生气,想求多一个人帮你们说话?”钟池画兄弟瞧着闻大夫人分明是一脸不知情的模样。他们的心安宁许多。兄弟两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后,钟池画笑着说:“姑姑,只不过是想你了,我们来瞧一瞧你。”
闻大夫人可不相信他们这话茬儿,明明前不久才见过面,她笑瞧着两个侄儿。说:“你们是因春儿的事情,来这么一趟。可是那天他在我们府里有人待他不妥?”钟池画和钟池南两人轻摇头,钟池春从前几乎快把闻府当成第二个家来往。闻大夫人瞧着他们的神色。示意房内服侍的人退下去,她一脸正色说:“画儿,南儿,你们成亲后,就和春儿不一样了,你们每次来,都会事先下帖子过来,象这一次过来,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你们直管开口说话。”
钟池画和钟池南互相瞧了瞧对方,兄弟两人低声把事情说给闻大夫人听,震得闻大夫人失语好一会后,她才开口说:“春儿几时起的这个心思?从前他小时候,来府里,待十八是显得亲近,总要寻机会和她说话,可是十八小时那性子,那是会搭理人的性子。后来他和峻儿交好,也不见他和十八有什么多的接近。从前他们年纪小时,虽说常去四房,但是十八却是一个不爱跟人玩闹的性子,也不曾跟他们混一起玩耍过。
后来他们年纪大一些,峻儿是一个早熟性子,每次春儿来了,也不再带他去四房玩耍,他们两人见面的机会都非常少,更加不存在私下见面的机会。”闻大夫人觉得钟池春只是一时的冲动,大约是听她闲话说了闻春意的事情,心里一时同情心发作。闻大夫人轻摇头跟两个侄儿说:“你们做哥哥的人,劝一劝他,十八不是寻不到合适的亲事,用不着他瞧在峻儿的份上,要做出这种事情。
他这种想法是极其不妥,等到时候到了,他的同情心过了,反而误了十八的良缘。十八现在可是误不起了,赶在年底,有合适的人,我们就会为她定下亲事,婚期不会超过夏天。”四房对闻春意成亲人选的要求并不高,闻大夫人觉得并不是太难的事情,难就难要挑拣一个合适的人家。闻大夫人是不相信钟池春和闻春意之间有什么的人,她很肯定的摇头,认为钟池春只是一时的同情心发作,不去计较后果的轻狂行为。
钟池画和钟池南见闻大夫人说得这般肯定,心里多少信了一些,可是终究心里不安,还是想着把那日的事情问一问,闻大夫人记起在他们兄弟来前,闻春意已经来了大房,正在闻大少奶奶处陪着两个小侄儿写功课。她招来管事妇人低声说起话,然后对两个侄儿说:“我们是亲姑侄,也没有太多的避讳,你们一会在内室呆着,听我问她几句话,自会分晓。”钟池画和钟池南兄弟往内室避去,很快就听到一个女子轻快脚步声音。
闻春意进到闻大夫人的房内,瞧见房中桌上的两个杯子,再望一望闻大夫人的神色,很是自觉的坐在她面前的方凳上。闻大夫人瞧一瞧她的神色,笑着说:“十八,一晃多年过去了,你从前那么小小的一个人,也长到现在这般大,瞧着样样不错。”闻春意低了头,暗想着可是来了那牵线的人,才引得闻大夫人这一番感慨话。闻大夫人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很有些感叹的说:“春儿从小和你们一块长大,在外面两年,他回来后,你瞧着他有什么变化吗?”
闻春意诧异的瞧着闻大夫人,见到她一脸的正色,她开口说:“钟少爷的面相,瞧着要比从前显得老成许多,不象从前总是一脸的孩子气。现在个子高了,不过,我看他待侄儿们,还是跟从前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闻春意很是公正的评说钟池春,闻大夫人听她的话,瞧着她的神色,都不象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过的人。她当下笑起来说:“那日春儿在你们院子里,可曾烦扰到你母亲和你?”
闻春意想起闻大少奶奶提过,钟池春回到大房后,匆匆忙忙离开的事情。她赶紧仔细的把她回去后的事情,一一说给闻大夫人听,说:“大伯母,我和母亲瞧着他和两个侄子那般狼狈的模样,虽说是忍下笑意,可钟少爷那般聪颖的人,那可能瞧不见痕迹。大伯母,这取笑人的事,如果要是伤了钟少爷的面子,我和母亲都愿意跟钟少爷解释一番。”闻大夫人笑着说:“春儿不是这种小性子的人,何况你和你母亲还忍下笑意。
他们那天回到我们这里来,我和你大嫂可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把你两个小侄儿笑得都恼了起来,春儿都没有见怪。”闻春意也不觉得那天的事情是什么大事,如果钟池春连那样的小事情,都要计较起来,她觉得有必要提醒闻秀峻,这个朋友要慢慢的生疏起来。闻大夫人和闻春意问了闻秀玉兄弟的事情后,她笑着说:“明年你新嫂子进门,你哥哥的院子里又在装璜,有什么需要,你父母不哼声,你经常过来的人,可要说一声。”
闻春意笑着点头下来,说:“大伯母,我那嫂子瞧着就是一个和善有心的人,她说不要太折腾家里人。但是父亲和母亲觉得不能委屈了她,把哥哥的院子,仔细的的修整起来。父亲和母亲都说不用着急,慢工出细话,我瞧着暂时是没有什么需要再来麻烦大伯母和大嫂的事情。”闻大夫人笑眯眯的说:“曾家小姐是我瞧中的人,她不是一个好的,我也不敢跟你母亲做了主。
你的亲事,大伯母也会用心,只是你自个有什么要求,趁着人选不曾定下来,我们又亲近,你说说你心里想法?免得将来嫁后,有种种的不适宜。那时你就是心里埋怨大伯母,也为时已晚。”闻春意想一想也是如此,有些话还是要趁早提出来,她平和的开口说:“大伯母,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你一心待我好。至于家境要求,我和父亲母亲一样,我不太会和人相处,别人家里人多,我怕处不来那些关系。
就寻一户家事简单的人家,那男子不求他如何人品皆出,能象我父亲这样有担当的人,我就觉得挺不错。”闻大夫人颇有些赞赏的瞧着她,说:“你是一个会想事的人。”闻大夫人和闻春意说了两句话,她见闻大夫人面上疲乏之色,很快的告别离开。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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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近在眉睫
钟池画兄弟两人从内室里转了出来,脸上还有未完全消掉的尴尬神情。闻大夫人望着他们兄弟两人,说:“你们在里面听见她的话,这下应该明白,她就是一个直性情的人,不会去使什么心眼去吸引男子。”
钟池画和钟池南听闻大夫人的话,两人的脸都发红起来。他们过来这一趟,原本心里的猜疑,被闻大夫人一下子揭穿了,两人都有些下不了台面。闻大夫人终是不忍心瞧下去他们兄弟的窘态,她轻叹一声说:“你们两个都是稳重的孩子,春儿在我这里出出入入这么多年,我可曾让人真正的算计到他?以前这府里是曾经有人奢望过春儿的亲事,可那也是放在面上的小算计。
我记得当时就同你们母亲提过那事,是你们母亲说,春儿在我的面前,有我瞧着出不大茬子,就由着他去经一些事情。你们瞧瞧,那事不是后来没有多大波折就过了。春儿的心性,你两个做兄长的人,难道还不能明白吗?就象十八所说,从前的他,瞧着是长大了,其实还是一个孩子。十八这样的人,如何会瞧得上一个比她年纪小的孩子。而现在春儿成熟了一些,但是十八亲事相看中,她更加不会节外生枝,放弃将到手的合适的人选。
她是一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女子,知道那样的人,最适合她这种性子的人。”钟池画和钟池南觉得不管从亲人的角度看人,还是从旁人的角度看人,钟池春的条件,在安城都算是相当不错的未婚男子。闻春意各方面的条件。的确有些配不上钟池春。而闻大夫人话里意思,也表明从来不曾想过亲上加亲这样的事情。钟池画想着钟池春的执着,他轻轻说:“姑姑,我瞧着春儿不象一时的兴起,十八亲事的相看。你们这边能不能缓一下?”
人性的自私,亲人的本性。闻大夫人经了太多,她自知站在钟池画兄弟的立场,他们做的没有错。只是她却不能这般行事,她瞧着钟池画兄弟轻摇头说:“画儿,十八的亲事。不仅仅我们府里上了心,她的舅舅家里人同样上了心。有合适的人,两家又愿意,一定会快快的定下亲事。你们说的事情,我不能答应下来。齐大非偶。春儿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却不是最适合十八的人选,你们回去劝他消了那份同情心思吧。”
钟池画兄弟没有心思留下来用餐,他们急急离开后。闻大少奶奶来请示闻大夫人,惊见客人来去匆匆。闻大夫人神色莫名端坐在房中,招手示意闻大少